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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單鬱助紅杏出牆

  "離婚!必須離婚!"洛卡卡狠狠地一拍桌子,原本水靈的眸顯得愈加大,"居然敢在外麵找女人!他真是活膩歪了!口口聲聲說愛你,一轉身還不是到別的女人床上了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絕對不能原諒!離……"

  身邊的紀初浩忍無可忍地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無奈道:"洛卡卡,你太吵了。一般來說,這種事不是應該勸和不勸離嗎?怎麽你盡反著來呢?何況,鬱助有沒有出軌,還另當別論。"

  洛卡卡炸毛起來:"什麽另當別論?是不是要等那個女人抱著小孩兒出現在半夏麵前才算證據確鑿?男人都一個德行,外滿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

  "卡卡,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哪!"紀初浩撫額,"你麵前不就有一個深情專一的男人嗎?"

  "哼,那是我管教有方。要是你敢出去找女人,我就剪斷你的作案工具,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洛卡卡說著,還比出一個剪刀手,看得紀初浩冷汗涔涔。


  而作為這次緊急會議的當事人--蘇半夏,卻一言不發地坐在邊上。真是後悔叫他們出來商量對策啊,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他們打情罵俏的二人世界了。關鍵是,下午茶還得她來結賬,有些自掘墳墓的味道呢。


  蘇半夏無奈地笑,目光遊離到窗外。


  和單鬱助結婚已經一年,都說像他那樣的成功男人,長得好看,成熟又有魅力,在外麵沒有幾個情人都對不起他的身份,但是單鬱助卻出乎意料地成為了別人口中笑稱的妻奴。


  可以說,單鬱助寵她寵得沒了天理。她不太擅長烹飪,他便去學廚藝;她不喜歡應酬,他便盡一切可能推掉飯局,甚至不惜得罪高層。有時候,她無意之中的一句話,他都能牢牢地記在心上。


  辦公室裏的人都知道,總裁除了公事,從來不和其他女人多說一句話,掃都不掃一眼。就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他連眼都不抬一下。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也避免不了出軌的不可抗拒力嗎?


  蘇半夏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很靈驗。從半個月之前開始,單鬱助就變得繁忙起來,往往她睡著了他還沒有回來,她醒了他已經走了。不止一次,她半夜醒來聽見客廳裏傳來壓低的打電話聲音。以前,他從來不避諱在她麵前接電話。


  "半夏,這種事不能讓步,否則他會得寸進尺的!離婚!不行,在離婚之前,把那個渾蛋叫過來,我好好揍他一頓。哦,還有那個該死的狐狸精!老娘要讓她知道,破壞別人家庭是要遭天譴的!"

  蘇半夏輕笑一聲,洛卡卡總是那樣,想起一出是一出。不過,離婚嗎……她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卻差點吐出來。啊,冷掉的咖啡原來這麽難喝。


  那麽,冷掉的感情又會是什麽味道呢?


  是夜,整幢別墅安靜得連外麵微弱的蟲鳴都仿佛像雷聲一樣,敲打著蘇半夏的耳膜。啊,這種夜晚真是討厭,空虛就像藤草,一點點攀著她的腿爬上來,鑽進她的心髒。


  蘇半夏蜷縮在沙發上,緊緊地抱著抱枕。無聲的電視畫麵在她蒼白的臉上留下了顏色,她死死地盯著屏幕,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麽。


  終於,大門傳來哢噠的聲響,然後是沉重的腳步聲。單鬱助將公文包掛在牆壁上,扯了扯領帶,疲憊的臉在看見蘇半夏之後轉為驚訝。


  "半夏,你怎麽還沒有睡?"

  "最近一段時間你好像都很忙,所以我想等你回來好好看看你。"蘇半夏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從抱枕裏發出來一樣。


  單鬱助寵溺地笑了笑,坐到她身邊,擁住她,吻了吻她的頭發:"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啊。最近有幾筆大生意,等忙完了,我帶著你們去歐洲旅遊好不好?"

