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相遇
黎亞修給了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蘇半夏猛地抬頭,正好撞上單鬱助審視的目光。不,那種目光不單單是審視,而是想要把她看穿,帶著明顯的敵意和怨恨,還有那麽多的不甘。那到底是什麽樣的眼神,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單鬱助仿佛沒有聽見黎亞修的話,隻是直直地盯著蘇半夏,這個女人看樣子過得很不錯啊,那五百萬讓她過上了好日子對嗎?那張臉,讓他這幾年都魂牽夢縈而又恨不得撕碎的臉,現在就在他的眼前,他應該怎麽做呢?一巴掌甩過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
蘇半夏明明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可是,她動不了,他的目光那麽深邃,仿佛是一塊磁鐵,將她牢牢地吸引住。她多想就這麽看著他,看到天荒地老,她很想告訴他,她好想他。
"怎麽,黎亞修沒能滿足你?"單鬱助眼底的那抹嘲諷蘇半夏看得清清楚楚。
單鬱助的話讓她一時無措,她愣愣地看著單鬱助,問:"你說什麽?"
"如果不是,你剛才為什麽露出那種眼神,嗯?"單鬱助修長的手指捏住蘇半夏的下巴,眼底逐漸燃燒起無盡的怒火,"還是說,你剛才的眼神是在示意我,你想回到我身邊?"
黎亞修看見蘇半夏被單鬱助捏得秀氣的眉毛蹙到了一塊兒,下意識地伸手擋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單鬱助,她是我的女人,請你放尊重一點。"
旁邊的傑克目瞪口呆,老板,你腦子怎麽了?明明說好看戲的,怎麽自己先演上了!
單鬱助微微一笑,淡淡地看了一眼黎亞修,問道:"你的女人?你是她第幾個男人?"
身後的蘇半夏呼吸一窒,心狠狠地疼起來。那樣淡淡的語氣,問黎亞修是她的第幾個男人,單鬱助,你一直以來都是這麽看我的嗎?
單鬱助推開黎亞修,壓迫性的身高直逼蘇半夏。他再一次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戲謔的語氣讓蘇半夏渾身顫抖:"告訴我,這次黎亞修給了你多少,五百萬?哦,不對,你陪了我五年才拿到那麽多錢,我想,你才陪他不久吧,那應該沒有那麽多錢。難道,你是按天算的?"
他的話像一把把刀淩遲著蘇半夏,她極力忍住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更難聽的話都聽過不是嗎?蘇半夏,這是你該受的,你沒得選擇。
"單總真會開玩笑,黎總剛才說了,我是他的女人,怎麽可能是按天算的呢。"蘇半夏被他捏著下巴,極力擠出一個笑容。
"嗬,是啊,我從一開始就小看你了。"單鬱助加重手上的力道,蘇半夏白皙的皮膚上已經有了紅印,可她還是忍住痛不叫出聲。
"鬱助!"林素暖握住那隻用力的手,乞求的目光望向單鬱助,"放手,鬱助,你弄痛她了。"
單鬱助看了一眼林素暖,又看了看手中臉色蒼白的蘇半夏,明顯在強忍著疼痛。他心中揪痛,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嗬,還是不能看見她痛苦,否則他自己也會難受,還愛著她嗎?為什麽還愛著?明明是一個絕情的女人啊,為什麽他要念念不忘,自己的這顆心就那樣卑賤嗎?
"半夏,你沒事吧?"林素暖急忙扶住將要跌倒的人。她的手剛觸及蘇半夏,就被蘇半夏不動聲色地隔開:"我沒事,謝謝。"
林素暖那隻手尷尬地僵在空中,她苦澀一笑,是啊,從小就被自己欺負的林素晗,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傻傻地叫自己姐姐的小晗了。有時候人生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當林素晗視她為姐妹的時候,她處處刁難和陷害,甚至不惜將林素晗趕出家門。現在等她開始珍視這份姐妹之情的時候,蘇半夏早已視她為路人。
蘇半夏的目光掃過林素暖的無名指,剛剛恢複一點的臉色霎時變得死灰一片,她無措地望向單鬱助,開口便是:"你訂婚了?"她知道,有一天他終究會牽著別人的手走進結婚殿堂,可是,當她看見他手上戴著訂婚戒指的時候,她竟然接受不了。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單鬱助。
黎亞修墨綠色的眼眸不自覺地黯淡了一下,不知為什麽,他看見蘇半夏那樣的眼神,他的心很不舒服。他很想走上前問清楚,蘇半夏,你喜歡的到底是蘇城一還是單鬱助?
