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蘇輕亦的神智清醒過來,見那混蛋不在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北影寒,姐報仇的時候,要你痛不欲生!
唐若宣正要飛身上去看個究竟,卻見假山上出現了一個女子,是那個醜八怪。
蘇冰舞吃驚,方才她和侯爺說的話,小賤人都聽見了?
蘇輕亦飛身而下,小臉清冷,饒有興致地打量他們。
他也打量她,為何今日的醜八怪有點不一樣?眉目之間多了幾分嫵媚,雙腮也紅得離譜,比往日多了幾分嬌憨的秀色。
“五妹,你一直在假山上?”蘇冰舞問道,倘若小賤人真的聽見了,倒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偷聽我們說話?”唐若宣麵色一變,怒火嗖的一聲就竄上腦門。
“是我先來這裏的,是你們打擾我在這兒午歇才對。”擺脫了那個混蛋,蘇輕亦渾身輕鬆。
“那你知道我們來了,就該立即回避。”他麵龐發黑,這醜八怪知道他被她的嫡姐甩了,一定開心死了。
“侯爺,這裏不是長公主府,不是你說了算。再者,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們在這兒談情說愛,也不察看一下四周的環境,被人聽了去,怨不得別人。”
蘇輕亦冷嘲熱諷地說道。
說不過她,又丟盡顏麵,唐若宣暴跳如雷,“你……”
她沒那麽多閑工夫陪他吵架,還是另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你們繼續,不打擾了。”
蘇冰舞目送她遠去,若有所思。
“蘇輕亦,你站住!聽見沒有?”
唐若宣氣衝衝地追上去,丟下蘇冰舞,好像完全忘了還有她這個人。
被人丟下,她的顏麵有點掛不住,不過這也好,隻要他不再纏著自己,她就輕鬆多了。
唐若宣終於趕上蘇輕亦,大聲喝道:“蘇輕亦,你給我站住!”
蘇輕亦不耐煩地止步,“你丟下姐姐在那兒,姐姐會生氣的,還不去哄哄她?”
“舞兒她……”他欲言又止,眉宇之間布滿了落寞。
“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再花點兒心思哄哄她,就沒事了。”
說罷,她連忙開溜。
唐若宣箭步趕過去,攔住她的去路,黑著臉道:“我讓你走了嗎?”
“侯爺有何指教?”蘇輕亦忍著怒火,再聽他幾句廢話便走。
“你同意我娶你三姐?”他看看四周,低聲道,“那件事,我可以解釋一下。”
“我隻是庶出的女兒,做不了主,我同意與否,無關緊要。你想娶誰就娶誰,跟我無關。你也不必問我的意思。”她快速道,劈裏啪啦地說一竄。
“你我有婚約在身,怎麽不關你的事?”唐若宣一本正經地說道。
蘇輕亦很想、很想罵娘,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不久前,他硬要娶蘇冰舞進門,拒絕娶她,問過她的意思了嗎?現在倒好,居然來問她的意思?要不要這麽搞笑啊?
真是應了那句:人至賤則無敵!
他走近前,催促道:“蘇輕亦,你倒是說話啊。”
她不在意地說道:“侯爺,你想娶誰就娶誰。”
“你就這麽不在意?”唐若宣的眼裏竄起一簇怒火,接連被兩個女子打擊,能不發狂嗎?
“侯爺,你我之間的婚約形容虛設,等我祖母回來,就可以協商取消。”
“取消?”
他好像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是關於他自己的笑話――舞兒不要他了,就連醜八怪也不要這樁婚事,他就這麽討人厭嗎?不!他絕不會取消婚約!要撤銷,也是他先提出,而不是這個醜八怪!
不過,在他沉思的時候,蘇輕亦已經跑了。
蘇輕亦疾奔一陣才慢慢踱步,一邊欣賞美景一邊放鬆身心。
今日一定不要再看見那個混蛋,不,那隻秦獸!
