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痛苦的分手
五年的感情,你怎麽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剛才還很吵鬧的車道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單鬱助感覺自己像失聽了一樣,全世界隻剩下蘇半夏的那句話:"你是我用來報複的工具……"單鬱助身子一顫,差點要跌倒。那句話就像一把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剖開他的胸膛,往他跳動著的心上狠狠地插一刀,然後拔出來,再插上去,如此反複,直到痛得他沒有感覺。
直直地看著蘇半夏,窒息的幾秒鍾後,單鬱助突然笑了:"半夏,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那天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好不好?"
聽著他溫柔地哄自己,蘇半夏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地落下。她不想離開他,可是,蘇若昨天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
"我說了你是我報複的工具,你沒有耳朵嗎?"蘇半夏聲調上揚,眼淚在落下的瞬間被她擦掉,她不能軟弱。
"不,我不相信!"單鬱助上前緊握住蘇半夏的肩膀,有些失控地叫喊,"我不相信,你聽見沒有,我不相信!五年的感情,怎麽可能隻是利用?蘇半夏,不要開這麽大的玩笑,我真的會生氣!"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蘇半夏冷靜地推開他的手,精致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蘇半夏,"原本還想和你繼續下去,可是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那就結束吧。反正都是年輕人,好聚好散。"她說的那麽輕巧,雲淡風輕。
"好聚好散?"單鬱助咀嚼著這四個字,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哀傷,他又重新握住蘇半夏的肩膀,綻開笑容道,"半夏,你隻是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是氣我那天沒有聽你解釋,所以在懲罰我對不對?我向你道歉,我以後再也不會不相信你了,我們結婚,我們現在就去領結婚證。你看我們都在一起五年了,應該要結婚了。我們可以生好多寶寶,男的跟我姓,女的跟你姓,好不好,半夏?"
近似乞求的聲音,雖然是笑著說的,可還是有一點哽咽。蘇半夏的眼淚一下子又流了出來,她飛快地抹去,眼睛直視單鬱助,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單大少爺,你有點男人樣好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求一個女人你不覺得丟臉嗎?我都說得明明白白了,好聚好散,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握在肩膀上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單鬱助詫異地看著蘇半夏,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蘇半夏撇過頭,臉色不悅。
"蘇半夏,你簡直就是魔鬼!"單鬱助轉身狂奔,顧不得身後的汽車差點將他撞倒,他隻想逃跑!蘇半夏一個人在人潮擁擠的街上呆呆地立著,她突然感到周身冰冷,於是抱緊自己的手臂,慢慢地蹲下身,蜷曲成一團,長久,終於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人來人往,行人紛紛側目,有些好奇。因為那種哭聲痛徹心扉,好似痛到了骨子裏,好似世界末日就要來臨,好似最愛她的人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關心一下,直到蘇半夏哭到全身沒有力氣,癱倒在地上,臉上一片狼藉。她和單鬱助不是死別,而是生離,她是他的姐姐啊,怎麽可能在一起?
愛而不得的痛苦她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她不想讓單鬱助繼續痛苦。畢竟恨一個人比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好多了,至少他有信念活著,因為他恨著她。而不是像她一樣,連呼吸都是痛的。
紀初浩走進洛卡卡辦公室的時候,她還埋在一堆文件中間。他走過去,輕輕地拍拍她的頭。洛卡卡反應遲鈍地抬起頭,見是紀初浩,便開心地笑了,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撲到紀初浩的懷裏,撒嬌似的叫道:"初浩,我好想你!"
紀初浩接住洛卡卡,笑容燦爛:"嗯,我也想你。"順便在她臉上印下一個吻。
"今天怎麽突然來公司了?"洛卡卡從紀初浩身上下來,雙手摟住他的腰,依舊是親密的姿勢。
紀初浩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有些愛憐地說道:"大小姐你很忙,都沒有時間出來見麵,隻能我來見你了。"
"你又損我。"洛卡卡噘起小嘴,模樣煞是可愛,紀初浩又控製不住地往她嘴上親了一口,惹得佳人一陣害羞。
"還在忙JonhLessonce的合作案嗎?"紀初浩問。
"嗯。"洛卡卡點頭,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對紀初浩說,"初浩,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來陪你好不好?"言語間,內疚已是很明顯了。
"嗯,我等你。"紀初浩聽話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和JonhLessonce的合作談得怎麽樣了?"紀初浩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洛卡卡不疑有他,頭也不抬地回道:"已經簽了合同,我現在正在審核這一份文件呢。"
紀初浩便沒有再說話,而是專心致誌地看電視。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出來,肩膀上也隨之有了重量。
"看完了?"紀初浩輕聲問道。
"嗯。"洛卡卡應道,往紀初浩的頸窩裏蹭了蹭,"都在桌子上,待會兒再收拾。我去趟洗手間,然後我們再一起出去吃飯好嗎?"
