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覺得在家人與輕兒之間，你能做到最好的權衡嗎？輕兒得罪了不少人，比如瑞王，比如沈家，你一人之力能抗衡嗎？”
“你可以？你能保護輕兒安然無恙？”鳳淩天嘲諷地冷笑。
“本座可以！”北影寒冷厲道，“誰敢傷輕兒一分，本座傷他十分！誰敢傷輕兒一毫，本座屠他滿門！”
鳳淩天震驚，這樣的北影寒，邪戾，寒鷙，殺氣如沸。這樣的北影寒，對衣兒是真心的。
捫心自問，或許他沒有這樣的魄力與決絕。
其實，他做出今日的抉擇，早就沒有資格去喜歡、嗬護衣兒了。
“你查到什麽？”鳳淩天收攏心神，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有時候，糊塗一世會比較開心。”北影寒冷漠道，“或許本座查到的，不是你想聽到的答案。”
“說！”鳳淩天沉厲道。
北影寒道：“本座並沒有派人去問三司會審的三位大人，而是問了陛下寵信的女官鳳雲卿。”
鳳淩天冷玉般的眉宇泛起疑惑，“鳳雲卿？她對我爹一案了解嗎？”
鳳淩天對她自然不陌生，她是他親舅舅的庶女，是他的親表妹。
當年，鳳氏一族人丁興旺，女皇陛下的父親與原配夫人生了兩個兒子，原配過世後娶了續弦夫人方氏，方氏生養了女皇與周國夫人。因為鳳老爺寵愛續弦夫人方氏，愛屋及烏，也特別喜歡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對兩個嫡出的兒子倒不是那麽上心。
因此，這兩個嫡出的兒子對兩個妹妹很不喜歡。
女皇鳳氏登基稱帝後，鳳氏一族水漲船高，她不計前嫌，封兩個兄長為朝官，讓他們享受榮華富貴。可惜，這兩個兄長不成器，被別有用心的人蠱惑、利用，犯下滔天死罪。女皇鳳氏大怒，將兩個兄長治罪，男丁皆斬首，婦孺則流放邊境。
鳳雲卿是女皇鳳氏二哥的庶女，自幼聰慧善文，鳳氏很是喜歡。她不忍心鳳雲卿的才華被埋沒，在眾多婦孺老少裏獨獨留下她，把她帶在身邊。
如今，多年過去，鳳雲卿年二十三，這幾年來一直在女皇鳳氏身邊伺候，從最初的近身侍婢，成為最得寵的女官，掌宮中製詔，深得器重。
“本座問過多人，才得到下這個線索。你爹一案由三司會審，但陛下還是不放心，擔心有人暗中栽贓嫁禍、謀害你爹。因此，陛下吩咐鳳雲卿暗中稽查。”北影寒娓娓道來。
“內情如何？”鳳淩天緊張得手臂微顫，相信鳳雲卿查到的不會有錯，因為，她隻對姨母一人忠心，絕不會誣陷爹爹。
“她說，此案確實是你爹所為，沒有人栽贓陷害你爹。她去牢裏見過你爹，問你爹為什麽這麽做，你爹說，是鬼迷心竅，一時糊塗，起了貪念，以至於誤了一生。”北影寒道。
聞言，鳳淩天緊繃的身子頓時一鬆，可是，巨大的悲痛、愧疚淹沒了他，揪扯著他的心。
竟然是真的！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姨母稱帝，鐵腕治國，對於作奸犯科者一向不手軟，尤其是對鳳氏族人、遠親，但凡有犯案者，無不用重典。因此，爹才會被斬首，娘才會覺得愧對姨母、追隨爹爹而自盡。
這麽說，這一切都是他誤會了姨母？
鳳淩天低低地笑起來，低沉的笑聲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悲痛，諷刺，愧疚，自責……他站起身，笑得身子搖晃起來，宛若風中的蘆葦。他笑個不停，一雙俊眸淚花閃爍，浸舞了濃濃的悲愴。
北影寒明白他痛苦的心境，問道：“你沒事吧。”
鳳淩天擺擺手，徑自離去。
