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華夫人憤怒地回頭看她,“你閉嘴!”
蘇輕亦悄然對她打手勢,意思是我有辦法,她這才不再說話。
華錦兒聽見這話,氣得想殺人,憤然轉過身來,叫囂道:“你才是醜八怪!你永遠是京城第一醜八怪!”
臉都變成這樣了,她還是這麽的張牙舞爪、凶悍跋扈。
蘇輕亦冷嘲熱諷道:“你沒照過鏡子嗎?你這副模樣,比我醜不知多少倍。誰見了你,都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比見了鬼還可怕。若你上街,百姓會嫌棄你影響觀瞻,影響他們逛街的心情。還有啊,你本來就嫁不出去了,再頂著這麽一張妖怪的臉,長了滿臉麻子的老王也不會娶你。”
“你你你……”華錦兒怒指著她,氣得頭頂冒煙,卻反駁不出半句話。
“華大小姐不讓我醫治,我也省了心,反正我也不太想醫治你。”蘇輕亦笑了笑,“華夫人,那我先告辭了,你另請高明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女兒這張臉再不醫治,過兩日隻怕會化膿潰爛,那時候即使有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那張臉了。”
“錦兒,你就讓她醫治吧。這張臉最重要,你別任性,好不好?就算娘求你了……”華夫人傷心地哭嚎。
最終,華錦兒點了頭。
蘇輕亦用絲帕包住手指,輕觸她的臉,問道:“近來她服的湯藥,李太醫可有說什麽不妥?”
華夫人道:“李太醫察看了藥渣,說沒什麽不妥。現在他在灶房察看煎熬的瓦罐。”
日蘇靈鏡不情不願地說道:“我就是不說!就是不醫治這個凶丫頭!”
它的聲音隻有蘇輕亦聽得見,她要與它對話,不能說出來,隻能在心裏默說,它會聽見。因此,她在心裏威脅道:“你是美容係統,要有點職業精神、敬業精神好嗎?再這樣,我就讓你永遠消失!”
日蘇靈鏡慘兮兮地妥協,“好嘛。這凶丫頭的臉變成這樣,是因為中了一種可怕的毒。”
“是什麽毒?可是湯藥沒問題呀。”其實,她也猜到了幾分,無緣無故地怎麽會臉變成這顏色,還長出這麽黑的小顆粒。
“不是直接下毒。”它尋思道。
“那是什麽?”
“應該是兩種藥物相互作用的結果。”
“我明白了,比如一種藥材,單獨用不會有毒,但和另一種藥材一起用,就會產生劇毒。”
“主人你太聰明了。”日蘇靈鏡笑嘻嘻道。
蘇輕亦低頭白了一眼,放下手,道:“華夫人,華大小姐的臉變成這樣,應該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我需要仔細想想,看看寢房裏的東西,找到中毒的源頭。”
華夫人的眉目略有喜色,“蘇姑娘的醫術當真高明,與李太醫的診斷一樣。”
接著,她喚來華錦兒的近身侍婢芍藥,吩咐芍藥帶蘇姑娘看看寢房裏的東西。
芍藥盡職地介紹著,蘇輕亦來到梳妝台前,看著胭脂水粉,一盒盒地拿起來,仔細地聞著、看著。芍藥會介紹哪一樣是大小姐喜歡的、每日都擦的。
……
前院大廳。
華丞相坐在主座,精明的眼睛閃著銳利的光,擺手請貴客飲茶。
北影寒端起茶盞,淡漠道:“不知丞相大人邀本座前來,有何指教?”
雖然風雲騎大都督的官職與品階比不上丞相,但風雲騎自成一派,而且直接由陛下統轄,又有監察百官、刺探民情、偵緝審訊之權,因此,從權勢大小來說,北影寒從未懼過任何人。
即使官職比不上對方,他也是從未怕過。
“大都督快人快語,那老夫就直言了。”華丞相笑道,“聽聞解決江南水患的那批火藥是大都督督造軍器所幾個人製成的,這是大功一件呐,老夫人甚是欽佩。”
“丞相大人過譽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乃本座的份內事。莫非丞相大人對火藥也有興趣?”北影寒皮笑肉不笑,深知火藥一事傳揚開來,朝野上下多少人盯著火藥。
當世,火藥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朝廷中人豈會不知?
