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蘇輕亦無力扶額,怎麽什麽事都跟她有關?難道你家裏的貓貓狗狗死了也要賴在她身上嗎?
北影寒似笑非笑,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既然發生命案,便要徹查,不讓死者蒙冤。”他冷酷道,像是在戰場上發號施令,殺伐決斷。
“大都督所言極是,下官定當徹查。”張大人賠笑道。
風雲騎大都督北影寒是什麽人呐?戰功赫赫,殺人如麻,威名遠播,從鐵血戰場回朝後得女皇陛下恩寵,奪了不少人的聖寵,風頭正健,權勢正隆。
他說一句話,女皇陛下信兩句;他想動的人,都進了風雲騎衙門大牢;他跺一跺腳,朝堂就會震一震,文武大臣的心就會顫一顫……他代表的是滔天的權勢與令人豔羨的榮華富貴。
因此,張大人感覺,從政這麽多年,斷案無數,還沒有像今日這般艱難的,已經出了幾身冷汗。
他轉過臉麵對堂下五姨娘的時候,臉膛變得嚴肅無比,“你女兒用了蘇家五小姐的什麽藥膏?”
“就是這盒藥膏。”五姨娘舉起一盒藥膏,悲憤地瞪向蘇輕亦,“彩玉說,用了這盒藥膏可變得更美。彩玉用了幾日,今早就發現……大人,蘇家五小姐害死彩玉,您不能偏袒徇私啊。”
“本官斷案一向公正,怎會徇私枉法?”張大人的臉龐一抽,偷偷地瞄一眼北影寒,接著對蘇輕亦道,“五小姐,這盒藥膏可是你賣給陳彩玉的?”
蘇輕亦接過藥膏檢查了一番,的確也是日蘇靈鏡出品的,“確是我賣出去的,但這盒美容霜不會致人死亡。大人明察。”
五姨娘悲憤道:“彩玉就是用了幾日你這盒藥膏才死的,你竟敢不認罪!我知道你父親是禮部侍郎,但國有國法,你把我的彩玉害死了,國法難容,我一定要讓你償命!”
北影寒神色淡漠,一副看好戲的小樣兒。
蘇輕亦看見他那張邪魅勾人的雪顏就厭惡,道:“大人,這位彩玉如何死的,讓仵作驗一驗不就清楚了嗎?”
這是審案的最基本程序,仵作驗屍,確定死者致死的主因。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仵作終於驗屍完畢,道:“大人,彩玉姑娘的身軀表麵沒有傷口,髒腑也無損,也瞧不出有什麽隱疾,小的無法確定她的死因。”
蘇輕亦有點錯愕,是真的驗不出,還是這個仵作是個廢物?
“大人,民婦的彩玉身上沒傷,平日裏也沒有病痛,好端端地怎麽就死了?就是因為那盒藥膏!”
五姨娘聞言,連忙接著哭喊,指控凶手。
張大人犯難了,屍首查不出真正的死因,可是蘇家五小姐可不是輕易能動的,大都督還在聽審呢,一不小心他的官帽就保不住了。
“既是如此,死於那盒美容霜也不是沒有可能。”
北影寒忽然開口,冷邪的眸光輕緩地流轉。
蘇輕亦眉心緊顰,恨不得撕了他那性感的薄唇。
這個極品賤男,今日來京兆府就是為了給她製造麻煩的。
五姨娘聞言,像被打了一針強心劑,再次叫囂:“大人,彩玉就是被蘇家五小姐害死的,倘若大人徇私包庇,民女即使告鳳狀也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張大人暗暗琢磨大都督的意思,大都督究竟是什麽意思?不是來維護蘇太傅的顏麵的?不是來相幫蘇家五小姐的?那麽,他應該把蘇家五小姐收押大牢?
蘇輕亦語聲冷冽,“大人,說不定陳彩玉得了什麽隱疾,但家人不知,死於隱疾。不如請個醫術精湛的大夫瞧瞧彩玉,對了,大都督的下屬絕情公子精通醫術,何不讓他瞧瞧?”
