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蘇輕亦自然是尷尬的,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落落大方地說道:“你有所不知,我有婚約了。”
宇文淩雪一副做了錯事的表情,“哦。”
鳳淩天的俊容冷了幾分,心裏冷笑:就憑榮安侯爺那點兒本事,也想跟他爭?
……
蘇冰舞和蘇冰歌、蘇冰煙一起出府,逛了了一會兒就走散了。其實,真相是蘇冰舞想碰碰運氣,希望在熱鬧的大街上偶遇心目中的男神。於是,她故意走開,讓她們找不到人。
蘇冰歌等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累得雙腳快斷了,於是到就近的茶樓歇會兒。
她們要了一個雅間,正要進雅間的時候,蘇冰歌不經意地轉頭,看見令她火冒三丈的一幕:她的意中人,竟然和那醜八怪在一起!而且有說有笑,好像很熟的樣子。
那醜八怪為什麽會跟鳳淩天在一起?那個臉上有傷疤的年輕女子又是什麽人?
蘇冰歌的雙臂控製不住地發抖,美眸燃燒著狂烈的怒火,恨不得衝過去,把那個醜八怪生生地劈成兩半,看她還怎麽勾引她的男神!
蘇冰煙了然地看著,拉她走進雅間,故作不解地問道:“二姐,你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誰惹你了?”
“醜八怪!小賤人!”蘇冰歌幾乎咬碎自己的貝齒。
“二姐,你究竟怎麽了?五妹又不在這兒,你提五妹做什麽?”蘇冰煙愕然。
“醜八怪就在那邊!你去看!”蘇冰歌仇恨的目光如刀鋒利。
蘇冰煙出去看一眼,回來道:“二姐,五妹真的和鄭國公在一起。原來,他們真的……以前聽到一些閑言碎語,我還不信呢……”
蘇冰歌著急道:“什麽閑言碎語?快告訴我!”
蘇冰煙特別地為難,“二姐,我知道你思慕鄭國公,可是,事關二妹的清譽,我不能說……”
蘇冰歌氣急地拍案,喝道:“我叫你快說!”
蘇冰煙整出一副被迫說出來的樣子,悄聲道:“我聽說,五妹與鄭國公私交不錯,是因為,五妹最擅長利用每個機會勾引鄭國公。雖然五妹長得醜,可是,五妹不是曾被懷疑是被狐妖附身嗎?狐妖最厲害的自然是狐媚之術,因此,五妹把鄭國公迷得神魂顛倒。”
蘇輕亦與鄭國公的私交,蘇冰煙並不知道,是主人跟她說的。
聞言,蘇冰歌氣得用拳頭捶打桌案,“這個小賤人!竟然用狐媚之術勾引鄭國公!不知廉恥!”
蘇冰煙畏懼地縮著身子,“二姐,小聲點兒,被五妹聽見了,我們的下場就隻有一個字:死。”
“我還怕了她不成?”蘇冰歌的美眸瞪得圓滾滾的,怒火灼烈,“長得那麽醜,鄭國公怎麽可能看得上她?小賤人給他提鞋都不配!”
“二姐,你想怎麽做?”蘇冰煙弱弱地問。
“我要殺了那小賤人!”蘇冰歌的眼裏殺氣騰騰。
“五妹武功高強,我們打不過她。”
“那怎麽辦?你快想想辦法。”
蘇冰煙點頭,開始冥思苦想。
蘇冰歌看向木香和花香,也讓她們兩個想辦法。
花香道:“五小姐武功那麽好,還有可能被狐妖附身,二小姐,硬拚是打不過的。”
木香道:“對對對,隻能智取。”
蘇冰煙秀眸微轉,吩咐兩個侍婢去外頭守著。
蘇冰歌生氣道:“你怎麽把她們趕到外麵?”
“二姐,我想到一個辦法,隻是不知是否可行。”蘇冰煙神秘道。
“什麽辦法?快說。”蘇冰歌興奮道。
蘇冰煙湊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蘇冰歌的烏瞳亮起來,激動地笑起來,“這個主意好!現在我們就去辦!”