誰掌握了製造火藥的秘方,誰就能握著朝廷的半個命脈。因為,隻要製造出足夠的火藥,就能把整個京城炸得麵目全非,甚至是夷為平地。
今日,華丞相提起這事,也是對火藥有濃厚的興趣。
華丞相笑嗬嗬道:“陛下對火藥解決江南水患一事讚不絕口,老夫身為丞相,自然要對火藥多多了解才是。不知大都督如何研製出火藥的?”
北影寒淺淺啜了一口茶水,擱下茶盞道:“實不相瞞,瑞王也問過本座這事。本座對瑞王說,火藥的製造之法屬家國秘密,不能輕易泄露。陛下也一再告誡本座,萬萬不能泄露出去,倘若流傳出去,那麽天下諸國不是都會製造火藥了嗎?”
華丞相深以為然地點頭,“陛下的憂慮的確比咱們當臣子的深遠,火藥的製造之法絕對不能泄露。對了,大都督與軍器所幾個工匠製出火藥,那幾個工匠豈不是知曉?”
“丞相大人放心,他們絕不會泄露。”
“那就好,那就好。是這樣的,大都督,有一事,老夫想與大都督協商協商。”
“但說無妨。”
“實不相瞞,軍器所的督造是老夫的門生,他對老夫頗為敬重,不少事都來征詢老夫的意見。”華丞相皺紋甚多的幹瘦臉龐盈滿了正氣,好似所說的事全是光明磊落的,“倘若大都督將火藥的製造之法告知老夫,那麽,今後大都督想要軍器所什麽利刃、利器,要多少,那督造定當無償贈予風雲騎。”
北影寒鳳眸斜轉,幽瀾頓起,“不知丞相大人要火藥的製造之法何用?哦,對了,丞相大人定是要讓軍器所製出火藥,向陛下進獻,如此邀功。”
華丞相縱聲一笑,“老夫在想什麽,大都督一猜即中。沒錯,雖然老夫官至丞相,但近兩年來,陛下對老夫的器重不似往年,老夫心想,定是老夫對朝廷、社稷沒有功勞,惹陛下不快。因此,老夫這才想用火藥討陛下歡心。”
哼,人人都道北影寒睿如狐狸、狡詐陰險,原來是個草包。
北影寒的鳳眸湧起暗潮,道:“告訴丞相大人,也不是不可,隻不過,倘若陛下向丞相大人問起火藥的製造之法從何而來,丞相大人如何說?”
“老夫便說,是老夫與軍器所督造一起研製出來的。”華丞相豪氣地揮手,“自然,大都督有何要求,盡管提,老夫無不滿足。”
“丞相大人為了得到陛下歡心,可真是煞費苦心。”北影寒眉宇含笑,笑意卻並未抵達眼眸。
華錦兒寢房這邊,蘇輕亦把胭脂水粉檢查了一遍。
恰時,李太醫從灶房回來,對華夫人說沒有發現可疑之處。他見蘇輕亦站在一旁,略有驚喜,連忙問道:“蘇姑娘,你可有發現什麽?”
蘇輕亦拿起一盒上色極好的胭脂,道:“這盒胭脂,李大人看看有何不妥。”
李太醫接過來,打開聞了聞,“好像並無不妥,不過……”
“倘若華大小姐每日都用這盒胭脂,每日都服用湯藥,那麽,會不會有事?”
