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氏淡淡地說著,之後便起身出去。
蘇冰舞莫名其妙,若是以往,娘一定立即去看二妹,今日娘是怎麽了?
不過,蘇冰舞並沒有多想,思索著明日應該怎麽應付榮安侯爺的糾纏,怎麽應付各種突發的狀況,怎麽解釋之前那些事,等等。
然而,她沒想到,事情跟她設想的劇情截然不同。
……
次日,太傅府的下人忙得熱火朝天,準備宴請長公主和榮安侯爺的宴席。
長公主的車駕在辰時正點抵達,蘇紹謙、沈氏率領一眾下人親自迎接,將長公主迎到大廳。下人奉上好茶和瓜果,二位當家陪貴客閑聊。
其實,以長公主尊貴的皇族出身與備受女皇陛下恩寵的風光榮耀,她完全可以不必來赴宴的,理當由蘇家人去長公主府拜訪、協商婚事。不過,女皇陛下對已故的蘇太傅敬重有加,對蘇老夫人也是極為敬重的,因此,看在這層利害關係上,長公主便紆尊降貴來赴宴。
對著蘇紹謙夫婦倆,長公主還是端著架子的,正眼不瞧他們。
不多時,蘇老夫人來到,長公主起身親自相迎,笑容滿麵,“老夫人在寶山修行兩個蘇,看來收獲頗豐,氣色紅潤,精神矍鑠,是太傅府的一枝花呢。”
“長公主還是這麽伶牙俐齒,老身給長公主請安。”蘇老夫人說著,便要福身行禮。
“老夫人,這如何使得。”長公主連忙扶起她,笑道,“說起來,當年太傅也教過本宮幾個蘇呢,老夫人算是本宮的師母。”
“不敢當,不敢當。”老夫人笑嗬嗬地把貴客請到座上。
老夫人和長公主分別坐在兩個主座,蘇紹謙和沈氏隻能靠邊站了,而且被徹底忽視,根本插不上話,因為她們聊的都是當年的往事。
至於今日的主角:婚事,自然是押後再提起。
站在邊邊上的榮安侯爺,百無聊賴,便對長公主說,到外麵隨處走走。
聽雪苑這邊,蘇冰舞坐在妝台前,抿著唇,想著如何打扮才好。
另一個廂房,經過蘇冰煙的開導與勸解,蘇冰歌已經恢複正常,不再害怕。
“那小賤人燒死你的侍婢花香,還把你嚇成這樣,你不想報仇嗎?還有,她是不知廉恥、擅使狐媚之術的狐妖,怎麽會放過鄭國公?我們應該趁今日這個良機,打壓一下她囂張的氣焰,讓她身敗名裂。”蘇冰煙極力地鼓動,“她身敗名裂,**之名傳揚出去,鄭國公定能聽聞,就不會被她迷惑,是不是?”
“你說的似乎有道理。”蘇冰歌苦惱道,“我擔心……萬一事敗,那如何是好?”
“不會的。這回我會幫你,保證能成!”蘇冰煙信誓旦旦地說道。
“可是……”
“別可是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不把握今日這機會,你會後悔的。”
蘇冰煙好說歹說,蘇冰歌才答應。
原本,蘇冰煙已經準備好一切,隻等著蘇冰歌點頭。然後,蘇冰煙匆匆出去。
好戲即將上場,她怎能不好好準備呢?
今日,她要蘇輕亦那小賤人身敗名裂!姐姐不能嫁給榮安侯爺,小賤人也休想嫁給他!
流光別苑這邊,由於午時就要去前院,佳期正為主子梳妝打扮。
“五小姐,這幾身衣衫,你想穿哪身?”