絕情公子被點名,驚愣了一下。
蘇家五小姐,頭腦轉得挺快的嘛。
這絕情公子是大都督身邊的謀士,張大人可不敢擅自做主,因此他詢問道:“大都督以為如何?”
北影寒冷漠地眨眸,似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絕情公子蹲下來驗屍,其專業程度堪比那個仵作,非常仔細,從頭頂到腳尖,每個細微之處都不放過。然而,第一輪他沒找到什麽可疑之處,再從頭開始。他的手摸向死者的後腦,停在那兒不動,接抬頭看向北影寒,目光沉靜似水。
北影寒麵不改色,依然淡漠得如同秋水長天。
絕情公子又驗了一輪,聲稱沒有發現外傷,也沒發現什麽隱疾。
蘇輕亦的眉心蹙得更緊了,怎麽會這樣?
方才,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深怕遺漏了什麽。對了,在第二輪檢驗的時候,他的手在死者的後腦停頓了一下,還看向北影寒,有古怪!
“大人,請允許我看看陳彩玉。”
“看吧。”張大人見北影寒沒有反對,便準了。
蘇輕亦蹲在屍首旁,手指輕觸死者的臉,不知日蘇靈鏡有沒有驗屍的功能,隻能試一試了。
沒有驗屍的功能,不過日蘇靈鏡給她一個答案:陳彩玉之死,並非因為美容霜。
接著,她的手伸向死者的後腦,輕輕地摸索。
好像有異樣!
她叫來仵作,二人合力把屍首翻起來,露出後腦。
在死者後腦與脖頸的地方,有一個極為細小的針孔,她問仵作:“以你驗屍多年的經驗,這是不是長銀針刺入後腦留下的針孔?”
仵作非常汗顏,沒想到這個姑娘的觀察力這麽厲害,注意到這麽細微的地方。他回稟道:“大人,從遺留的針孔看,死者真正的死因是,後腦被人刺入長銀針而致死。凶手很聰明,死者斷氣後,把長銀針取走了。”
“絕情公子,看來你的醫術還不如我這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子呢。”
蘇輕亦冷冷地譏諷。
可以斷定,絕情公子發現了這個針孔,以目光無聲地詢問主子後,選擇了沉默,當作沒發現。
而北影寒之所以不讓下屬說,就是要看她被冤、害死人這場好戲。
絕情公子甚是尷尬,“蘇姑娘不愧是蘇太傅的孫女,聰慧無雙。”
北影寒不動聲色地飲茶,可惜了,看不到她被收押大牢、蒙受冤屈的樣子了。
五姨娘懵了,寶貝女兒是被人用長銀針刺死的?是什麽人這麽惡毒?
“大人要為民婦的女兒抓到真凶啊……”
“大人,陳彩玉之死,與我無關。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蘇輕亦語聲寒涼,至於陳彩玉是被什麽人害死的,她才不管呢。
既然兩個案件都與她無關,張大人就讓她走了。
她轉身的刹那,看向北影寒,唇角微勾,眼風輕蔑,好似極為不齒他的行徑。
其實,絕情公子很不明白爺的心思,不久前,爺在街上聽聞有人狀告蘇家五小姐,便走入京兆府聽審,把京兆尹張大人嚇得屁滾尿流,還極力置她於死地,太不可思議了。
說實話,這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風度與氣量。爺為什麽這麽對待蘇姑娘呢?
看了一場戲,北影寒心情不錯,離開京兆府。
“爺,回府嗎?”絕情公子見他不上轎,徑直往前走,有點摸不著頭腦。
“許久不在街上走動了,今日走走吧,順便體察民情。”
北影寒步履輕逸,徐徐而走,眸光浮光掠影地掠過熱鬧的店鋪和人潮,似乎並沒有什麽稀奇的人事能吸引他的目光。
絕情公子明白了,爺心情好著呢。
眼下快午時了,他提議道:“爺,不如去鬆鶴樓用午膳吧。聽聞鬆鶴樓出了新菜式,好像是鬆鼠桂魚來著,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呢。”
北影寒淡淡道:“那就去嚐嚐。”
主仆倆步行到鬆鶴樓所在的那條熱鬧的街,身後跟著一個人,他們沒有察覺。
忽然,北影寒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淩厲的叫聲:“北影寒!”
