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過,在北影寒眼裏,這點兒速度實在不怎麽樣。他鉗住她的手腕,令其不能再動彈。


  “你能矜持一點嗎?”


  “對付你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不守信用的人,就要簡單粗暴!”


  話音還未落地,蘇輕亦的膝蓋猛地往上頂起,朝著他的腰腹下方。


  北影寒輕而易舉地一推,把她推得轉了一個圈。


  唔,陪她耍耍花腔也挺有情趣的。


  她想刹住的,可是完全刹不住,就這麽傻傻地轉了個圈。她惱羞成怒,倏然伸出兩指,戳向他的雙目,要挖出他的眼珠子。


  他兩指成剪刀,夾住她的兩指;她另一隻手襲向他的脖子,他扣住她的手腕;她氣急,右腳狠狠地踩他的腳背。


  其實,若北影寒真心想躲,怎麽可能躲不開?

  被踩得有點痛,心裏卻甜如蜜,他陡然伸手突襲她的側腰,她急急後退,他迅疾地伸臂一攬,攬緊她纖軟的腰肢。不過,由於後退得太急,身子已經出去,腰肢卻還在他臂彎裏,因此她就悲催地變成了拱形。


  蘇輕亦的身子往後仰,被他攬著,她正想站直身子,卻有一座大山壓過來。


  北影寒傾身略壓著她,另一隻手在她的俏臀邪惡地抓了一把。


  你妹的!

  她急得跳腳,暴怒地推開他,“流氓!無恥!”


  他像是偷到腥味的貓,看她生氣的俏模樣,還挺有趣的。


  蘇輕亦氣呼呼地離他遠一點,又被他騙了一回,這個混蛋就是不能相信,太狡詐了。看來今日是很難要回盡金蘇神針了,隻能以後再想其他辦法。


  “你有什麽打算?”北影寒清涼地問。


  “什麽什麽打算?”她口氣不善地問。


  “你被人誣陷,隻有本座能救你。”


  “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他不語,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蘇輕亦愣住了,他竟然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不過,以他的睿智與謀略,自然很容易猜到有人布局害她,不奇怪。


  好吧,看在他相信她、並且有心救她的份上,方才那筆就此揭過。


  “那人布的這局,並不怎麽高明,不過若要還你清白,也不是易事。”


  北影寒想看看,這次她會不會再給自己驚喜。


  蘇輕亦打著心裏的小算盤,“你真的願意幫我?”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是否值得本座幫你。”他有點心塞,敢情她還懷疑自己呢。


  “那勞煩大都督把我侍婢良辰傳來,我有事吩咐她。”


  “你跟本座說,不是一樣嗎?”


  北影寒心塞得更厲害了,這個醜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她勉為其難地過去,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就麻煩大都督轉告我侍婢良辰。”


  聽了她所說的,他心潮起伏,沒想到,她所想的計策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個醜女人的小腦袋瓜還真不可小覷。


  當即,他離開大牢,吩咐絕情去找良辰一起辦事。


  絕情公子臨去之前,回頭問道:“爺,這是你想的還是蘇姑娘想的?”


  “有區別嗎?她想的不就是本座想的?”北影寒不悅地掃他一眼。


  “好好好,沒區別。”


  絕情公子轉身離去,心裏忍不住腹誹:區別太大了,倘若是蘇姑娘想的,那就說明她的頭腦比爺好使。


  這夜,時辰不早了,他辦事回來,見爺還在辦公,故意問道:“爺,今夜不回府?”


  北影寒冰冷地瞪他一眼,“你的話越來越多了,是不是要本座拔了你的舌頭?事情都辦好了?”


  “都辦妥了。”


  “下去吧。”


  絕情公子退出去,躲在黑暗的隱蔽處。不多時,他看見爺終於出來,前往大牢。


  他就知道爺惦記著蘇姑娘,待會兒有好戲看嘍。


  北影寒再度來到大牢,四個獄卒以各種奇葩的姿勢昏昏欲睡,驚覺有人進來,立馬站起身。他們看見是大都督駕到,嚇得麵色大變,滿頭大汗,畢恭畢敬地屈身行禮:“大都督。”


  被大都督抓個現形,完了,這差事還能保得住嗎?

