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人,葉離,血腥味!
“你們家老爺是被什麽人所傷?”
“人?如果那樣的如果也能算做人的話,這世道可就真的要不得了。”
沈一不解,繼續追問:“但是我聽師父,貴莊主是一流的高手,什麽人能幾招之內將他老人家製服?是有什麽仇家嗎?”
“我是雲野山莊的大管家,我家老爺有什麽仇人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這管家似乎驚魂未定,身子還在微微顫動,但強自鎮定繼續道:“你是沒看見,那怪人活像個木偶人,打起架來渾身邦邦的響,但身法那叫一個快,可怕,可怕!”
管家咳嗽了兩聲,勉強控製住發抖的身體對沈一道:“不過你放心,我家老爺提前吩咐過,把你送出西域這點事兒,我還是辦的了的,你想去哪?”
沈一撓撓頭,尷尬的笑道:“哈,我這,我去哪都好。可是你家老爺雲野先生真的沒事嗎,我興許能幫上一點忙。”
“算了,你還是先顧你自己吧,年紀哪結的那麽多仇家。”管家稍稍鎮定了一些,強裝一臉傲氣的道:“我和我家老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用不著你,我安排人,連夜送你出城。”
沈一本想去看一看雲野先生的傷勢,但聽管家如此,想是並無大礙了,便不再多,任由管家安排。
二更半,沈一就已經坐在了一輛淺黃色的馬車上,車內裝飾豪華精致,車行穩健,而且車上還放了幾樣精美的點心,供沈一路上食用。
沈一心裏好笑,這管家真是客氣極了,果然是是個講究人,但我出城逃命又不是什麽享受的事兒,填配兩樣點心還得過去,這個貼身丫環算怎麽回事兒。
“我叫葉離,公子又什麽需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車內雖然寬敞,但沈一還是覺得似乎太窄了一些。
“你不用這麽客氣,我可不是什麽公子,我也沒什麽可吩咐的。”沈一尷尬的咳嗽幾聲,他的確是非常不習慣有個女孩兒離他這麽近。
“公子不用拘謹,我本是管家買來的,跟誰都一樣,隻要公子不嫌棄我也就是了。”
沈一渾身雞皮疙瘩,不過看她話的真摯,也就沒有忍心一口回絕。“其實我就有一個要求,別再叫我公子了,我是真的不太習慣。我剛滿十七,你多大?”
“十七歲半,沈大哥。”葉離回答道。
沈一又是一陣咳嗽,而且比之前多咳了幾聲。
“你倒是不會慌,我雖然比你,但是沈大哥聽起來,還不錯。”
“沈大哥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對你慌的。”
這二人仿佛都是情竇未開,男的彬彬有禮,女的落落大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先前的尷尬漸漸消失,氣氛也越來越融洽。
隻不過這融洽也沒能維持太久。
馬車停了,停的毫無征兆,沈一和葉離一臉茫然。兩人同時挑開門簾,眼前的一幕誰也沒有想到。
趕車的車夫死了,無聲無息的死了,連聲慘叫都沒有。
更令沈一驚訝的是,身邊這位隻比自己大半歲的姑娘,竟不害怕,眼中仿佛隻有漠然與惋惜。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人了。他身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想來也就沒受多大的罪。這位車夫大哥,人還是很不錯的。”葉離表情平淡,但她的話正到了沈一的疑惑之處。
沈一心中不忍,起身將車夫的屍身移進車內。
“繼續出城的話,恐怕我們走不了太遠。隻能先把你送回雲野山莊了,或者你有別的什麽地方可以去,葉。”
葉離思索了片刻道:“你的對,越往外走越危險,而且我們得趕快回去,你如果有一點點顧及雲野先生的話,最好現在就往回趕。”
馬車調轉了方向,沈一趕車,葉離與沈一並肩而坐。
同樣的路,同樣的景,二人的心境已大不相同,也不知為什麽,雖前路凶險,但沈一和葉離卻絲毫不覺得害怕。
而個時辰時,樊城的鬼市也已悄然開啟。街道旁看不清相貌的各色人等,擺攤兒售賣各種不知名的貨物。數不清的奇珍異寶,獸毛假麵,五顏六色穿著的忙碌行人,給這座城市平添了幾分詭秘與怪異。
沈一對這座城市的好奇心又多了一層,而且他在樊城這幾,經常能聞到各式各樣的香氣,而且這些香氣入心,聞多了人會變得迷糊起來。
但這次,他卻聞到了血腥味。
沈一生耳音不佳,但嗅覺卻極是靈敏。
“你聞到了嗎?淡淡的血腥味。”
沈一心中已經不止是驚訝了,而是滿心的疑惑,因為這句話是葉離對沈一出的。
“嗯,的確是血腥味,而且是人血。這些奇怪的事情,有點太多了。”
沈一已經不敢再輕視身邊這個姑娘了,苦笑了一聲對她道:“現在想把你安全送回雲野山莊都有點難了。直覺告訴我,這裏麵絕不隻是一股勢力,再繼續往回走,我們會碰到什麽,難的很。”
沈一和葉離同時跳下車,沈一輕拍馬屁,馬車緩緩而動。
老馬識途,馬車自己去往雲野山莊的方向。不過,裏麵就隻有一具馬車車夫的屍體而已。
沈一葉離並肩而走。
”你從不用兵器嗎?“葉離問沈一道。
“也不是從來不用,很少而已,用兵刃就更有殺人的可能,我不喜歡殺人。”沈一看了看葉離繼而又道:“當然沒有兵器也能殺人,而且會使被殺者加倍痛苦。”
“你不喜歡殺人?所以,你殺過人嗎?”葉離又問道。
沈一漠然半響,腳步也不自覺的放慢了些。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覺得自己是那種,連踩死隻螞蟻都不忍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去殺人。
沈一心中茫然,父親殺的人不可計數,而這些人雖然不是自己所殺,但父債子還這句話的確是千古流傳,想來是不會錯的。尤其是那些一心想要我性命的人,更是覺得這四個字是至理名言。
但如果這些債真要我來還的話,我該怎麽還?
沈一不願再多想,快樂的日子本來就不多,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葉離見沈一漠然半響,心中不忍,輕聲道:“沈大哥不要多想,我隻是隨便問問,再這世上行走江湖的人,誰手上沒有幾條人命。”
沈一被葉離的話驚醒,勉強笑了笑道:“哦,嗯,是啊。”
“你可聞到血腥味的出處了嗎?我好像聞到了。”這次是沈一發的問。
葉離止步輕聲道:“看都看見了,還用聞。”
一位穿著講究的的白衣少年站在一條狹窄的路一側,地下躺著一位不省人事中年男子,還淌著血。
白衣少年的對麵站著一名勁裝黑衣人,這名黑衣人手裏的劍還在顫動,劍尖有血滴下。。
“邪陽,別管我了,快走吧,快走……”
聲音極其微弱,地下躺在血泊裏的男子竟是昆侖首席弟子,南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