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沈如意驚怒交加,可是毀容更讓她恐懼。
不,她不要毀容!她不要變成醜八怪!
她切齒道:“這裏是沈府,若你傷了我,你脫不了幹係!”
蘇輕亦的聲音輕緩而冷邪,格外的駭人,“是嗎?有誰看見?你的侍婢嗎?可惜呀,一個死人是無法開口作證的。”
連翹驚駭得發顫,怎麽辦?她可不想死。
“你幹脆殺了我!”沈如意絕烈道,毀了容,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得丟人現眼。
“殺你,又何須我動手?”蘇輕亦冰冷地笑。
那會髒了她的手,而且這裏是沈府,的確不能下手,脫不了幹係,還會惹得一身騷。
她的微笑宛若山巔一朵綻放的寒邪之花,“我在你左臉、右臉分別劃個叉,應該會很漂亮。”
說著,匕首輕觸白皙的肌膚。
頓時,沈如意感覺到一絲寒意割裂了血肉,驚懼地尖叫:“啊……”
再者,蘇輕亦的微笑實在太驚悚、太嚇人,沈如意感覺一股熱流奔湧而下,嘩啦啦……
蘇輕亦有點錯愕,就這樣就嚇尿了?這膽量也夠悲催的,令人“刮目相看”。
這時,四個手持大刀的青衣大漢闖進來,不由分說地圍攻而上。銀白的刀光凜冽劃過,刀鋒淩厲地往蘇輕亦身上招呼。
蘇輕亦小臉一寒,就勢往地上一滾,滾出刀陣的包圍圈,緊接著,她騰身掠起,與此同時,雪綢飛揚出去,遊龍般穿梭於對方的刀陣,發出咻咻咻的聲響。
連翹見房裏大開殺戒,連忙奔過去攙扶著主子,把主子帶出去。
蘇輕亦冷笑,不過,今日本來也沒打算對沈如意做什麽。
這四個青衣大漢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來殺人的,隻要殺了蘇輕亦,他們就能得到每人三百兩的豐厚獎賞。為了這三百兩,他們自然拚了老命。他們的臉上殺氣騰騰,使出看家本領,各種殺招頻頻殺過去,誓要將她碎屍萬段。
不過,在蘇輕亦看來,他們的武功實在不怎麽樣,可謂不堪一擊。
雪綢宛若驚虹,從刀鋒飛旋而過,擊中對方的胸膛,一人飛出去,重重地摔在牆上,又重重地落在地上。雪綢如白蟒似的竄去,纏住對方的脖子,迅速一轉,哢嚓一聲,脖子斷了……
無需費多少工夫,他們便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是死了就是受了重傷。
蘇輕亦收回雪綢,背起昏迷的李清姿快速出來。
良辰和楚楚等得望眼欲穿,看見主子出來,狂喜地迎上去。
三人將李清姿帶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蘇輕亦在她身上戳了幾下,她還是昏睡著。
怎麽辦?
蘇輕亦走到一邊,低聲道:“破鏡子,你可有辦法弄醒大嫂?”
日蘇靈鏡不樂意道:“主人,我又不是大夫。”
“有辦法就快說!”她惱怒地下命令。
“好好好,我可是友情幫忙。”它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變成了話嘮。
蘇輕亦沒心思聽它嘮叨,伸出手,忽然,掌心多了一樣東西,是一隻精巧的瓷瓶。
她讓把瓷瓶打開,放在李清姿的鼻子下,不多時,李清姿幽幽轉醒,眸色漸漸清明,驚得失聲:“五妹,有刺客!”
楚楚欣喜地抱住她,喜極而泣,“小姐,你終於醒了。”
“二少夫人,沒事了,是五小姐救了你。”良辰道。
“五妹,你又救了我一次。”李清姿感激得不知說什麽好,眸色真誠。
“那你就以身相許吧。”蘇輕亦笑道。
“啊?”李清姿驚詫地睜大清眸,一時失語。
兩個侍婢也是一樣的震驚表情,女子和女子如何以身相許?