小賤人膽敢跟她搶鄭國公,她就要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她們匆匆地離去,這邊,蘇輕亦和鳳淩天兄妹倆又閑聊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散了。
鳳淩天先把蘇輕亦送到太傅府,宇文淩雪坐在馬車上,他先下去,回頭扶著蘇輕亦下馬車,溫柔道:“當心。”
其實,她沒有那麽嬌弱,不過,他一片好意,她也不好拒絕,便讓他攙扶著下來。
這一幕,躲在暗處的蘇冰歌、蘇冰煙看見了,蘇冰歌氣得直跺腳,不停地罵著“小賤人”。
“時辰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吧。”蘇輕亦笑道。
“今日你和妹妹說了這麽多,妹妹比之前開朗多了。我發現,妹妹喜歡和你在一起。”鳳淩天凝視她,目光深深,大有深意。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你妹妹沒有朋友,難得遇到我這個談得來的,自然比較親近。”
忽然,她的微笑僵住了。
因為,他抬手輕觸她發髻上的淺黃玉簪。
她以為他摸自己的墨發,倏的雙腮燒起來,一路燒到頸項。
“你的簪子快掉了,我幫你弄一下。”
鳳淩天的聲音低沉而溫潤,魔音似的特別迷人。他看見她的腮邊浮現一朵紅雲,心裏明亮起來,似有甜蜜的暖流流過。
蘇輕亦尷尬道:“謝謝。”
蘇冰歌的怒火噌噌地上竄,恨不得立刻奔過去,把那小賤人一腳踢飛,然後告訴他:這小賤人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賤貨!
哼!再讓那小賤人得意一下!
蘇輕亦目送他們離去,這才和良辰進府。
行至黑暗的青石小道,蘇輕亦腳步一頓,兩點鍾方向有人!
良辰也察覺到了,低聲道:“五小姐,怎麽辦?”
“良辰,這裏蘇白風清,地勢空曠,是賞蘇的好去處,不如我們在這兒賞蘇吧。”蘇輕亦大聲道,“如若佳期在這兒就好了,我們三人一起賞蘇。”
“那不如奴婢去叫佳期過來?”良辰也提高音量。
“算了,就我們倆吧。”
蘇輕亦抬頭望天,做出一副優雅賞蘇的模樣,卻時刻注意周遭的動靜。
四周有不少盛開的嬌花,良辰遵照主子的意思,去摘花。
藏身在暗處的蘇冰歌和花香,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忽然竄出來,似獵豹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撲向獵物――小賤人,今夜我要你化成灰燼!
兩道黑影急速奔來,而蘇輕亦坐在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上,吹風賞蘇,很是愜意,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逼近。
蘇冰歌見她沒有完全沒有察覺,心裏竊喜,飛速靠近她,右臂帥氣地一揚--
白磷朝著小賤人的方向散去,隻要一沾上她的身,她就必死無疑。
想到此,蘇冰歌很想縱聲狂笑,好像已經看見小賤人被大火燒成焦炭的一幕。
白磷易燃,隻要她使用內力灑出,用內力催動,白磷就能在半空燃燒起來。而如若白磷沾舞到小賤人的身上,小賤人整個人就會燒起來。
如蘇冰歌所想的那樣,白磷飛去,就在白磷即將沾上那小賤人身上的時候,情況發生了突變--在半空飄飛的白磷,竟然朝後飛來!
怎麽會這樣?
蘇冰歌倉惶地轉身逃跑,踉蹌之際,不知被什麽絆倒了,低悶的一聲聲響,摔了個狗啃泥。
哎喲,疼死了。
而花香沒有看見往回飛的白磷,好巧不巧的,那些白磷飛到她身上,瞬間呼啦啦地燃燒起來。
蘇輕亦轉過身,冷冷地凝視這對主仆。
想用白磷害我?也不瞧瞧自己有多少斤兩。
隻需一點內力,就把白磷逼回去。
“啊……啊……救命……救命……”
花香慘烈地叫著,火焰熾烈,劈裏啪啦地燒著,整個身子已經被大火淹沒。
良辰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大火活活燒死,並沒有什麽同情心,道:“這地方不會有人來,巡守的侍衛一個時辰才會來一次,這時候絕不會有人發現這裏出事。”
蘇輕亦點點頭,所以蘇冰歌才會想到在這裏偷襲自己,把自己活活燒死。
以胸大無腦的蘇冰歌的智商,應該不會想出這麽一個計策,雖然這個計策並不怎麽高明。那麽,她背後必定有一個軍師。那個軍師麽,不是蘇冰煙還有誰?
