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此事可當真?”張大人眉頭一喜。


  “當真。大人可問問蘇家人。”關捕頭低聲道。


  張大人理了理思緒與案情,蘇輕亦被狐妖附身,屠殺姚府百餘人便是輕而易舉的事。她不當心把梅花金簪遺落在案發之地,還掉了幾根狐毛。眼下最關鍵的就是證明蘇輕亦被狐妖附身,一旦證明了,這起重大的命案就破了。


  想到此,他精神一震,大聲道:“有請蘇大人、蘇夫人,本官有事相問。”


  蘇紹謙、沈氏等人衝開人群,來到堂內,蘇紹謙官位不低,坐在椅子上,沈氏等人站在一旁。


  “蘇大人,聽聞前陣子有一個道長到府上捉狐妖,真有其事?”張大人問道。


  “確有這件事。”蘇紹謙一愣,他為何忽然問起這件事。


  “那抓到狐妖了嗎?”張大人又問。


  沈氏心裏一喜,搶先道:“大人,清風道長法力高深,經過敝府就聞到府裏有狐妖的味道,接著他用法器銅鈸一算,就算出狐妖附身在誰身上。”


  張大人感興趣地問:“那狐妖附身在誰身上?”


  這是個絕無僅有的機會,她怎能放過呢?她繪聲繪色地說道:“清風道長算出,狐妖附身在輕亦身上。道長施展法術收妖,激戰良久,被輕亦打得吐血。最後,道長說狐妖的妖術太厲害,收服不了狐妖,走了。”


  蘇冰舞道:“娘,雖然這件事是真的,但也不可亂說,這裏這麽多人呢。最後清風道長並沒有收服狐妖,也許五妹真不是狐妖,隻是凡人,凡人又怎麽會現形呢?”


  蘇輕亦冷笑,這蘇家大小姐,堪稱補刀小能手。


  蘇冰歌接著道:“大人,這件事千真萬確,民女親眼目睹。當日,五妹忽然變得非常厲害,直接飛上半空,一招就把清風道長打得吐血。大人,民女覺得,五妹真有可能是被狐妖附身了。”她對蘇輕亦抱歉地說道,“五妹,你別怪我,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隻是實話實說。”


  “大人,雖然輕亦不是我親生的,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母女情分自然不在話下。這兩三個蘇,輕亦性情大變,跟以往全然不同,不僅擅辯狡詐,而且武功高強,傷人根本不眨眼。大人若不信,可以問問我家老爺。”沈氏心驚膽戰地說道,滿目懼怕,“大人,輕亦是我的女兒,我對她再了解不過,我可以肯定地說,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還望大人把狐妖收了,把我女兒找回來。”


  “大人,五妹確實與以往截然不同,盡管民女不願相信她被狐妖附身,但還能有什麽解釋?”蘇冰舞傷心欲絕,容色悲戚,“五妹心地善良,待人極好,如今的五妹,哪裏還有以往的影子?五妹根本不懂醫術,卻忽然之間懂醫術、擅美容,這不是很奇怪嗎?說她沒有被狐妖附身,隻怕誰也不信吧。大人,民女很想找回原來的五妹,很想把五妹救回來。因此,民女隻能大義滅親,把這件事說出來,懇請大人救救五妹。”


  “大人,民女也可以作證。”蘇冰煙泫然欲泣,傷心道,“民女的胞姐就是被五妹傷了左腿,五妹不僅不承認傷人,還把胞姐不良於行的後果告訴胞姐,把胞姐活活逼死。若是以往的五妹,怎麽會這麽冷酷絕情?”


  蘇輕亦似笑非笑,這些小婊砸一個個地落井下石,這是要算總賬嗎?

  原本,她就沒想過她們會伸出援手。


  就連蘇家人都指證蘇輕亦被狐妖附身,這事還有假嗎?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心裏懼怕,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退,擔心狐妖突然發怒殺自己。就連站在兩邊的衙役都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張大人也有點發懼,這個蘇輕亦,當真被狐妖附身?


