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爺越來越閑了,竟然在這良宵出來捉采花大盜,還親自動手,太詭異了。風雲騎衙門從來不管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更何況是爺親自出馬。明日的太陽會不會從西邊出來?


  隻能說,蘇姑娘魅力四射,把爺射倒了。


  回到衙門,絕情公子把無痕公子關押在大牢,開始審訊。不過,審訊了半個時辰,打得皮開肉綻,無痕公子就是不開口。


  北影寒輕步走來,猶如一抹幽靈走進昏暗的大牢,所過之處,盛開妖嬈、血豔、詭譎的彼岸花。


  “爺,他不招。不如在他的傷口抹上蜂蜜,再放數百隻螞蟻,讓他嚐嚐渾身劇癢的滋味。”絕情公子提議道。


  “這有點不厚道。”北影寒掀袍坐在雕椅上,優雅、尊貴得好似高高在上的王者,“當真不說?”


  “我沒什麽好說的。”無痕公子恨恨道。


  進了衙門大門,他才知道自己落在風雲騎大都督的手裏。他怎會不知,進了風雲騎衙門大牢,想要出去,必定要脫一層皮。


  北影寒鳳眸流轉,暗邪寒戾之色流散開來,“像你這種忠心的人,已經不多了。絕情,既然他有膽子動本座的人,那就把他的膽取出來。爾後,把他的血肉一片片地割下來。”


  無痕公子心神一凜,取膽?淩遲之刑?

  淩遲之刑非常殘忍、恐怖,把人生生地折磨死。


  他不想供出收買他的人,因為那人於他有恩,可是,性命危在旦夕,為了保住那人而犧牲自己,他又做不到。


  絕情公子手持一柄鋒利的匕首走過去,無痕公子頭皮發麻,嚇得屁滾尿流,“我招!我招!”


  北影寒聽了他的供詞,不發一言便離去。


  ……


  一覺醒來,忽然發現睡的床榻不是自家的,那是什麽感覺?

  冷汗淋漓。


  此刻,京兆尹張大人就是這樣的感覺,驚恐萬狀,冷汗狂飆。因為,坐在麵前的是風雲騎大都督北影寒。張大人從床榻滾下來,哈腰站好,兩腿卻直發抖。


  他覷了一眼窗外,天才蒙蒙亮,大都督把自己抓來,是要做什麽?難道自己做錯了事?


  “大都督有何吩咐?”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本座記得,你頭上的官帽沒戴多久吧。”


  北影寒把玩著一支金光閃閃的長針,這邊看看,那邊瞅瞅,接著又吹了吹。


  張大人真不知道一支金針有什麽好看的,可是他可沒那膽子說出來,“不知下官犯了什麽錯,還請大都督指教一二。”


  北影寒專注的目光落在金針上,性感的薄唇輕輕開啟,“城南王家是京城排得上號的富商,張大人是不是與王家有交情?”


  張大人努力地搜腸刮肚,終於想起來了,城南王家經營十幾間鋪子,主要經營綢緞買賣。


  “大都督,下官與王家沒有任何交情,就連王老爺,下官都沒有見過。”他戰戰兢兢地說道。


  “哦……”北影寒冷戾的目光從金針移開,落在張大人身上,“三年前王家霸占隔壁的鋪子,侵占郊野李家的農田,你為何不辦王家?”


  張大人被他盯著身子一震,結結巴巴道:“這……下官委實不知,下麵的人沒有上報……大都督,王家霸占隔壁鋪子,侵占李家農田,可有確鑿的罪證?”


  北影寒徐徐道:“本座沒有,不過本座會吩咐下屬為張大人找尋罪證,好讓你好好辦案。”


  這和氣的聲音,張大人越聽越覺得毛骨悚然,好似被冰錐刺了幾下,又冰又疼,“下官怎敢勞煩大都督?下官定當把王家這案子辦得妥妥當當。”


  “本座等你的好消息。”北影寒把金針放在一方雪白的絲帕上,仔細地包起來,接著站起身,優雅地離去,“今日日落之前,辦不好王家的案子,你這頂官帽,本座很有興致摘來戴戴。”


  “是是是,下官一定在日落之前辦好。”


  “砰”的一聲,張大人跌坐在地,後背、額頭都是汗水,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萬幸,大都督隻是讓他查辦王家。


  他喘過氣來,身子漸漸地不再發抖,這才想到,大都督日理萬機,為何關心起王家這等小案?