  "嗯。"蘇半夏應道,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問道,"鬱助,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單鬱助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忽然僵硬了,但是僅僅一秒,他便若無其事地反問道:"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

  "是嗎?"蘇半夏狠狠地吸一口氣,猛然間就覺得心堵得慌。


  "乖,上去睡覺吧。"單鬱助關掉電視,將蘇半夏抱起來,黑暗中,他並沒有看見眼淚灑落在地毯上的痕跡。


  單鬱助的身上有著不屬於他自己的味道--那是另一個女人的香水味,不屬於她,也不屬於他的香水味。


  如果是以前的蘇半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不帶一點留戀。可是現在的她做不到了,一年的幸福生活,讓她磨掉了銳氣,她像一隻關在動物園的老虎,早就喪失了獵食的能力。


  他那麽自然,她也就不戳破。如果就這樣欺騙著過一輩子,未嚐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寧願被蒙在鼓裏,她寧願假裝被蒙在鼓裏。


  隻是,蘇半夏不承想,就連這點小小的願望,現實都要把它擊得粉碎。


  當單鬱助牽著那個孩子從餐廳出來的時候,蘇半夏感覺有一隻手,生生將她的喉嚨扼住,然後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腳不著地。


  蘇半夏拉著還在天花亂墜說著話的洛卡卡閃到了一邊,把洛卡卡嚇了一大跳。


  "半夏,你莫名其妙躲起來幹什……"洛卡卡的視線順著蘇半夏,逐漸落在遠處,"渾蛋!"洛卡卡幹淨利索地罵了一句髒話,就想衝上去。


  蘇半夏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表情冷淡,道:"不要過去,卡卡。"

  洛卡卡回頭怒氣衝衝地瞪著她,恨鐵不成鋼:"他都帶著野種明目張膽地出現了,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那隻是朋友家的孩子,單鬱助隻是幫忙帶一下?我說蘇半夏,你什麽時候就這點出息了!"

  蘇半夏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不說話,但是手一點都不放鬆。無論怎麽樣,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紙捅破,尤其還是在洛卡卡這個炸彈在場的情況下。


  不是有句老話嗎,叫做家醜不可外揚。


  "蘇半夏!"洛卡卡急得都快發瘋了。


  "噓--"蘇半夏將手指壓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正在僵持之際,單鬱助身後便出現了一個女人,幹練的短發,身形修長,白衣黑褲,透著一股白領的氣質。她朝單鬱助甜甜一笑,自然地牽起了孩子的另一隻手。


  多麽溫馨的一家三口,多麽般配的一對夫妻。


  直到他們走遠,蘇半夏也沒敢鬆開洛卡卡的手,幾乎在她的手上掐出了幾個指甲印。她沒哭,連眼眶都不曾濕潤一下,相反,她覺得自己眼睛幹涸得難受。


  是真的,原來,單鬱助在外麵有女人的事是真的。無論她有多不想相信,那三個人的背影像一根刺,生生紮在了她的心上。


  她以為的地老天荒,海枯石爛,變成了南柯一夢,一擊即碎。


  洛卡卡甩開蘇半夏的手,氣得身體直打哆嗦:"行,你真行,蘇半夏!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忍?你當你是忍者神龜啊?這種情況,你就應該衝上去狠狠兩巴掌甩單鬱助臉上,回家再把離婚協議書甩他臉上!"

  "然後呢?"蘇半夏聲線淡淡,"離婚了,然後呢?"

  洛卡卡被蘇半夏一句話問得癟了氣,是啊,離婚了以後要怎麽辦?半夏用一生守候的愛情,就這樣結束嗎?太不值得。


  "那你打算怎麽辦?"

  蘇半夏仰頭望著天,朵朵白雲不停地浮動,襯著藍色的背景,煞是好看。"卡卡,我餓了,去吃東西吧。"

  單修哲和紀蘇晗明顯感覺到家裏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餐桌上,他們倆很識時務地埋頭扒著飯,但是機靈的眼睛卻在蘇半夏和單鬱助身上來回地打量。


  不對,氣氛不對,這是要吵架的節奏啊。兩兄妹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吃完飯趕緊閃。


  "半夏,你怎麽了?"遲鈍的單鬱助終於察覺到了蘇半夏的不尋常,開口問道。


  單修哲和紀蘇晗眼睛一閉,糟了,他們還沒得及全身而退,這戰火就要燒起來了。


  蘇半夏低頭將碗裏的最後一口飯吃完,然後輕輕地放下碗,聲音聽不出悲喜:"鬱助,你有想過離婚嗎?"