可是,剛想到他,她就悲催地看見,前方不遠處,北影寒與一個下人說話。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然而,她正要付諸行動,那隻秦獸就轉過身來,兩人的目光就這麽遙遙地撞上了。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是,蘇輕亦感受得到他那玩味的眼神與目光的熱度。
那下人走了,北影寒朝這裏走來,她愣了半瞬,才想起要逃。
前有狼,後有虎,這什麽鬼日子啊?下次出門前一定要看看黃曆!
為今之計,隻有與虎同行--她轉身往後飛奔,好在唐若宣沒走多遠,她嗖的一聲就竄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笑眯眯道:“侯爺,我想起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唐若宣驚愕地看她,這醜八怪的變化也太快了吧,她要跟自己說什麽事?
蘇輕亦悄悄地向後麵瞄了一眼,北影寒站在那兒,靜靜地盯著她,似一尊千年不化的冰雕。那目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宛若盛開在極地冰川的魔戾冰花,令人毛骨悚然。
頓時,她渾身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現在,她寧願跟渣男在一塊兒,也不願跟一隻秦獸、前任男寵在一塊兒。
這麽想著,她拉著唐若宣往前走。
北影寒鳳眸裏的寒氣越來越盛,蘑菇雲似的陰霾籠罩了整個長空。
這是暴風驟雨的前奏!
蘇輕亦和唐若宣走了一段路,就鬆開手。他覺得奇怪,為何不像以前那樣排斥醜八怪了?
現在看著她的小臉,雖然還是那麽醜,但隻要忽略那胎記,也是清秀的,是可以接受的。
這麽想著,他忽然發現醜八怪還挺可愛的,而且她的膚色白皙若雪,身姿也不錯,不比舞兒差。
“衣兒,你要跟我說什麽事?”他溫柔地問,眉宇含笑。
她又是一陣惡寒,比方才那陣惡寒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麽溫柔、親熱的稱呼,他也能叫出來?搞什麽飛機?
唐若宣看看四周,找可以坐的地方,“以後我叫你衣兒吧,我們去那邊歇會兒吧。”
忽然,蘇輕亦捂著小腹,痛得眉心緊蹙,“哎喲,我腹痛……我要去茅房……侯爺,我先去了。”
“我送你去……衣兒……”
他叫了兩聲,她頭也不回地跑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是一陣狂奔,沒頭蒼蠅似的,蘇輕亦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了,看見前麵是水榭,便氣喘籲籲地走過去。哎喲,這瑞王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一屁股坐下來,喘了好一會兒才平緩下來。
咦,案上有冰鎮綠豆湯和各種新鮮瓜果、糕點,正巧她的喉嚨快冒煙了,端起一碗綠豆湯就咕嚕咕嚕地往下灌,接著又吃了兩塊西瓜。
吃飽喝足,她觀察四周的環境,水榭三麵是碧池,對岸花木扶疏,亭台樓閣,風景甚佳,不過,她可沒有心情賞景,推敲這裏是否足夠安全。
待了一盞茶的時間,沒有人過來,就連下人也不見一個。
蘇輕亦坐在美人靠的角落裏,頭靠著圓柱,呼呼大睡。
……
瑞王府的花園很大,假山池水,花木橋廊,樓閣水榭,互相掩映,雕梁畫棟。
蘇冰舞在園子裏走了好久好久,本以為找不到北影寒了,卻忽然看見他在那邊的涼亭。
北影寒坐在涼亭裏品茗,身穿一襲銀線繡祥雲的深紫衣袍,襯得容顏更加俊美邪魅。
她站在不遠處,目眩神迷地望著他。大都督不穿絳紅官袍的時候,總是穿這身深紫衣袍,說不出為什麽,她覺得他特別適合深紫的顏色,妖邪而尊貴,冷魅而霸氣,絕豔而優雅,令人泥足深陷。
這是個絕好的時機。
蘇冰舞輕步走過去,喘著粗氣,一副很熱、很累的模樣,令人憐惜。
“拜見大都督。”她福身行禮,卻由於體力不支,盈盈欲倒。
本以為北影寒會過來扶她一把,卻沒有。
他安之若素地坐在那兒,好似沒有看見她,眉宇未動,兀自飲茶。
“大都督,我喘得厲害,可以進去歇會兒嗎?”蘇冰舞裝柔弱的演技可謂手到擒來,連聲音都短促得好像快斷了,沒有絲毫破綻,隻是麵色不夠蒼白。
“請便。”北影寒淡漠道。
“謝大都督。”
她心頭一喜,慢慢走過去,本想坐在他旁邊,想了想還是算了,坐在他對麵。
這距離,正好卡在三步的點上。
“大都督可以為冰舞斟一杯茶嗎?”
