第二百一十章 刺客
一句話激起千重浪,眾人無不大驚失色,莫說是天子劉協,聽到這話差點氣炸了肺,就算是董卓楊彪王允等人,雖然玩弄權勢,在朝中爭權奪利,但是說到叛國投遞,這件事卻無人能夠容忍的了,包括絕大多數的朝臣都是這般想法,而這個叛國投遞的人卻是呼之欲出,黃石不過是黃婉的兒子,無職無權,就算是叛國人家也不會搭理他,所以叛國的就隻能有一個人,那就是——
見所有人都超自己望來,黃婉一時間臉色大變,麵色如土,全身抖成一團,指著董白顫聲道:“荒謬,荒謬,這是誣陷,這是要把我們黃家置於死地呀,我們黃家多少年來都是大漢的忠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為大漢流血,怎麽可能會背棄大漢,這是誣陷——”
黃婉大喊大叫,猛然間跪倒在劉協麵前,這一次是那麽的誠心誠意,抓著天子的龍袍顫著聲音道:“陛下明鑒,這絕對是誣陷,隻是因為董白這女子懷疑我兒子刺殺劉岩,這就相處此計要誣陷我們黃家,陛下明鑒呀——”
此時黃婉那還顧得上三公之首的顏麵,這事情要是坐實了,那還不是讓黃家徹底滅亡,黃婉相信,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董白自己的意思,而是董卓的意思,沒有董卓的支持,黃婉知道自己不可能堅持的下去,如果不能在這時候爭取天子的支持,到時候瞪著自己的就是家破人亡,所以這才如此做派。
隻可惜董白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抹了抹眼淚,董白臉眼睛也不抬,隻是冷笑道:“黃大人這是做什麽,我有沒有說是你,難道你還做賊心虛嗎,你不是說不是你們黃家做的嗎,說這刺客不是你們黃家的嗎,那你激動什麽,難道是不相信天子的聖明,天子聖明,自然會查出事實的。”
董白一番話,說的黃婉當時就住了嘴,是呀,董白直說懷疑,你幹嘛這麽沉不住氣,這不是明擺著做賊心虛嘛,隻是卻沒有人想,不管是不是誣陷,黃婉卻必須如此,真的將希望寄托在天子的聖明上嗎,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怎麽聖明,隻是這種話不能說而已,黃婉心中犯苦,暗暗冷哼了一聲還是站了起來,以示意自己心中無愧。
“陛下,昨日劉岩的部將典韋曾經追查刺客的下落,終於抓到了一個,而且此人就是鮮卑人。”董白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隻是接下裏的話讓眾人更是無話好說:“陛下,小女子曾命人審訊過此人,隻是打了個半死,這人就是不招,此人看成鋼筋鐵骨——”
一句話說的眾位朝臣一起朝黃婉望去,眼中多了一絲鄙視,其實如果說已經招了,或者眾人還會懷疑一下,但是沒有招才更說明黃婉有問題,要不然你的兒子的親隨幹嘛會和鮮卑人勾搭在一起,而且刺殺劉岩,一般人哪有那麽硬的骨頭。
其實這個所謂的鮮卑人是前些天朔方郡的巡查,抓住的一個儃石求派來的探子,本來是來查探軍情的,但是一不小心暴漏了,就被抓住了,為了不打草驚蛇,陳宮就將此人轉到了漆恒,由杜仲來審訊,杜仲倒是不讓陳宮失望,很快就套出來了此人是儃石求手下勢力的一個叫做坦達部落的人,而且地位還不低,儃石求指派他來朔方刺探軍情,也是因為這坦達部落和阿布泰部落一享有姻親往來,不容易引起懷疑,但是這人死活沒有想到,阿布泰一族竟死心塌地的跟隨劉岩加入了朔方郡,結果一句話說錯,就被人給舉報了,這人骨頭倒也硬,死活不說,後來杜仲用了劉岩交給他的審訊犯人的方法,到底是弄清楚了這人的身份和目的。
一旦查清楚了,為了震懾草原各部落,陳宮便聯係海虎部,在孫旭不知道的時候就發兵圍剿了坦達部落,除了斬殺了幾百青壯,其餘的都給抓了回來,放在大城看押,慢慢地進行同化,隻是杜仲忽然接到劉岩的指使,需要一個鮮卑人做俘虜,而且說明了不用自己人,因為劉岩根本就狠不下心來犧牲自己人,因為那些刺客本就是他的護衛,於是這個倒黴的家夥就被送進了長安城,而且神不知鬼不覺,因為有董卓的西涼軍做掩護,自然就沒有人知道了,於是這人就給送來了。
隻是為了讓事情更真實一點,杜仲就用這人的所有親人作為威脅,讓此人為劉岩辦事,就是承認是刺殺劉岩的凶手,而且經過杜仲和宋軒的編排,這人隻說自己是有人聯係而來的,至於究竟是誰,這人不知道,因為他不是統領,至於其他人的下落他也不知道,其餘的也不用偽裝,因為這人的確已經掉了多半條命。