  良辰又驚又怒,好歹是一家人,夫人等人怎麽能這樣詆毀五小姐?怎麽可以把五小姐推入火坑?雖然她也覺得五小姐和以往相比是性情大變,可以說是不同的兩個人,但五小姐的容貌根本沒有變呀。


  她跳出來,爭辯道:“大人,根本不是這樣的。奴婢良辰日夜伺候五小姐,五小姐是人是妖,奴婢還不清楚嗎?雖然五小姐的性情有所改變,但那是因為五小姐被欺負狠了,心性才有所轉變。”


  五小姐對她這麽好,救過她多次,無論五小姐是人還是妖,她都會誓死護衛。


  良辰也站出來道:“良辰說的是。奴婢也作證,五小姐沒有被狐妖附身。”


  沈氏喝道:“你們兩個賤婢,公堂之上,哪有你們說話的份?還不退下?”


  良辰、佳期還想再說,卻被沈氏一瞪眼,沒有再開口。


  蘇冰舞擔憂道:“娘,她們日夜跟在五妹身邊,必定是被狐妖迷惑了心智,才會維護狐妖。大人,五妹是無辜的,還請大人救救五妹。倘若五妹殺了人、犯了律法,也是那狐妖所為,並非五妹有意為之,懇請大人對五妹從輕發落。”


  圍觀的百姓不由得稱讚蘇家大小姐,蘇家大小姐蘇冰舞寬厚仁善,待庶妹極好,看來這傳言不假。蘇輕亦被狐妖附身,殺了姚家百餘口人,蘇冰舞還為她求情,可見她的心胸氣度。


  良辰、佳期急死了,五小姐為什麽不說一句話?為什麽不爭辯?


  蘇輕亦神色冷冷,眼梢凝著一絲森冷,好像這件事與她無關。


  而蘇紹謙,並沒有說半個字。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在這種公開場合說什麽。


  蘇冰歌道:“大人,不如請個厲害的道長來捉妖。”


  蘇冰煙問道:“大人問這件事,與姚家命案可有關聯?”


  張大人道:“關捕頭在案發之地發現了幾根狐毛。”


  眾人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他為什麽問起這件事。百姓們更加驚懼,看來蘇輕亦真的被狐妖附身,而且這狐妖半夜殺了姚家百餘口人,太可怕了,太凶殘了。現在,狐妖會不會殺人?

  沈氏義正詞嚴地說道:“狐妖殺人,一夜之間殺光姚府上下百餘人,凶殘至極。雖然輕亦是我的女兒,我不想她有事,但未免狐妖危害百姓,還請大人速速斷案,倘若真是狐妖借輕亦之肉身作惡、犯法,大人公事公辦便可,我家老爺絕不會偏私包庇。”


  這話說的那個冠冕堂皇啊,令圍觀的百姓無不稱讚,這禮部侍郎的當家主母就要像她這樣為百姓著想,大義滅親。


  良辰、佳期麵麵相覷,這可如何是好?


  倘若五小姐被定了罪,那可是要斬頭的。


  “大人,五小姐絕不是狐妖,大人明察啊。”良辰跪下來哭喊道。


  “大人,五小姐對奴婢很好,沒有加害過奴婢,怎麽會是狐妖呢?”佳期哭道,“五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五小姐絕沒有被狐妖附身,也沒有殺過人,奴婢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五小姐!”


  良辰站在蘇輕亦麵前,護著她,一臉的絕烈、強硬。


  佳期也站過來,在她身旁守護著。


  沈氏嚴肅地喝道:“賤婢,閃一邊去!公堂之上,豈容你們放肆!再不滾開,連你一並處置!”


  蘇輕亦心裏感動,良辰和佳期對自己的感情,超越了所有界限。


  “都退下!”蘇紹謙沉聲喝道。


  “不!”良辰、佳期堅決道。


  “張大人,倘若小女被狐妖附身,殺人犯法,任憑處置,老夫絕不會說半個字。”他的態度剛正不阿,絕無包庇之意。


  蘇冰煙壓下興奮的心情,道:“大人,未免狐妖借著五妹的肉身再濫殺無辜、危害百姓,可先把五妹收押大牢,牢牢捆綁。”


  張大人的確頭疼,狐妖豈是普通的繩子捆綁得住的?想必那大牢也關不住她。


  怎麽辦呢?