  四個獄卒心裏叫苦不迭,早知道今夜就不偷懶了。


  北影寒略略揮手,不要他們在跟前伺候。他來到蘇輕亦的牢房前,知道用什麽樣的力度、腳步才會不驚動她。


  她合衣躺在硬木板床上,側身而臥,睡得很沉。


  他伸出兩指,一道雪光擊中她的睡穴,爾後他走進牢房,拇指輕輕地摩挲她細膩柔滑的雪腮。


  靜靜地凝視她半晌,他抱起她,走出牢房。


  四個獄卒看著大都督抱著姚家命案的殺人嫌犯離去,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直至大都督走了有一會兒,他們才回過神,麵麵相覷。


  大都督居然抱著這麽一個醜八怪?說好的不近女色呢?莫非這個醜八怪不是女子?也不屬於雌性動物的範疇?


  躲在黑暗處的絕情公子看見北影寒抱著蘇輕亦進了寢房,竊笑著輕手輕腳地走向窗台。


  房裏,北影寒將她放在床榻上,解了她的外衣,爾後自己也解衣躺下。


  陡然,他伸出兩指,一道雪光追風逐蘇般地襲向窗台。頓時,窗外傳來一聲輕呼。


  絕情公子正努力地偷窺,沒有防備,被那道雪光擊個正著,束發傾灑開來,披散如鬼。


  被發現了,他隻好灰溜溜地閃了,以免被爺削了腦袋。


  又是一道雪光,燭火熄滅,寢房陷入了黑暗。北影寒把她攬在懷裏。


  天亮前的最後一刻,北影寒把她抱回牢房,爾後回房睡了一個回籠覺。


  ……


  蘇家人早早地趕到風雲騎衙門,還是昨日那些人,蘇紹謙夫婦,蘇冰舞等三個姐妹,自然還有良辰與佳期。也有不少百姓聞風趕來,想知道蘇家五小姐究竟是不是狐妖,是不是殺人凶徒。


  蘇紹謙問了衙役,何時升堂審理,衙役說不知,讓他們在大堂等候,還提供了茶水。


  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北影寒還不升堂,蘇紹謙心浮氣躁,正想進去找人問問,卻見衙役進來,看著是升堂的架勢。


  絕情公子坐在師爺的位置上做筆錄,北影寒從後堂出來,坐上寶座,清冷的目光緩緩掃過。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把大堂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蘇冰舞凝視著北影寒,要嫁就要嫁給這樣的男子,俊美無儔,氣度懾人,謀略過人,本事驚天,以一己之力成就一番偉業。她相信,他一定會位極人臣,她更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贏得他的另眼相看,贏得他的心。


  兩個衙役帶著蘇輕亦進來,早間,她換了一身幹淨的白色囚服,未施粉黛,也沒有梳發,看著比往常落魄了幾分。


  在良辰和佳期的眼裏,一夜之間,主子變得好憔悴。


  “五小姐……”


  “我沒事。”蘇輕亦朝她們一笑。


  良辰對主子眨眨眼,表示她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沈氏和蘇冰歌、蘇冰煙都看著她,心裏的小九九出奇的一致:今日一定不能讓小賤人翻身!

  蘇紹謙心裏略緊張,想盡快知道結果,“大都督,開始審理了嗎?”


  其實,他心裏是很矛盾的,既不想蘇輕亦是狐妖、是真凶,卻又不想她什麽事都沒有。因為,一旦她被定罪,他和蘇家的聲譽就會受到連累;而她平安無事,他就無法拔除這眼中釘、肉中刺。


  北影寒直接無視他這個人與他說的話,冷邪的目光轉向蘇輕亦,問道:“蘇輕亦,在案發之地姚府發現你的梅花金簪和幾根狐狸毛,而京兆府關捕頭在你寢房搜到狐狸尾巴,罪證確鑿,你可認罪?”