此時董白說出來,可信度登時大了許多,在望向黃琬,眼中都有一種神色,那就是都在懷疑黃琬的確是溝通了外族,至於為什麽沒有人願意去想,因為絕大部分的人都想黃琬去死,天子如此,以王允為首的保皇黨也是如此,而董卓也是黃琬死,不然把難出這口惡氣,當然也是因為黃琬已經和他不是一條心,留著已經沒用了,至於楊彪等人,則隻有冷眼旁觀,叛國重罪誰還敢往上湊呢。
黃琬一顆心已經跌到了穀底,不由得一個趔斜倒退了兩步,接著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如此模樣,反而更加坐實了他做賊心虛的事實,不然你這樣害怕幹嘛,但是黃琬心中除了悲涼,卻並沒有害怕,她已經明白自己是在劫難逃了,見到所有人不都冷冷的看著他,就知道無論事情是真是假,那自己都需要承受。
天子劉協望著黃琬並沒有說話,而是對這董白沉聲道:“白兒姑娘,你能把哪個人交給寡人來處理嗎,寡人要親自問一問他。”
“陛下,我來告訴陛下就是讓陛下為我主持公道的,人我已經帶來了。”話音落下,董白才緩緩的站起來,朝董白馬車後麵的馬車一揮手:“朱奎,把人給我帶上來。”
果然朱奎從後麵的馬車上撩開車簾下來,手中還拎著一個人,隻是遠遠看去,此人真是太慘了,不但血流滿麵,更有的地方皮開肉綻,甚至於露出骨頭,當可知此人受了多少苦,場中眾官員幾乎都是一陣反胃。
朱奎大部走到皇宮門口,將那人丟在黃琬麵前,便退到一邊,隻聽天子劉協低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被摔得醒過來,人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雖然是這樣也沒有求饒過,但是挨不過杜仲用他一個部落的人的性命,加上他所有的親人的性命作威脅,又不得他不開口,慘慘的一笑:“你們殺了我吧,我真的知道的不多,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我隻是受了儃石求大人的指派,來長安刺殺劉岩的,進來城有人接應,但是對方是誰就不知道了,具體的埋伏地點也是對方給安排的,我們隻管刺殺劉岩而已。”
劉協臉色一沉,此人的口音果然是鮮卑人,看模樣更是,此人說不知道接應的人是誰,劉協倒是相信,這麽機密的事情,自然不會所有人都知道,越是說不知道可信度就越高,看來是真有人交通外國,不是董卓定下的奸計,不然董卓何必這樣吃驚,再說如果城中沒有人接應,鮮卑人根本就進不來,能夠讓鮮卑人無知無覺的嵌入長安城的那定然是大有來頭的人,除了這些當朝忠臣還能有誰,當然嫌疑最大的就是黃琬,因為他兒子的貼身隨從和鮮卑人在一起。
那人也是硬氣,雖然被逼無奈,雖然已經被打得半死,但是卻始終提著那口氣,忍著傷痛高聲道:“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可惜不能將劉岩殺死,卻讓他繼續害我們鮮卑人,實在是可恨,事到如今,給我個痛快吧。”
“你的同夥都在那裏,說了就給你個痛快。”王允冷著臉,隻是望著那人。
那人掃了王允一眼,譏誚的看著王允,這是個漢朝的大官吧,也不過如此,若不是劉岩的人用親人威脅,自己回屈服嗎,肯定不會,不然也不會被打成這樣,這人竟然還在詢問自己,真是可笑之極,籲了口氣,嘲弄的看著王允:“我剛才說過了,我們刺殺完了就各自憤慨,都是有人幫著安排的,至於其他人藏在哪裏我不知道,嘿嘿,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話音落下,那人臉上忽然閃過一片紅光,雙眼發出一種興奮的光亮,眼光落在劉協身上,猛地地吼了一聲,像是一隻被困得野獸,用僅存的一條腿在地上猛地一蹬,人已經半立而起,猛地一用力,人已經朝劉協撲去。
“大膽——”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想到這刺客都已經成這樣了,一條腿明顯的是被打折了,一隻胳膊更是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來,竟然還能撲上來,隻是劉協身邊的卻都是文官,此時這情形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虧得董卓就在劉協身邊,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人也胖的許多,但是畢竟是練過武的人,第一時間大喝一聲,便當在劉協身前,一腳將刺客給踹了出去,臉上說不出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