  "噗!"單修哲剛喝下一口水,活生生給嗆了出來,他不停地咳嗽著,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自家媽咪。不帶這樣的,上來就絕殺,爹地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他老爸到底做了什麽天理不容十惡不赦的壞事?


  單鬱助也愣住了,"半夏,你在說什麽?我為什麽要想離婚的事?"

  蘇半夏垂下眸,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她低低地應道:"我就是隨便問問,沒什麽事。都吃完了吧,我收拾碗筷了。"說著,便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走向廚房。


  單鬱助完全是一頭霧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兩個孩子,後者不明所以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爹地,你不會是在外麵找女人被媽咪逮到了吧?"紀蘇晗神秘兮兮地靠過去,奸笑地問道。原本她就是想開一個玩笑,畢竟,她很清楚,爹地媽咪不會離婚。但是當看見單鬱助一瞬間慘白的臉色之後,兩個孩子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腳開始冰涼起來。


  深夜,房間裏靜悄悄的。月光透光窗戶灑在地板上,落下一地的銀輝。


  紀蘇晗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天花板,良久,她輕輕開口:"單修哲,你睡了嗎?"

  "沒有。"房間的另一邊傳來回答。


  "你在想什麽?"

  單修哲翻了個身,嘴角露出一絲淺笑:"跟你想得一樣。"

  外麵的蟲子好像嗅到了不好的味道,發瘋似的鳴叫起來。皎潔的月亮被烏雲遮蓋,夜幕這才開始施展獨特的魅力。


  蘇半夏覺得最近單修哲和紀蘇晗有些奇怪,平常他們話說不到三句就吵起來,相互"攻擊"的功力完全有了洛卡卡毒辣的風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對雙胞胎上輩子是仇人,把對方置於死地作為畢生的願望。可是現在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兄妹感情似的,說話做事別提多投機了。


  看樣子,這對古靈精怪的雙胞胎一定暗自在謀劃著什麽,蘇半夏心想。


  這一天,單修哲和紀蘇晗都沒有去上課,他們在一個餐廳門口,小心翼翼地探著頭,樣子活像抗日戰爭裏的小英雄。


  "單修哲,你確定他們住這裏嗎?"紀蘇晗站了一個小時,腿酸得不行,口氣中有了不確定。


  "你以為我這一星期是白跟蹤的?"單修哲回過身,毫不客氣地給了自家妹妹一個白眼,"我連他們什麽時候過來喝下午茶的時間都摸得一清二楚。"

  "爹地會過來嗎?"

  "我早跟葉子阿姨打聽好了,今天爹地下午有會要開,肯定過不來……"單修哲話的尾音還沒有消失,他猛地刹住了,語調一下子變了,"他們出現了。"

  "嗬,該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紀蘇晗精致的小臉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她伸直手臂,舒展舒展筋骨,"那我就先上了?"

  "拿不到首勝別回來。"單修哲嫌棄地掃了她一眼,真是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這架勢,好像是要去打架似的。


  紀蘇晗風情萬種地拋了一個媚眼:"放心,我都會給你擺平的。"

  彼時,正和女兒喝著咖啡的顧漫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對麵已經坐了一個和顧曉曉年紀相仿的女孩兒,海藻一般的長發,那一雙含水的眸生生要把人的心給融化了。她坐在沙發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怎麽了,小妹妹?"顧漫放下咖啡,連忙關切地問道。


  "阿姨,我能不能要點東西吃?放心,我隻吃一點點。"紀蘇晗直直地盯著顧漫,滿目祈求,"我餓壞了,求求你,阿姨……"

  不遠處的單修哲頓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跟紀蘇晗生活這麽久,哪裏見過她撒嬌的樣子。現在看來,他還是慶幸自己沒有看見,否則真能吐一地。


  顧漫見狀,二話不說,立馬把麵前的糕點都推到紀蘇晗那邊:"這些都給你吃,別客氣。看你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吃一點。"

  "謝謝阿姨!"紀蘇晗立刻破涕為笑,甜甜地笑道。


  單修哲頓時心顫了一下,天哪,他怎麽沒發覺紀蘇晗有演戲的天分呢?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顧漫見紀蘇晗狼吞虎咽地吃著,給她遞過去一杯果汁。


  "我叫蘇晗。"

  "那你爹地媽咪呢?"

