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夜襲攻營除隱患
這一夜，李欽的心情是愉快的，因為他現在最大的對手李萼，快要完蛋了。
從今天李萼手下的傷亡情況看，李欽認為他隻需明天再進攻一次，就能徹底打垮對方，這怎麽能不讓他感到高興呢！
所以，李欽今夜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一直到被手下抬進了帳篷，都忘記了身在何處。
“哈哈哈…小寶貝！小娘子！來，快讓我親一個，嗯啊！”睡夢裏李欽做了一個美夢，他夢到自己當了新郎，而崔瓔瓔就是他的新娘。
他和崔瓔瓔共同待在一間奢華的洞房中，正是郎情妾意的時候，尤其是那崔瓔瓔，美得就像畫兒的仙女一樣。李欽正急不可耐地想要去親崔瓔瓔。
“嗯~郎君你真壞，外麵還有人呢。”而崔瓔瓔卻一把推開了他的臭嘴，用略帶害羞的表情，指了指窗戶外麵。
“都尉，快起來…”外麵有人吵鬧著、呼喊著，似乎要進來，聽聲音像是他自己的手下。
“都給老子滾開，今天不準鬧老子的洞房。”李欽吼叫著，心裏滿意極了。
“都尉，敵軍殺來了…”外麵的喧鬧更烈，不光有人呐喊，還有亮如白晝的火光。
“少拿敵軍來嚇唬老子，老子才不上當呢。”李欽依然不信，他隻是翻了一個身，然後嘴角幸福地流出了一大股哈喇子。
“不是啊都尉，真的有敵軍殺過來了。”那外麵的叛軍見叫不醒李欽，隻好一刀割裂了李欽的帳篷，然後一把把他從床上拖了下來。
“你他娘的…”李欽終於被弄醒了，可是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衝著手下罵娘。
然而，李欽的髒話隻說了一半兒，外麵的喊殺聲徹底驚醒了他。隻見整個叛軍營地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到處都是身著全副武裝的騎兵，而這些騎兵正在砍殺暈頭轉向的叛軍。
“這…哪兒來的兵啊？”李欽吃驚地喊到，他感到自己頭疼欲裂，一陣陣的眩暈。
“不知道啊！全都是精銳騎兵，清一色的朝廷製式裝備。”李欽的手下沮喪地回答。
“快，快給老子頂住。”李欽慌亂中趕緊穿衣服，不是係錯了帶子，就是穿錯了鞋子，一陣的手忙腳亂。
“頂…頂不住了，咱們的人已經跑了一大半兒了。”正好有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向李欽稟報到。
“那還等什麽？快跑啊。”李欽一聽，嚇得雙腿直打顫，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跑。
亂軍營地，彼時已經亂成一片。
攻營的都是騎兵，而且清一色的精銳裝備，看起來比段子光的手下還要奢華。這些騎兵一人一杆馬槊、一副鎧甲，橫刀、騎兵弩、小圓盾、護具這些製式裝備，應有盡有。
叛軍早已經潰散得到處都是，而進攻營地的軍隊，根本就沒有追擊，他們隻是驅趕著營地裏的叛軍，就連已經跪地投降的叛軍，都懶得去搭理。
而遠處的崔莊，也已經是燈火通明、城門大開，崔陲正帶著一大隊人馬，舉著火把滿田野裏抓叛軍俘虜在。
在軍營的大門口那三根柱子下麵，李萼正愣愣地跪在地上，手裏捧著一個空空如也的木匣子。李憕等人的人頭根本就不在木匣子裏，早已經不知所蹤。
“稟公子，沒有找到段子光和他的手下。”尉穆寧騎著戰馬，縱馬來到李萼的身邊。
“那他們去哪兒了？”李萼追問。
“不知道。”尉穆寧回答。
“李欽呢？”李萼丟又問。
“被李武親手抓到了。”尉穆寧回答。
“去告訴李武，把李欽帶到這來，不準給打死了。”李萼說。
“喏！”尉穆寧插手唱到。
天漸漸魚肚白了，但是火把依舊照耀著大地，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藍白色和紅黃色相疊的青黑色的光圈。
李欽被人拖過來的時候，他的渾身都是軟的，如同一團提溜不起來的亂泥一樣，兩股之間已經濕成一片，不停地滴答著發騷的尿液。