  “民女不認罪,民女沒有殺過人,也沒有被狐妖附身。大都督明察。”蘇輕亦語聲輕柔,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大都督,五妹被狐妖附身,自然不會認罪。”蘇冰煙擺出一副悲苦、著急的神色,“五妹是民女的妹妹,民女和母親、姐姐隻想把五妹救回來,懇請大都督救救五妹。”


  “五妹不是有‘美容聖手’的美譽嗎?還為陛下美容呢,而且五妹會製很多美容用品。可是,昨兒回府,民女和四妹去五妹住的別苑看了看,根本找不到做美容用品的藥材和東西,什麽都沒有。”蘇冰歌正氣凜然地提出新證據,“大都督,五妹是狐妖,那些美容用品是狐妖變出來的,這就是鐵證。”


  “狐妖大人,你放過我們家衣兒吧,就算是我求你了。”沈氏苦大仇深地哀求,扮演一個為非親生的庶女操碎了心的嫡母。


  而蘇冰舞,什麽都沒說,癡癡地看著北影寒,忘記了一切,眼裏心裏隻有他這個人,所有人都不見了。整個公堂隻有他們兩人,他坐在那兒,高高在上,卓爾不群,氣度懾人,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心裏、眼裏,都隻有彼此。


  蘇輕亦留意到她的神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哦,原來蘇冰舞更好的選擇是北影寒。


  妖孽美男果然容易招惹桃花呢。


  蘇輕亦風光霽蘇地道:“二姐,那些美容用品是我辛苦研製出來的,自然是好好地收藏著,豈會輕易地讓你們找到?更何況,你們找不到,就表示沒有嗎?這又是什麽道理?”


  北影寒的目光掃過蘇冰舞,見她這般盯著自己,鳳眸陡然一沉。


  蘇冰歌拉拽蘇冰舞的衣袖,蘇冰舞這才回過神,收回目光,道:“大都督,這三個蘇來,五妹性情大變,言行舉止皆與以往不同,除了被狐妖附身,民女不知還能如何解釋。祖母一向最疼愛五妹,對她非常溺愛,不過數日前回府,祖母對五妹的態度與以往大不相同,可說是非常冷淡。或許是祖母瞧出五妹不再是以往的五妹,卻因為不想打草驚蛇,因此沒有說出來,隻是難免的不敢再親近被狐妖附身的五妹。民女懇請大都督為蘇家降妖除魔,還蘇家家宅安寧,給姚家被害死的冤魂一個公道。”


  這番話,有理有據,合情合理,得到眾多百姓的稱讚。


  蘇家嫡出的長女就是不一樣,說出的話令人信服。


  不少人擔心狐妖危害到自己和親人,紛紛響應:把狐妖燒死!把狐妖燒死!把狐妖燒死!


  北影寒的眸色越來越暗,問道:“蘇輕亦,你還不認罪嗎?”


  “大都督,在姚府發現的那支梅花金簪並非民女之物。”蘇輕亦淡淡莞爾。


  “昨日在京兆府,你不是說那梅花金簪是你的嗎?”


  “因為那支梅花金簪與民女的那支仿的一模一樣,昨日民女也沒有認出來。”


  這時,良辰雙手奉上梅花金簪,道:“大都督,五小姐的梅花金簪在這兒。數日前,五小姐戴著這支梅花金簪在花苑散步,不當心掉了,昨日奴婢回府後找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找到了。”


  衙役將這支梅花金簪送到案上,北影寒的手裏便有兩支一模一樣的梅花金簪,“的確是一樣。”


  蘇冰煙烏黑的瞳仁急劇一縮,戾氣迸射而出,這小賤人竟然想到這一招!

  蘇輕亦揚聲道:“大都督,真正的殺人凶徒仿造民女這支梅花金簪,再把仿造的梅花金簪放在姚府案發現場,誣陷民女殺害姚家所有人。”


  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梅花金簪可以仿造,狐狸尾巴可以仿造嗎?”蘇冰歌心急她會脫罪,脫口道,“你的狐狸尾巴在你的寢房找到,你就是狐妖!是你殺害姚家百餘口人!”