  太奇怪了!


  想來想去,他忽然想起,城南王家的女兒不就是禮部侍郎蘇大人的妾室?

  倘若王家真的做出違法之事,那麽必定是仗著女兒是禮部侍郎蘇大人的妾室才明目張膽地霸占隔壁鋪子、侵占李家農田。大都督要動王家,難道是與蘇家有關?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張大人不敢想下去,隻管去做。


  要說禮部侍郎蘇大人和風雲騎大都督哪個勢大,那自然是風雲騎大都督。因此,張大人隻能把王家給查辦了,即便是得罪蘇大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外麵候著的絕情公子,見北影寒出來,溫潤道:“爺,小的有一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說。”北影寒轉回自己的寢房。


  “蘇大人的妾室王氏托兄長收買無痕公子辦事,你把王家一鍋端了,何不也把那妾室等人也解決了?”絕情公子明白,爺這麽做,是為蘇姑娘出一口惡氣,給王氏等人一個小小的警告。不過,既然是要幫蘇姑娘,把她身邊的牛鬼蛇神都清理了,不是更痛快、更簡單嗎?

  “那是蘇家的內宅鬥爭,與本座何幹?”北影寒冷嗤一聲,“再者,本座把那醜女人身邊的牛鬼蛇神都清理了,那醜女人豈不是太閑了?”


  妾室王氏和蘇家那幾個小姐,自然是留給那醜女人,陪她慢慢玩。不然,就不好玩了。


  絕情公子暗自嘀咕,王家的事本來就與你無關呀。


  他還想再問怎麽處置無痕公子,卻見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好吧,爺這是睡回籠覺。


  黃昏時分,流光別苑。


  佳期帶著兩個丫頭去前院的庫房取一些米糧,一回來就奔到蘇輕亦跟前,興奮得雙頰發紅,“五小姐,攬風苑那邊又出事了。”


  良辰好笑道:“又出什麽事了?三小姐又自盡了?”


  “不是不是,這回是王姨娘的娘家出事了。”佳期道。


  “王姨娘的娘家不是城南王家嗎?經營十幾個鋪子呢。”蘇輕亦也勾起了好奇心。


  “快說快說。”良辰也來了興致。


  大約半個時辰之前,王姨娘得知娘家的兄嫂、侄兒等親人都下獄了。王姨娘派人去京兆府打聽,原來是東窗事發,三年前霸占鋪子、侵占農田的事情被京兆府查辦了。因為罪證確鑿,京兆尹張大人將王家十幾個人收押大牢,除了下人、家奴,所有主子都進了牢房。


  王姨娘去找蘇紹謙,跪在書房前哭求他救救娘家人。蘇紹謙讓她先回去,說會去京兆府一趟。


  妾室的娘家被查辦,蘇紹謙也是麵上無光,必定被同僚冷嘲熱諷。因此,他決定去一趟京兆府。


  “五小姐,王姨娘跪在書房前哭天搶地,哭得快抽過去了,好多下人都看見了。”佳期笑道,“奴婢也圍觀了一會兒。”


  “三小姐、四小姐也去求了嗎?”良辰問。


  “沒有。”佳期笑道,“夫人和大小姐也沒有出來幫王姨娘說話。”


  蘇輕亦凝眸,這事著實詭異。照道理,王家女兒是禮部侍郎大人的妾室,京兆尹張大人絕不會輕易動王家的,而且是三年前的事,更不會翻舊賬。可是,京兆府的確動了王家,而且神速無比,早上抓人,接著就審訊,把王家一家子都收押大牢。


  京兆府辦案還從來沒有這麽神速過,而且為了避免冤假錯案,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內就斷案。


