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公道
而此時,朝堂之上,天子劉協也正一臉陰沉,那張滿是幼稚的臉寫滿了憤怒,董卓站在一旁,王允站在另一邊,而楊彪卻隻是退在後麵不肯吱聲,所有人都在回避著黃琬,知道這一次黃琬是在劫難逃了,天子與董卓聯手,代表著黃泉與力量的結合,就憑他黃琬拿小肩膀,哪裏能抗得住這些。
大殿的中間躺著一具屍體,正式黃石的那名隨從,此刻應該說是一名刺客,就在黃琬的腳邊,黃琬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因為這個刺客他認識,就是他二兒子黃石的一個小跟班,可是這根本根本就不會武藝,又怎麽能去當刺客呢?
黃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是個陰謀,為的是打擊他,或者說從司徒的位置上將他弄下來,在心理推測這是誰會這樣害他,但是這麽一想,卻發現真的有些麻煩了,有這個可能的人太多了,天子有可能,為了爭權奪利,同樣董卓也有可能,因為兩人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痕,而楊彪也有可能,王允更有可能,甚至滿朝文武想想都有可能,黃家一項蠻橫,得罪的人太多了。
“黃大人,你怎麽給我解釋這件事。”劉協陰沉著臉,氣的臉上直哆嗦,雙眼狠狠的怒視著黃琬。
一旁的董卓也沒有打算放過黃琬,隻待天子話音落下,董卓就冷哼了一聲:“黃大人,我承認上一次白兒做的事情有些過分,但是畢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你兒子也沒有落下什麽殘疾,我董家已經道過謙了,你也說就此罷了,但是這件事情又怎麽能夠解釋,為什麽你兒子會派人刺殺我的新姑爺。”
黃琬心中不斷的往下沉,這是個陰謀,其實昨天的時候,黃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了劉岩遇刺的消息,而且還知道了刺客是他府上的人,當時黃琬就是被一棒子打懵了,這可怎麽辦,否認是不可能的,畢竟詩社的那些各家的公子哥幾乎都見過那個隨從,何況董秉言和伏文才都站出來指正,他越是否認別人就越懷疑他,這自然是不行的。
沉吟了很久,黃琬歎了口氣,一臉的悲戚,第一次在劉協麵前跪下:“陛下,此人確實是小兒黃石的貼身隨從,但是從前天夜裏就找不到他了,為什麽會成為刺殺劉將軍的刺客,黃琬委實不知,還請陛下明察。”
黃婉不推脫反倒是讓劉協一怔,其實鎮巴不得黃婉推脫,劉協便要登時翻臉,畢竟人證物證俱在,隻是黃婉這一認,倒顯得心中無私,劉協反而不能怎樣,皺著眉頭看著黃婉,半晌沒有說話,隻是看向董卓:“董太師,您覺得如何?”
看著黃婉惺惺作態,董卓哼了一聲:“陛下,既然這刺客是黃石的貼身隨從,這何為貼身,那必然是心腹之人,既然是黃石的心腹之人,又怎麽會輕易背叛黃石呢,這也就是死人,如果是活人的話嗎,說不定還真不會招出是誰指使的,再說如此大事,也不能因為黃大人一句話就不認了。隻要他認下了這個刺客是他黃家的人,那麽就跑不了他的責任,最少嫌疑最大的就是黃大人的兒子黃石,陛下說是不是。”
麵對著董卓的咄咄逼人,劉協不由得小臉上顯出一絲驚慌,被董卓雙眼盯著很不自在,將眼光挪開,輕輕地籲了口氣:“黃大人,我也覺得董太師言之有理,畢竟你兒子是最大的嫌疑人,這卻是逃不了的。”
“陛下,臣以為不如先將黃大人的兒子收押,再派人好好地調查,等查清楚,不管是非如何,也就能給黃大人和董太師一個交代。”一旁王允忽然開口,看上去好像兩不相幫,隻是就事論事,但是誰都知道,這進了大獄在想出來可就難了,況且還有人不一定想讓黃婉的兒子出來,說不定就要死在裏麵,黃婉精明如此,又怎麽會同意這個辦法,不由得臉色一變,沉聲道:“王大人此言差矣,既然還沒有斷定,那為何就要收押,此時不妥,絕對不妥。”
董卓冷哼了一聲,黃婉倒是想得好,真以為這朝中的事情是他說了算不成,當下嘿了一聲:“黃大人,既然你不同意將你兒子收押,那也行,但是你必須保證你兒子不能出黃府,更不能出長安城,而且保證隨傳隨到,也好讓陛下安排人來查這件事,這總能辦到吧。”
黃婉一怔,望向董卓,卻見董卓一臉的嘲弄,自己的話顯然不能讓董卓接受,就憑董卓狼心野子,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但是為何會附和自己的話,隻是提出碎石傳訊兒子的話,董卓的要求可以說中規中矩,誰也說不出別的話,畢竟兒子是最大的嫌疑,黃婉也知道不容易洗脫,不是兒子說不是就不是的。