“對對對,多虧蘇姑娘提醒。”李太醫恍然大悟,“華夫人,這盒胭脂添加了一種特殊的花粉,咱們北影國沒有,隻有西絕國才有,名為‘七色花’。這種七色花研製成的花粉本身無毒。而下官開的藥方沒有問題,不過其中有一味藥材與七色花一起用,便會產生毒性,如華大小姐這般,臉龐微腫變黑,長滿黑色的小顆粒。”
聞言,華夫人震驚無比,“錦兒就是這樣中毒的?”
蘇輕亦玩味地掃一眼那盒胭脂,看向一臉癡呆的華錦兒,“沒錯。華大小姐,這盒胭脂你從哪裏買來的?倘若長期用這種胭脂,雖然不會中毒,但氣色也不會好。三五年後,你的體內積累了一定的毒素,臉上也會長痘瘡,一樣會毀容。”
華錦兒的臉上寫滿了震驚,“這盒胭脂是二妹買來送我的。”她忽然想到什麽,雙目灼亮起來,迸出一抹恨毒的芒色,“娘,莫非是二妹要害我?”
華夫人咬牙切齒道:“想不到是那小賤人!我定會把她抽筋扒皮!”
蘇輕亦心裏冷笑,想不到華繡兒也是個陰毒的角色,用這麽隱蔽迂回的方法放長線釣大魚。而華錦兒,雖然驕橫跋扈,卻是個缺心眼的,被人害了也不知道。
“夫人,下官給華大小姐開個解毒的藥方,蘇姑娘可開一些治臉的藥膏給華大小姐用。”李太醫直搖頭,這內宅鬥爭,真是無休無止。
“華夫人,兩盒玉露,一百五十兩。若同意此價,一個時辰後派個侍婢到我別苑來取。”蘇輕亦冷冷道,這回還不趁機撈一筆?反正丞相府多的是金山銀山,會沒有銀子嗎?
李太醫咋舌,這麽昂貴?這也太嚇人了吧。這蘇姑娘真有膽色。
而他這次來應診,可不敢收銀子,畢竟華丞相在朝中勢力不小。
為了治好寶貝女兒的臉,華夫人多少銀子都願意,先付了五十兩訂金。
……
前院大廳這邊,華丞相問:“大都督考慮得怎樣?”
他相信,提出的條件足夠有誘惑力,北影寒沒理由拒絕。
北影寒麵露為難之色,道:“丞相大人,本座不是不動心,不過,眼下隻有本座知曉火藥的製造之法。倘若丞相大人獻上火藥,陛下定會懷疑是本座泄露了。到時候,本座不僅官位不保,就連性命也難保。”
“大都督放心,老夫會解釋清楚。”華丞相笑得老奸巨猾,“定然不會讓你受陛下猜疑。”
“本座什麽都不怕,就怕陛下猜疑。”北影寒的聲線低冷而邪狂,,“不如這樣,若丞相大人把軍器所交由本座掌管,或是讓現任督造今後聽命於本座,本座可涉險一次,將火藥的製造之法告知丞相大人。”
“你別得寸進尺!”華丞相怒道,這小子竟然提出這麽荒唐的要求!
“若非如此,這事便無須再談。”北影寒站起身,身軀微微一屈,“告辭。”
華丞相怒瞪著他,眼睛漲滿了怒氣。
北影寒步履極快,遠遠就看見蘇輕亦正要走出大門。
雖然隻是背影,但他對她整個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驚喜地趕上去,隻是心裏有點好奇。
輕兒來丞相府做什麽?
蘇輕亦走出丞相府大門,想著徒步回府,順便在街上逛逛,反正時辰還早。隻是肚子餓得咕咕叫,中午還沒用膳呢。
忽然,後麵有風,而且是一陣詭異的冷風。
她一轉身,看見北影寒,小臉立馬拉下來,又是這隻神憎鬼厭的禽獸。
她翻翻白眼,快步往前走,像躲瘟疫似的。
隻是,剛走幾步,就有一陣冷風襲來,她正要避開,左手就被牽起。
北影寒握住她的小手,看著行人不少的大街,有點猶豫,“你跑什麽?”