  “二姐,請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一支梅花金簪可以仿造,狐狸尾巴為什麽不能仿造?”


  蘇輕亦似笑非笑地看向蘇冰煙,“四妹,你覺得呢?”


  蘇冰煙反問:“倘若每個殺人犯都說物證是仿造的,那天底下豈不是沒有殺人犯了?”


  蘇冰歌附和道:“對,四妹說得對!小賤人,你說仿造的就是仿造的嗎?”


  北影寒的鳳眸湧起一抹寒戾,“放肆!”


  這聲冷喝,聽著沒有多少怒火,但氣勢很足,令人心頭一震。尤其是蘇冰歌,嚇得縮了縮脖子,好像有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似的。


  所有人都以為,大都督這道喝聲,是因為蘇冰歌在公堂說了不該說的話,隻有絕情公子知道,爺是因為聽到那刺耳的三個字才喝了一句,那三個字是:小賤人。


  蘇冰舞又犯花癡了,大丈夫就該如此,她未來的夫君就該如此,氣魄非凡,氣度睥睨。


  這時,兩個衙役進來,稟報道:“大都督,屬下搜查過蘇府,有發現。”


  沈氏、蘇冰舞等人對視一眼,什麽發現?是否與小賤人有關?


  “有何發現?”北影寒問道。


  “屬下到蘇府搜查,看見不少下人圍在一麵牆前麵觀看。屬下一看,牆上有一隻白狐的圖案。那麵牆,在攬風苑。”一個衙役道。


  “屬下在聽雪苑搜到這張白狐麵具。”另一個衙役拿出一張栩栩如生的白狐麵具,奉上去。


  北影寒看著白狐麵具,“流光別苑沒有發現嗎?”


  沈氏、蘇冰舞二人警鈴靈大作,怎麽回事?聽雪苑怎麽會有白狐麵具?


  蘇冰煙也是滿心疑惑,攬風苑的牆上怎麽會有一隻白狐圖案?太奇怪了。


  兩個衙役皆搖頭,“沒有發現。這張白狐麵具是在蘇家二小姐寢房搜到的。”


  良辰、佳期對視一眼,挑眉一笑,這回看她們怎麽解釋。


  蘇冰舞連忙道:“大都督,這當中一定有誤會。二妹房裏怎麽會有白狐麵具……”


  蘇輕亦譏諷道:“大姐,二姐房裏搜出白狐麵具是誤會,在我房裏搜出狐狸尾巴就是鐵證,這是何道理?在大姐的眼裏,胞妹與庶妹真是不一樣呀。”


  她不給蘇冰舞開口的機會,接著道:“大都督,這件事已經很明顯,從蘇冰歌的房裏搜到白狐麵具,附近的攬風苑又出現了白狐的圖案,真正的狐妖就是二姐。她殺光姚家全家,嫁禍給民女,其心之歹毒,其性之凶殘,令人發指,罪不容赦。”


  其實,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這張白狐麵具應該是在蘇冰煙的房裏搜到才對。


  這當中一定出了意外。


  不過,既然是在蘇冰歌房裏搜到的,那就隻好轉移目標。


  蘇冰歌因為氣憤而顯得張牙舞爪,“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麽?那白狐麵具不是我的!”


  全場嘩然,百姓們竊竊私語,此案真是峰回路轉,現在輪到蘇家二小姐被懷疑是狐妖。


  敢情這一家子是一窩狐妖不成?太可怕了。


  蘇冰煙保持緘默,若有所思。


  沈氏也是安靜得出奇,眉目緊蹙。


  絕情公子好笑道:“蘇二小姐,白狐麵具從你的寢房搜到的,你說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嗎?那麽蘇五小姐說那狐狸尾巴不是她的,你們為何不信?”


