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貪心將領王懷貴
自古以來，強悍的軍隊必定會講究軍紀，但凡是管理混亂的軍隊，軍紀肯定都很差。特別是慘雜了社會上一些流氓地痞無賴之後，這種軍隊可以說是形同虛設，也就是個樣子貨。
王懷貴手下的軍隊就是如此，這些人跟著王懷貴，無非是為了升官發財而來；所以，李萼等人幾乎沒費力氣，用了一點銀子開路，很快就買通了王仁貴的手下，進了王家的內宅。
李武裝扮成了一名賣酒的小商販，李萼成了他的小夥計，二人以想要獻酒為借口，順利地找到了王懷貴家的管家，也就是王懷貴的親戚。
“我可告訴你倆，咱們王都尉的嘴巴可挑了，要是你們釀的酒不好喝，到時候少不得一頓打。”管家的樣子一點也不專業，卻像是剛進城的農夫。
“貴人請寬心，我們做的菜，保管能讓都尉滿意。”李武陪著小心，始終把腰彎得比對方低半個頭。
“要是討到了賞錢，記得分我一半兒。”那管家臨了不忘自己的利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武趕緊笑著說。
二人隨著管家來到了後廚，王家的廚房很大，看起來像是最近專門擴建的，裏麵大大小小的廚子足有十幾個。
不過，這不是李萼關心的重點，他要關心的是今晚王懷貴吃什麽。
“請教貴人，今天的晚宴，誰做主？”李萼插了一句。
“你還會做菜？”那管家聽了李萼的話，詫異的問。
“那是自然，好酒須得好菜配。我所做的菜，是專門用來下酒的，叫‘下酒菜”李萼說。
這倒不是李萼吹牛，在沒有蒸餾酒出現之前，酒水也就等同於飲料，配什麽菜都合適，隻有當高度酒出現，才有下酒菜這一說法。
“小子，野心不小啊，還想在貴人麵前表現表現？”那管家欣賞地看了一眼李萼。
“那是自然，我們今天來這裏，不就是想在都尉麵前討個好嘛！隻要貴人開心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李萼回答。
“有前途，就衝你這句話，你一定會有出息的。不過，想圖表現，那也要先過我這一關吧。”那管家一邊說，一邊翻著眼珠子說話。
“好說好說，這點銀子，是我們師徒孝敬您的。”李萼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塊銀鋌，塞到對方手裏。
李萼的這種本事，是李武沒有的，說到底還是多了一千多年信息的緣故，再加上後世大量影視劇的教育，李萼比李武圓滑。
銀子這東西，在大唐是大鈔，隻在大宗交易時出現，比如買馬、買房。而且這個時候的銀子不是元寶形狀，就是一個船型的平板銀鋌。不過，銀子是個好東西，對方接到銀子，臉都笑歪了。
“你這年輕人，挺上道。既然如此，今晚這間廚房，就交給你們師徒倆了。”管家說完，樂嗬嗬地走了。
“小郎君，接下來怎麽做？我也不會做菜啊。”李武感到有些局促。
“你不會我會啊！”李萼很幹脆地係上了圍裙。
“你什麽時候學會做菜了？”李武詫異地問。
“無師自通。”李萼回答。
開玩笑，一千多年後的男生，為了撩妹，誰不會幾手？李萼不光會，而且還是個高手，夠當大廚的級別。
不過，這個過程沒什麽值得書寫的，本文不是美食穿越文。
……
王懷貴今晚很開心，因為他喝到了他認為平生難得一遇的上等佳釀，此酒性烈如火、酒香濃鬱，比平時喝得那種寡淡的渾酒大不同，堪稱人間美味。再一個，今晚的菜式也和平日裏不同，不光樣子好看，而且和烈酒搭配，居然相得益彰，幾近完美。
人在酒醉之後，難免喜歡熱鬧，沒有人喜歡獨自喝悶酒的，王懷貴更是在酒喝到一半兒的時候，喜歡和滿屋子人一起共樂，這樣會顯得他善待部下。
