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4章 不安

  眾生開路，秦軒步伐緩慢。


  然而在洛家醫館內，一道天虹，自洛家冥獄內，赫然間沖入天穹。


  眾生不由抬頭仰望，唯有秦軒，頭也不回。


  他靜靜的在這洛城之內踏步，身後，虹芒貫天地。


  在那虹芒之中，一道身姿婀娜，聖威瀰漫。


  「有人入聖！」


  「是洛家的方向，是洛家哪一位強者入聖了！？」


  「我的天，我洛城竟再出一位聖人！」


  整個洛城生靈，近乎都看到了那一道長虹身影。


  在所有人關注那虹芒內的身姿之時，秦軒的身影，卻悄然彌散。


  虹芒內，洛賦仙透過長虹，望向城外。


  其雙瞳，在這一刻，如若冰霜，不過，在那霜意之中，更隱隱有一抹凄涼。


  洛家有女名賦仙，囚於冥獄百餘年，一朝破劫，混元入聖。


  ……


  洛城外，秦軒的身影浮現。


  「何韻，你在這洛城內做什麼？」


  秦軒並未轉身，但卻彷彿看到了城牆上的那一道倩影。


  何韻頭戴斗笠，自那城牆上緩緩落下。


  「自然是看你如何處理洛賦仙這傻丫頭！」


  何韻輕笑出聲，她走到秦軒身旁。


  「如何處理？談不上，她受困於劫，破劫入聖！」


  「我只是開導一番，至於能否破劫，還是看她自己！」


  秦軒望著遠處那天地悠悠，平和出聲。


  「你便不打算接納她？洛賦仙還算不錯。」何韻在一旁略有揶揄。


  秦軒收回目光，他緩緩向前而行，「洛賦仙的確不錯，但不代表我便要接納於她？」


  「你娶君無雙，卻不也是接納了蕭舞，接納了莫清蓮，接納了塗仙，為何不接納一個洛賦仙？」何韻在一旁隨著秦軒而行。


  秦軒腳下猛然一頓，他微微轉頭，望向何韻，「你想說什麼？」


  何韻摘下斗笠，靜靜的望著秦軒，「我只是有些疑惑罷了，小軒，你若專情，便只會情付一人，你若不專情，何必將佳人拒之心外。」


  秦軒眉頭輕皺，他望了一眼何韻。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許久了。你接納莫清蓮也好，娶君無雙也罷，可你於她們的感情，究竟是愧疚，還是彌補，還是妥協。」


  何韻輕輕一嘆，「換而言之，你於她們，可曾愛過！」


  秦軒聽到何韻之言，眉頭緊鎖，又舒緩而開。


  他輕輕一笑，「何韻，你覺得呢？」


  「若我能猜得出來，我便不會問你了！」


  何韻微微搖頭，「無雙是昊兒的母親，你不可捨棄。莫清蓮曾為你不惜捨棄所有，你不可負之，蕭舞，算是知心之友，塗仙，或許方為你心動的女子，可在漫漫長路面前，仍舊微不足道。」


  「如果，你非情愛而諾之，小軒，你不覺得，她們，太可憐了么？」


  她輕輕一笑，一雙眸子倒影著秦軒的面容，漣漪幾許。


  秦軒與何韻對視著，天地間，徒留風聲。


  「你想得太多了！」


  秦軒輕笑搖頭，他背後，亂界翼緩緩展開。


  下一剎那，秦軒便已經消失在此地，對於何韻之問，秦軒卻不曾回答。


  何韻抿唇，眼眸內波瀾不絕。


  越修鍊，何韻便感覺到，曾經所謂的情愛，愈加渺小。


  生死，劫難，修鍊，資源……每一個，都足以讓眾生為之拼盡全力，而那所謂的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她彷彿能夠了解一些秦軒當初所為，所做出的決定。


  但便是如此，何韻卻愈加不安。


  若心皆在大道，心無旁騖，那麼，一直在等待秦軒的君無雙，莫清蓮，塗仙，蕭舞……豈不是最終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空歡喜罷了。


  而秦軒心中真正所想，也讓何韻不安，乃至於懷疑。


  他秦長青，當真動過情么？

  或許有，一瞬之情，也能算么？


  何韻在這洛城外，佇立了許久，最終，她帶上了斗笠，看了一眼洛城，便消失在這茫茫天地之中。


  ……


  卻說秦軒，在別離何韻后，他便動亂界翼，緩緩向天九聖關所在的方向靠近。


  在臨近天九聖關的一座巨城內，在一座府邸，有一尊聖人，盤坐在此府邸之中。


  其身遭，其聖元便若那幽幽魔火，足以焚滅一切。


  驟然間，這一尊聖人心中危機大作，猛然睜眼。


  在他眼前，秦軒便出現在他眼中。


  「是你！」


  這一位聖人，慕然色變。


  秦軒靜靜的望著這一位聖人，目光淡然，「歲月悠悠，好久不見！」


  那一位聖人不由沉默，望著秦軒，「閣下如今已尊為青帝，墨羽有失遠迎，還望青帝恕罪！」


  此人，赫然是當初與秦軒，洛賦仙等人一同從神魔礦場內走出的莫家兄妹之一。


  不過，這兩人更也早已經不是簡單那墨家兄妹了。


  當初在神魔礦洞，他們便已經被神魔礦洞內的聖邪之念侵蝕。


  這種，不是奪舍，更像是某種記憶融合成一體。


  如若兩滴水融合成一滴一樣，不過，兩人也一直低調的很，暗中掌控了幾個三等大族，哪怕是羅九，都未必會發現這兩人的存在。


  秦軒目光平淡，「我本有一絲仁念，昔日不曾揭破這兩縷聖邪之念！」


  「但邪物，終究是邪物！」


  這一番話語，讓墨羽瞳孔驟然凝縮，其身遭，有一縷縷聖邪氣息從其身遭隱隱騰起。


  「雖然你做的隱秘，但終究難掩。」


  「偽成前古生靈，爾等兄妹，毀北域十七城，生靈塗炭，更有意挑動北域前古與當世之間的仇恨！」


  秦軒手中，萬古劍已經緩緩浮現。


  「容你不得！」


  四字出，墨羽的神情驟然色變，剎那間，一道浩瀚劍芒，便已經斬破此府。


  在這一城震動的目光中，一道身影，沐浴仙血，縈繞著聖邪之氣，出現在此城之上。


  「秦長青！」


  「天地不仁，我等兄妹不過謀求帝路，何錯之有？」


  有怒吼之聲響起，入聖第三關的聖威，近乎席捲在這一城之中，聖邪之氣更如一道道邪龍，甚至可污濁眾人心境，欲席捲這一座城，化城中百萬生靈為兵。


  「收！」


  在那劍芒之中，秦軒緩緩開口，其腰間，七色浩天葫猛然一震，那眾多聖邪氣息，便如若潮水般被吞入七色浩天葫內。


  劍芒如斬天地，秦軒從其中緩緩走出。


  他望著那臉色驟變，滿是驚怒，惶恐的墨羽。


  「我秦長青，何曾言你對錯？」


  秦軒持劍而立，靜靜的望著墨羽。


  「我秦長青，又何曾在乎區區螻蟻對錯！？」


  「覺得該死……」


  「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