北影寒跟出去，望向含元殿的方向。
希望，今夜他的部署，不會白費。
忽然，含元殿的上空出現一道白影，當即，他騰身飛起，追風逐蘇地飛掠而去。
沒錯，那道白影便是那個白衣女子。她潛入含元殿，像抓一塊破布抓了女皇鳳氏。
可是，在飛出皇宮的時候，她察覺到後麵有人跟著。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北影寒！
他不是內力全失嗎？怎麽回事？
白衣女子極速飛掠，像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即使他恢複了內功，那又怎樣？不足為懼。
北影寒緊追不舍，潛伏在宮牆附近的絕情公子看見爺發出的信號，也施展輕功追去。
三人在半空騰雲駕霧似的，不多時就飛到東郊。可是，白衣女子的輕功太可怕，北影寒還是把人跟丟了。
“爺，人不見了，怎麽辦？”絕情公子剛剛趕到，氣喘籲籲道。
“應該就在附近，方圓五裏之內找找。”北影寒冷沉道。
於此，他們時而飛在半空，時而在地麵探尋。
白衣女子將鳳氏帶到民宅，將她扔在地上，解了她和蘇輕亦的睡穴。
蘇輕亦睜眼，看見陛下在地上，震驚得無以複加。原來，白衣女子要殺的人是陛下！
鳳氏幽幽睜眸，看見白衣女子，怒問：“你是何人？為何把朕抓到這裏？”
“陛下。”蘇輕亦叫道。
“你也被她抓來了？”鳳氏驚詫，想掙紮，卻發現動彈不得。
“陛下，她封了我們的穴道，我們動不了。”蘇輕亦解釋道，暗暗尋思，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白衣女子坐在一張掉漆的椅子上，冷冷地看著她們。尤其是看鳳氏的目光，刻著陰寒的仇恨。
蘇輕亦靈機一動，問道：“你為什麽把陛下抓來？陛下，她可能是狐妖。”
鳳氏震驚得麵色大變，美眸驀然瞪大，“你當真是狐妖？傳聞西山一帶有狐妖出沒，朕還不信，原來是真的。”
此時，她相當的狼狽，嵯峨高髻卸了，三千青絲披散在肩背，身上隻穿著真絲中單，係著深青披風，在這深夜的郊野，冷得瑟瑟發抖。
“你是狐妖，你的家人、族人是被什麽人殺害的？”蘇輕亦問道。
“就是被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殺光的！”
白衣女子幾乎咬碎牙齒，語聲飽含刻骨的仇恨。
陡然，她扼住鳳氏的咽喉，一向沒有表情的雪白小臉因為烈火般的仇恨而扭曲，猙獰至極，好似下一瞬就會活活地掐死鳳氏。
鳳氏被迫揚起臉，眉心緊蹙，顯然因為氣息滯澀而難受。
“聽聞三十多年前狐族被屠殺殆盡，可有其事？”蘇輕亦跟祖母打聽過狐族被滅一事，危急之際，她隻能開一個話題引開白衣女子的注意力，“你的族人是不是三十多年前被屠殺的？”
“三十多年前……狐族被屠殺一事……朕知道一些……”鳳氏的聲音從縫隙擠出來，斷斷續續的，好似快斷氣了。
白衣女子陡然鬆了手，卻把鳳氏狠狠地拽起來，扔在硬木板床上。
鳳氏摔跌在床上，側身躺著，動不了，不過身上疼，她疼得抽氣。
蘇輕亦恨自己動不了，對陛下使眼色，接著道：“三十多年前狐族被滅，陛下還未登基，這件事與陛下無關。”
“對，朕看過卷宗，狐族被滅是太宗皇帝時候的事。”鳳氏領會她的意思，雖然此時受製於人，狼狽不已，但還是流露出王者該有的不俗氣度，麵上瞧著沒多少畏懼之色。她冷靜地問，“這位姑娘，你是狐族後人？”
“對！我是狐族唯一生存下來的一人！”白衣女子蓄滿仇恨的眼眸劇烈地收縮，切齒的聲音鏗鏘如刀劍相擊，“當年我父王把我藏在草叢裏，被你們北影國人發現，我的侍婢跑出去，替我赴死。”