“李…李萼，咱…咱們可都姓…李，一…家人的…”此時的李欽已經和他的弟弟一樣，成了結巴，連話都說不全了。
“啊呸！虧你也姓李，前日你懸賞殺我家小郎君的時候，咱們不記得自己姓李呢？昨日你助紂為虐的時候，怎麽忘記了自己也姓李呢？”李武一把抓起了李欽的頭發，揪住李欽的腦袋就朝他的臉上啐了一口。
“求，求你們，別…別殺我。”李欽看著周圍，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滿嘴的求饒。
隻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疾步走到李欽的跟前。
“聽說你要見我？”崔瓔瓔衝著李欽詭異的一笑。
“不…不，我哪都是開玩笑的。”李欽這是第一次直麵崔瓔瓔。
對方的確很美，冷如冰霜的臉上，依然遮擋不住她的俏麗。可是李欽卻不敢睜眼瞧上一秒，他隻敢閃躲著崔瓔瓔的目光。
“啪！”的一聲，一塊木板直接扇在了李欽的臉上，緊跟著就見兩道白色的影子從李欽的嘴裏飛出去兩米多遠。李欽的半邊臉都麻木了，血水混合著哈喇子，掛滿了他肥腫的大嘴。
“直接打你，我怕髒了自己的手。呸！”崔瓔瓔一口啐在了地上，然後丟掉了手中的木板，順勢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小姐，你真勇敢。”小翠在後麵朝崔瓔瓔豎起了一根拇指。
崔瓔瓔覺得自己的心情爽到了極點，她特意用餘光看了一下李萼。
“段子光去哪了？”李萼沒有看崔瓔瓔，而是來到李欽的麵前，冷冷地問。
“他，他天黑之前就走了。”李欽趕緊跪在李萼的麵前磕頭。
“我是問你，他去哪兒了？”李萼狠狠地盯著對方的眼睛。
“平原。”李欽說。
“段子光…”李萼又問。
“他其實就帶了一個團的兵，是專門奉了安祿山的命令，來河北震懾人心的。”李欽生怕說慢了，搶著說。
說完，李欽就直愣愣地盯著李萼看，那意思很明顯：我都很坦白了，夠意思吧！李欽的這段急切的搶白，倒是讓李萼楞了一下。
“很好。”李萼點點頭。
就在李欽以為他的表現已經有了好的結果的時候，李萼突然一個身體轉動，右手迅速拔刀，一道寒光直接從李欽的脖子下閃過。
“啊！”小翠和崔瓔瓔這還是第一次看這麽近距離的殺人，尤其是小翠直接嚇得大叫。
“帥。”崔瓔瓔在稍微扭頭躲避之後，直接砍向了李萼，她覺得李萼揮刀的姿勢太瀟灑了。
“好…快…刀！”李欽捂著自己的脖子，雙眼瞪得圓滾滾的，最後頭一歪，身體倒在了地上。
“公子，接下來怎麽辦？”尉穆寧問。
“去平原，搶回我阿爺的人頭。”李萼把刀插回背後的刀鞘，回到。
“可是咱們的馬…”尉穆寧吞吞吐吐的說。
“馬怎麽了？”李萼奇怪地問。
“馬經過剛剛的戰鬥，跑不了遠路的。”李武指著身邊一匹戰馬的馬蹄子解釋著。
李萼這才發現，他的那匹戰馬，馬蹄已經大得像是一個鐵錘。這是馬掌過大所致，需要修理馬掌，或者說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唐朝的戰馬沒有普及馬蹄鐵。
“崔家小娘子，李萼求你一件事可以嗎？”李萼走到崔瓔瓔的跟前，認真地說。
“沒問題，我都答應你。”崔瓔瓔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小姐，他都還沒說是什麽事呢，你就答應了？”小翠看著崔瓔瓔，一臉的質疑。
“啊！對，不管什麽我都答應。”崔瓔瓔眼珠子閃動了一下，很幹脆地說。
“我想請崔莊所有的鐵匠幫我打一些東西，不知行不行？”李萼依然很認真的問。
“當然行了，我這就去給你找鐵匠去。”崔瓔瓔一口應承了下來。
“李萼謝過了。”李萼朝崔瓔瓔行了一個叉手禮。
然後，崔瓔瓔就轉過了身，最開始是慢慢地走了幾小碎步，緊接著就是快速的小跑，最後居然開始狂奔。
“小姐，你為什麽這麽高興啊？”小翠追在崔瓔瓔的身後問。
“他這是第一次主動跟我打招呼耶，第一次。”崔瓔瓔興奮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