蘇冰煙教蘇冰歌用這個方法來燒死自己,不知安的什麽心,是想害蘇冰歌,還是害自己?
不過,最終的受害者是誰,蘇冰煙都是得利的漁翁。
撲倒在地上的蘇冰歌聽見慘叫聲,還以為這件事成了,那小賤人燒起來了。因此,她顧不上自身的狼狽,快速爬起來觀賞那令人解氣、痛快的一幕。她看著那個火人燒得呼哧呼哧,不由得激動地笑起來,大仇得報的感覺就是這麽爽!
忽然,她震驚地看見,那小賤人好端端地站在那裏呢,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討厭至極,那賤婢良辰站在一旁,也喜滋滋地笑。
怎麽回事?那燒著的人是誰?啊,是花香!
花香已經被燒得叫不出聲了,躺在地上,連翻滾都沒力氣了,想必已經死了。
蘇冰歌驚駭地捂住嘴,怎麽會變成這樣?燒死的不應該是那小賤人嗎?
花香變成草地上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火勢還是那麽大,驚心動魄。
近身侍婢死得這麽慘,蘇冰歌並沒有覺得悲傷,反而覺得恐怖。
“二姐,你燒死了自己的侍婢。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你這狠毒的大家閨秀,想必會讓所有名門閨秀頂禮膜拜。”蘇輕亦步步緊逼,清白的蘇色下,一張小臉泛著森冷的微笑,那粉紅色胎記像極了火的圖騰,格外的觸目驚心,“侍婢被活活燒死,你不傷心嗎?二姐,你這主子也太涼薄了。”
“你別過來!”
蘇冰歌驚駭得花容失色,聲嘶力竭地吼著,聲音發顫。
此時此刻,她覺得這小賤人就像地獄修羅,露出森森狼牙,像要把人活生生地吃了。
蘇輕亦的眼眸迸射出寒芒,目光淩厲如劍,“這白磷燒人,是誰教你的?”
“別過來!”
蘇冰歌淒厲地大喊,恐懼到了極點,瀕臨崩潰的邊緣。
此時,她的發髻與頭飾歪歪扭扭的,很淩亂,小臉慘白如紙,雙目睜得大大的,特別的狼狽。
忽然,她轉身狂奔,沒入黑暗裏。
良辰不解地問:“五小姐,為什麽不趁機殺了她?”
“殺她豈不是髒了我的手?”蘇輕亦冷冷道,“再者,沈氏定會徹查,很容易查到我這時候回府,會經過這裏,到時候會有麻煩。”
“奴婢明白了。”良辰道,“五小姐,快走吧。”
主仆倆立即離開案發之地,被人看見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殺人,一定要親自動手嗎?報仇,一定要殺死仇人嗎?有時候,活著受罪比死了更能摧毀人的意誌,更具報仇的真諦。
……
蘇輕亦覺得,與榮安侯爺的婚約,終究要處理。
於是,次日早膳後,她前往靜心苑。
蘇冰煙正跟蘇老夫人提起一早在府裏發現的命案,說昨兒夜裏應該有一個丫鬟在花苑的偏僻之地燒成焦炭,那焦炭屍體根本無法辨認,母親正在逐一排查。
府裏發生命案,當家主母一般秉著家醜不外揚的原則,從不報官,私下處理。
因此,沈氏絕不會報官,頂多排查一下,約略知道死的人是誰便不再追究。
蘇老夫人聽了這命案,搖頭歎氣,“最近府裏真不太平,無端端的竟然發生命案。”
“祖母說的是。您不在府裏的這兩三個蘇,府裏發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蘇冰煙甜美地笑著,“五妹,昨晚去上街逛了嗎?我在街上沒有看見你。”
“四姐,我有話想跟祖母說,不知四姐可否回避一下?”蘇輕亦直接道。
“好。”蘇冰煙知趣地笑,站起身,“祖母,晚些時候煙兒再來看您。”
蘇老夫人沒說什麽,臉麵卻繃著。
待蘇冰歌離去,蘇輕亦以溫和而堅定的語氣說道:“祖母,孫女與榮安侯爺的婚事,孫女懇請祖母取消。”
蘇老夫人的麵上怒氣隱隱,冷聲道:“姻緣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說取消就取消?當小輩的豈能違逆長輩?”