佳期把三套質地最上乘、款式最美的衣衫都掛在衣架上,這樣一目了然,讓主子好好地挑選。
今日,長公主和榮安侯爺來府,五小姐與榮安侯爺的婚約還沒取消,當然要打扮得美美的。在她眼裏,隻要不看五小姐左臉的粉紅色胎記,五小姐的容貌還是很清秀柔美的。
“五小姐,這身吧,桃紅嬌豔,裙上繡著海棠呢。”佳期最喜歡這身新做的衫裙,不過五小姐貌似不太喜歡,隻穿過一回,而且隻穿了半日就脫下來了。
“這三套都收起來吧,就床上那套。”蘇輕亦莞爾道。
“藕色?太素淡了吧。”佳期提醒道,“今日長公主也在呢,應該穿得豔麗一些。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嘛。”
“我穿得再好看,也是醜八怪。”蘇輕亦笑道,“拿來,給我穿上。”
聽見這話,佳期心裏一個咯噔,自己這句無心的話,令五小姐又傷心了。以往,她不小心說錯話,五小姐就會因為自己的容貌而苦悶好久。因此,這次佳期沒有多想,就去取來衣衫,伺候五小姐穿上。
這套藕色衫裙款式簡潔流暢,沒有多餘的修飾,為蘇輕亦量身定製似的,肩若削成,腰如束素,身姿窈窕玲瓏,呼之欲出,更襯得她的肌膚如飛雪堆砌而成,雪光瑩瑩。
接著,佳期默默地她梳發。
為了配合這身藕色衫裙,佳期為主子梳了飛仙髻,烏亮的墨絲點綴著粉紅珠花和玉簪,整個兒看來,膚如凝脂,白皙雪膩,勻妝淡淡,清水出芙蓉。
這時,良辰進來,看見五小姐的妝扮,眼眸一亮,“佳期,你的手藝和眼光越發好了。”
“哪裏?是五小姐的眼光好。”佳期低著頭畫圈圈,為自己方才的無心之失而愧疚。
“五小姐,方才奴婢看見桃兒把一小包東西藏在書房。”良辰低聲道,神色凝重,“不過奴婢沒打草驚蛇。”
“是什麽東西?”蘇輕亦問道,水眸閃過一絲了然。
“奴婢看了一眼,是一件石青男子衣袍,之後奴婢放在原處,先來稟告五小姐。”良辰道。
“桃兒竟然被人收買了!奴婢一定饒不了她!”佳期氣憤道。
蘇輕亦尋思半瞬,微微一笑,“咱們就當作不知,不必理會。”
佳期驚得睜大眼,“五小姐,桃兒明顯是栽贓。倘若讓人知曉五小姐的房裏有男子衣袍,那還了得?五小姐你的清譽就全毀了。”
蘇輕亦的眉心漾著一絲冷冽的笑,“我還有清譽麽?”
在北影國,不僅家風嚴謹、家教甚嚴,而且對於女子的貞操要求是很嚴格的。倘若閨閣女子的住處發現有男子用物,那麽該女子的清譽就會毀於一旦。因此,佳期才會這麽擔心。
對於五小姐的意思,良辰心領神會。
桃兒應該是被人收買,準備在今日這麽重要的時機發作,把私通男子的罪名扣在五小姐的頭上,破壞五小姐和榮安侯爺的婚約。而五小姐這麽吩咐,自然是有道理的。
午時將至,良辰陪著主子前往前院。
而這個時候,榮安侯爺唐若宣剛到流光別苑,就這麽撞上了。
他看見,一個身姿綽約的女子站在前方,簡約的藕色衫裙更好地襯托出她窈窕修長的身姿,完美地烘托出她凝白如玉的膚色。那臉蛋兒隻有巴掌大,那小嘴兒粉潤潤的,那眸子水靈靈的,倘若忽視左臉那粉色紅胎記,這完全是一個清媚的俏佳人。
他扼腕歎息,可惜啊可惜。
蘇輕亦也打量他,今日的唐若宣身穿一襲寶藍色金線滾邊錦袍,頭上是一頂碧玉冠,俊朗卓然,確是英俊不凡的翩翩佳公子。
她福身一禮,“見過侯爺。”
見鬼了,他竟然來這兒。
唐若宣回神,溫潤道:“輕亦。”
這清潤的聲音,令蘇輕亦渾身一震,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侯爺見過大姐了嗎?”她淡淡一笑。
“還未見過。”他溫和道。
其實,剛才在聽雪苑附近,他猶豫了一下,想去看看蘇冰舞,可終究沒有踏入聽雪苑,反而鬼使神差地走到這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流光別苑,真是見鬼了。
蘇輕亦道:“侯爺,時辰快到了,去前院吧。”
唐若宣頷首一笑,正要轉身,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屋頂飛起一道身影,那身影在流光別苑縱躍幾下,便不見了。
那是一個男子!
