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衣人
“你為什麽不話,木頭人嗎?”邪陽問道
黑衣人沒有回答,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是沈一嗎?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隻不過現在我恐怕是沒有什麽時間。”邪陽已經發現站在路口的沈一葉離二人,隻不過邪陽並不認識葉離。
“雖你們是師兄弟二人可能是來找我晦氣的,不過還好,我先找著的你們。而且你確實沒有時間。”沈一邊走邊回答道。
葉離不解,聲在沈一身邊道:“如果這三個人都是你的敵人的話,你有把握對付嗎?還是”
沈一沒有回答葉離的問題,隻是繼續往前走。
“哼哼,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相當年我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恐怕還沒有這等造詣。”
黑衣人終於開口話了,但是這些話的不倫不類,有些咬字不清,就像是很久沒過話一樣。
“不過,你們最好記住,有些人,不能殺。有些事,不許做。不然,我會隨時再來找你們。”黑衣人話的艱難,卻語氣強硬。
“你叫邪陽?我記住你了。”
這黑衣人身法奇異,單腳輕點,鬼魂一般消失在漆黑的暗影裏。
邪陽撕下衣襟,手法迅速的給南宮成將傷口包紮好,往南宮成嘴裏塞了一顆藥丸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裏道,險些傷到師哥要害,真是萬幸!
“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應該躲起來才對嗎?”邪陽問沈一道。
“我怎麽會在這?應該問你們才對,本來我是想去哪就去那的。不過,我看你現在好像沒空搭理我。”沈一一臉無辜的樣子,輕輕咳了幾聲又道:“你放心,我也不是來找你們晦氣的,救人要緊。”
南宮成的傷勢不輕,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邪陽坐在床邊滿臉愁容,一言不發。
站在窗邊的葉離瞧了瞧眼前的這兩位少年,見他們二人之間隱約有一種似敵似友的感覺,卻不出為什麽。
“謝謝你們送我跟師哥回來,你們可以走了。”邪陽輕聲道。
沈一看著邪陽,嘴角一抹邪笑:“我看你應該年紀比我,為什麽跟著那群人一起出現在白玉客棧?愛湊熱鬧,看我被殺?還是想親手殺了我,揚名立萬。”
“我對殺你沒有興趣。”
邪陽看了一眼失去意識的南宮成繼而道:“客棧那些人想殺你,肯定是有些難度。我對殺你是沒有什麽興趣的。而且我還想,剛才那黑衣人,未必就是我的對手,隻不過師哥傷重,我不能”
葉離見兩人話鋒有些不對頭,急忙插嘴道:“沈大哥,我們該走了,雲野先生跟這位兄弟的師哥受的傷一模一樣,今夜凶險,不能再耽擱了。”
“一樣?雲野先生傷在何處,我並不知道,但如果確如你所……”沈一站走近床邊,雙眼凝視著不省人事的南宮成,又道。
“你們不覺得南宮成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嗎?是一種木皮的味道。而且同樣的香味,我在雲野山莊也聞到了。”
“什麽香味?我為什麽”邪陽話沒完,就已經注意到沈一所的那種淡淡的木皮香,這家客棧大部分家具都是木質的,房間裏本身就有木皮的味道,所以斜陽並沒有太注意,南宮成身上的木皮香是另外一種。
“那又怎樣呢?這種味道又什麽古怪嗎?”邪陽問道。
沈一點了點頭,略微猶豫了片刻。
“這個秘密,出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沈一苦笑幾聲,又搖了搖頭,對斜陽道:“無生血祭,藥生肉身。這種特殊的木皮香,就是無生血祭必用的一種植物的香味。”
沈一的眼光漸漸閃爍,胸口愈發起伏不定,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麽。
而邪陽,在聽完沈一的話之後,腦中嗡嗡作響,一時之間什麽也不出來。
“無,無生血祭是什麽?”葉離忍不住問道:“什麽,什麽藥生肉身?”
沈一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無生血祭本來是一種療傷手法,運用的是植物的再生之能,傷者用自己的血澆灌一種特殊的植物,這種植物的枝幹表麵,就會極快速的生出一種類似皮肉的東西。”
沈一閉上了眼睛,但是表情卻更加痛苦,但在這種情況下,又不得不把話清楚。
“這些類似皮肉的東西,可以直接縫合在傷者的傷口處,縫合之後不到十,再大的傷口都可以痊愈,而這種植物的枝幹可以用來替換傷者的碎骨,可以這麽,隻要不是五髒六腑受的傷,它都有辦法。”
葉離聽過無數光怪陸離的故事,卻從未聽過像今這麽離譜的,但是葉離覺得這一定是真的,因為她信任沈一,雖然他們相識還不到一。
“無生血祭,哼哼,恐怕還有別的用處吧。”邪陽目不轉睛的盯著沈一道。
沈一無奈,卻對邪陽:“看來你知道的不少。這種這種療傷手法的確是有別的用處,因為這種植物上生出的皮肉接在傷者身上之後,傷口愈合處的疼痛之感會大大減少,甚至會完全消失。”
邪陽突然站起身來,喘著粗氣對沈一睡到:“所以,這種東西,可用用來打造沒有痛覺,毫無感情的殺手!”
沈一漠然,也默認,但他的眼神閃爍,有一種不出委屈。但這種委屈一閃而過,繼而挺起胸膛,睥睨邪陽。
“哼哼,沒錯,你的一點也沒錯。殺手有沒有痛覺,都會殺人,有沒有感情也會殺人!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痛覺,又沒有感情,是不是冷血!”
邪陽也是一陣漠然,平時陽光開朗又桀驁不馴的風姿消逝不見,連連嗟歎,茫然不知所措。
沉默之後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葉離也不知該些什麽,她好像並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安靜的陪他們坐著。
燭光漸暗,葉離輕挑燭芯,屋內又明亮了起來,兩位年紀相仿的少年男子心情平複了不少,也冷靜了一些。
凶險猶在,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痛,癢,癢,啊——”南宮成突然之間呻吟起來。
邪陽不知師哥為何會這樣,隻得急忙問沈一道:“這是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沈一也不再多問,直接解開南宮成身上包紮傷口的衣襟,仔細查看,隻見傷口周圍的皮膚生出暗黃色的細紋,肉質漸硬,輕敲一下,就像敲一塊兒軟木上。
“先讓你放心,邪陽。你師哥看樣子是失血過多,生命危險是絕對沒有的,好生靜養就可痊愈,隻是如果要去掉身上這些木質紋理的疤痕,讓這塊皮膚恢複如初是不太可能了。”
沈一繼續道:“我的猜測,那黑衣人的劍上定是塗了些那種特殊植物的汁液。隻不過這並不能傷人,我也想不通這黑衣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邪陽緩舒一口氣道:“無毒便好,隻不過師哥素來潔身自好,向來是一塵不染,從此以後身上結了這些奇怪的疤痕,摘不下,甩不脫。真不知他醒來得知之後該有多難過。”
“謝謝你,沈大哥,我看得出來,你似乎不願提起這些事情,難為你了。”邪陽眼神堅定,話的也真摯。
沈一心中釋懷了不少,也覺得自己剛才話的重了些。
而坐在一旁的葉離,靜悄悄的新添了一隻蠟燭,雙燭共明,屋內更增溫馨。
“布穀,布穀,布穀……”。
遠遠傳來幾聲布穀鳥叫,沈一邪陽不知所以,葉離卻聽的分明,她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布穀鳥。
可西域北方的冬,怎麽可能聽得到布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