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傀儡師15
花離皺了皺眉頭,普通人怎麽可能跟高高在上的神糾纏上呢?
畢竟這些不是人族腦海裏杜撰的《七仙女》《牛郎與織女》的故事。
花離道:“你要如何調查?”
“之前一直沒有突破口,這次張子遊對你說的話,大約很大部分是真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得到了兩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雲深分析羅列過了。
花離反而深陷其中,容易被迷霧蒙蔽了眼睛:“什麽信息?”
“玉璿璣,還有神秘的雲族。”雲深說。
能夠將花離的魂魄偷走的女人,將她偏離宿命線的女人,她來去無蹤,目的何在?又身在何處?
花離從未想過要去調查自己的母親,大約害怕自己的與眾不同,應驗張子遊的話,上輩子的人生荒誕得難以置信。
她度過了一個虛假的人生。
雲深能夠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張開雙臂,將花離摟入懷中:“我與你同在,永遠。”
無論多麽痛苦,無論多麽荒誕,無論多麽撲朔迷離,雲深的一句“我與你同在”,惹得花離眼眶微紅。
隻是花離與雲深沒有想到,未來的路,荒誕與迷離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一直追蹤著的未知的對手,難以戰勝又理所當然。
雲深要調查的是關於雲族,玉璿璣的一切,包括花家。
玉璿璣會選擇花家,僅僅是因為傀儡術嗎?
雲深飛鷹傳書出去後,開始重新定位方向,要再次潛入樓蘭國。
花離拉住雲深:“我們要去哪裏呢?”
雲深說:“最危險的地方的,往往比較安全。”
花離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花離再次遁入地麵,再次破土而出的時候,嗅到空氣中的氣息,還有金碧輝煌的建築。
雲深笑道:“已經到了。”
花離詫異地望著雲深:“我住的寢宮?”
雲深說:“你對這裏比較熟悉,至於要調查金淵明在哪裏?得尋找一個重要的人。”
什麽重要的人,是張子遊的心腹,還知道金淵明在哪裏?
司徒星推門進來,一張符貼在了他的身上,與此同時,一把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驚訝地望著雲深與花離,顯然沒有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花離笑道:“看到我們這麽驚訝嗎?”
司徒星想著他還累死累活想盡辦法要去解開那一片墓地的禁忌,忙活了一個大白天,現在看到要追蹤的人出現在眼前,刺激不刺激?
驚喜不驚喜來著?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司徒星想問他們是怎麽出來的?
花離說:“比較你想要問我們的問題,我更想知道金淵明在哪裏?”
司徒星不能夠張口說話,眼珠子左右轉動。
花離笑道:“你不需發出聲音,隻要用眼珠子在空中寫字,我們就懂了。”
司徒星:“……”這是什麽操作,他從來沒有聽過用眼珠子寫字這一說。
花離特別找來了一本字典大全,將文字從紙上提煉出來,拋在了空中:“你隻要想著看著那個文字,他就會飛到你的眼前來。”
司徒星腦海裏想著這怎麽可能,不一會兒。
這怎麽可能這五個字,出現在他的眼前。
花離說:“好啦,現在告訴我,金淵明在哪裏?”
萬千文字在空中漂浮,然後見到三個字飛到了司徒星的麵前——羅素宮。
花離點頭,笑道:“原來是羅素宮啊。”
司徒星看著這麽牛逼的術法,震驚地望著花離,她是怎麽做到的,正常人怎麽可能做到呢?而且他故意沒有去看那些文字來著。
羅素宮為何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花離指著他的大腦,笑道:“是不是特別崇拜姐姐,不要崇拜姐姐,因為姐姐隻是一個傳說。”
司徒星被憋死了,眼神流露出想要知道為什麽?
花離解釋道:“這叫科學,說了你也不懂,就像我們東方的道法,西方的魔術,其實統一起來都能夠叫做一個名字,科學。”
“什麽是科學?”這幾個字飄到司徒星的眼前。
花離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隻是知道非常牛逼,能夠解許多物質的來源,對能源進行利用,就像我們的術法有定義,沒有任何術法是憑空而來的,不過是借取了自然的力量。”
司徒星宛如聽天書,而他感興趣的是,為什麽他沒有看字,而暴露了想法。
花離說:“人的嘴巴會說謊,但是大腦不會,隻要大腦誠實地思考了問題,就會發出一股腦電波,這類電波可以召喚文字大典,當然這是一項逆天的科學技術,你是無法學會的。”
她當初研究阿維斯的術法,在魔族的兩三年裏,幾乎也要崩潰。
司徒星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不過花離與雲深沒時間跟他繼續糾纏。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癱了下去。
雲深特別在地下挖坑,將司徒星埋了進去,又是活埋。
花離笑道:“雲深君,以後你不要修神得了,不如研究挖墳致富吧。”
“你喜歡挖墳嗎?”