  紀蘇晗的眼眸瞬間黯淡下去,看得顧漫心中一緊:"爹地在外麵找了女人,不要我跟媽咪了。"

  顧漫一下子沉默了,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摸摸紀蘇晗的頭發,聲音柔和:"小妹妹,別傷心了。也許,你爸爸隻是貪玩,玩累了就回家了。"

  "那個女人給我生了一個妹妹,她背著我媽咪天天找我爹地。我媽咪傷心過度,都病倒了,可是到現在爹地都沒來看過她一眼。"

  顧漫摸著下巴,呢喃道:"這也太不像話了,居然還會有這種始亂終棄的男人。那個第三者也真不是東西,破壞別人的家庭,一點社會道德都沒有。"

  "就是就是,一點道德都沒有,真該被抓去浸豬籠!"紀蘇晗忍住笑,眼睛裏卻依然泉水汪汪,她一把抓住顧漫的手,語氣懇切,"阿姨,你真是好人,要不我以後跟著你好不好?我能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也能幫你看孩子。我吃得不多,求求你,收留我好不好?"

  "啊?"顧漫嚇得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她還沒想過要收養一個女兒呢,何況,這也太來路不明了,"蘇晗啊,你不是說你媽咪病倒了嗎?要是你走了,誰照顧你媽咪呢?"

  "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他能照顧。現在兩個孩子,媽咪的負擔太重了,求求你,行行好吧……"紀蘇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兩隻白皙的小手臂在顧漫麵前一晃一晃的。


  顧漫眼眸猛地一緊,抓住蘇晗的手臂,問:"這些傷是哪裏來的?"那兩隻小胳膊上布滿了紫青的痕跡,有些還很鮮明,一看就是新傷加舊傷。


  紀蘇晗害怕地縮回自己的手,輕輕道:"爹地不喜歡我跟哥哥,隻要一回家就動手打我們。"

  "真是畜生!這麽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顧漫頓時感覺胸口一團火冒上來,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虐待孩子的人,簡直喪心病狂,"走,跟阿姨去警察局!把你那畜生老爸給抓起來,以後他再也沒有機會打你了!"

  紀蘇晗連忙掙脫她,狠狠地搖著頭:"我不敢阿姨,爹地回來會打得更狠的,他連媽咪都打……"

  顧漫都快氣炸了,拉住紀蘇晗的手,語氣不自覺地提高了很多:"跟我走!"

  於是,顧漫左手拉著顧曉曉,右手拉著紀蘇晗,風風火火出了餐廳。單修哲在不遠處朝紀蘇晗豎起了大拇指,後者則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這好戲還在後頭呢。


  顧漫開著車,單修哲則打的在後麵跟著。到十字交叉路口時,正是車流高峰期,交警們一絲不敢懈怠地在指揮交通。紀蘇晗坐在位置上,偏過頭,看著窗外。


  紅燈,車流不息。旁邊密密麻麻的車子,看得人的心情都煩躁起來。顧漫看了看後麵安安靜靜坐著的兩個孩子,正想開口緩解一下沉默的氣氛,結果紀蘇晗忽然打開了車門,衝了出去!

  顧漫一頭霧水,下意識地也下了車。隻見紀蘇晗急急地跑向正在指揮交通的警察,也不管是不是有車馳過來,看得後麵的單修哲心驚肉跳。


  "警察叔叔,我被綁架了!就是那邊的女人!她強行拉著我上車,說要賣掉我!"

  顧漫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現在這是個什麽情況!

  "蘇晗!"後滿傳來尚屬稚嫩的男聲,顧漫見一個清秀的男孩子上去把紀蘇晗一把抱住,"剛才我看你被帶上車,我都擔心死了。幸虧我打的跟過來了,否則那個女人不知道要對你作什麽呢!"

