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求你和半夏結婚
洛卡卡，你想要保護半夏，為什麽卻犧牲我？
病床上，蘇半夏緊緊閉著眼睛，眉毛緊皺，嘴巴裏念念有詞，仿佛是夢囈，好像在做一個冗長而又恐怖的噩夢，怎麽叫都醒不過來。
洛卡卡擔心地看著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人，轉頭問醫生："她什麽時候能醒？"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不急不慢："隻是被海水嗆到，沒有什麽大問題，應該馬上就會醒了。"
洛卡卡一聽醫生的語氣，火氣立刻就上來了："什麽叫沒有什麽大問題！她現在都變成這樣了，你這個醫生是怎麽當的！"
醫生的臉色絲毫沒有變，還是那樣的語氣："小姐，醫生不是神，有時候病人的意誌是主宰病情的主要因素，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洛卡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僵持之際，紀初浩推門進來，見卡卡一臉怒氣，於是對醫生說道："行了，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紀初浩的臉色疲憊不堪，黑眼圈異常嚴重，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力氣。他的聲音嘶啞，聽得洛卡卡一陣心疼。
"卡卡，你心急也沒用，半夏那麽堅強，她會醒過來的。"
洛卡卡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她掩麵痛泣："她怎麽堅強？親眼看著單鬱助在她麵前消失，你讓她怎麽堅強？"
"鬱助的事我會處理的，你隻要好好守著半夏就好。"紀初浩輕輕將洛卡卡擁入懷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答應我，卡卡，無論如何，都不要再離開了。"
半夏昏迷了幾天之後，終於蘇醒過來。她的身體狀況都很正常，但是咖啡色的眼眸裏卻隻剩下防備。她瑟縮在角落裏，雙手抱住膝蓋，以一種抗拒的姿態來麵對所有人。
紀初浩趕到的時候，蘇半夏正推著洛卡卡往外走，叫道："你們是誰？為什麽圍著我？出去，都出去！"
洛卡卡怕弄傷她，隻能半推半就，蘇半夏下手卻沒個輕重，一下子就把洛卡卡推得很遠。紀初浩扶住踉蹌的洛卡卡，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沒等洛卡卡回答，蘇半夏忽然愣住了，原本很吵鬧的人變得安靜下來。她走到紀初浩的麵前，眼睛裏的防備像是消失了一般，這個人，她很熟悉。她叫道："初……浩……"
這一聲，所有人都愣住了。洛卡卡愣住了，紀初浩也愣住了。半夏她不記得所有人，但是卻隻記得紀初浩。
蘇半夏見紀初浩沒有反應，試著去拉他的手，又叫了一聲："初浩？"
紀初浩像觸電一樣地甩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洛卡卡。
蘇半夏被紀初浩的動作驚了一下，立刻像隻受傷的小兔子，逃回了房間，維持著剛才的狀態。
"醫生，她到底是怎麽了？"紀初浩強壓住內心的不安，問身旁的人。
醫生看了蘇半夏一眼，歎了口氣，道："應該是在昏迷前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所以潛意識裏，把所有能夠傷害她的事都選擇了忘記，這是人的大腦自我保護的一種行為。至於為什麽隻記得紀先生你，我沒有辦法解釋。"
"還有，"醫生還是習慣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有些沉重，"病人已經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但是胎兒很不穩定，如果照這樣下去，流產是毫無疑問的事。"
"你是說她懷了孩子？"洛卡卡驚道，"可是她都沒有結婚，哪來的孩子？"
"蘇半夏沒有結婚？這是怎麽回事？"紀初浩聽見洛卡卡的話，當場就變了臉色，他突然發現有些事的發展不受他的控製了。
洛卡卡把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紀初浩一眼，問："你能告訴我，半夏的孩子是怎麽一回事嗎？"
紀初浩沉默半晌，道："孩子是鬱助的。有一天早晨，我看見半夏從鬱助的房間裏走出來。那天，鬱助喝醉了，所以有可能……"依半夏的性格，她絕對不可能跟單鬱助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
洛卡卡一下子沉默了，那雙烏黑的眼睛始終停留在蘇半夏的身上。她的安靜讓紀初浩感到不安。那樣的蘇半夏是他們都沒有看見過的，膽小軟弱，讓人充滿了保護欲。那個好像是另外一個蘇半夏，被深深埋藏在身體深處的另外一個人。