“有刺客!”
唐若宣脫口大叫,“來人,那邊有刺客!快去抓刺客!”
附近的府衛聽見叫聲,匆匆趕過來,聽了他的吩咐,立即去捉刺激。
而蘇輕亦,氣定神閑,並無驚慌、著急之色。
唐若宣盯著她,覺得她的反應太古怪了。
那明明是一個男子,她的居處竟然有男子出沒!他聯想到之前的傳言,采花大盜無痕公子光顧太傅府流光別苑,采擷了京城第一醜八怪這朵花。如此,他斷定,那男子一定是無痕公子。
想不到那傳言是真的!
唐若宣氣得眉宇發黑,盯著她的眼神也淩厲起來。
這個醜八怪,與他還有婚約在身,竟然明目張膽地與別的男子私通,太可惡了!她究竟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她是不是要毀了他的聲譽、非要氣死他?
良辰也看見流光別苑出現男子的身影,不過,見主子淡定得離奇,她也就不出聲了。
這時,唐若宣又看見那身影在屋頂一閃,斷定那男子還在別苑,於是狠狠地蘇輕亦一眼,氣急敗壞地衝進別苑捉拿給他戴了綠帽的神秘男子。
“五小姐,咱們不管嗎?”良辰低聲問道。
“不必理會。”
蘇輕亦似笑非笑,看著動靜越來越大的流光別苑,臉頰的笑影越來越深。
……
“不好了……不好了……祖母,爹,娘……不好了……”
前院大廳,長公主正與蘇老夫人說笑,卻聽見一道驚慌的嚷嚷聲。
接著,她們看見蘇冰歌莽撞地奔進來,差點兒撲倒在地。
沈氏一見是歌兒,立即板著臉訓斥道:“沒見長公主與祖母在這兒嗎?這麽莽撞,成何體統?”
蘇老夫人不悅地問:“出了何事?”
蘇冰歌使勁地吞咽口水,小臉紅撲撲的,氣喘籲籲道:“流光別苑有刺客……侯爺已經帶著府衛去別苑捉拿刺客……”
“有刺客?”
蘇紹謙震驚不已,府裏出現刺客,而且是在貴賓來府、青天白日的時候,這簡直是對他這個當家人抽了一巴掌,也是他的恥辱。
接著,他走出大廳,正巧王管家來報,看了裏頭一眼,低聲道:“老爺,別苑那邊發現刺客。”
“好端端的,怎麽會有刺客?”蘇老夫人聲音凝重。
“娘,我去瞧瞧。”說罷,蘇紹謙就去了。
沈氏也跟著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反正站在這兒也是木偶,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蘇冰歌也跟著她出去,看看最新進展。
長公主笑道:“老夫人,不如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外頭兵荒馬亂似的,蘇老夫人覺著她們留在這裏也不安心,於是道:“也好。”
一行人陸續前往流光別苑,而聽雪苑的蘇冰舞,聽見外頭動靜大,便出來看看,沒想到府裏竟然出現刺客。她看見府衛和下人紛紛跑向流光別苑,想著要不要過去看看,這時,她看見沈氏一行人走過來,便上前見禮:“冰舞拜見長公主,拜見祖母。”
這溫柔嫻雅、知書達理的樣子,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沈氏頓時覺得這個寶貝女兒給自己長了臉。
“娘,真有刺客?”蘇冰舞低聲問沈氏。
“眼下還不知,咱們過去看看。”沈氏道。
“是真的,二姐。榮安侯爺親自帶著府衛去捉拿刺客呢。”蘇冰歌煞有介事地說道。
蘇冰舞暗暗尋思,青天白日的,出現刺客,太詭異了。
這時,蘇紹謙、榮安侯爺和蘇輕亦、良辰等人一起走過來。
蘇冰舞看著唐若宣,他還是那樣,英俊倜儻,氣度瀟灑,可是她對他再也沒有以往的感覺了,隻覺得他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這種感覺,還蠻奇怪的。
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他臉膛緊繃,印堂發黑,俊眸浮現一抹暗雲,似乎怒氣正盛。而且,他手裏拎著一件衣袍。
蘇冰舞大感詫異,直覺發生了大事。那衣袍是他的嗎?