“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
花離:“……”
雲深活埋了司徒星後,下一步就是改頭換麵,變成了司徒星:“你呢?”
花離煩惱要變成什麽樣子,索性將外麵的門衛叫了進來,然後打暈活埋,變成了司徒星的守衛來著司馬。
雲深與花離看著他們的新裝,事不宜遲,趕往羅素宮。
司徒星位高權重,雲深模仿能力也強,一路上沒有人敢上前攔住來著,於是他們順利地見到了羅素宮。
一路上,暢通無阻。
雲深與花離一踏入了羅素宮,忽而一陣熱風吹來,花離內心感覺到一陣動蕩,好像有什麽從身體穿過。
等到他們進入羅素宮,發現羅素宮沒有任何侍衛把守。
金淵明坐在庭院裏,正捧著一本書,看到司徒星,沒有給他好臉色:“滾出去。”
花離笑道:“金公子,好大的火氣。”
“張子遊在哪裏?”
“呃……”花離還以為換了模樣,按照金淵明的眼力,也能夠將自己給認出來,顯然是高看了金淵明的本領。
花離說:“他應該在忙著捉花離。”
金淵明大吃一驚:“花離也來了?花離怎麽會在這裏?”
“來救你的。”花離笑道。
金淵明看著這人的眼神,還有再看了司徒星,分明是一個小小的護衛,卻越俎代庖來著。
莫非……莫非……
金淵明瞪大了眼睛:“你……”
花離做出“噓”的動作,雲深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
金淵明聽到了雲深的聲音,當下想起了叔叔,看來花離跟雲深終於在一起了,再看到他們過來營救自己,心生感動來著。
“我不能走。”金淵明拒絕了。
花離道:“為什麽?”
金淵明特別掀起了袖子,上麵一條鮮紅的紅線,沿著手臂的血管不停地向上攀爬:“張子遊在我身上埋下的線,無論天涯海角,他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我,可能是預防這種情況。”
花離皺眉:“張子遊?你怎麽會被抓?”
金淵明說:“在幽州的時候,我察覺事情發展不太對勁,將各種線索聯合在一起,就懷疑上了張子遊,誤以為他是山鬼。”
“他不是山鬼。”
“是的。”金淵明說:“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厲害的道友,根本沒有出手,我就被吞噬了,再醒來已經置身在這個地方,我不是沒有逃跑過,隻是無論怎麽逃跑,不過都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雲深檢查了這根線:“跟你的巴圖線很像。”
“這是張子遊的魂線。”花離一眼看清楚,能夠將魂線條埋在金淵明的身上,何等魄力,難怪天涯海角都能找到。
雲深道:“如果是魂線的話,隻要我們有異動,張子遊就能知道了。”
金淵明看他們束手無策:“你們不用管我,我在這裏也沒事,他沒有為難我,就是哪裏去不了而已。”
花離道:“你能夠忍受痛苦嗎?我幫你將魂線抽出來。”
“花離!”雲深看花離又要意氣用事:“你知道在活人身上抽魂多痛苦嗎?金淵明承受不了,張子遊會發現,你也會耗損心神!”
“遲早是要抽魂的,我們總是說要等到萬全之策之時,可是哪裏有什麽萬全之策之時,如果要說有,現在就是!”花離握住了金淵明的手,指尖蔓延出了巴圖線,轉入了金淵明的身體裏。
遠在朝廷的張子遊驟然睜眼,見到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副畫麵,花離正在為金淵明抽掉他的下的那一抹生魂。
張子遊勾唇一笑:“不愧是花離,即便知道會驚擾我,做事也不計後果,這般任性來著。”
身影潰散,張子遊猶如龍卷風襲來。
雲深一把抱開了花離,張子遊站在了金淵明的身前,笑道:“離兒,你還是那般淘氣。”
花離神色凝重:“張子遊,不要連累無辜,金淵明好歹曾經是你的知己好友。”
“故而,我才會對他這般以禮相待。”
“以禮相待,特別將你的生魂注入他的身體裏嗎?!”花離曾經還對張子遊抱有了一絲絲期許。
張子遊說:“他就是我用來威脅你的籌碼,離兒,你這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重情重義,看似聰明伶俐,卻始終參不透強者該有的冷情冷意。”
“我哪裏是什麽強者,哪裏比得上你?”花離說:“我們壓根不是一路人。”
張子遊展開了折扇:“一路人,兩路人,都不是你說了算,在我的地盤上,你還能夠這樣趾高氣昂,未免將我太小看了。”
不一會兒,周邊圍繞了一大堆魔兵。
張子遊輕輕吐道:“離兒,我要你插翅難飛。”
花離笑道:“誰說我要逃了,要抽離生魂的最佳辦法就是比誰的拳頭硬,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不如讓我三招唄?”