  啊?這個毛頭小子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顧漫感覺頭都大了。顧曉曉則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樣子,坐在車上。


  直到警察走到顧漫的麵前,嚴肅地說道:"這位小姐,麻煩你跟我走一趟。"顧曉曉才"哇"的一聲,嚇得大哭起來。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單修哲和紀蘇晗,則動作輕微地相互擊了一次掌,作戰成功。


  顧漫坐在審訊室裏,重複著說了無數遍的話:"我說了,是那個小女孩要跟著我的。我沒有拐帶她,更沒有綁架她!"

  "可是,那個小男孩說,親眼看著你把他妹妹拉上車的!"

  "我都不知道那個男孩子從哪裏冒出來的!哦,不對,那個女孩子從哪裏冒出來的我也不知道。"顧漫的表情很無奈。


  "女孩子說,她身上的傷都是你打的。"

  "她剛剛還對我說是她爹地打的!她說她爹地在外麵找女人,回家就打她媽咪,求我收留她!我隻是好心想帶她來警察局尋找幫助的!"

  "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說的是實話?我們這邊可是有人證和驗傷證明。"

  顧漫已經精疲力竭了:"我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

  外麵,單修哲和紀蘇晗正笑得開心得意。


  "你這傷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說隻是紅墨水嗎,怎麽還真驗出傷來了?"單修哲伸手按了那些瘀青一下。


  紀蘇晗倒吸一口冷氣,猛地抽回了手,瞪他:"什麽紅墨水?這都是真的!我自己給弄的,否則你以為能騙過警察啊!"

  單修哲又重新拉回她的手,語氣中的心疼倒是很明顯:"紀蘇晗,你真是下血本了。"

  "那是,誰叫那個女人敢勾引爹地,這就是下場!"

  "現在我們隻要打電話給爹地,告那個女人一狀,她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也算是替媽咪出了一口惡氣。"

  "替我出什麽惡氣?"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單修哲和紀蘇晗心裏同時一緊,暗道一聲不好。


  他們緩緩地轉過頭,訕笑道:"媽咪,你怎麽在這裏?"

  蘇半夏掃了這兩個鬼精怪一眼:"你們是不是又幹什麽壞事了?"

  "沒有沒有!是好事,不是壞事!"兩個孩子笑得那叫燦爛,但是蘇半夏知道,隻要這種虛假得就像攤貨一樣的笑容出現在他們倆臉上,就代表一定有事。


  "說。"言簡意賅的一個字,頓時讓單修哲和紀蘇晗什麽氣勢都沒有了。他們家媽咪可是重量級殺傷武器,猶如利劍,一旦出鞘,必見血封喉。


  顧漫滿臉疲憊地從審訊室出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她重重地舒出一口氣,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為什麽那倆孩子要冤枉她?

  奇怪之餘,她猛然想起顧曉曉來。她讓助理把孩子接回去,現在一定是嚇壞了,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才衝出警察局,還沒來得及上車,忽然傳來顧曉曉甜甜的聲音:"媽咪!"

  "曉曉!"顧漫蹲下身,迎接來自女兒的擁抱,聲音忽然就哽咽了,"一定嚇壞了吧,媽咪對不起你。"

  昏暗的路燈下,遠遠地還站著三個人影,一大兩小。


  顧漫將孩子護在身後,強裝鎮定:"你們……你們想幹什麽?這裏可是警察局。"

  蘇半夏映著燈光一步步走近,嘴角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借著黯淡的光,顧漫才隱約看清楚來人的麵貌,真是一個標致的美人兒啊。五官雖不說有多出眾,湊在一起偏偏很好看。一襲黃綠色荷葉連衣裙,襯出修長的身形,就算在如此不清不楚的燈光下,還是能看見她雪白細膩的肌膚。


  "不好意思,我兩個孩子給你添麻煩了,是我太疏於管教了。"蘇半夏微微頷首,語氣中的歉意顯而易見。


  顧漫完全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樣子,疲憊和怒氣同時從胸口漫上來,冷冷道:"道歉這種客套話就免了。我現在很累,麻煩你讓一下。"說完,拉著顧曉曉就想離開。


  當走過蘇半夏身邊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猶如夜晚的風一樣的聲音:"如果你打算和單鬱助複婚,我可以成全你們。所以,不要再偷偷摸摸摸了,顧漫。"

  樹葉沙沙地響起來,落在地上的影子也不安分地搖擺起來,看上去很是詭異。


  從知道她名字的那一刻起,蘇半夏就知道,有些事情,要結束了。


  "啊?"顧漫吃驚地回過身,看著蘇半夏挺直的背脊,"你在說什麽?為什麽忽然提到單鬱助?"恍惚間,她像是知道了什麽,笑問道,"你是,蘇半夏?"