蘇冰舞嬌弱道,這弱不禁風、盈盈楚楚的樣兒,若是其他男子,早已殷勤地伺候美人。
北影寒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麵前,未曾看她一眼。
她端起來,道了聲謝才優雅地啜了一口,然後把茶杯擱下。
“打擾大都督品茗,是冰舞的錯。冰舞歇會兒便離開。”
他仍然沒有回應,絕豔的容顏冷得像是冰天雪地。
蘇冰舞心裏惴惴,這大都督還真是一尊冰雕,坐在這兒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寒氣。
她自然知道,大都督的性情與一般的男子非常不一樣,性情冷漠,手段狠辣,想引起他的注意,非一朝一夕之功。
今日,她的打扮應該不會出差錯,淺黃半袖衫,同色繡百合絲裙,相應的妝容極為淡雅,突出精致完美的五官,嬌媚之色自然不在話下。她獨創的天仙髻點綴著翠色珠花與黃玉簪,與衫裙相得益彰,整個兒看來,宛若一朵與世無爭的小黃花,清新淡雅,在眾多濃墨重彩的閨秀裏,絕對的出塵脫俗,令人眼前一亮。
可是,為什麽大都督無動於衷、視而不見呢?究竟哪裏出錯了呢?
不過,她絕不能失去這個得來不易的良機。
“大都督,今日是晉陽郡主的生辰,不知大都督送了什麽賀禮給郡主。”
蘇冰舞的聲音柔婉如春水,足以酥軟男人的筋骨。
北影寒鳳眸略沉,站起身,徑自離去。
她怔怔地望著他離去,卻聽見一道嬌脆的聲音:
“寒哥哥,原來你在這兒,叫我好找。”
他才邁出一步,就聽見晉陽郡主歡快的聲音傳過來,一眨眼,她就飛奔到涼亭,甜甜地叫道:“寒哥哥。”
忽然,她看見涼亭裏有第三人,而且是姿容、氣質都不俗的蘇家大小姐,當即,她的小臉垮下來,鄙夷地瞪蘇冰舞,不悅地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蘇冰舞垂眸行禮,嗓音如鶯啼,“冰舞見過晉陽郡主。”
鳳雲嵐惱怒不已,在她來之前,就是這個蘇冰舞跟寒哥哥在一起,也不知他們在一起多久,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對了,蘇冰舞不在長廊那邊,竟然跑到這兒來,一定是來找寒哥哥的。哼,這個賤人竟然勾引寒哥哥!太不要臉了!
“誰讓你來這兒的?還不滾?”鳳雲嵐慍怒道。
“冰舞體弱,在這兒歇會兒,望郡主海涵。冰舞這就離開。”
說罷,蘇冰舞慢慢走出涼亭,那嬌弱的身子宛如狂風揉藺過的夏花,令人心生憐惜。
走了兩丈遠,她回頭望去,鳳雲嵐拉著背影寒的廣袂,姿態親昵,隻不過,他的俊顏依然冰冷如雪。如此,她放心了:他對所有女子都一樣,沒有半分好感。雖然他讓鳳雲嵐靠近,但也是礙於瑞王的權勢與地位。
蘇冰舞知道,最大情敵是鳳雲嵐。有朝一日,她會讓鳳雲嵐知道她的厲害!