  不過,她想著王姨娘和蘇冰蘭、蘇冰煙一定擔憂得徹夜難眠,就格外的開心,心情倍兒爽。


  攬風苑這邊,一片愁雲慘霧。


  時辰不早了,若是平時,蘇冰蘭、蘇冰煙早就就寢,不過今夜她們都在王姨娘的房裏,守著王姨娘,防止她做傻事。


  王姨娘發髻微亂,雙目紅腫,歪在床上像個臥榻養病幾個蘇的病人,形容憔悴。從驚聞娘家被收押大牢開始,她就一直哭,淚水幹涸了,過會兒又嘩啦啦地下來,兩個女兒勸也勸不住。


  蘇冰蘭理解娘的悲痛,那是娘的娘家、親人,娘怎會不擔心、不悲痛呢?

  因此,蘇冰蘭和蘇冰煙輪流寬慰娘。


  “娘,爹爹去了京兆府,應該快回來了。”蘇冰煙也陪著哭了,雙眸也有點紅,“說不定京兆尹看在爹爹的麵子上,網開一麵,放了舅舅他們。”


  “四妹。”蘇冰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倘若爹爹幫不上忙,王家的人沒有放出來,那娘的希望落空了,不是更傷心嗎?


  “姐,我說的沒錯呀。爹爹到底是禮部侍郎,京兆尹算什麽?他查辦王家,也要看看王家的姻親是誰。”蘇冰煙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親妹子的頭腦,讓蘇冰蘭很無奈。她分析道:“舅舅那些事是三年前的舊事,現在突然被京兆府查辦,這其中必有蹊蹺。再者,京兆府查辦舅舅他們,也要掂量一下爹爹這邊,可是,京兆府不僅沒有顧及爹爹,而且在一日之內斷案,這不是很奇怪嗎?”


  蘇冰煙越聽躍糊塗,不耐煩道:“那究竟是什麽意思?”


  蘇冰蘭道:“換言之,京兆府不會無緣無故地查辦舅舅他們,應該有幕後黑手給京兆府施壓,京兆府才不得不查辦。”


  蘇冰煙總算明白了,“那是什麽人對付舅舅?”


  蘇冰蘭搖搖頭,表示不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從京兆府查辦的速度來看,這幕後黑手必定權勢頗大。王家是經營綢緞的富商,難免得罪一些同行的商號,但那些商號有如此本事,或是靠山,讓京兆府做事嗎?


  “娘,舅舅他們得罪過權大勢大的人嗎?”


  “我也不知,這幾年,你舅舅不跟我說買賣上的事。”王姨娘聽了女兒的分析,腦子清明了一些,幽幽地歎氣,“這次是有人要害你舅舅一家,希望你爹爹能幫得上忙。”


  好在老母親已經過世了,不然也要遭這份罪,在牢裏吃苦頭。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和侍婢的聲音,是蘇紹謙回來了。


  蘇冰蘭和蘇冰煙連忙去外頭迎接,王姨娘也下了床榻,斟了一杯茶,略略收拾自己的儀容。


  蘇紹謙和兩個女兒進來,麵上並沒有喜色,反而眉宇間布滿了憂色。


  王姨娘一瞧,心裏一沉,感覺很不妙。


  “老爺走這一趟,辛苦了。先坐下喝杯茶吧。”王姨娘柔聲道。


  “嗯。”他坐下,飲了半杯茶水,歎了一口氣。


  “爹,怎麽樣?京兆尹怎麽說?”蘇冰煙的性子略急,忍不住問道。


  “張大人倒是見了我,與我談了一盞茶的功夫。”蘇紹謙沉重道,“王家這案子,罪證確鑿,他也沒辦法,隻能按律法來辦。”


  聞言,王姨娘眼眸一翻,身子一軟,險些栽倒。


  蘇冰煙及時扶住她,把她扶到床榻坐著,“娘,不如你先躺著。”


  王姨娘臉龐發白,方才那口氣算是喘上來了,“我沒事了。老爺,沒有轉圜餘地了嗎?”