蘇輕亦笑眯眯道:“說笑的啦。”
接著,她們說起這起事件的主謀,李清姿不勝唏噓道:“想不到沈如意的心腸這般惡毒,要一次解決我們倆。”
蘇輕亦囑咐她們,今日在沈府要非常小心,盡量不要落單。
……
沈如意回到小苑,在連翹的服侍下更衣。
連翹為主子斟了一杯茶,“少夫人喝杯茶壓壓驚吧。”
沈如意一飲而盡,砰的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案上,氣得差點兒咬碎貝齒,“那小賤人太狡猾奸詐,竟然假裝中了迷香!”
“少夫人,下次再找機會……”連翹低聲道。
“叫你拿條繩子,為何那麽慢?你是不是故意的?”沈如意想起事發之時這賤蹄子竟然閃得那麽遠,根本沒有救自己的意思,於是惱怒地把她拽過來,狠狠地捏她的手臂,“我被那小賤人點穴,你為何不過來救我?為何跑得那麽遠?你安的什麽心?”
“少夫人容稟……”連翹疼得掉淚,卻又不敢閃避、反抗,隻能咬牙忍住,“奴婢不是怕死,不是要逃,而是跑到房門邊,伺機叫外麵的人來救少夫人。”
“當真?”
“之後那四個人殺進來,便是如此。”
連翹低下頭,淚水迷蒙的雙目迸射出惱恨的芒色。
沈如意不再捏她,卻狠狠地握著茶杯,想不到二哥給的迷香對那小賤人沒用,實在太可恨了!
今日無論如何要把這小賤人解決掉!
“還不快想辦法?”她的眉目泛著毒辣辣的仇恨。
“少夫人還想解決五小姐麽?”連翹擦拭淚水,弱弱地問。
“廢話!”
“少夫人忘了嗎?還有二小姐呀。”
沈如意不太明白,讓她起身回話。
連翹道:“二小姐嫁給林姑爺,是五小姐害的。二小姐對五小姐定當恨之入骨。”
沈如意的美眸頓時灼亮起來,“你意思是,借刀殺人?可是如萍那麽蠢,膽子又不夠大,隻怕成不了事。”
“奴婢就不信二小姐不想報仇。不過,少夫人可以激發她的報仇之心。能否成事,就看她的本事了。再說,少夫人無需自己動手,並不損失什麽。”
“也對,反正是借刀殺人,一本萬利,就試試唄。”
沈如意陰沉地笑起來,當即往外走。
問了下人,主仆倆終於找到沈如萍。沈如萍正與幾個庶妹在涼亭裏閑聊,顯擺夫君對她如何如何的溫柔體貼,夫君如何如何的有前途,日後定能當上尚書一職。
“二妹,倘若日後妹夫當上禮部尚書,那我公公豈不是要讓賢?”
沈如意笑盈盈地走進涼亭,堂而皇之地把最小的庶妹推起來,然後自己坐下。
沈家眾姐妹恭敬道:“大姐。”
沈如萍被人當眾搶白,小臉一陣青一陣白,顏麵盡失,“大姐的公公蘇尚書得陛下器重,自然是步步高升。”
“二妹,你我差不多時候出嫁,不能再在一起玩了,真真可惜。”沈如意拿了一塊芙蓉糕慢慢地吃,含笑的目光將對方打量了個遍,“雖然妹夫出身寒門,但也在禮部任職,想必府裏也是錦衣玉食。不過,二妹,你這身衣裳好像是去年在府裏做的吧,妹夫沒為你製新衣嗎?這天越發冷了,怎麽也不見你披一件鬥篷?”