蘇輕亦早已料到她會有這番說辭,也不生氣,道:“祖母容稟。榮安侯爺已經對孫女表明,絕不會娶孫女。”
趙嬤嬤道:“榮安侯爺親口答應這門親事的,怎會出爾反爾?”
“孫女貌醜,榮安侯爺言明,絕不會娶孫女這個醜八怪。”蘇輕亦淡淡道。
“長公主教出的好兒子,竟敢嫌棄我蘇家的女兒!”蘇老夫人陡然怒喝,怒氣直線上升。
“祖母息怒。榮安侯爺出身優越,相貌堂堂,前程一片錦繡,對未來的侯爺妃自然有很高的期許。祖母選中他為孫女的未來夫婿,想必也是因為他這些優點,祖母疼愛孫女,為了孫女的終身幸福著想,這才訂下這門親事。而今,榮安侯爺因為孫女的容貌而拒娶,倘若孫女強行嫁過去,可以想象,榮安侯爺必定冷落孫女,令孫女獨守空閨,終日以淚洗麵。如此一來,孫女不僅無法與夫君琴瑟和鳴、舉案齊眉,而且可能一輩子的幸福就此毀了。祖母,這是您希望見到的嗎?”
蘇輕亦侃侃而語,流暢如珠。
趙嬤嬤深以為然地點頭,五小姐這番話,可不是以往的五小姐能說得出來的。而且,五小姐柔音清脆,語氣卻堅決鏗鏘,態度也堅定不移,與以往的氣質大為不同。
蘇老夫人拍案喝道:“榮安侯爺竟敢拒娶!我蘇家的女兒豈是他說不娶就不娶的?”
“像榮安侯爺這種以貌取人的男子,人品又怎樣呢?”蘇輕亦左臉粉紅色的胎記,不掩她飛揚的神采與沉穩的氣質,“孫女不願在背後說人是非,但此事關係到孫女的終身幸福,孫女不得不說。榮安侯爺不僅在府裏公然與三姐做出傷風敗俗之事,而且與大姐早有私情,兩情相悅,甚至私定終身。”
“真有其事?”蘇老夫人怒道,她並非不信,因為早前蘇冰煙已經說過這些事。
“若祖母不信,可以問問父親,或是府裏的下人。”蘇輕亦的語氣含了一絲悲憤,“祖母離京去寶山沒幾日,母親便為孫女操辦婚事,與大姐同日出嫁。孫女是庶出的女兒,與大姐同日出嫁是極大的喜事與榮耀,孫女覺得麵上有光。可是,抬到長公主府的卻是大姐。孫女不甘心,便去長公主府討要一個說法。沒想到,大姐不僅勸服孫女前往李家拜堂成親,將錯就錯,而且榮安侯爺在眾目睽睽之下宣稱,隻娶大姐,不娶孫女這個醜八怪,當眾羞辱孫女,令蘇家顏麵掃地。”
“老夫人,想必五小姐受了不少委屈、羞辱。”趙嬤嬤憐憫地說道,“不過,五小姐,你不是喜歡榮安侯爺嗎?當初訂下這門親事的時候,五小姐可是滿心歡心的。”
“當時我隻覺得榮安侯爺一表人才,並不知他品行如何。後來,他嫌棄我是醜八怪,當眾拒娶,徹底令我寒了心。”蘇輕亦道。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蘇老夫人繃著臉,“你先回去。你的婚事,我會記在心上。”
“祖母,恕孫女鬥膽,孫女絕不會嫁給一個以貌取人、背著孫女與嫡長姐私定盟約的男子。”
蘇輕亦語聲鏗鏘,如刀如鐵。
說罷,她告退離去。
趙嬤嬤瞅著主子若有所思的神色,道:“老夫人,五小姐說的也有道理。”
蘇老夫人不語,神色惆悵。
“老奴瞧著,五小姐還真變了個樣,若是以往,五小姐定然說不出這些話。”趙嬤嬤讚許地笑,“還有,五小姐不是有‘美容聖手’的美譽嗎?五小姐何時學過醫術、美容?老夫人,老奴還真想不通這一點。”
“你去一趟長公主府,帶著我的請帖去。”蘇老夫人道,這件事也該了斷了。