他止步,然後轉過身,還沒看清楚叫他的人是誰,便有一潑冷水迎麵襲來。
嘩的一聲,一盆水正中靶心,悉數潑在他身上。瞬間,他的深紫輕袍濕了,還掛著兩片菜葉子,俊美無儔的臉龐滴著酸臭無比的水,他整個人好像剛從一大桶餿水裏撈出來似的,狼狽極了。
這是餿水!
絕情公子震驚得頭皮發麻,完了完了……
可是,讓他震驚得下巴快掉了的是,潑餿水的人是蘇姑娘。
北影寒挺身直立,僵成一尊千年不化的石像,冒著冰寒的氣息。
絕情公子從他的鳳眸看見了詭譎駭人的魔性,爺像是從九幽地獄上來的惡魔使者,全身上下散發出毀天滅地、令天地為之變色的可怕魔氣。
蘇輕亦把空盆子扔給旁邊的一個酒樓夥計,朝那個全身酸臭的僵化男子笑起來。
那樣明媚燦爛的笑容,仿若盛開的向日葵,卻充滿了濃烈的挑釁與複仇的快感。
爾後,她轉身,揚長而去。
極品賤男,歡迎來報仇!姐等你放馬過來!
反正他已經當她是一隻有趣的玩物,會時不時的逗弄她、折磨她、陷害她,那麽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看誰的本事大。最後鹿死誰手,走著瞧!
北影寒盯著漸漸遠去的那抹倩影,雪顏越來越寒,宛若被極地冰川的萬年冰雪封凍住了,他的手掌骨節啪啪啪地響,幾乎弄斷了手指。
死女人,下一次,本座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
蘇輕亦向北影寒討回了一點利息,心情還不錯,眼見著已經是午時,便進了一家酒樓,點了幾樣美味可口的菜肴,吃飽喝足才出來。
現在回去也沒什麽事,不如在街上逛逛。
原本,她就想著弄一把方便攜帶、隱藏的利刃防身,看見一家高大上的兵器鋪子,便走進去。
夥計熱情招呼,介紹說鋪子裏什麽兵器利刃都有,還可以定做。
架子上的兵器琳琅滿目,還真是看花眼了。可是,就是沒有一樣令她眼前一亮的。
“夥計,就這些嗎?有沒有藏在庫房的好東西?”
“就這些了,姑娘。本店是京城最大的兵器鋪了,什麽樣的兵器都有,您慢慢看。”夥計道。
蘇輕亦隻好從頭再看一遍,忽然,角落裏一堆灰白的東西跳入她的眼簾。
這堆落滿了灰塵的東西是什麽?為什麽不清理掉?
她用兩根手指捏起來,“這是什麽?”
“姑娘,這東西嘛,說兵器又不像兵器,我讓東家扔了,他不許我扔,就這麽放著。我也不知這是什麽東西。”夥計嫌棄地說道,本著能把礙事的東西清倉出去的原則,他賠笑道,“若姑娘想買,隻需三十文。我把這東西清理一下,給你瞧瞧。”
“好。”蘇輕亦點頭。
夥計拿著那堆柔然之物到門口,用力地甩了幾下。
她睜大雙眼,神奇的是,這個像灰色長絲巾的柔軟之物,沾在上麵的灰塵紛紛落下,宛若天降飛雪,簌簌而落。過了半瞬,這長絲巾再也不見灰塵的蹤跡,也不再是灰不溜秋的樣子,潔淨得如同剛剛洗過,色若白雪,質地柔軟。
夥計驚詫得回不過神,手中的長絲巾被她搶了,居然沒反應過來。
蘇輕亦揉著這條長約三米的薄絲巾,如獲至寶一般,雙目閃著驚異的光芒。
前世,她看過爺爺珍藏的兵器譜,上麵記載了多種軟兵器,其中一種便是跟這條絲巾差不多的,名為雪綢。雪綢以珍稀的天蠶絲織成,柔韌似水,鋒利如刃,利可穿甲,飛舞如蝶,在軟兵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不過,要發揮雪綢的威力,必須以強勁的內力揮舞,否則,雪綢便無用武之地。
不管怎樣,先買回去再說。
蘇輕亦把三十文交給夥計,“我要了。”
雖然夥計發現這灰不拉幾的東西可能是寶貝,但方才的話已經出口,不能再漲價,隻能收了三十文,心裏感歎,有眼不識珍珠。
“且慢!”