“謝大姐關心。我覺得還不那麽冷,便沒有披鬥篷。”沈如萍的臉腮燒起來,熱乎乎的。
所有人都是人精,自然瞧得出來,她臉紅是因為被人戳中心事。
看來,林府實在不怎麽樣,寒門就是寒門。
沈如意與連翹對視一眼,挑眉一笑,接著歎氣道:“我嫁入蘇家,看著風光無限、錦衣玉食,但個中滋味好比寒冬飲水、冷暖自知,誰又能明白我的苦呢?二妹,其實我很羨慕你,雖然林家家業不大,但好在人少,明爭暗鬥之類的事少了很多,日子也可以過的舒心一點。”
“大姐說笑了,大姐怎麽可能羨慕我呢?”沈如萍訕訕地笑。
“不過想想也是,倘若讓我不能裁製新衣,沒鬥篷鳳寒,或許連每日的膳食都不能隨心所欲,夫君又不夠體麵,我還是不羨慕了,還是蘇家比較好。”沈如意道。
“少夫人,各人有各人的命,強求不得。”連翹道。
“那倒是。”沈如意同情道,“二妹,原本你可以嫁一戶好人家的,爹爹也有意幫你尋找一個體麵的好夫君,可惜啊……不過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天意弄人……”
“少夫人,其實,那件事二小姐是無辜的。”連翹無不惋惜道,“二小姐貌美如花,又是府裏精養的小姐,卻因為那件意外之事而倉促下嫁,真真是天意弄人。不過,說起來,也是**。若非蘇家的人……”
“不可胡說。”沈如意低聲斥責。
“是,奴婢失言了。”
連翹瞧著沈如萍,沈如萍的小臉全無血色,還泛著青色,應該是氣得不輕。
沈如意也瞧著沈如萍那雙落滿了冰雪的眼眸,想著火候應該差不多了,便沒有再說,帶著連翹離去。不一會兒,幾個庶妹也都紛紛離去,隻剩下沈如萍一人。
沈如萍看著她們說說笑笑的離去,一張小臉緊繃如弦,眼裏的仇恨如烈火烹油,殺氣似煙,嫋嫋升騰。
即使沒有沈如意的刺激與刻意提醒,沈如萍也絕不會放過蘇輕亦那小賤人!
蘇輕亦,你毀了我的一生,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
黃昏時分,寒風越來越大,呼嘯而過。
血色的餘暉被寒風吹得冰涼入骨,似在訴說淒美的傳說。
所有人都在屋裏坐等壽宴開席,再過片刻,壽宴就開始了。
蘇輕亦和李清姿往大廳走,看見沈如萍走過來,良辰道:“五小姐,來者不善。”
沈如萍的神色很是和善,溫柔道:“輕亦表妹,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就好了。”良辰警惕道。
“良辰。”蘇輕亦喝止,然後道,“如萍表姐想跟我說什麽?”
“輕亦表妹請放心,我是真心誠意地想跟你說一些心裏話。”沈如萍莞爾輕笑,一副想與對方和解的表情。
蘇輕亦讓李清姿等三人先去大廳,接著和沈如萍往前走了一段,冷著臉問道:“你想說什麽?”
沈如萍秀美的眉目閃著誠摯柔和的光,“輕亦表妹,嫁到林府後,我想了很多。夫君待我溫柔體貼,他還讓我操持府裏大小事務,日子雖然平淡,但也真實忙碌,錦衣玉食。”
“哦?知足常樂,便是如此。”蘇輕亦淡漠道,她究竟想說什麽?
“我待字閨中的時候,也曾想著嫁一個文武雙全、俊朗倜儻、出身世家的少年郎,舉案齊眉,紅袖添香。然而,上蒼另有安排,讓我嫁給現在的夫君。輕亦表妹,我感激上蒼,嫁人之後我才知道,什麽文武雙全,什麽世家高門,還不如一個溫柔體貼、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夫君來得實在。”
沈如萍抑揚頓挫地說著,平淡得好似看透了紅塵、參透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蘇輕亦不語,眉目清冷。
沈如萍看她一眼,接著道:“他疼我、愛我、憐我、惜我,事事以我為先,將我嗬護在掌心。在林府短短時日,我嚐到初為人妻的美好滋味,加之衣食無憂,我心滿足。因此,我不會再怨恨你,還要感謝你。”
說罷,沈如萍抬起手,拂了拂被寒風吹亂的鬢發。
忽然,她的手腕快速翻轉,對著蘇輕亦,籠袖疾速射出什麽,但見寒光一閃,淩厲可怕。
這是藏於袖中的短箭,俗稱袖中箭。
由於出箭的速度太快,兩人相距很近,又猝不及防地射出,對方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因此,這招往往百發百中,可以輕易地取人性命。
倘若袖中箭刺入心口,那便必死無疑。
倘若袖中箭淬了劇毒,那更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沈如萍用袖中箭置蘇輕亦於死地,可謂決然、高明。
她看著短小精細的箭刺向她的身軀,小臉浮現陰寒狠毒的微笑:小賤人,去死吧!