涼亭裏,鳳雲嵐挽著北影寒的手臂,歡快地笑,“寒哥哥,我在那邊的水榭準備了冰鎮綠豆湯、各色糕點和各種瓜果,我們一起去嚐嚐吧。”
北影寒略略點頭,拂開她的手,往前走去。
她錯愕地愣住,他還是不喜歡自己親近他。不過不要緊,假以時日,他會喜歡自己的。
兩人一起來到水榭,而在水榭裏呼呼大睡的蘇輕亦,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因為她聽見了腳步聲、說話聲。是晉陽郡主和北影寒朝這邊過來了。
當即,蘇輕亦神速地起身,四下裏一掃,利落地從窗台爬到水榭外,躲在水榭的鏤空雕牆壁後麵,雙手抓住鏤空的地方,像一隻壁虎似的,緊緊抓著,大氣不敢出。
鳳雲嵐蹦蹦跳跳地走進水榭,嬌媚地笑,“寒哥哥,坐吧。此處陰涼,是消暑的好地方。隻要坐會兒,就會覺得通體涼爽,好不愜意。”
北影寒坐下,取了一塊西瓜,慢慢吃著,薄唇斜斜地勾起,鳳眸暗晦難明。
“咦,怎麽少了一碗綠豆湯?”她正想喝綠豆湯,發現少了一碗,當即生氣道,“一定是哪個賤蹄子偷吃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那個偷吃的賤蹄子!”
“你才是賤蹄子!我可沒偷吃,我是光明正大地吃。”
掛在外牆上的蘇輕亦心道,低頭看下麵的碧池一眼,叫苦不迭。
你妹的!倘若他們一直待在這兒,那她豈不是要一直以這種**的姿勢掛著?
“寒哥哥,這些糕點是宮裏的廚子做的,清香不膩,入口即化,我很喜歡吃,你快嚐嚐。”鳳雲嵐熱情地招呼,隻要能與寒哥哥在一塊兒,就算是什麽都不說、不做,她也很滿足了。
“嗯。”北影寒淡淡道,卻並不拿起來吃。
“寒哥哥,今日你能來為我賀壽,我太開心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若你不來,我這生辰宴也沒什麽意思了。對了,你為我準備了什麽賀禮?”
蘇輕亦無力吐槽,這晉陽郡主也算奇葩了,竟然當麵問意中人送自己什麽賀禮。
他冷淡道:“本座不知郡主喜歡什麽,便沒有準備。不如你說說,你喜歡什麽,本座便送什麽。”
鳳雲嵐眉心一冷,有點失落,不過馬上又笑起來,“寒哥哥你能來為我賀壽,就是最好的賀禮。你陪著我,我最開心了。因此,你這個人就是我最喜歡的賀禮。”
北影寒不語,雪顏更寒了。
蘇輕亦倒是佩服鳳雲嵐的自我安慰精神,這丫頭對那秦獸還真是死心塌地。
鳳雲嵐瞧不出他的臉色,沉浸在與意中人單獨相處的巨大喜悅裏。
“寒哥哥,今日我這身裝扮好看嗎?”
她笑眯眯地問,水汪汪的大眼撲閃著。
所有侍婢和父王都說今日她很美,可是她就是想聽寒哥哥親口說。
她特別喜歡紅衣,今日穿的自然也是一身喜慶的紅,上身是紅綃半袖衫,下麵是縷金挑線紗裙,紅得熱烈肆意,灼人的眼目。她梳的是飛天髻,髻上點綴著鮮紅的珠花與鳳凰金簪,三分清俏,三分美豔,一張小臉化著精致的妝容,比往日更為嬌豔。
北影寒一動不動,好似凝神入定了。
“寒哥哥,寒哥哥。”鳳雲嵐叫了兩聲,見他還是沒反應,就來到他身旁,推推他,“寒哥哥,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沒事。”他的鳳眸浮現一絲寒氣,大掌微轉,一陣白霧立即冒起。
她的小手本是擱在他肩頭,忽然,她感覺有一股強大而可怕的氣勁將她推開,她身不由己地往後退了三步。
怎麽會這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原來的凳子坐下。
偷聽、偷窺是不厚道的,雖然蘇輕亦並不覺得自己是偷窺,但遲早會被那隻秦獸發現。於是,她輕手輕腳地往下爬,潛入水裏。
極為細微的聲響,北影寒也能聽見。他陡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波平如鏡的碧池。
水裏有人。
即使沒有親眼所見,他也知道,方才藏在外麵的是那醜女人,因為她的體香獨一無二。
蘇輕亦在池裏潛泳,盡量不弄出太大的聲響,偶爾浮上水麵換氣。
倘若她知道已被北影寒發現,必定遊得更快。
“寒哥哥,你怎麽了?”