“看見了一隻大灰狼,自然要跑了。”蘇輕亦試圖掙脫他的魔爪,卻徒勞無功。
“那你承認你是小白兔?”他的心情愉悅起來,“你來丞相府做什麽?”
“你又來做什麽?”
“華丞相請本座來的。”
“我是華夫人請我來的。”
忽然,蘇輕亦眸光一轉,笑盈盈道:“餓了,中午還沒吃呢,大都督請我吃一頓飯吧。”
北影寒狐疑,今日她這麽好說話?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嗎?他問:“想吃什麽?”
“去醉仙居。”
她徑自往前走,因為此處離醉仙居隻有一條街,近嘛。
他立即跟上去,牽著她的小手,有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
原本,他擔心被路人認出來,不過,貌似沒有人盯著他們瞧,他就放心了。
醉仙居內,夥計帶他們來到二樓雅間,蘇輕亦點了招牌菜醉雞,其餘的都是北影寒點的。
十碟佳肴擺滿了一張圓桌,她沒形象地吞咽口水,“這麽多?吃得完嗎?你想要我橫著被抬出去嗎?”
“本座抱你回去便好。”北影寒的聲線格外的低沉。
“你說什麽?”蘇輕亦含混不清地說,正咬著油乎乎的金黃大雞腿。
“快吃吧。”他訕訕道,她竟然沒聽見。
接著,他撕了一隻雞翅膀,正要吃,卻見她已經幹掉了兩個大雞腿,正要消滅手裏的雞翅膀。
北影寒正張著嘴,都合不攏了,呆愣地欣賞她啃醉雞的街頭地痞女子形象:雙手拿著雞翅膀,大口大口地吃,滿嘴油光,臉腮都蹭到油。
她有這麽餓嗎?
半晌,他才收回心神,道:“你慢點吃,不怕噎著嗎?”
蘇輕亦傻傻地笑,“真好吃。”
說著,她端起整隻雞,一口咬在雞胸上,十足十的豪放女。
雖然很餓,但這樣表演,的確浮誇了一些,希望能嚇退他吧。
北影寒默默地把雞翅膀放在她的碟子裏,“給你吃吧。”
看他這般被嚇到了、默默吃其他菜的神色,她心裏偷笑,樂開了花兒。
又啃了一會兒醉雞,蘇輕亦終於放下來,粗魯地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差不多飽了。”
他本是坐在她對麵,這時,他端過去一杯茶,放在她麵前,順道坐在她旁邊,“去去油膩。”
她端起茶盞,咕嚕咕嚕地飲盡,又打了一個清脆豪放的飽嗝。
這樣應該可以嚇到他了吧。
“你怎麽不吃?沒胃口?這些菜不好吃嗎?那我打包回去給良辰、佳期吃。”
她笑眯眯道,活脫脫一個傻姑的形象。
北影寒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條錦帕,湊過去給她擦臉、擦嘴,舉止溫柔得像親娘給年紀尚幼的孩兒擦嘴,而且還一絲不苟。
頓時,蘇輕亦僵住了,你妹的!要不要這麽溫柔似水呀!
直至把她的嘴和臉擦幹淨了,北影寒才放開她,沉魅道:“好了,沒油漬了。”
這語氣,這聲音,怎麽讓人有一種寵溺的感覺?
蘇輕亦怔怔的,像是被電流從頭到腳過了一遍,心砰砰地跳,身上的毛孔吱吱吱地響。
不,是毛骨悚然。
“這道芙蓉掌中寶嚐嚐吧,也是醉仙居的招牌菜。”他的聲線,那麽的溫柔低沉。
“呃,我吃飽了。”
她覺得有必要跟他深入地談談,於是正色道,“大都督,我很認真、很認真地想跟你說一些心裏話,當然,可能這些心裏話會比較傷人,不過我覺得很有必要說清楚。你就當作是跟我交流、溝通,好不好?”
北影寒的雪顏本是浮著淡淡的笑意,聽了她這話,冷沉沉的,“你想說什麽?”