蘇輕亦正要離去,卻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女子。為首的年輕女子年約十六,五官生得很美,嬌俏可愛,穿著一身鮮紅如火的衫裙,襯得她的小臉氣色紅潤。她的目光掃了一眼雪綢,扔給夥計一隻銀錠,傲慢得目下無塵,蠻橫道:“這雪綢,我要了。”
從這女子的衫裙和打扮來著,以及她霸道張狂的氣勢,此女出身非富即貴。
她的身後,是神色同樣猖狂的侍婢。
夥計看著銀錠,開心地笑了,對蘇輕亦道:“姑娘,很抱歉,這雪綢,那位姑娘買了。”
這紅衣女子伸手來奪雪綢,招式淩厲,有板有眼,武功底子不錯。
蘇輕亦急速一閃,道:“夥計,我已經把銀子給你,這東西就是我的。”
那侍婢喝道:“姑娘,東西買賣,價高者得,我家主子可是用一錠銀子買的,這雪綢屬於我家主子!就連夥計也說這雪綢賣給我家主子,快把雪綢拿來!”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我先付的銀子,不論價高還是價低,這雪綢都是我的。”蘇輕亦的唇角斜斜地勾起,凝起一絲冷笑。
“你強詞奪理!”那侍婢生氣道。
“你想要雪綢,隻能跟我買。至於我賣不賣,要看我的心情。還有,我要賣多少銀子,也由我決定!”蘇輕亦盯著那個紅衣女子,揣測她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你開價吧,多少銀子我都買,反正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紅衣女子鄙夷地瞪她,原來是個貪財的賤貨。
“這樣哦,那我開的價是……我要天上的蘇亮和星星來交換。”
“你……這怎麽可能?”紅衣女子惱羞成怒,精致的五官凝聚著衝天的怒氣,“你耍我!”
蘇輕亦冷笑不語,笨啊姑娘,耍的就是你呀!
紅衣女子看見對方那副欠揍的嘴臉,暴喝道:“紅袖,給我狠狠地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那個叫紅袖的侍婢板起臉應道:“是,郡主!”
話音剛剛落地,她就出掌拍向蘇輕亦。
這一掌頗有氣勢,雖然沒有內力,但比蘇冰舞姐妹倆強一些。看來這個侍婢的武藝不可小覷。
蘇輕亦不敢輕敵,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化解她淩厲的兩招,接著跳到外麵,在街上打起來。
同時,她也沒忽略那侍婢紅袖對紅衣女子的稱呼,紅衣女子是哪家王府的郡主?
雖說郡主不好惹,但蘇輕亦更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想搶雪綢,歡迎得很,拿出本事來!
由於這條街很是熱鬧,不少百姓圍攏過來,對她們指指點點。
不多時,紅袖與蘇輕亦過了二十幾招,蘇輕亦略勝一籌,不過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將對方製服。
紅衣女子在一旁觀戰,怒火越來越大,出招攻向蘇輕亦,暴喝一聲:“醜八怪,把雪綢還我!”