蘇半夏察覺到紀初浩正在看她，她狐疑地偷偷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她躲到紀初浩的身後，有些警惕地看著洛卡卡，然後仰起頭，輕聲問道："初浩，你不要我了嗎？"
紀初浩頓覺天旋地轉，麵對蘇半夏期許的眼神，他說不出話來。而洛卡卡更是悲傷地看著蘇半夏，在她的眼睛裏，有一種東西正在變化。
在蘇半夏的記憶裏，隻剩下紀初浩一個人，這樣的轉變讓洛卡卡和紀初浩都難以接受。此後的幾天，隻有紀初浩才能讓蘇半夏乖乖地吃飯。蘇半夏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隻認得紀初浩，就連洛卡卡她都不搭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個月，蘇半夏害喜的情況越來越明顯，但是記憶卻沒有絲毫的進展。
洛卡卡站立在病房外麵，看著裏麵熟睡的蘇半夏，心中的悲哀無限地放大。也許，這樣的蘇半夏才是最開心的，不記得所有傷心的事，活得無憂無慮，就像當初失去記憶的她一樣，雖然隻有小孩子的智商，卻沒有煩惱。
半夏，你保護了我那麽多，這一次，就讓我來守護你吧。紀初浩的辦公室內，洛卡卡坐在紀初浩的對麵，神情嚴肅，還有一絲哀傷。
葉子敲門進來送水，感覺到了裏麵的低氣壓，於是很識相地退了出去。單鬱助出事之後，紀初浩便把她帶在自己的身邊。
紀初浩奇怪地看著一臉嚴肅的洛卡卡，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卡卡，你怎麽了？是不是半夏出什麽事了？"
洛卡卡搖搖頭，回答："沒事，她很好。今天我來隻是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紀初浩一驚，那份不安逐漸擴大，"怎麽說得那麽嚴重，有什麽事你和我說就好。"
洛卡卡忽地仰起頭，直直地盯著紀初浩，聲音有點疲憊："紀初浩，記得我在自殺那一天你答應我的事嗎？"
紀初浩一愣，回想起那天混亂的場景，洛卡卡在他懷裏自殺，他悲痛欲絕，所以在那個時候她說的所有話，他都答應下來了，包括讓他照顧蘇半夏。
"你是說讓我照顧半夏這件事？"
"是。"
紀初浩奇怪地問道："我一直都在照顧啊，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洛卡卡烏黑的眼眸緊緊地看著他，在那雙黑亮猶如珍珠的眼睛裏，紀初浩看見了和平常不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他形容不上來，隻是覺得讓他很不舒服。
洛卡卡緩緩地站起身，走到邊上，麵對紀初浩慢慢地跪了下來。她把頭低下，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向紀初浩下跪，道："紀初浩，我求你，和半夏結婚。"
外麵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烏雲密布，幹雷滾過天際，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紀初浩像是被雷聲給嚇到了，臉色忽然一下子慘白，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跪在他麵前的洛卡卡："你……你說……什麽？"
洛卡卡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聲音嘶啞："紀初浩，我求你和半夏結婚！和她結婚！"
"不！"紀初浩身體的溫度一點點地流失，他感覺很冷，於是顫抖著想要逃離，"不，這不可能……我怎麽可能和半夏結婚！我愛的是你，洛卡卡！"
"我知道，但是，"洛卡卡握緊拳頭，牙齒將自己的下嘴唇咬出了鮮血，"紀初浩，半夏有了孩子，她不能沒有丈夫！現在，她唯一信任的人隻有你，隻有你能夠給她的孩子一個名分！求求你，紀初浩。"
洛卡卡的一番話讓紀初浩突然高聲笑起來，就像外麵忽然砸下來的雨點，讓人措手不及："洛卡卡，你怎麽能夠求我娶其他的女人？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她不是其他女人。"洛卡卡冷靜地反駁，"她是蘇半夏，是為我付出一切的蘇半夏。"
"是，她為你付出一切，所以就讓我承擔這樣的責任，這樣對我公平嗎？洛卡卡，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她是鬱助的女人啊！"
"但是現在單鬱助照顧不了她。"
"你大可以找其他男人來給半夏的孩子一個身份，為什麽偏偏是我？"
"因為她現在隻認得你，也隻有把半夏交給你，我才放心。"洛卡卡依舊跪在地上，頭低至塵埃之下。
紀初浩別過頭，語氣強硬："不！我不會答應你！這太荒謬了！"
洛卡卡抬起頭，久久地看著紀初浩，然後不疾不徐地站起來，走到紀初浩的麵前，捧起他的臉，溫柔地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