“你是狐族公主？”蘇輕亦有些驚訝，沒想到她的出身還是挺高貴的。不過，目測這個狐族公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事實上年紀卻不小了。
“這三十多年，我每日潛心苦練，照著記憶修煉狐術，終於略有小成。”狐族公主的眼裏燃燒著仇恨的烈火，“我來到北影國，就是要報滅族之仇！”
“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誰？”蘇輕亦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打聽。”狐族公主鄙夷地掃她一眼，像看癡傻兒似的。
“你打聽到，當年姚家、莫家的家主率軍屠殺你的族人，是你的滅族仇人，因此，你滅他們滿門。”鳳氏冷聲道，唏噓地搖頭，“可是，當年的姚家、莫家家主已經過世了，你殺的都是無辜之人。”
“我的族人不無辜嗎？那麽多孩童、老人，都該死嗎？”狐族公主厲聲駁斥，“當年作孽的人死了，就應該由他們的後代承擔後果，父債子償，天經地義，讓他們也嚐嚐滿門被滅的滋味！”
蘇輕亦無法反駁，的確，狐族族人並不都是壞人，也有好人，那些好人被殺是無辜的。而姚家、莫家的後代也是無辜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是，那些身懷血海深仇的人怎麽可能灑脫地釋懷，把家族仇恨丟棄？
鳳氏緩緩道：“當年太宗皇帝下旨屠殺狐族，是因為，那些年，狐族族人危害人間，尤其是危害我北影國國人。卷宗有載，狐族族人胡作非為，生飲人血，活活把人咬死，或是把人吃了。百姓人心惶惶，無心生產，大片農田荒廢長草。太宗皇帝擔心長此下去，狐族會得寸進尺，而且我北影國人已經折損數千人，不能再死人。如此，太宗皇帝請來一個高人，讓那高人帶領五萬人馬深入狐族腹地，按照那高人的部署，一舉殲滅狐族。”
蘇輕亦接著道：“這件事的起因是狐族，有些狐族族人凶殘成性，殘害凡人，北影國數千百姓死於狐族之手，便是明證。家仇國恨原本就是冤冤相報，狐族公主，隻要你放過陛下，陛下不會追究你。隻要你放下報仇的執念，往後你的人生會很開闊。”
狐族公主眉目絞擰，鄙夷道：“你以為你三言兩語就能讓我放過她？白癡！”
“陛下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狐族之事，你怎麽能濫殺無辜？”蘇輕亦道。
“你們的太宗皇帝可以濫殺無辜，我為何不可以？”狐族公主陡然掐住鳳氏的脖子，眸色乖戾猖狂，“今夜我就要把你碎屍萬段，燒成灰燼，撒在空中，讓你灰飛煙滅。要怪就怪你好好的女人不當，卻當這個皇帝。”
鳳氏感覺脖子一緊，呼吸頓時斷了，臉龐憋得難受。
蘇輕亦心神大震，緊張道：“你別衝動。不如我們好好商量一下，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和陛下可以幫你完成心願，隻要你饒陛下一命，你提什麽要求都可以。”
“今夜，你們兩個都要死！”
狐族公主的小臉殺氣如沸，眉目猙獰，駭人至極。
蘇輕亦見她掐著陛下，心急如焚，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很快，陛下就會喪命於此！
鳳氏完全不能呼吸了，滿麵紅彤彤的，眼角流下淚水。然而，她的臉龐仍然毫無懼色，仍然保持著王者尊嚴，不求饒。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忽然，死寂中有什麽東西炸開來，砰的一聲，東側的牆體轟然倒塌。