心中轉過許多念頭,黃婉皺著眉,半晌才低聲道:“董太師之言,理當如此,小兒肯定不會隨便外出的,隻要是陛下派人調查,小兒隨傳隨到。”
不過看著董卓臉上的嘲弄,黃婉心裏終究不踏實,她很了解董卓,此人心狠手辣,作勢不擇手段,不然也不會短時間內掌握了朝政,雖然裏麵有自己和楊彪的配合,但是此人絕不是易於的,既然話說到此處,那定然是還有後麵的手段,怕是不單單是對這兒子去的,心中想到這就不由得一顫。
再看看楊彪,卻隻是閉目養神,老神在在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事不關己而已,再看看滿朝文武,卻都在冷眼旁觀,以前都會湊上來的巴結自己的那些人,此時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個臉色不變,沒有人願意替他說一句話,到了此刻,黃婉忽然感覺到一陣悲哀,自己位列三公之首,隻在董卓之下而已,不想一朝有事,這些人便是這樣一幅態度,真是世態炎涼呀。
“那就交給刑部查探此事吧,鄧忠,這件事交給你,你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不然寡人饒不了你。”劉協心中冷笑,卻把此時交給了董卓的爪牙,刑部尚書鄧忠,此時無論辦的妥不妥,都和劉協沒有關係,辦好了是應該的,辦不好那是罪大惡極,自己正好拿他開刀問斬,說不定還能撿個漏,拿下刑部尚書這個位置。
鄧忠雖然心裏有些發苦,所謂兩大之間難為小,鄧忠卻是無奈,不管怎樣自己都要得罪一個大員,不過此時情形明了,得罪黃婉也就罷了,但是得罪了董卓卻是很慘,所以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已經注定了,黃婉的兒子黃石必死無疑。
“是,陛下,臣一定竭盡所能辦好陛下交代的差事。”鄧忠心裏再發苦,但是此時也隻能這樣表態。
劉協與王允對望一眼,眼中都見到一絲激動,終於尋到了董卓的一絲破綻,說不定就能在他們中間撬開一道裂縫,正準備宣布退朝,哪知道便在此時,小黃門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朝天子一躬身:“陛下,此時董太師的孫女正跪在宮門前,口口聲聲的輕陛下為他主持公道,婢子怎麽勸也勸不住。”
“什麽?”董卓一聲驚呼,他也沒有想到孫女會來皇宮搗亂,臉色一沉,趕忙朝天子劉協一抱拳:“陛下,臣這就去看看,這個丫頭真是胡鬧。”
話音落下就要告退,隻是卻被劉協攔住:“太師,不如寡人也隨你去看看,也好將事情給白兒姑娘說一說,免得她不能理解寡人的難處。”
天子一動,所有人也隻能跟著動彈,緊跟著天子和董卓的身後。很快,所有的文臣武將都感到了宮門前,遠遠地就望見了一抹大紅,隻等走進了,就看到董白身穿一身大紅嫁衣,跪在宮門外不住的的哭泣。
看到這一幕,黃婉的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董白這是要加把火,要把石兒燒死呀,如此一弄,誰還會不同情他們,難道這是董卓早就計算好得多,正胡思亂想,董白忽然叩頭道:“小女子董白給陛下叩頭了,陛下萬安,今天董白來此,隻希望陛下能為我主持公道,黃大人的二公子要刺殺我家的劉岩,這是公然打了陛下的臉麵,這要是劉岩死了或者是傷重,難以在大婚之日起來,陛下又給誰主持大婚去,筆下的臉麵往哪裏擱,堂堂京師重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渾然是不把陛下看在眼中呀。”
董白句句誅心之言,說的劉協也是臉上火燒燒的,一旁董卓臉色不好看,隻是低聲道:“白兒,你胡鬧什麽,陛下已經安排刑部尚書鄧大人去徹查此事了,白兒就不要管了,你先回去吧,相信陛下一定會給你一個公平的說法。”
哪知道董白不為所動,隻是哭泣著跪倒在天子身前:“陛下,劉岩從白身就征戰於北疆,殺敵無數,為了大漢震懾了鮮卑人,更在草原上喊出了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的話,這是揚我大漢國威,陛下,您剛剛嘉獎了劉岩,就有人要行刺她,如果陛下不能為劉岩主持公道,那讓在便將還在舍生忘死的將士們該如何去想,難道大漢的功臣就隻能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嗎,小女子不懂得什麽大道理,但是我懷疑此時是鮮卑人溝通朝臣做的,為的就是殺我大漢國威,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