“你說什麽?”
花離巴圖線條穿過了張子遊的折扇,將它奪來,一握拳頭,折扇五馬分屍。
張子遊道:“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把折扇。”
“我知道,而且是莫離買給你的,可惜啊,盡管你無論對我怎麽洗腦,說我是正常的莫離,真正的花莫離被你算計死了。”花離輕笑:“張子遊,你在騙誰呢?”
張子遊愣了愣神,眼裏起了慍怒:“離兒,不要那樣說話,我不喜歡。”
“被我說中了心事嗎?”
這一次不等花離說完,張子遊與花離直接開打起來。
金淵明知曉花離很強,但是麵對這樣無敵的張子遊來說,實在太危險,他跑到雲深的麵前:“叔叔。快點阻止他們,花離不是張子遊的對手的。”
雲深一把抓住他的手:“閉嘴!”
叔叔生氣了?
金淵明傻眼地望著雲深,難得見到叔叔發脾氣,當下懵逼了。
雲深知曉花離在爭取時間,特別凝神扣住了金淵明的手,將手臂裏的生魂給抽出來。
金淵明感覺這隻手疼得要廢掉了,就像被人從手臂裏活活地抽了一根筋出來,異常的痛苦來著,哇哇大叫。
雲深一把敲暈了金淵明,迅速抽了生魂出來,然後再將它一把捏碎。
再看到魔兵攻過來,雲深發現一根生魂被捏碎,金淵明的手臂更快生長出新的生魂。
雲深再看上空,沒有花離的身影,再看了一眼金淵明,隻好將他一踹,丟到那個禁忌的墳地裏。
花離應付張子遊顯然感覺越來越吃力來著,難怪能夠跟雲深打成平手來著。
張子遊道:“離兒,我對你說了那麽多,你為何還執迷不悟。”
“我不喜歡你,你為何又要糾纏我不放呢?”花離站在樹上,擺了擺手:“不打了!不打了!”
張子遊收了掌:“你嫁給我,沒有壞處。這一片疆土是你的,跟著我這樣生活,不好嗎?”
花離說:“這裏不是夏都,即便再漂亮再別致,也始終不是夏都,你都說我作為花離,過的是傀儡人生,又何必再次為難我?”
“你不想要砍斷與雲深的孽緣?”張子遊隻要看到她與雲深在一起,心頭就會莫名的生氣。
花離道:“砍不斷的。上輩子,我活得夠叛逆來著,依然沒能逃過宿命的糾葛。有些事情是注定逃不過的,即便是你,也無力改變什麽,終究是你和我緣分不夠。”
事情往白處說,花離與雲深君情投意合,誰也沒辦法分開了。
張子遊道:“離兒,我原本不想變得卑鄙的,可是你終究讓我失望。我能想方設法的複活你,當然也能毀了你。”
“張子遊,我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或許讓你產生了可以肆意操控我人生的錯覺。”花離揚起手來。
拳頭才是硬道理,張子遊與花離又在空中對決。
花離凡軀肉身跟張子遊的逆天魔尊的本領自然不能夠相提並論,體力不濟,魔力沒有,靈力就連靈核都用光了。
張子遊的一招鎖喉,正要掐住花離的喉嚨,就在花離懷疑下一秒自己會被張子遊給掐死的時候,空中突然出現一道淩厲的光。
寒冰之氣,將花離與張子遊迅速分開。
花離的身體無力墜落,迅速落在一個人的懷裏。
她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熟悉:“你再不來,我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雲深道:“你這般魯莽,就得吃吃虧,漲漲記性。”
張子遊皺眉望著雲深,張子遊的背後也出現了成千上萬的魔兵,將花離與雲深團團圍住,再沒看見金淵明的身影,才知道他們是在利用花離作誘餌,行駛調虎離山之計。
他道:“入了樓蘭國,就算是神,我也讓你下地獄!”