瞬間，塵土飛揚，迷人的眼。
雪光如箭襲來，擊向狐族公主。
蘇輕亦隻見眼前白影一閃，狐族公主就不見了，陛下也不見了。
北影寒？
“蘇姑娘，你沒事吧。”
她略有失望，原來是絕情公子，“快給我解穴。”
絕情公子一邊給她解穴一邊道：“爺追去了，去救陛下。咦，怎麽解不開？”
“快點！”她催促道。
“我正研究呢。”他在她身上戳了幾下，還是不行，“那女人的點穴功夫還真奇特。”
“那個白衣女子是狐族公主。”蘇輕亦靈光一閃，道，“狐族的點穴功夫與我們不一樣？”
絕情公子皺眉想了想，運起內力，兩指分別在她的肩戳了一下，這才解了穴。
當即，他們追出去。
夜色如墨，哪裏還有北影寒他們的身影？
不過，他們應該不會飛得太遠，蘇輕亦和絕情公子往河灘那邊飛去。果不其然，狐族公主和北影寒在這兒，打得正激烈，而鳳氏坐在地上。
蘇輕亦連忙過去，依照絕情公子的辦法解開鳳氏的穴，“陛下，沒事吧。”
鳳氏在她的攙扶下站起來，虛弱道：“還好。”
她們抬頭望去，激烈廝殺的場麵當真壯觀。但見北影寒和狐族公主的身子屹立於半空，雙掌不斷地使出內功氣勁，藍色的光和白色的光在半空撞擊，光芒飛濺，如日光般照亮了黑夜。
狐族公主的妖法與修為比夜鷹強了不知多少倍，藍光如潮，源源不斷地湧去，氣勢越來越強盛，勢不可擋。而北影寒已經拚盡全力，暫時還可抵擋一陣。
相比上次北影寒與夜鷹的比拚，這次更是驚心動魄、凶險萬分。
“你不是內力盡失嗎？”狐族公主火線全開，身子穩如泰山。
“本座的確內力盡失，不過絕情醫術高明，一粒丹藥就令本座恢複內功。”北影寒道。
絕情公子見爺已出現落敗的跡象，連忙騰身飛上去，青色的氣勁飛襲而去。
狐族公主冷笑，“不自量力。”
當即，她輕鬆淡定地一扭身子，身子四周忽然出現數條又長又粗的狐狸尾巴，圍繞著她。
太嚇人了好嗎？
蘇輕亦數了數，一共有九條狐狸尾巴。這些狐狸尾巴在狐族公主周身跳動，使得她的威力在轉瞬之間大大增強。頃刻間，河灘四周妖風陣陣，狐狸的味道越來越濃。
下一瞬，無數狐狸毛被狐族公主的氣勁裹挾成一團，急速飛向絕情公子。
若被擊中，必定是重傷。
倘若撤離、閃避，絕情公子絕對閃避得了，但他已經使出全力協助北影寒。若他突然撤離，北影寒就會加重負荷。當即，絕情公子咬緊牙關，使出全力頂住。
蘇輕亦和鳳氏焦慮地觀戰，心急如焚。
毫無意外的，那團狐狸毛擊中絕情公子，他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噴出一口老血。
身在半空的北影寒抖了一下，氣息不穩，他劍眉飛拔，烏黑的瞳眸好似被魔戾之氣吞噬，殺氣濃烈，魔性十足。
蘇輕亦提氣騰飛上去，三十多支銀針以暴雨梨花之勢飛射出去，有的飛向對方的臉龐，有的刺向那幾條狐狸尾巴，有的刺向對方的命門。
狐族公主不屑地冷笑，出動兩條狐狸尾巴，隨意一掃，那些銀針便紛紛地掉落。
蘇輕亦知道，自己的二十年功力根本是不堪一擊，但眼下唯有盡力一搏。
她看向身旁的北影寒，他也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交織纏繞，分明有眷戀、不舍。
生死關頭，拚盡全力便是生的希望。
雪綢飛襲出去，瞬間幻化出九條，變得無限長，纏住那九條狐狸尾巴。蘇輕亦運起內力拉拽，隻要把對方的狐狸尾巴拽斷，那麽，對方的修為就大大降低。
然而，對方的定力太強，她怎麽拉拽都拽不動。