  沈氏、蘇冰舞對視一眼,蘇冰歌、蘇冰煙互相挑眉,都在心裏說道,這事快成了,太好了!今日一定要讓這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能翻身!

  蘇輕亦讓良辰、佳期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目光掃向眾人,“若我真被狐妖附身,你們還能活到現在、而且活得這麽好嗎?若我真是狐妖,你們以為你們能抓得住我?降服得了我?方才你們一個個地證明我被狐妖附身,這就是所謂的一家人?這就是所謂的大義滅親?蘇家人可真是品德高尚有節操啊。”


  蘇冰舞有點擔憂,這小賤人開始反擊了嗎?


  蘇冰煙盯著蘇輕亦,目光森凜:小賤人,我絕不會讓你有翻身的可能!今日這局,我做了精心的部署,豈會讓你輕易地逃脫?我要讓你變成日蘇城人人喊殺的過街老鼠!變成人人痛恨、人人喊殺的狐妖!


  蘇輕亦從容自若地問:“大人如何證明民女被狐妖附身?”


  這時,關捕頭從外頭進來,手裏拿著一截雪白的狐狸尾巴。不久前,他領命去太傅府搜查,搜查了流光別苑,總算有收獲。


  無論是百姓,還是蘇家人,看見他手裏的狐狸尾巴,嚇得身子一震,紛紛往後退。


  “大人,屬下從蘇輕亦姑娘的寢房搜到這樣東西,這應該是她的狐狸尾巴。”


  關捕頭說著,奉上狐狸尾巴。


  蘇輕亦看向那一截狐狸尾巴,狐毛雪白,一看就知道是貨真價實的狐狸毛製作的。


  今日這場局,還真有幾分智商,應該是蘇冰煙的手筆吧。蘇冰煙忍了這麽多日,今日終於出手,陣仗還挺大的嘛。


  良辰、佳期目瞪口呆,五小姐房裏怎麽會有這東西?

  張大人看一眼那狐狸尾巴就覺得頭皮發麻,怒拍驚堂木,“來人,抓住她!”


  搜出這東西,就能證明,蘇輕亦真真確確被狐妖附身,是殺人不眨眼的狐妖。


  不過,那些衙役嚇得不敢上前抓人。


  蘇輕亦冷冽的目光掃去一圈,宛若劍氣橫掃千軍,氣勢頓生。


  在眾人看來,這是狐妖發怒了,要大開殺戒了。


  “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抓人?”張大人喝道,聲音有點顫抖。


  “大人,你不怕半夜窗前掛著一截狐狸尾巴嗎?”蘇輕亦幽冷、邪狂地問。


  此言一出,不僅張大人嚇得身子一縮,而且圍觀的百姓紛紛後退。


  她冷冷地譏諷,“大人查不到真正的殺人凶徒,卻將此案定罪於狐妖作祟,如此大興鬼神之說,倘若陛下知曉,不知會作如何感想?會不會覺得你斷案草率、草菅人命?那狐狸尾巴,買一張狐狸皮,找個縫衣匠,隨便就能縫製一條一模一樣的,根本不足以當作證據。若民女真是狐妖,會乖乖待在這兒讓你們來抓嗎?可是可笑愚蠢至極。”


  一席話,令張大人汗顏不已,感覺被狠狠地打了臉。


  百姓們轉念一想,這話好像也有點道理,若她真的是狐妖,還不飛走、變走?等著被抓很好玩嗎?


  蘇冰煙立即道:“她這麽說,隻不過是迷惑人心,大家別相信她的話。”


  蘇冰舞懇求道:“狐妖,我求求你,你快離開我五妹吧。你的身份已經被我們識破,你再不走,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張大人喝道:“還不快快抓住她!”