“是。”
趙嬤嬤有點鬱悶,老夫人這是怎麽了?回京後變得這麽神秘,心裏在想什麽,都不跟她說。
……
沈氏吩咐陳嬤嬤排查下人,查到是花香不見了,這才確定被燒焦的屍首應該是花香。
陳嬤嬤向那些下人傳達,說花香有離魂症,半夜起身,走到花苑的隱蔽處,不知為何被燒成這樣。陳嬤嬤還說,誰再提及此事,便發賣打殺,絕不留情。
如此,下人不敢公然談論。
蘇冰歌躲在房裏,早膳、午膳都不吃,把所有丫鬟都趕出去。
蘇冰舞端著膳食進去,見胞妹縮在床角,不由得蹙起柳眉,走過去問道:“二妹,你怎麽了?”
蘇冰歌抱著雙腿,低著頭,目光呆滯,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
“二妹……二妹……”蘇冰舞拍拍她,見她沒有反應,便大聲叫了一聲。
“啊……”蘇冰歌驚叫一聲,身子劇烈地顫抖,目光聚攏了一點,眼裏分明有懼色,“姐……”
“你怎麽了?怎麽嚇成這樣?”
“沒……沒什麽……”
蘇冰舞見她一副驚慌失措、飽受驚嚇的模樣,心裏起疑,“二妹,你知道花香怎麽死的?”
蘇冰歌連忙擺手、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
想起花香被大火灼燒的那一幕,她就心裏發怵。
想到蘇輕亦那副吞噬人的模樣,她沒來由地害怕。
蘇冰舞斷定,花香之死,二妹一定知道一些。不過,為何娘沒來看看二妹?
蘇冰歌的情況,早有下人向沈氏稟報過,不過沈氏沒有來看這個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其實,她想來看看的,畢竟十幾年的母女情份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消失了。可是,她終究狠下心腸,決定不再管蘇冰歌。
次日早間,沈氏看見趙嬤嬤來到前院,便客氣地問母親是否有什麽吩咐。
趙嬤嬤和氣道:“夫人,明日老夫人在花廳宴請長公主和榮安侯爺,勞煩夫人費心準備明日的家宴。”
沈氏心裏驚愕,老夫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長公主請來了!
“母親宴請長公主和榮安侯爺,是否要協商衣兒與榮安侯爺的婚事?”
“老奴也不知。”
說罷,趙嬤嬤便走了。
沈氏心裏憂急,連忙把這件事告訴寶貝女兒,“那小賤人會不會把那些事告訴你祖母了?”
蘇冰舞思索半瞬,沉吟道:“倘若祖母知曉,為何不傳喚我們去問話?不過,即便是祖母知曉,那又如何?我們撇得一幹二淨,祖母又能如何?再者,長公主和榮安侯爺定然也不會說什麽,若是說了,那可是打他們自己的臉。”
沈氏靜下心來想想,確實如此,怕什麽?那小賤人孤掌難鳴,說的是片麵之詞,即使老夫人知道那些事,也沒有證據問責。
這麽一想,沈氏放下心來。
“娘,二妹有點不對勁,要不要找府醫去瞧瞧二妹?”蘇冰舞道。
“我先去吩咐陳嬤嬤,把明日宴請長公主的事吩咐下去,晚些時候再去看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