絕情公子調息片刻，站起來再戰，青色氣流再度奔襲而去。
一人對付三人，狐族公主完全不懼，依然淡定從容。她輕輕一吹，狐狸毛湧起，紛紛向絕情公子湧來，他再度摔飛出去，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下一瞬，她的眼眸變幻成狐狸眼，狐狸尾巴陡然顫動起來，九條雪綢被她收過去，蘇輕亦感覺被一股強大的氣力拽過去，雖然竭盡全力拉拽，但還是抵擋不住被拽過去的力道。
北影寒擔憂不已，想騰出手來去救她，可是，如若他的氣勁一減弱，對方對付輕兒的內力就會增強，此消彼長，結果還是一樣。因此，他猶豫著沒有出手。
陡然，蘇輕亦被對方強猛的力道拽過去，身子不受控製似的急速飛過去。
北影寒心神一震，布滿了魔煞之氣的鳳眸頃刻間變得血紅。他想騰出一隻手用內力把她吸過來，可是這樣一來，他們二人都得死！這個抉擇太艱難了，一時之間，他猶豫不決。
蘇輕亦拚盡全力抵抗對方的力道，咬緊牙關，死死地穩住，終於在半途止住往前飛的趨勢。
在夜色籠罩下的隱蔽處，蘇冰煙偷偷摸摸地躲著觀看。
這次，主人一定可以把那小賤人碎屍萬段，那麽，她就大仇得報了。
雖然不是她親手了結那小賤人的命，但她可以鞭屍，可以把她的屍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哈哈哈……那時候，一定會很過癮！
狐族公主的唇角浮現一絲冰寒的微笑，廣袂處驀然出現一股黑煙，飛襲而去。
蘇輕亦看見那股黑煙以極快的速度飛來，知道這黑煙絕不尋常，心裏大驚。此時，她若放棄雪綢閃避，興許還能躲開，這麽想著，她鬆了手，急速往下飛。
然而，那股黑煙長了眼睛似的追來，她感覺得到這股黑煙非同尋常的毒性，立即施展“幻影”，身子一躍，瞬間消失不見。
見此，北影寒鬆了一口氣，為她捏了一把汗。
隻不過，輕兒在轉瞬之間消失，似乎是“幻影”。她何時修習了這門詭譎的功夫？
狐族公主的廣袂再襲出一股黑煙，兩股黑煙一起搜尋、追擊，而蘇輕亦的“幻影”根基還很淺，第二境還沒修煉成，很快便被兩股黑煙追蹤到，迫不得已現身。
兩股黑煙互相夾擊，她移步換影，身形疾閃，境況堪憂。
北影寒的心揪得緊緊的，恨不得分身去救她。怎麽辦？
就在蘇輕亦臨危之際，一道青藍色的光從她旁側飛過，與黑煙正麵交鋒。而一道人影快速飛來，攬住她的纖腰，將她帶離黑煙的攻擊範圍。
她轉頭一看，是鳳淩天。
北影寒看見她安然無恙，懸掛著的心落回原位。不過，鳳淩天怎麽會來這裏？
“你怎麽也來了？”蘇輕亦問。
“我回府的時候看見北影寒追著一道白影從天上飛過，想著應該出事了，便追來看看。”
鳳淩天攬著她緩緩落地，他剛出宮門不遠，便看見北影寒飛過。他想到北影寒今夜的奇怪舉動，好端端地待在宮裏做什麽？於是，他立即追上去。
不過，他跟丟了人，直至現在才找到這兒。
“陛下，你沒事吧。那人要害你？”鳳淩天問道，眼裏充滿了愧疚。
“朕沒事。那人是狐族公主，殺了姚家、莫家滿門，今夜要殺朕，替她族人報仇。”鳳氏道。
“淩天，咱們聯手對付她。”蘇輕亦提議道。
鳳淩天頷首，鳳氏囑咐他們當心點兒。
雪綢已經被狐族公主奪去，不過狐族公主非常不屑，還給了她。
北影寒一直堅持著，內力一點點地耗盡。不過，現在有鳳淩天加入，勝算大了一些。
狐族公主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裏，出動九條狐狸尾巴與鳳淩天、蘇輕亦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