蘇輕亦並不相信她,也有所防備,不過這袖中箭還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可是,她並非尋常的女子,旁人做不到,她未必做不到。
短箭逼近她的身軀,但見她身形疾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右閃移。
而短箭擦過她的左臂,向後飛去。
沈如萍看見她避開了,沒有被刺中,怒火中燒地嘶吼:“小賤人!今日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沈如萍從籠袖裏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凶神惡煞地刺過去,要與她拚命。
蘇輕亦小臉一寒,迅速拍出一掌,掌風如潮湧向沈如萍,當即,她宛若一片落葉,被狂潮席卷,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噴……
沈如萍噴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而這時,她看見,蘇輕亦的身後不遠處,一個男孩倒在地上,胸部刺著的赫然是那支短箭。
她大驚失色,那六歲男孩是大哥的兒子,是沈家的嫡長孫!
他怎麽會在蘇輕亦後麵?
她抬起手,指著前方。
蘇輕亦轉身看去,也是一驚,連忙走過去察看。
短箭刺中男孩的胸部正中,應該沒有刺中心髒,不過這短箭淬了劇毒,男孩的雙唇已經發紫,而且人已經昏迷。
當即,蘇輕亦封住他的穴道,阻止劇毒攻心,再在自己的左臂戳了幾下,阻止劇毒蔓延,最後,她抱起他,倉惶狂奔。
很快,沈家上下都知道男孩中箭。尤其是沈淮山和沈夫人,焦慮,擔憂,震怒,恨不得把凶手殺了!因為,這六歲男孩是沈家捧在手心裏的嫡長孫沈皓然。
府醫正在醫治,可是醫術有限,不敢拔出胸口的短箭。
蘇家人和沈家人都站在寢房外,憂心忡忡地等候,不過有不少人則是冷目旁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獨不見沈如萍,想必她躲起來了。
“我來試試。”李清姿站出來道,一臉的自信。
“老爺,她是李太醫的女兒,醫術應該不錯,就讓她試試吧。”沈夫人哭道。
沈家長媳徐氏趴在床前不斷地掉淚,聽聞聲音衝出來,嚎哭道:“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李清姿走進寢房,蘇輕亦左臂的傷口方才已經由李清姿簡單處理過,毒性不會再蔓延。
孩子年幼,短箭刺中胸口,臨近心髒,若要強行拔出,隻怕止不住血,會失血過多而死。此其一,其二,雖然蘇輕亦封住他的心脈,但劇毒攻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現在是爭分奪秒地搶救。
不過,他的傷勢這麽重,已經是彌留之際,隻怕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忽然,蘇輕亦想起,金玉神針!還有絕情公子的醫術!
男孩是無辜的,況且是年幼的孩子。
她走向沈淮山,道:“舅舅,大都督的屬下絕情公子醫術高明,不輸李太醫,或許他有解毒的辦法,不如請他來一趟。”
為了救活嫡長孫,沈淮山自然是什麽都要嚐試,連忙派人去請絕情公子。
不過,絕情公子未必肯來,北影寒也未必肯讓他來。
蘇輕亦走到一邊,低聲吩咐良辰:“你抄小路趕去風雲騎衙門,就說我請絕情公子帶著金蘇神針來沈府一趟。救人要緊!”