  原來她就是蘇半夏,那個讓單鬱助念念不忘的蘇半夏,那個成為她失敗婚姻源頭的蘇半夏。顧漫忽然覺得,今天真是一個讓人覺得驚奇的日子。"那麽,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嗎?我想我們該討論一下鬱助的事情了。"

  夜晚的咖啡館生意總是很好,約會的情侶往往占據店裏的主場。彌漫著咖啡香味的店,飄揚著緩緩的薩克斯音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單修哲他們三個小孩兒被打發到一邊各自玩耍,而顧漫和蘇半夏則相對無言地坐著,直到熱氣騰騰的咖啡逐漸冷掉。


  真是讓人尷尬而又窒息的沉默。


  "那個孩子……"蘇半夏看著一邊自己默默玩耍的顧曉曉,語氣有些不肯定,後麵的話她也不敢問出口。


  "是鬱助的。"顧漫毫不猶豫地承認,"我是離婚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了孩子,鬱助知道以後,經常來找我。"

  蘇半夏垂下眼眸,也就是說,她剝奪了孩子的父親。原本,那個孩子也應該像修哲和蘇晗一樣,被單鬱助當作寶一樣寵著愛著。


  "我知道了。"蘇半夏忽地站起身,劉海遮住眼眸,"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有點累了,失陪。"

  "等一下!"顧漫沒想到蘇半夏會這麽容易就認輸,這讓她有點失落,好不容易挑起的戰火,怎麽能這麽容易就撲滅呢?"你難道不想知道,他來找我幹什麽嗎?"

  "我不用知道。"蘇半夏的聲音淡淡的,讓顧漫有種冰冷的感覺,"我隻要知道,那個孩子是單鬱助的就可以了。我會跟他離婚。"

  "所以呢?"顧漫急了,"你和單鬱助那麽多年的感情,隨隨便便就抹殺了?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說分就分?如果是這樣,你簡直是把感情當兒戲!你對不起鬱助對你的感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她的犧牲又算什麽?如果是這樣,蘇半夏對單鬱助的感情,根本抵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我相信他愛我,但是,這並不代表,相愛就可以給別人帶來傷害。我不想這份愛情建立在搶別人東西的基礎上。"

  "那好,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親自來做個了斷。"

  單修哲和紀蘇晗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觀察著顧曉曉。"真是的,那雙眼睛和爹地的真像。"單修哲不爽地嘀咕著。


  "你說,媽咪不會真的和爹地離婚吧?"紀蘇晗語氣猶疑。


  "他們敢!要是他們離婚,我就跟著卡卡幹媽,再也不認他們了。"

  紀蘇晗白了他一眼:"現在爹地又多了一個女兒,誰還稀罕你啊!"

  "不行,一定要阻止慘案的發生!"單修哲機靈的眼珠子一轉,一個念頭就在他腦子裏生根發芽了,"蘇晗,借你胳膊用一下。"

  顧曉曉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一股強大的氣壓向她靠近,她不由得害怕起來。


  "喂,你見過這個人嗎?"單修哲將一張照片遞到顧曉曉麵前,語氣不善。


  顧曉曉輕輕地點點頭:"單叔叔經常來看我。"

  "那恭喜你啊,這個人馬上就要變成你爹地了。"單修哲將照片收回來,恨恨道。


  顧曉曉猛地抬起頭,眼睛裏頓時光芒萬丈:"真的嗎?單叔叔真的會變成我爹地,以後會天天給我帶好吃的?"

  "別高興得太早,沒準兒你以後的下場也跟我們一樣。"

  "什麽意思?"