  蘇輕亦正想開口,這時,外麵傳來一道沉朗的聲音:“大都督到--”


  眾人紛紛轉頭望去,圍觀的百姓再次讓開一條通道,一個長身如玉的男子沉穩地走進來,一身絳紅官袍完美地修塑出他卓絕的氣度,精致如玉的五官組合成一張絕豔、瑰美的臉龐,邪眸冷魅,並不看任何人,目中無塵地站在公堂中間。


  他人神共憤天地不容的俊顏,他強大似超級颶風的氣場,他懾人魂魄的卓然氣度,奪了所有人的目光與呼吸,令寬敞的公堂變得逼仄起來,令公堂的氣壓變得很低很低。


  絕情公子跟在後麵,一襲白衣使得他俊朗溫雅。他看一眼蘇姑娘,對她眨了眨眼。


  蘇輕亦暗暗思忖,北影寒來做什麽?不給自己添麻煩就行。


  蘇冰舞目眩神迷地盯著心目中的男神,真沒想到,北影寒會來京兆府公堂。


  看我吧看我吧,就看我一眼吧。


  她如此期盼著,然而,他的目光隻落向張大人。


  張大人差點兒跌下來,驚慌失措地下來,畢恭畢敬地行禮:“大都督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蘇紹謙看著北影寒,雖然此人在朝中沒有根基,沒有世家大族在背後當靠山、做支撐,但是,此人必定非池中物,前途無可限量。有那麽幾次,他想結交北影寒,不過北影寒目中無人、孤傲冰冷,拒人於千裏之外,他隻好作罷。


  “姚家命案案情重大,陛下有旨,此案移交風雲騎查辦。”


  北影寒神色高冷,目光落在張大人身上,張大人沒來由地身子一震,覺著高山壓頂似的,喘不過氣來。


  張大人鬆了一口氣,“下官遵旨,那便勞煩大都督。”


  幸好,不是來摘他官帽的。


  蘇冰煙眉頭微蹙,直覺這件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風雲騎大都督北影寒不是好糊弄的人,很有可能會查到真相。


  沈氏和蘇冰舞對視一眼,風雲騎衙門主理此案,她們想要弄死那小賤人,就有點難了。


  蘇輕亦心想,北影寒審理此案,是好事,還是壞事?


  “把人帶走。”


  北影寒目光清冷,從未落在蘇輕亦身上,好像不認識她。


  絕情公子彬彬有禮地擺手道:“蘇姑娘,請。”


  張大人賠笑道:“大都督,此案相關的證物,下官讓師爺收好送過去。”


  絕情公子溫和道:“現在給我便可。”


  師爺連忙把那支梅花金簪和幾根狐狸毛放在錦盒裏,連同那狐狸尾巴遞給他。


  蘇紹謙抓緊時機問道:“大都督,請問此案何時開堂審理?”


  “明日開堂審理。”


  丟下一句疏冷的話,北影寒徑自往外走去,並不將蘇紹謙放在眼裏。


  蘇紹謙氣得臉膛發黑,好歹他也是禮部侍郎,雖然不受女皇陛下的器重,但好歹也是出身名門,官位也不低,北影寒竟然這般目中無人,太氣人了。


  蘇輕亦跟著絕情公子離去,轉身之前,掃了一眼那四個落井下石、置她於死地的女人,眼風森冷。


  沈氏、蘇冰舞等人各懷心事,卻不約而同地有一個共同的想法:沒整死那小賤人,太可惜了。


  良辰、佳期見眾人都走了,想著應該回府稟告老夫人,還是去風雲騎見見主子。


  最後,她們決定先回府向老夫人稟告,把夫人和三位小姐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老夫人聽。


  來到風雲騎衙門,蘇輕亦被絕情公子安排到一間尚算幹淨的牢房。她坐在硬木板床上,想著姚家命案,唇角緩緩勾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絕情公子送來膳食,膳食還蠻豐盛的,兩素兩葷。


  “蘇姑娘,倘若大都督沒及時趕到,你如何解救自己?”他一身白衣,溫文爾雅,看著就很舒服、養眼。


  “這個嘛……船到橋頭自然直。”蘇輕亦快餓昏了,風卷殘雲地吃著。


  “這次大都督可是為了你才接手這棘手的案子。”