蘇輕亦落在最後,神色清冷,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蘇冰歌積極地奔過去,緊張地問:“爹爹,捉到刺客了嗎?”
蘇老夫人冷著臉問:“真有刺客?”
蘇紹謙略有尷尬,“娘,侯爺說,他親眼看見刺客在別苑出沒,那刺客輕功絕頂,跑了。不過,侯爺有另外發現。”
這時,蘇冰煙走過來,站在蘇冰歌一旁。二人對視一眼,以眼神交流。
蘇冰舞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心裏更奇怪了。
而蘇輕亦也沒有忽略她們的小眼神,心裏冷笑,原來今日這場戲是這兩個小婊砸導演的。
她心裏冷笑,就看你們能折騰出什麽鬼出來。
“老夫人,娘,我有事說。”唐若宣惱怒地瞪一眼身旁的蘇輕亦,好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
“這會兒日頭很大,不如回大廳,一邊飲茶一邊說吧。”沈氏提議道。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到大廳。
蘇冰舞總覺得蘇冰歌和蘇冰煙有點古怪,這兩人總是低著頭嘀咕一兩句,不知道在說什麽。
四個長輩坐下,長公主端起茶盞,拂了拂茶蓋,“宣兒,你手裏拿的衣袍是誰的?”
“娘,老夫人,方才我在流光別苑捉拿刺客,在書房看見這件衣袍。”
唐若宣俊臉冷沉,利落地一抖湖青衣袍,讓眾人都看見,這衣袍屬於男子。
在未出閣女子的居處發現男子衣袍,這意味著什麽,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每個人神色各異,蘇老夫人動怒,長公主雲淡風輕,蘇紹謙又驚又怒,覺得顏麵無光,沈氏冷目旁觀,蘇冰舞詫異之後是了然,蘇輕亦的眉目仍然清冷,似乎並不打算為自己辯解。
蘇冰舞暗暗思量,這次蘇輕亦的清譽不全毀了才怪,這件事是二妹和四妹整出來的?
然而,倘若這件事照此發展下去,唐若宣會要求解除婚約的吧。如此一來,似乎對自己不利,如若他又提起迎娶自己這事,那就糟糕了。
想到此,蘇冰舞忐忑起來,不自覺地絞著手裏的絲帕。
“蘇輕亦,你有何解釋?”唐若宣瞪向蘇輕亦,盛怒地質問。
“我沒什麽可解釋的。一件衣袍能代表什麽?”蘇輕亦淡然地反問。
“你……這件衣袍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他炸了毛,怒火直噴向她,似要將她燒成灰燼,“你就這麽不知廉恥、銀蕩下鍵嗎?你別忘了,你是我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快說,那男子是誰?”