"好。"
洛卡卡回來的時候,紀初浩仍然若無其事地坐回沙發上,專心致誌地看著電視。
"我們出去吃什麽?"洛卡卡很自然地窩進他的懷抱,問,"前幾天剛吃了壽司,昨天吃的韓國烤肉,那今天……"
"卡卡,我們結婚好不好?"紀初浩忽地打斷洛卡卡,低語道。
洛卡卡一怔,根本沒有料到他會這麽直接地說想要結婚,但不是應該有鮮花和戒指嗎?還要在氣氛極好的情況下,單膝跪地,然後深情款款地說:"卡卡,你願意嫁給我嗎?"為什麽和眼前的情況那麽不一樣呢?洛卡卡鬱悶了,為什麽她想要的浪漫愛情在紀初浩這裏都化作泡沫,成了白日夢呢?
"你在求婚?"洛卡卡白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很明顯:不拿出真正求婚的姿態,休想我嫁給你!
可惜有時候紀初浩就是個榆木疙瘩,那個腦袋就是敲開了都沒有什麽反應。他實在地點點頭:"是啊。"
洛卡卡的白眼都可以翻到天上去了:"哪個人求婚是像你這樣子的?要鮮花沒鮮花,要戒指沒戒指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有了鮮花和戒指,你就會答應我了是吧?"
"看我心情。"洛卡卡冷哼一聲,扭頭就出去了。
夜色就像是被墨潑過一樣,黑得深沉,零星的幾顆星星此時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天空變成了完完全全的黑色。這個城市卻像夜貓一樣,在黑夜裏蘇醒過來,睜開了暗綠色的眼眸,窺探著世人的喜怒哀樂和悲歡離愁。城市裏的酒吧從來不缺生意,買醉的人處處都是,一杯杯鮮豔的雞尾酒從調酒師手上轉移到那些寂寞的人手裏,變成消遣的最好方式,又或者說療傷的一種方式。
單鬱助此時就在一間酒吧,一杯接一杯地不停灌酒。他現在隻想喝醉,隻想用酒精麻痹自己,這樣就可以不去想下午半夏說的那些痛徹心扉的話。但他發現越喝越清醒,反而記得越來越清楚。
單鬱助心情不爽到了極點,將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砸,怒道:"你們這酒吧裏的酒到底是酒還是水?"
調酒師嚇得抖動了一下:"先生,您酒量好,這已經是我們酒店最烈的酒了。"
單鬱助眼也不抬,直接吩咐道:"那就拿一瓶給我!"
"好的,先生。"調酒師應道,生怕單鬱助一個不高興就把場子給砸了。
單鬱助渾身冰冷的氣場讓任何想打他主意的女人都望而卻步。
林素暖經常來這家酒吧喝酒,她喜歡這裏的氛圍,身邊總有一些同樣寂寞的人陪著,至少不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寂寞的人。可是今天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單鬱助。
她原本不想上去和他打招呼,可是眼睛卻不自覺地瞟到他喝了一瓶又一瓶,心髒小小地刺痛起來。她暗咒一句,起身,奪過單鬱助手中的酒瓶,說:"別再喝了。"
單鬱助連頭都不抬,薄唇隻吐出一個冰冷的字:"滾。"
林素暖一看他頹廢的狀態,心裏就猜到了幾分,她不冷不熱地嘲諷道:"和女朋友吵架了就來酒吧買醉,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單鬱助倏忽麵色一沉,戾氣瞬間布滿精致的臉,他握住林素暖纖細的手腕,危險地靠近她,語速極慢,卻帶著明顯的威脅:"你最好給我閉嘴。"
林素暖手腕吃痛,疼得連柳眉都打了結,可是依然不肯退步:"和蘇半夏出了問題,你不解決反而來這邊喝酒,難道你們之間就會和好嗎?"
單鬱助一把甩開她,林素暖重心不穩,倒在吧台上,邊緣撞得她的胸口悶悶地疼。"我和半夏的事輪不上你插嘴。滾開,我不想看見你。"
林素暖這次沒有再阻止他,而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喝,直到他趴在吧台上動不了為止。她這才走過去,扶起單鬱助,埋單,然後攔出租車送他回家。一路上,她不停地罵自己犯賤,可還是不忍心看見單鬱助在外麵過夜。自欺欺人也罷,犯賤也罷,誰叫她愛上了,那就注定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