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送禮的哲學
程仲略帶自豪地說：“當然，以前老大給思思的巧克力，都是讓我去買的。”
“讓你去買？”林穩穩心中咯噔一下，感覺像是受到了輕視，“難道不是自己去買嗎？”
“老大忙。”
“忙？能有多忙！”林穩穩冷哼。
顧向仁是高幹又不是總裁，他管理的國家給的職責範圍，職權輕易不會變大的，又不是像企業領導人那樣管理自己的全部家產，還能想著怎麽拓展企業。國家養了那麽多公職人員，每個人分到手的責任能有多少，居然能讓他忙得連給自己女兒的巧克力都沒時間挑。
心頭不忿，到底是當著程仲的麵，林穩穩也沒有說什麽：“走吧，給天賜買玩具。”推著購物車朝玩具模型走去。
程仲幽幽地開口：“天賜有很多玩具模型，汽車手槍坦克飛機都有，也被他拆過很多遍了，他對這些興趣不大。”
林穩穩心中很不舒服，他隻是一個外人，怎麽能比自己和顧向仁更了解孩子，似笑非笑地說：“哦？是嗎？那你說說他喜歡什麽？”
“喜歡樂器。”程仲還真的說出來，“雖然還不會彈，但是喜歡看，喜歡撥弄著玩。”
林穩穩拳頭緊攥，指甲掐進手心裏也不覺得痛。這些為什麽他們做父母的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發現過！她這媽媽做的，是有多失敗。
輕輕呼出一口氣：“真正用來學習音樂的樂器回國買吧，先買個俄羅斯特色的古斯裏琴做紀念。”
接下來，林穩穩又給家裏的男人帶了不同的禮物。給顧向仁的是領帶和皮帶，她要把這個男人拴住。
給彭修武和廖凡的是袖扣，純銀的，很精致，有著歐洲中世紀貴族的氣度，很符合他們官場精英、翩翩紳士的形象。給他們送禮物其實並沒有什麽特殊原因，到她這個年紀這個位置，要懂得維護自己的人脈，與人交際。而交際，最重要的一環不就是互相送禮嗎！
雖然彭修武和廖凡在官場地位上有主次之分，但是林穩穩給他們買的禮物價值相等，沒有貴賤之分。不管別人怎麽看待他們，在她看來，他們都是她要維護的人脈，僅此而已。
給蕭景鈺的禮物，是一對情侶款的領夾，一個他自己戴，另一個送給誰是他自己的事情了。順便給晟兒買了一個坦克模型，男孩子或許會喜歡。
送給喬希的禮物也是領夾，原因無他，蕭景鈺跟喬希得到的禮物一樣，某個人的醋壇子才不會打翻。
之後，給爸爸媽媽精心挑選了一對腰帶，算是情侶款了。腰帶都是紅色的，雖然不是本命年，還是希望爸爸媽媽係了腰帶，可以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之後，又買了一些有俄羅斯特色的皮帶、領帶，想著回頭送給哪個長輩或者比較親厚的年長男子。領夾和袖口也買了不少，可以回頭送給同輩的男人；至於香水等女性奢侈品，回頭送給李丹、高暘和王君囡或許可以。
程仲默默跟在林穩穩身後，看她踩著高跟鞋一路精神勃發、神采奕奕地逛逛逛，什麽有用的沒用的，都能從她嘴裏說出幾句用處來，然後買買買。購物車一個不夠，已經推了另外一個過來。他估算了一下，這一場下來要花費十萬以上吧。
“果真敗家，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麽那麽久都沒把債務還上了。”
林穩穩掏卡的手一頓：“為什麽？因為我太會花錢了？”
程仲沉默，算是默認。
林穩穩感慨地望著兩購物車的商品，輕聲問：“那你覺得還債的人應該怎麽生活呢？節衣縮食，不跟人禮尚往來，省下每一分錢用來還債？那一個億我要還一輩子吧。”
“送人禮物也好，用在我自己的衣食住行上也罷，其實都是一種投資，人際關係的投資，自身信心的投資。”林穩穩輕撫自己身上的卡地亞長裙，“我沒有內心強大到穿什麽都是大牌，衣服對我而言不過是陪襯的地步。”
林穩穩輕緩地說：“在國內時，我認為衣服是我的陪襯，我年輕漂亮，隨便穿穿顧長官都會喜歡的。來到這裏之後，我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更多的人喜歡用衣服飾品將人分為三六九等，於是，我喜歡質地好設計好品牌強大的衣服，因為這樣的衣服可以彰顯身份，第一次見麵的人也會尊重我，有跟我深入交流的欲望。然後，我才能發展中華火鍋。”
程仲尷尬地摸摸鼻子，穩穩的話他無從反駁，那是不是事實他不知道，他來自農村，不知道食物鏈頂端的人們是怎麽生活的。
似乎發現自己說得太多太深入了，林穩穩也有些尷尬：“那個，我的意思是說送禮也是一種投資，我跟你講這個是教你投資。我將要開的新公司可能要以你為直接管理者，你需要學著點。”
“什麽？”程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讓他管理一個公司，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程仲露出難得一見的羞窘：“我，我什麽都不會。工商管理法律財務都不會，我能行嗎？”
林穩穩勾唇：“不會沒關係。”
程仲以為她接下來會說“好好學就是了”，甚至會來一句“我教你”，沒想到她老神在在地來了一句：“你什麽都不會沒關係，不過你脾氣大呀！”
程仲：……他還沒有上崗，就得罪了直接上司，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
見他便秘臉，林穩穩開心一笑，掏出黑卡來去結賬。
程仲在心裏吐槽：買這麽東西，看你過不了海關怎麽辦！
似乎知道他內心所想，林穩穩說：“一個人帶這麽多行李確實多，不過你帶一部分，我帶一部分，剛好。”
程仲：……他現在相信，這個女人是真有超強戰鬥力的。
機場，林穩穩和程仲各自拖著大拉杆箱走進候機室，飛機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登機，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氛圍很是輕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