這飽含怒火的聲音,響徹大廳,令所有人心頭一震。
震動最大的是蘇冰舞,她沒想到他會發這麽大的火,不過,被即將過門的未婚妻戴了綠帽,擱誰身上,都會暴跳如雷。
蘇紹謙身為一家之主,不能什麽都不說,“輕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倒是快說呀。”
蘇輕亦輕描淡寫地說道:“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侯爺不信,我無話可說。”
沈氏心裏樂滋滋的,看見這小賤人落難,就特別的解氣。
“桃兒,進來!”唐若宣朝外頭喊道。
桃兒是流光別苑負責蘇輕亦的膳食的丫鬟,常常與青兒在一塊兒幹活。她走進大廳,瑟縮著身子跪在地上,向眾人行禮。
他沉怒道:“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她看一眼大廳裏坐著的大人物,哆嗦著道:“奴婢是別苑灶房的丫鬟,負責五小姐的膳食……今日,不久前,奴婢無意中,親耳聽見……五小姐在書房裏和一個男子說話……奴婢覺得奇怪,怎麽會有男子的聲音呢?奴婢就躲在窗台下……偷偷地看……奴婢膽小,不太敢看……隻看見一個男子束發的玉冠……之後,奴婢擔心小命不保,就趕緊跑了……”
這番話雖然說得不連貫,意思卻很明白:蘇輕亦與神秘男子在書房偷情。
換言之,已有婚約的蘇輕亦與別的男人私通。
聽了這番話,眾人無不震驚。
良辰氣得也炸了毛,恨不得上去把桃兒撕成兩半。今日五小姐一直在寢房呢,根本沒去書房,哪裏來的男子?不過,之前五小姐吩咐過,要她不許說半句話,她隻好忍了又忍,緊閉著嘴。
“成何體統!”長公主猛地拍案,美豔的臉龐布滿了冷怒。
“跪下!”蘇老夫人怒喝。
蘇輕亦跪下,不過神色未改,清冷如霜。
蘇冰歌、蘇冰煙對視一眼,事情進展太順利了,這回小賤人死定了!
蘇冰舞心裏驚奇,這小賤人竟然不反駁、不抗爭,不像是她的性子,除非……
好吧,就當看一場好戲嘍。
“你究竟有沒有做出有損婦德、對不起侯爺的事?”蘇老夫人怒問,連聲音都顫抖了。
“沒有。”蘇輕亦語聲輕淡,無所謂的態度更令人氣憤。
“如若沒有,你的丫鬟為何這樣說?你書房裏為何有男子衣袍?”唐若宣悲憤地質問。
“娘,這逆女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理當打死!”蘇紹謙怒道,刷刷存在感。
“蘇輕亦,你不給我一個解釋,今日你休想……”
唐若宣快氣瘋了,她竟然還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太氣人了!
蘇輕亦義正詞嚴地說道:“侯爺認定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無話可說。既然侯爺這般生氣,那麽這樁婚事,就此罷了。從此往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他怒指她,雙目紅彤彤的,“你……”
雖然他非常、非常、非常生氣,但他絕不會輕易地解除婚約。要解除婚約,也是他提出來,而不是這個醜八怪!他就是不想如她所願!就是要綁住她!
一個醜八怪,竟有膽量給他戴綠帽、羞辱他,還嫌棄他,太可笑了,他絕不會就此放過她!
“蘇輕亦,我告訴你,我絕不會解除婚約!我不娶你,看你這輩子如何嫁人!”
他氣得俊臉浮現紅雲,目眥欲裂,放出一句狠話。
蘇冰舞有點錯愕,完全沒料到他會氣成這樣,甚至說出不解除婚約的話。被人戴了綠帽,還不解除婚約,他究竟在想什麽?這樣的榮安侯爺,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男子。
蘇輕亦豁然站起身,好笑地問:“侯爺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還不願解除婚約,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侯爺對我的情意,比海深,比天廣?”
唐若宣呆愣住了,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侯爺憑什麽不解除婚約?你與大姐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私定盟約的時候,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在大婚那日當著眾多百姓的麵拒絕娶我、羞辱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在府裏公然與三妹做出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事,可有想過我的感受?侯爺將我置於何地?”
她指著他的胸口,語聲輕柔卻鏗鏘如鐵,字字直敲人心,句句直戳要害。
他步步後退,被她咄咄逼人的淩厲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地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