“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大都督你對我是怎樣的感覺,但我覺得你對我做出的某些舉動比較過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蘇輕亦尷尬地幹笑,“比如你半夜去我寢房……是吧。其實我非常不喜歡這樣,我希望今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大都督,你權勢滔天,身份尊貴,又備受陛下恩寵,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庶女,配不上你的身份地位。因此,如若你想跟我交朋友,我是非常願意的,但僅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種,你明白的,是不是?”她努力不去看他那雙漸漸變得陰鬱、冰寒的鳳眸,整出一張笑臉,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既然是朋友,今後倘若大都督有閑暇,可以邀我出來品茗、吃飯,或者去踏青、看星星看蘇亮什麽的,都可以。但是,你我僅僅是朋友。大都督,你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她笑得臉腮快僵硬了,他卻半個字也不說。
北影寒的鳳眸似一個神秘的萬年深潭,湧動著邪寒的幽瀾,目光似一支支刺人血流的冰針,令人不寒而栗。
蘇輕亦僵硬地笑,“大都督,你覺得如何?”
他沉鬱道:“為何?”
這醜女人,竟敢嫌棄他、拒絕他!不知死活!
她太挫敗了,說了這麽多,他就回應倆字?你妹的!
她喝了一杯茶水,把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決定換個風格,“大都督,這麽說吧,或許你對我有點……男女之情,不過我對大都督你實在……沒有感覺。沒有感覺,你明白嗎?就是我無法喜歡你,因此我隻能跟你當純友誼的異性朋友。其實我也努力過,但無奈我就是做不到。”
北影寒的俊顏積了一層細雪,泛著寒氣砭骨的雪光。
“我這張臉,大都督你不嫌棄,我自個兒還嫌棄呢。京城任何一個名門閨秀都比我美,比我有氣質,是不是?其實以你這麽優秀的條件,在宮門口振臂一呼,說你要娶妻,我保證,等著嫁給你的從宮門口排隊可以繞京城一圈,任君挑選。我這個最醜的,實在配不上大都督你。”
“還有嗎?”他的聲線沉鬱得好似從地府傳上來的。
“還有一點,不過我說了,你不要說我是人身攻擊,不要生氣,因為我隻是實話實說。”既然已經說了這麽多,索性把最後一個原因也說了,蘇輕亦鼓足勇氣,繼續劈裏啪啦地說道,“大都督你身世成謎,傳聞你一夜之間變成陛下的……男寵。也就是說,你是陛下的前任男寵。關於這一點,我是比較在意的,很抱歉,我無法接受我的男朋友,哦,不,我未來的夫君,是陛下的前任男寵。這好像是我跟陛下搶男人,這感覺很不好,是不是?倘若陛下占有欲太強,動怒了,要砍我的頭,那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綜合以上原因,大都督你和我非常的不合適,而且我也不喜歡你。希望你能考慮到我的感受,為我想想,不要總是霸王硬上弓,好嗎?”
蘇輕亦說完最後一句,感覺瀕臨斷氣的邊緣,大口大口地喘氣。
北影寒盯著她,黑若曜石的瞳眸急劇收縮,寒邪的戾氣從深處擴散,布滿了眼眸,布滿了臉。
很好!非常好!太好了!
她瞧得出,他吃人的表情,的的確確動怒了,是暴風驟雨來臨之前的天昏地暗。
“若你沒有異議,我先走了。”
二十六計,走為上計。他一旦動怒,可不是鬧得玩的,她又打不過他。
北影寒五指微轉,強猛的內力氣勁奔湧而去。
蘇輕亦正要開門,卻定在當地,好像處在颶風的漩渦中心,動彈不得。
上一秒,他還坐著,下一秒,他已經在她身後,將她逼到牆上,大拇指和食指掐著她的下頜,用那種邪狂寒戾的目光凝視她,鳳眸幽深如萬丈沉淵,駭人得緊。
又來一次壁咚?
她被自己打敗了,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