這一招乃輕雲蔽蘇,耍得爐火純青,以襲擊對方的肋下為要訣。
倘若被她擊中,便會斷一兩個肋骨。
蘇輕亦的身形急速一閃,再一扭,才堪堪避過這一招,冷汗已經濕透了衫裙。
主仆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攻一守,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一虛一實,戰鬥值大大提升,蘇輕亦便落處下風,被打得節節敗退。
紅衣女子的美眸切出一絲陰毒,再度和紅袖攻上去,凜冽的掌風似狂風席卷而去。
一個掃下盤,一個攻上身,除非蘇輕亦有輕功,疾速躍開,不然便是中招受傷的下場。
她的秀眸寒芒閃爍,殺氣繚繞,麵上沒有半分懼意。
“醜八怪,再不交出雪綢,本郡主要了你的命!”紅衣女子冷厲地喝道。
“有本事就來搶嘍!”
蘇輕亦清冷的聲音飄過去,與此同時,素手扣著的四支銀針急速飛射出去。
兩支飛向紅袖,兩支飛向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大驚,眼見銀針已逼至跟前,再不撤招閃避,就要中了對方的暗器。危急關頭,她當機立斷,急步旋身閃開。
“你這個陰毒的醜八怪,本郡主要替天行道!”
她的眸光舞了劇毒似的,寒毒無比。
然而,她的話音還沒落地,又有三支銀針飛襲而去。
這次,她沒有防備,加上對方的暗器來得快,想閃避也來不及了。
她驚得頭皮發麻,細細的銀針刺入她的雪頸,瞬間就僵住了,無法動彈。
蘇輕亦小臉緊繃,秀眸的寒光仍未消散。這一戰,贏得好險!
“你膽敢傷了郡主,你好大的膽子!”紅袖怒得臉龐漲紅,“快放了郡主!”
“找個武藝高強的,就可以救你家主子。”蘇輕亦清冷而語,徑自轉身離去。
“醜八怪,你不要走!把雪綢還給我!”紅衣女子聲嘶力竭地叫嚷。
……
聽雪苑。
晚膳剛過,蘇冰舞和沈氏在前院的小亭子裏吃瓜果納涼。
沈氏囑咐道:“舞兒,這瓜果冰鎮過,涼得很,不可貪涼吃多了,當心吃壞了肚子。”
蘇冰舞含笑點頭,“我再吃一塊就不吃了。對了,為何不叫二妹來吃?”
“她額上的傷口還沒好全,怕是不能吃這冰涼的瓜果,我就沒叫她。”
“娘,陳家的事,沒成?”
“你舅母派人來說,沒成。”提到這事,沈氏的麵容冷了幾分,“陳彩蝶的臉紅得可怕,但那小賤人在公堂上當場揭穿她的臉變成這樣不是因為那藥膏,而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哦?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蘇冰舞見過陳彩蝶一麵,對那個妝扮豔俗、裝腔作勢的富商之女根本是瞧不上眼。
“葡萄。陳彩蝶一吃葡萄就會臉頰紅彤彤的。聽你舅母說,她想以此誣告那小賤人,沒想到被那小賤人當場揭穿。”沈氏的眼眸布滿了疑惑,“那小賤人怎麽會知道陳彩蝶不能吃葡萄?按說那小賤人事先並不知曉會被誣告,更不可能去查。”
蘇冰舞尋思道:“的確很蹊蹺。莫非那小賤人真的被妖孽上身了?”
這樣的懷疑,她們已經討論過多次,但都沒有結果。
沈氏道:“這事著實古怪。不過,接著還出了一件事。陳家五姨娘的女兒陳彩玉死了,說是因為用了那小賤人的什麽美容霜死了。五姨娘哭喊著上公堂,求京兆尹做主。”
蘇冰舞語聲驚駭,“死了人?後來呢?”
沈氏把公堂上的事簡略地說了,道:“原本,將那小賤人定罪是板上釘釘,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逃脫罪責。那小賤人還挺有頭腦,在公堂上找到陳彩玉的真正死因,原來,陳彩玉的後腦被人用長銀針紮入,就這麽死了。”
聞言,蘇冰舞並沒有駭然之色,反而神色淡漠,“看來陳家內宅也是波瀾湧動。”
“可不是?五姨娘得陳老爺寵愛,陳老爺愛屋及烏,對陳彩玉甚是溺愛,原配夫人對五姨娘娘兒倆恨之入骨,什麽事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