鳳雲嵐走到北影寒身邊,好奇地問,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麵碧池的動靜。
北影寒側過身,冷聲道:“聽聞瑞王府有極好的貢茶,這會兒本座倒起了品茗的興致,不知郡主方便與否?”
她欣喜若狂,“有有有,父王那裏有不少貢茶呢,我去吩咐下人把茶具搬過來。寒哥哥,你稍等片刻,稍後我們便在這裏品茗。”
寒哥哥終於提出一個要求,而且是和她一起品茗,她當然是開心得快蹦起來了。
當即,她興奮地衝出水榭,去找侍婢。
北影寒望向對岸,對岸林木森鬱、怪石嶙峋,蘇輕亦浮出水麵,爬上岸,抹了一把臉。
全身都濕透了,沒有衣衫替換,怎麽辦?
她苦惱不已,剛才一心想著逃離,沒想那麽多。這副模樣,怎麽見人?
蘇輕亦剛走上青石小道,就聽到一道驚奇的聲音:“衣兒,你怎麽在這兒?你這是……”
站在她麵前的,是鄭國公鳳淩天。他滿目驚訝,不經意地往對麵看一眼--對麵的水榭有一個人,正是北影寒。他感覺得到,北影寒的臉膛陰鬱得如同陰雨天。
“我不小心落水了。”蘇輕亦尷尬地笑了笑。
“雖然眼下還很熱,但你渾身濕透了,要立即更衣。”鳳淩天隨意而自然地拉她的手,“你跟我來,我找衣衫給你換。”
她巴不得有人幫忙,當然跟他走。
來到一座小苑的廂房,他吩咐一個侍婢:“去找幾身郡主不穿的衣衫來。”
蘇輕亦錯愕,“穿郡主的衣衫,不太好吧。”
鳳淩天溫潤一笑,仿若雨後彩虹,流光溢彩,“無妨。晉陽的衣衫多得連她自己都不認得。”
侍婢送來熱茶,他把茶盞送到她麵前,滿目關切,“你先喝杯熱茶,仔細著涼了。”
“謝謝。”她端過茶盞,暗自慶幸,幸虧遇到他,不然就真的隻能回府了。
“你武藝不差,怎麽會失足落水?”他又問,找了一條布巾給她擦臉。
“呃,意外。”蘇輕亦擦擦臉,又擦擦頭,不過一頭青絲並不容易幹。
鳳淩天從她的表情瞧出她不想說,便沒有追問,“身上也擦擦吧。”
她點點頭,用布巾隨意地擦幾下,稍後把濕透了的衣衫脫下來,再仔細地擦。
他劍眉微結,泛起憂色,“衣兒,這幾日我妹妹的病情又不好了,若你明後日有空閑,去看看我妹妹吧。”
這次,蘇輕亦爽快地答應,已經拖了幾日,再拖下去估計他會抓狂。
不多時,侍婢送來三套衣衫,她挑了一套翠色的衫裙,荷葉半袖衫,翠紋紗裙,飄逸靈動,穿在身上,宛若清晨凝著幾顆露珠的蓮花,清新雅致。
“你先更衣,我去找個丫頭來幫你梳妝。”鳳淩天的語聲溫柔似水,有幾分寵溺的味道。
“嗯。”
蘇輕亦關好房門,把濕透的衣衫脫下來,用幹爽的布巾擦幹身子,再穿上晉陽郡主的衣衫。
翠色如意紋貼身絲衣與衫裙是配套的,質地上乘,穿在身上清清涼涼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