一言不合就開打,雲深知曉不能夠跟張子遊多多糾纏,長時間拖下去,自己隻有吃虧的份。
花離深諳此理,張子遊對雲深動了殺機,他的能力絲毫不亞於雲深。
如今是在張子遊的地盤上,雲深被牽製的很厲害。
花離看影響淡定的雲深君額頭溢出了汗珠,驚訝地望著他,她不是沒有看過雲深受傷,也不是沒有見過羸弱的雲深,隻是自從她重生之後,見到的雲深偏向於無敵。
雲深被圍剿時,越來越吃力了,耗費太多靈力,長此下去,必然支持不住。
花離飛奔向前,就在張子遊要傷雲深時,將他給拽離,來了一個女英雄救男美人。
雲深詫異地望著花離,花離掀開了雲深的雲袖,見到鮮血浸透了他的胳膊,拿劍的手微微顫抖。
花離看著心疼:“你受傷了,怎麽受傷的,為什麽會受傷?為何不告訴我,要逞強?!!”越來越生氣,質問也越來越大聲。
雲深將傷隱藏:“沒事,小傷而已。”
他也會受傷,成為半神的他也會受傷。
張子遊拿著長矛,見到他手腕上的紅線,鮮血凝落,笑道:“雲深君,你不願意飛升的下場隻有一個,成為了普通人,然後以普通人的人生死去,卻無法跟離兒真正在一起,又有何意義?”
花離道:“你說錯了,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
張子遊冷笑:“你們這種也算?”
“為何不算。”雲深與花離十指緊扣:“隻要得到,片刻便是一生,我從來不在意天長地久,也無法保證海枯石爛,但是隻要有我一天,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傷一分。”
花離道:“說的我好像廢物。”
雲深笑道:“你不廢,是我太廢了,我說過這輩子我會護住你。”
張子遊冷著臉:“你們將我當成死的嗎?你們想要當亡命鴛鴦嗎?好,我成全你。”
花離與雲深兩個人眼神裏麵透露出來的情義,徹底將張子遊給激怒,他複活花離,一路來事情沒有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非但沒有得到花離,反而撮合了雲深與花離,怎麽讓他不怒呢?
“殺了他們!”張子遊再不留情,如果他得不到,那麽寧願摧毀,大家都不要得到。
雲深想要結印遁逃,與強者張子遊硬碰硬是不明智的決定。
張子遊顯然提前洞悉了雲深的念想,騙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還想要帶著他的女人逃跑,他下定決心今天要殺了雲深與花離,再度啟動輪回,他絕對不會放任讓雲深提前找到花離。
雲深一旦要結印,張子遊看準了機會,卑鄙的偷襲雲深。
他一麵閃躲,花離也覺得吃力。
更快,雲深與花離被天羅地網的包圍住,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漏洞逃跑。
雲深將花離一掌拍了出去,張子遊的長矛刺中了雲深君的腰身。
花離震驚地望著雲深白衣被徹底染紅:“雲深!!!”
張子遊轉動了長矛。
雲深額頭冒著冷汗,單膝跪了下來,望著張子遊,厲聲道:“走啊!”
張子遊餘光掃向了花離,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你膽敢走,下一刻就是他的首級。”
花離心頭顫抖,知曉張子遊很強,卻沒有想到他能強大如此。
她走不了,而且還回來了,握緊了拳頭:“你究竟是什麽人?”
張子遊道:“我是比山鬼更加強悍的存在,你們連山鬼都鬥不過,怎麽跟我作對呢?”
“為什麽?”花離至今都沒有想通。
張子遊笑道:“放心,不會痛苦的,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雲深怒目望著張子遊:“離兒,為什麽要回來?走啊!”
花離道:“放開他,如果你想要我嫁給你,就放了他。”
張子遊特別用魔筆書寫了契約:“隻要你在上麵簽字,我便放了他,畢竟由唯一有神格的人見證我們的親事,那一幅畫麵,應該更加美好。”
雲深雙目猩紅:“花離,你膽敢寫下這個名字,我寧願死在這裏。”
花離怎麽可能願意看著雲深君死去,“能活著還是活著吧,大約我們之間就隻能走到這裏。”
她拿起了筆,寫下了她的名字,待名字寫完之後,瞳孔一縮。
雲深麵色如灰,看著花離痛苦的表情,她眼前一白,直接暈倒下去,張子遊抱著了暈厥過去了的花離。
“你對她做什麽?”
張子遊笑道:“做你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情。”
雲深眼睜睜地看著張子遊從花離的腦海裏抽離出了一個記憶泡泡,裏麵是關於雲深的所有一切。
“她會忘記了你,就像你當初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忘記了她。而我就是她的未婚夫,與她結合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張子遊打橫抱起了花離,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