  蘇紹謙搖頭,“你也不要太擔心,保重身子。我問了張大人,你兄長霸占隔壁鋪子、侵占李家農田,又不是殺人放火,至多判個十年牢獄。王家的男丁坐監,婦孺可免罪。”


  饒是如此,王家也算毀了。好好的一家子,隻剩下幾個婦人,十幾間鋪子的家業,能撐起來嗎?


  想到此,王姨娘傷心地落淚,王家就此落敗,她沒有娘家錢財上的幫襯,在府裏的地位更不如從前了。


  蘇冰蘭鬆了一口氣,隻要人活著,就還有希望。她問:“爹爹,這次京兆府為何忽然查辦舅舅家三年前的事?可是有人告密?”


  蘇紹謙麵色憂重點,“我旁敲側擊地問了,不過張大人很警覺,不肯說。我費盡唇舌,好話說盡,他才透露了一點,的確是有人告密,但告密者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她點點頭,看來這件事與她的猜測差不多,“爹爹,舅舅獲罪下獄,對爹爹的顏麵、在朝中的地位,也有不小的影響。王家給爹爹和蘇家蒙羞,女兒替王家向爹爹賠不是了。”


  “這件事誰也料不到,你不必這樣。”蘇紹謙扶起這個懂事、乖巧的女兒,很滿意她的知書達理,“要怪也是怪你舅舅,偏偏做下這等違法之事。須知,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想來舅舅一家經過此劫,往後會規規矩矩做人,不會再做犯法之事。”蘇冰蘭溫婉道,“舅舅、表兄他們坐監,勞煩爹爹派人打點一下,讓他們在牢房裏過的好一點。”


  “這是自然的。”他點點頭。


  “爹爹,女兒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張大人不敢透露告密的那人是誰,那麽,能讓張大人如此懼怕的,必定是有權有勢的大官。”蘇冰蘭眉心微顰,美眸閃著異樣的神采,“而若真如此,舅舅一家隻是經營綢緞的富商,那告密之人又怎會與舅舅一家過不去?女兒覺得,那告密之人真正想對付的,是咱們蘇家,是爹爹。”


  蘇紹謙心裏一凜,對啊,怎麽沒想到這一層?虧得蘭兒提醒了,不然他都想不到要提防。


  不過,他不動聲色道:“蘭兒,你這想法雖然過於異想天開,但也不是不可能。我會注意的。”


  蘇冰蘭謙遜道:“女兒胡言亂語了,隻不過是給爹爹提個醒。”


  蘇紹謙再安慰王姨娘幾句,然後就走了。


  蘇冰蘭送他到外麵,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目光越來越冷。


  之所以說出那番話,是有原因的。


  王家獲罪出事,爹爹勢必麵上無光,還會遭同僚冷嘲熱諷,久而久之,爹爹就會遷怒於她們,漸漸地疏遠她們,也不再疼愛她們姐妹倆。她這麽說,是讓爹爹明白,王家獲罪,或許是因為蘇家才獲罪的。把爹爹拉下水,爹爹心裏就存了一分疑惑與警惕,就不至於那麽冷酷無情。


  沈氏出身書香門第、高門世家,爹爹對她一向敬重有加,但對娘也不薄,對她們姐妹倆也頗為疼愛。那是因為,每年王家都會送來不少綢緞、銀兩。這些錢財,爹爹都拿去疏通、做人情。


  今日,王家這條財路斷了,爹爹對她們母女三人還會像以前那樣嗎?

  蘇冰煙從房裏出來,道:“娘歇下了,讓咱們回去。”


  “走吧。”蘇冰蘭有點疲倦,隻想好好睡一覺。


  “對了,姐,我聽說外頭的流言又變了。”蘇冰煙氣惱道,“所有人都在說,那夜,采花大盜無痕公子被蘇輕亦的醜顏嚇跑了,蘇輕亦因此保全了清白之身。”


  “當真?”蘇冰蘭驚異不已。


  蘇冰煙鄭重地點頭,蘇冰蘭的眉心蹙得更緊了,沒想到那小賤人的腦子轉得這麽快,更沒想到,那張醜顏保全了她的清譽。太氣人了!