  單修哲將紀蘇晗拉過來,撩起她的手臂,於是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便展現在顧曉曉的眼前:"看見沒?這些傷都是你口中那個單叔叔弄的。他一開始會對你很好,可是後來,他的本性就暴露了。我告訴你,他特別喜歡打小孩兒,越可愛的他打得越狠。"

  在路上的單鬱助不停地打了幾個噴嚏,心下奇怪,難道有人在說他壞話?

  一到咖啡館,看見麵對麵坐著的兩個人,單鬱助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原本以為,他和顧漫見麵的事情不會被蘇半夏發覺,現在連麵都見上了,看樣子,他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半夏,好巧啊,你也在這裏。"單鬱助臉上的笑很假。


  蘇半夏冷冷地抬眼,道:"單鬱助,我要跟你談談孩子的撫養權。"

  "什麽撫養權?"單修哲的笑頓時垮了,氣急道,"我們又不離婚,為什麽要說撫養權的事。"

  "那你想怎麽辦?家裏有我,外麵有顧漫嗎?"蘇半夏語調不自覺就提高了,事情走到走這一步,誰都不想,但是如果沒有人出來做決定,他們三個人這樣拖下去,誰都會受傷的。


  單鬱助頓時一頭霧水,他轉向顧漫:"你是不是跟她說什麽了?不是說好瞞著她的嗎?"

  蘇半夏一聽這話,火氣立刻就上來了:"所以說,單鬱助,你一開始就打算坐享齊人之福是不是?"

  "不是,半夏,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樣……我和顧漫不是那樣子的……"他越著急,越是說不清楚,"顧漫,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漫一邊喝著果汁,一邊看熱鬧看得正起勁。看夫妻吵架多有意思啊,而且還是一對模範夫妻。


  "單鬱助,明天下午三點,律師事務所,我們談談離婚的事情吧。"蘇半夏說著,拿起包就要走。


  單鬱助急了,連忙拉住她:"半夏,你別衝動啊!我和顧漫什麽事都沒有,別動不動就離婚,多不吉利。"

  顧漫見吵得差不多了,再下去估計也沒什麽意思,於是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嗝,道:"好啦,都冷靜一下,坐下來咱們好好聊一聊,什麽事都好商量嘛,是不是?"

  單鬱助緊緊地攥住蘇半夏的手,不敢鬆開,回頭狠狠地瞪著顧漫:"你還不把事情解釋清楚,現在我說什麽半夏都不相信,真的看著我離婚重新追她一遍你才善罷甘休是吧,你太坑人了!"

  "好不容易回國一趟,怎麽著也得掀風起浪一會兒吧。"顧漫爽朗地笑了笑,"半夏,我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和鬱助的婚姻。要是真想把鬱助留在身邊,當初我也不離婚了。隻是曉曉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愛,所以我才回國讓單鬱助陪陪她而已。其他什麽事都沒有,你們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

  所有的一切水落石出,蘇半夏忽然覺得心一下子落了地。原本早就想好了各種對策,到頭來,卻是如此簡單的過程,讓她有種有力沒處使的感覺。


  不遠處,單修哲和紀蘇晗正栩栩如生地跟顧曉曉描述單鬱助的各種缺點。所以當那三個大人喝完咖啡,準備帶著孩子回家的時候,單鬱助才剛靠近顧曉曉一步,孩子就像受了驚嚇似的,一個勁地往顧漫懷裏鑽。


  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單鬱助:"壞人,你是大壞人!你欺負蘇晗,以後也會欺負媽咪的!壞人,離我跟媽咪遠一點!"

  話音剛落,顧漫和蘇半夏麵麵相覷,然後把目光同時轉向了單修哲和紀蘇晗。作為罪魁禍首,他們倆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後來,單鬱助怎麽都弄不明白,為什麽顧曉曉在那天之後,一句話都沒有再跟他說過。他自然也不知道,他在顧曉曉心目中的形象早就變成了一個動不動就爆粗口動手的渾蛋了。


  單修哲和紀蘇晗也算得上是專業"坑爹",不遺餘力。單鬱助怎麽都不會想到,這一對龍鳳胎使起壞心眼兒來,這麽出神入化。要是早知道的話,他肯定要和洛卡卡狠狠地幹上一架了,怎麽把他的兩孩子教成這個樣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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