良辰領命去了。
所幸北影寒和絕情公子都在風雲騎衙門,絕情公子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冊,笑道:“爺,有了這本《百官錄》,就猶如掐住滿朝文武的脖子,我們讓他們生,他們就生,讓他們死,他們就死。”
這本《百官錄》記述了朝中四品以上官員曾經做過、正在做的虧心事、罔顧法紀之事。而這本書,風雲騎耗費大半年時間才收集到百官的陰私事,絕情公子親筆記述,隻有他們二人知曉。
有了這本書冊,風雲騎在朝中、在北影國,更是橫行無忌,所向披靡。
北影寒當初決定做這件事的目的便在於此。
眼見良辰匆匆奔進來,絕情公子不懷好意地笑起來,“爺,這回打賭小的贏了。”
北影寒心裏欣喜,莫非輕兒派侍婢來傳話?不過,為何她行色匆匆?
三日前,他和絕情打賭,賭輕兒會不會主動來找自己。
這次,他輸了,不過他輸得開心。最好是每次都輸了!
“拜見大都督。”良辰簡單地行了個禮,接著對絕情公子氣喘籲籲地說道,“絕情公子,我家小姐差我來傳話。沈家嫡長孫被短箭刺中胸口,短箭有劇毒,五小姐請你去醫治。稍後沈家的下人會來請你。”
“請我去醫治?”絕情公子受寵若驚,看向北影寒。
“是。五小姐還說,絕情公子要帶著金蘇神針去救人。”
其實,她也不明白,五小姐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上心。
北影寒頓感失落,原來,輕兒不是來找他。
絕情公子覷著爺陰冷的臉龐,問道:“這個事吧……爺,如何?”
北影寒鬱悶得心塞,“孩子是無辜的,你便去吧。”
接著,他把金蘇神針交給絕情公子,囑咐他不可遺失。
沈家來人後,絕情公子就趕往沈家。
……
絕情公子先用金蘇神針吊住沈皓然一口氣,再開一張解毒的藥方,讓沈家人速速去買藥煎藥。
沈淮山站在床前緊張地看著,擔憂道:“絕情公子,然兒胸口的短箭何時拔出來?時間長了,怕是不好吧。”
絕情公子淡淡道:“沈大人無需擔心,我這就把短箭拔出來。”
“那會不會血流不止?”沈淮山問道。
“稍後我吸出短箭後,你立即止血。”絕情公子對一旁的李清姿道。
“好。”李清姿點頭,手裏拿著厚厚的一疊紗布。
絕情公子的大掌對著沈皓然的胸口,運起內力,但見一團白煙嫋嫋浮動,一支短箭從沈皓然的體內飛出來,絕情公子順勢捏住。
與此同時,李清姿按住沈皓然的胸口,止住血往外奔湧。
而沈皓然,始終處於昏迷的狀態。
對旁人來說,非常難的事,對絕情公子卻是輕而易舉。
沈淮山等沈家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抱拳致謝:“絕情公子救我孫兒一命,我銘記於心。”
“沈大人,我是奉大都督之命來的。沈大人要謝就謝大都督。”絕情公子笑道,“稍後湯藥煎好了,喂他服下去便可。”
“謝謝絕情公子。”沈夫人和沈家長媳徐氏感激涕零。
絕情公子拔出金蘇神針,退出寢房,向沈淮山告辭。
沈淮山請他留下來喝杯酒水,不過他婉言謝絕了。沈淮山隻好讓管家送他出去。
蘇輕亦對絕情公子使眼色,絕情公子便道:“我想先去一趟茅房,管家為我指一下方向,我自己去便可。”
她悄然離開,在半途截住他,清冷道:“把金蘇神針給我!”
“蘇姑娘,其實我也很想把金蘇神針給你。不過,爺說了,倘若我遺失金蘇神針,我就自行卸了一臂一腿。”絕情公子淒苦道,“為了我的四肢健全,我不能把金蘇神針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