  絕情公子認真地說著,想讓她知道,爺為了她特意進宮請旨,接手姚家命案。隻不過,女皇陛下也有這個意思,畢竟姚家命案案情重大,線索又很少,以京兆尹的本事,根本破不了案。


  她隻顧著吃,“嗯”了兩聲。


  他鬱悶了,她就這麽餓嗎?他想讓她記住爺對她的好,可是她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


  搖搖頭,他無可奈何地離去,真不知道爺看上她哪點了。


  不過,蘇姑娘也不是全無優點,除了姿容外形有所欠缺,頭腦、膽色、性情、氣度,那可是一樣不缺。或許,爺看上她,就是因為她與眾不同的個性。


  蘇輕亦吃完,擦擦嘴,舒服地打了個飽嗝,卻見牢房前已經沒人了,有點莫民奇妙。


  絕情公子來到大都督辦公的書房,北影寒坐在紫檀書案前,鳳眸微闔,雪顏沉靜似水,似一隻假寐的獵豹,隨時都有疾速出擊的可能。


  “爺,在想姚家命案?”絕情公子拿起書案上錦盒裏的梅花金簪和狐狸毛,仔細地看著,接著目光掃向一旁的狐狸尾巴,“此案很明顯,有人栽贓嫁禍給蘇姑娘,也有可能是殺人凶徒栽贓。”


  “昨日你去過姚府,現場如何?”


  北影寒睜開鳳眸,仿若明蘇衝破雲影。


  原本他也想去的,不過有事情耽擱了,就沒去。


  絕情公子難得的眉頭蹙起來,“姚府上下百餘口人無一幸免,就連不足一歲的嬰孩也慘遭毒手,凶殘得令人發指。小的察看過屍首,每具屍首都沒有表麵傷痕,有的髒腑碎了,有的完好無損,瞧不出致命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殺人凶徒武功高強、內力深厚。”


  北影寒的雪顏也暗了幾分,“找到什麽線索嗎?”


  絕情公子搖頭道:“此案著實古怪,雖然有些屍首是被深厚的內力震碎的,但瞧不出凶徒真正的殺人手法。蘇家人言之鑿鑿,蘇姑娘被狐妖附身一事,不易洗脫冤屈,爺打算怎麽做?”


  “本座絕不會偏私包庇。如她真是被狐妖附身,本座親自收服她。”


  北影寒冷凜的目光掃向那支梅花金簪,忽然把手伸向絕情公子。


  絕情公子把梅花金簪遞給他,笑道:“蘇姑娘怎麽會被狐妖附身?若是狐妖,怎會打不過爺?”


  “或許,她是一隻修煉尚淺的小妖精。”北影寒盯著梅花金簪,眼裏閃著精銳的光。


  “爺打算如何為蘇姑娘洗脫冤屈?”絕情公子感興趣地問。


  蘇輕亦被家人誣陷被狐妖附身,又被誣陷殺害姚家滿門,罪證確鑿,這局布得還行,的確不易還她清白。


  北影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這時,大牢的獄卒長來報,說蘇姑娘要見大都督。


  北影寒把梅花金簪放在錦盒裏,前往大牢。


  ……


  因為大都督的到來,大牢仿佛高大上起來了,兩個獄卒陪伴在側,鞍前馬後。


  北影寒站在牢房外,目光落向裏麵躺在硬木板床上翹起二郎腿的女子,抬手揮退獄卒。


  獄卒把牢房的鐵索打開,便退下。


  蘇輕亦下來,看著北影寒彎身進來,俏生生地伸手,“大都督,我縫製的腰帶,你已經拿走,你應該履行承諾,把金針還給我吧。”


  “那腰帶的針線功夫太粗劣,本座不太滿意。”他冷沉道,心裏卻讚許地想,尋常女子惹上這麽重大的命案,還被誣陷被狐妖附身,早已嚇得哭暈或是畏懼驚慌,她倒好,在牢房吃好喝好,像是來遊玩的。


  “不滿意啊?不滿意那就還給我。”


  她不依不饒道,忽地欺近身,小手如蛇一般遊進他的衣襟,速度奇快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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