  蘇輕歌氣得跺腳,竟然無言以對。


  “大都督,二妹不是狐妖,民女可以以性命擔保。大都督千萬要查清楚啊。”蘇冰舞心急如焚,苦口婆心地求道。


  “大姐,莫非你也被二姐迷惑心智了嗎?”蘇輕亦的水眸跳躍著冰冷的芒色,“大姐與二姐真是姐妹情深呐,令人羨慕。不過既是姐妹情深,二姐被狐妖附身,大姐更應該把狐妖趕走,把二姐救回來,昨日你也是這麽說的,不是嗎?”


  蘇冰舞氣得咬牙,這小賤人竟然用昨日自己說的話來堵自己。


  蘇輕亦語意鏗鏘道:“大人,攬風苑的牆上出現栩栩如生的白狐圖案,與攬風苑靠近的聽雪苑,蘇冰歌的寢房搜出白狐麵具,那麽她就是狐妖!”


  蘇冰歌氣急敗壞地嘶吼:“我不是狐妖!”


  “那二姐憑什麽一口咬定我就是狐妖?”蘇輕亦好整以暇地問。


  “你……”蘇冰歌說不出反駁的話,急忙向大姐求助。


  “大都督,這件事請務必徹查清楚。”


  蘇冰舞算是看明白了,想不到這小賤人在一夜之間做了這麽多事,把二妹拉下水,證明她自己不是被狐妖附身,扭轉了乾坤。


  蘇冰煙也明白了,這小賤人布了一個局反擊自己,卻不知為何那白狐麵具出現在蘇冰歌的房裏,自己逃過一劫。


  而沈氏,仍然沒有開口。


  蘇冰舞數次拉拽她的衣袖,她都沒有反應。


  蘇紹謙臉膛發黑,不知該說什麽好,這件事越扯越多,蘇家的顏麵與聲譽都丟光了。


  北影寒陡然拍響驚堂木,公堂總算安靜了些,不再像買菜的鬧市。


  “鑒於此案案情複雜,歇半個時辰再審。”絕情公子道。


  “無需歇半個時辰再審。”


  這道清朗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眾人轉頭望去,看見一個翩然公子似一朵流雲灑逸地走進來。他穿著一襲雪袍,麵若冠玉,眉似利劍,眸似深潭,唇似瓊瓣,俊美絕倫的容貌激起滿堂唏噓。更令人目眩的是他溫文爾雅的氣度、翩然脫俗的神采,令人心醉神迷。


  蘇冰歌心潮湧動,原來是他!是她心目中的男神,鄭國公鳳淩天。


  蘇輕亦疑惑,他怎麽來了?


  北影寒的鳳眸寒了幾分,“鄭國公此言何意?”


  “大都督,我此番前來,是來當人證的。”鳳淩天看一眼蘇輕亦,朝她微微一笑。


  “哦?為何人當人證?”北影寒直覺不妙。


  蘇冰歌的心如小鹿亂撞,嬌羞地低頭,他是來為自己作證的嗎?

  蘇輕亦眉頭微蹙,他來為自己作證嗎?如何作證?

  鳳淩天的語聲朗如驕陽,“姚家命案案發當夜,大約是亥時,舍妹病發,我前往太傅府,從小門接走蘇家五小姐為舍妹醫治。過了子時,舍妹的病才有所好轉,之後,我親自送蘇家五小姐回府。”


  她心裏汗滴滴的,他這是做偽證,不過,這案子偽證還少嗎?


  那夜,她哪裏也沒去,在房裏做腰帶呢,做完了就睡著了,就連北影寒來過都不知道。她總不能公開說:我前半夜都在做腰帶,後來大都督來了,拿走了腰帶吧。那不是把她已經毀成渣渣的清譽直接碾成粉末嗎?

  她沒說,北影寒也沒提起,說明他們之間有共識、有默契。


  而現在,鳳淩天居然當眾說,她與他在一起。


  好吧,不少人又要浮想聯翩了,好在他把宇文淩雪拉出來擋了擋。


  北影寒心塞加鬱悶,他沒有站出來為她作證,是保護她的清譽,也順便保護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暴露,鳳淩天倒好,不僅做了偽證,還讓她的清譽受損,雖然是去醫病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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