  可惜了,白忙活一場。


  對了,娘讓他舅舅收買無痕公子辦事,毀了蘇輕亦的清譽,緊接著舅舅一家就出事。這兩件事,會有關聯?不,不可能有關聯!蘇輕亦如何知曉無痕公子與舅舅是舊識?再者,她也沒有本事讓張大人查辦舅舅一家!

  那個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這日,晉陽郡主在王府大擺生辰宴,良辰和佳期都勸五小姐不要去赴宴。


  良辰分析道:“五小姐,那日晉陽郡主還在街上與你開打呢,這次邀請你去赴生辰宴,必定不安好心。”


  佳期讚同地點頭:“良辰說的沒錯,五小姐,不要去。”


  “去!為什麽不去?”


  蘇輕亦勾唇冷笑,倘若不去,那人生不是少了很多樂趣嗎?

  午後,陳嬤嬤來傳話,說兩輛馬車就要前往瑞王府,請五小姐盡快去前院。


  良辰要跟著主子去,陳嬤嬤又道:“五小姐,隻有兩輛馬車,咱們府裏五位小姐,加上木香、花香兩個丫頭,共有七人,已經很擠了,再也坐不下了。大小姐說,木香和花香兩個丫頭伺候五位小姐,應該夠了。”


  良辰生氣道:“五小姐,我自己走著去。”


  蘇輕亦知道蘇冰舞打的什麽主意,反正她也不太習慣總有丫頭跟著後麵,就讓良辰留在別苑。


  良辰見她主意已定,就不再堅持,囑咐她萬事小心。


  來到前院,蘇輕亦看見那四個小婊砸站在門口廊下,都打扮得鮮亮奪目。


  “五妹,你來了。”蘇冰舞率先看見她,親熱地招手。


  “姐姐。”蘇輕亦依次叫了四個姐姐,門麵功夫稍微做做。


  “日頭很曬,我幫你扇幾下。”


  蘇冰舞的手裏拿著一支精巧的香竹小扇,一扇起來就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彌漫開來。她熱情而又善良地為蘇輕亦扇風,“五妹,這次前往瑞王府賀壽,咱們五個姐妹,加上兩個侍婢,共有七人。倘若再帶兩個侍婢,那就九人了。我擔心瑞王府的人覺得咱們人太多,因此我做主,隻帶木香和花香,你不會介意吧。”


  蘇輕亦莞爾一笑,“怎麽會呢?姐姐設想周到,處處以咱們蘇家的顏麵為先,我這個做妹妹的,佩服萬分。”


  蘇冰舞笑道:“你不介意,我就放心了。”


  蘇冰蘭走過來,臉上布滿了誠摯的歉意,“五妹,采花大盜毀你清譽一事,外麵傳得人盡皆知。原本我想去別苑看看你,與你說說話,不過又想著興許你不願見人,就沒有去打擾你。好在後來又聽說采花大盜被你嚇跑了,你保全了名節,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五妹,外麵的傳言是真的嗎?那采花大盜真的被你嚇跑了?”


  “多謝三姐關心。自然是真的,不然我還會站在這兒,一身輕鬆嗎?”蘇輕亦也是歉意滿滿,“三姐,你舅家獲罪下獄,我想著去看望你和姨娘的,但又覺得這幾日你們必定心煩,什麽人都不想見,因此我才沒有去看望你們。三姐,姨娘還好嗎?”


  “娘還好,五妹你有心了。”瘡疤被人當眾揭開,蘇冰蘭的麵色暗淡了幾分。


  “三妹,你放心,爹爹會打點好一切的,你舅家在牢裏不會吃苦。”蘇冰舞也安慰道,“我和娘也想著去看你和姨娘,不過爹爹說,你們需要清淨,我和娘就沒去。三妹,咱們是姐妹,若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跟我說,我會竭力幫你們的。”


  “謝大姐關心。”蘇冰蘭的氣色更暗了。


  王家獲罪已成事實,她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從不懷好意的人嘴裏說出來,她覺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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