沒等單鬱助回答,蘇半夏便低頭自嘲地笑了笑。她揚起頭,將剛才的狼狽收拾好,道:"都忘了和你說恭喜了。"心仿佛被堵住了,堵得連聲音都哽咽了,隻是難過而已,真的隻是難過而已。她的心早已經死了,不會痛的,真的不會痛……
"恭喜你,單鬱助。"終究都是屬於別人的,包括她的幸福。
"我怎麽忘了,你是蘇半夏啊,怎麽可能讓別人看見你的軟弱,我居然傻到看見你剛才的反應,自作多情地以為你還喜歡我。"單鬱助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最後笑到眼角濕潤,"蘇半夏,我真想挖開你的心,看看是什麽顏色。"
單鬱助嘴角的弧度像一把彎刀,狠狠地插在蘇半夏的心上。鬱助,求你,不要那樣笑,我會很心疼,心疼得想不顧一切回到你的身邊。蘇半夏撇過頭,怕一時忍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她每次在單鬱助的心上劃一刀,她自己的心就會被單鬱助的痛苦劃兩刀。她的感情,經過時間的衝刷,沒有變淡,反而濃縮沉澱,變得愈加濃厚了。
蘇半夏也笑了,她低著頭,笑得更加悲傷,但是別人看不見,隻聽見她充滿戲謔的聲音:"再給我五百萬,我就讓你驗一驗。"
一聽到這個數字,單鬱助的眼眸又開始收縮,他瞪著眼前的蘇半夏,想從她臉上找到一點點內疚,可是沒有找到,仿佛那些錢是理所當然的。的確是理所當然,按她所說,她花了五年的青春,那些是應得的。嗜血的眼眸在看見蘇半夏右耳上的耳釘後,突然變得深邃如大海,那枚耳釘,他記得明明扔了。
注意到單鬱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右耳,蘇半夏突然記起耳朵上還戴著她找回來的耳釘。她下意識地抬手去卸,卻被單鬱助伸手擋住。
在旁邊看戲的黎亞修注意到了這個動作,蘇半夏的耳釘?當他把視線轉移到單鬱助的耳朵上時,他渾身一震,一模一樣的耳釘,在單鬱助的左耳上!他們的定情信物?黎亞修再一次感覺自己的心堵得慌。該死,他是怎麽了?
很明顯,蘇半夏也注意到了單鬱助左耳上的耳釘,他居然還戴著?蘇半夏真不知道自己該欣喜還是該傷悲,又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不想他忘了自己,可還是不停地做傷害他的事。明明還是愛啊,明明還是很愛啊,但卻不能在一起……
蘇半夏一個激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如果單鬱助和她不能了結,那他們兩個人一輩子都會生活在痛苦之中。現在的他有了未婚妻,開始了新的生活,她不應該去打擾了,也不配去打擾!
"你找回來了?"單鬱助的手輕撫她的耳釘,語氣柔和,臉上是寵溺的溫柔。
蘇半夏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索性就保持沉默。
單鬱助的另一隻手覆上她的臉,溫暖的觸感讓蘇半夏冰冷的心漸漸複蘇,她好懷念他的味道,那麽溫柔。他的眼神也像從前一樣,仿佛他的世界隻有她一個人。蘇半夏逐漸淪陷,埋葬了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被喚起,她隻想和他在一起,就算被全世界誤解和背叛,隻要有他一個人就夠了。
"你明明是愛我的,對不對?"單鬱助輕聲呢喃,他的氣息噴在蘇半夏的臉上,如春風般溫和。她此刻隻想就此沉淪,什麽倫理,什麽輿論,統統都見鬼去吧!她隻知道,她愛單鬱助!
"半夏,回到我身邊好不好?"單鬱助輕輕靠近,他的睫毛顫動,眼眸深邃如大海。
黎亞修緊握成拳,他的心現在不隻是不舒服,而是在隱隱作痛。他打心底不想看見單鬱助吻蘇半夏,不,是不想看見任何男人碰她!
傑克見自己的老板臉色不對,於是關切地問道:"老板,你怎麽了?"
黎亞修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問道:"傑克,你告訴我,為什麽我這裏這麽難受?"
傑克聞言,立刻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問:"老板,你不會是喜歡上蘇小姐了吧?"
"放屁!"黎亞修一個巴掌甩過去,有些底氣不足地罵道,"你小子正經事不做,盡說些不知所謂的話。"
傑克真是有苦說不出,他說的明明就是事實。
蘇半夏看著單鬱助的臉越來越大,她竟然不想去抵抗,她愛他,從來沒有放下過。拋開所有的道德倫理,放下所有的包袱,靜靜地享受這一刻,就讓她不懂事一回,就這麽一回好嗎?
蘇半夏閉上了眼睛。單鬱助,知道嗎,我很想你,想你的手,想你的臉,想你的吻,還有你的氣息。單鬱助,知道嗎,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你,睡覺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也是想你,每次想著你,我就會想到你是我弟弟的事實……
蘇半夏猛地睜開眼睛,狠狠地推開了將要吻上她的單鬱助:"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