其實他王懷貴就是在喝醉之後，喜歡當著所有人麵吹牛。尤其是今晚，王懷貴酒喝到一半兒，就把獻酒的人叫到小院中間，準備好好吹一番。
“你倆做的酒和菜，是真不錯，比我在東都城裏喝過的禦酒，也不逞多讓，最是適合我。”王懷貴端起了一隻小號的酒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這碗酒也就撒出去了幾分。王懷貴一看酒撒了，眼神流露出些許可惜，便一口就灌了下去。
“咳咳…”王懷貴忍不住咳嗽了兩下，他強忍著從胃裏倒翻出來的酒氣，吞咽了下去。
幾乎是一瞬間，一股火燒喉嚨般的感覺，遍布他的全身。這一口酒下去，如果不配上一口菜，還真有點壓不住。王懷貴趕緊夾起一筷子鹵豬耳朵，塞進了嘴裏。細細硬硬的肉，帶著一股淡淡的酸爽，正好把酒氣壓在了胃裏，別提有多舒坦了。
他喜歡這種感覺，就如同某種征服感一樣，滿足了他的占有欲心理。
“好酒、好菜。”王懷貴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原來這就是禦酒的味道啊！”幾個牙將依靠在小院的牆根兒，羨慕又渴望地伸長這脖子議論著。
“那是自然，我們家都尉，那可是見過聖人的。”王家的管家一臉驕傲地顯擺。
“都尉一個月前不還是一個校尉嗎？他是什麽時候見過聖人的？”一名牙將反問。
“就你多嘴？這兒要你說話了嗎？”那管家臉一紅，生氣地打了對方一下。
李萼聽了，差點沒忍住心裏的暗笑。聖人最近幾年一直住長安，根本沒在洛陽，王懷貴這牛皮吹得有點大。
“貴人喜歡，小的每天就回去再多送點來。”李武彎著腰，腆著臉笑說。
“回去？回哪兒去啊？”王懷貴眼珠子賊溜溜地轉動了一下說：“你倆不如留下，就在此間釀造這佳釀，豈不更好？”
“貴人使不得啊！這釀酒的方子可是我祖傳之物，萬萬不能教予他人。”李武一聽假裝慌張，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混賬東西，我能看上你那方子，我不過是見你賣酒艱難，想幫幫你而已。你在我這釀酒，是絕對不愁賣的。”王懷貴眼珠子一轉，連哄帶騙地說。
這個算盤打得是真好，反正隻要對方住在了這裏，這釀酒的方子早晚都是他的。
“貴人的意思是：以後凡是喝我們這酒的軍爺，都要給完美酒錢了？”李武一臉驚喜。
“那是當然，這可是老子的酒…啊，不。這麽好的酒，喝了哪能不給酒錢呢。”王懷貴大著酒嗝說。
“那太好。既然如此，今晚我們便把帶來的酒全都免費拿出來，給各位軍爺們好好嚐嚐。”李萼說。
“嚐嚐，都嚐嚐，我賞給你們的。”王懷貴一聽，趕緊把這好事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彼時，王家小院裏值守的牙將們早就聞著酒聞在一旁圍觀在，王懷貴心裏本就為如何打賞李萼二人發愁，現在一聽對方要免費獻酒給所有人喝，那他正好可以不花錢而撈一個名聲了。
“來！陪我再喝一碗。”王懷貴一隻手樓著兩個年輕的妓女，按住就灌。
“貴人，您喝醉了。”一位妓女提醒道。
“胡說，我可是十幾碗的酒量，才喝了區區三碗酒而已，能耐我何？”王懷貴眼神迷離，但是死不承認。
而小院裏的其他人，聽到說這裏有好酒，就都湊了過來。不管是看門的牙將，還是府裏上下的奴役，全都端起了酒碗。
要說真正一點不會喝酒的人，是很少的，渾酒能喝一碗，高度酒絕對一碗就倒。關鍵是大夥都把今晚的酒，當做渾酒在喝。所以，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皆都醉倒不醒。
“小郎君，你這是什麽酒，怎生這麽厲害？”李武使勁嗅了嗅酒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