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偷來的愛情算不算愛情
他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卻發現,那朵盛開的花並不是為了他。
不知不覺,開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洛卡卡路見不平救了一個小混混兒,卻沒想到就此被那個所謂的老大視為"恩人"。那家夥天天追著洛卡卡,求她做他的女朋友。而蘇半夏和單鬱助白天同學、晚上師生的關係,似乎也維係得很好。
生活正朝美好的方向走去。
校道上,洛卡卡踢著石子,無聊得快要冒煙。半夏是一有空就待在教室學習的學霸類型,而她憑借小聰明和臨時發揮,也考上了這所聞名全國的高校。原本以為幸福生活就此到來,沒想到卻是另一種地獄生活的開始。
"洛卡卡。"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是洛卡卡極不願意聽見。因為這段時間,這個聲音的主人已經讓她接近崩潰的邊緣。
聶夙羽擋在洛卡卡麵前,後麵是一群他所謂的小弟。
洛卡卡皺了一下眉,不情不願地問道:"有什麽事?"
"當然有事才找你啊。"聶夙羽眼睛直直地盯著洛卡卡,"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晚上啊……"洛卡卡裝作為難的樣子,"我已經有約了。不好意思啊,下次吧。我先走了。"她就不明白了,這個姓聶的長得也挺不錯,幹嗎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麵跑呢?
沒想到這次聶夙羽抓住她的肩膀,語氣霸道得不容商量:"我要你今天晚上陪我吃飯。"
洛卡卡一聽這話,火氣也上來了。奶奶的,她不就是在他被打得半死的時候喊了一句"警察來了"嘛,要不要這麽纏著她啊?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為什麽她覺得她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所以才會遭到這種報應?
"我說了沒空!聶夙羽,我告訴你,本小姐今天就不奉陪,你想怎麽著?"
"如果是這樣,那就隻能綁著你了。"聶夙羽大手一揮,一幫小弟便毫不含糊地扣住了洛卡卡的雙手,使她動彈不得。
"聶夙羽,你別太過分!你就是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嗎?"
"洛卡卡,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你!"洛卡卡掙紮著尖叫道,恐懼襲上心頭,他到底想幹什麽,"該死的,你放開我!"
掙紮之際,突然感覺鉗製她的力量消失了。洛卡卡睜開眼睛,看見原本抓著她的兩個人已經倒在地上,旁邊站著蘇城一和紀初浩。
"嘖嘖,聶夙羽,沒想到你還好這口。"紀初浩看了看旁邊的洛卡卡,嘲諷道。
"紀初浩,你是來找打的吧!"聶夙羽從小就看不慣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嬌媚的男人,但想不通的是,他爺爺聶毅卻很喜歡那三個人。
洛卡卡呆呆地坐在地上,剛才把她嚇壞了,淚水止不住地掉下來。一方素白的手帕遞到她麵前,頭頂傳來溫暖的聲音:"別哭,女孩子掉眼淚可就不漂亮了。"看見蘇城一比女人還漂亮的臉,洛卡卡一下子止住了淚水--好溫柔的男生啊!
"這才乖嘛。"蘇城一微微一笑,恰到好處的笑容像和煦的春風,暖暖地拂過洛卡卡的心。為洛卡卡擦拭眼淚的手指骨節分明,動作緩慢優雅,洛卡卡差點看呆了。
"該死的,蘇城一,過來幫我一下!"紀初浩躲過一拳,臉上已經有了瘀青。
"搞不定?那我來幫你。"蘇城一眯起眼睛。
洛卡卡沒有想到,臉上掛著溫暖笑容的蘇城一打起架來卻戾氣全露,幹脆利落的動作,臉上還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洛卡卡的心蕩起一絲漣漪,好像是心動呢。
蘇城一的參加使戰鬥省力不少,很快就解決了聶夙羽一行。幹完架,蘇城一就離開了。原本嘈雜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安靜了,留下跌坐在地上的洛卡卡,還有喘著粗氣掛著傷的紀初浩。
"你還正常吧?"紀初浩蹲在洛卡卡麵前,明明是關心的話,但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道。
洛卡卡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在他是救命恩人的分兒上,她選擇不出動她的拳頭。洛卡卡一下子把臉湊到紀初浩麵前,這舉動把紀初浩嚇得夠嗆,因為距離近到可以看見她烏黑眼眸裏的自己。他連心髒跳動都控製不住了,呼吸好像也變得不正常了。
洛卡卡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紀初浩的不正常,她睜著烏溜溜的眼睛,伸手去按他臉上的淤青,結果就是一聲慘叫。洛卡卡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聳聳肩:"好疼啊。"
"你……"紀初浩被氣得說不出話,好像麵對她,他總是無話可說。
洛卡卡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拍拍屁股,綻出一個笑容:"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走吧。"
那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直直地射進紀初浩的心裏,烙下一個印子,他想,完了。
洛卡卡跑出很遠後又回過頭,見紀初浩還是愣愣地蹲在原地,便喊道:"不想走嗎?還是嫌沒打夠啊?"
紀初浩如夢初醒,慌忙地站起來。他,是動心了嗎?
這一晚,蘇半夏到的時候,單鬱助還沒有從浴室出來。她放下書包,走到書櫃前,想挑本書打發時間。掃了一眼上麵的書,蘇半夏的目光最終停留在那隻紫蝴蝶上。
單鬱助剛踏出浴室,便看見手拿紫蝴蝶的人,俊朗的臉立刻染上戾氣:"放下它!誰允許你碰它的!"
蘇半夏似乎沒有聽見,隻是靜靜地盯著蝴蝶看。
"喂,你耳朵聾了是不是?"單鬱助大步走過去,劈手從她手中奪下蝴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你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懂嗎?"
"紫蝴蝶是邪惡的生靈,擁有它的人是永遠都得不到幸福的,把它扔了吧,不吉利。"就算被厚重的劉海遮住了眼眸,單鬱助依然能感覺到蘇半夏渾身上下圍繞的悲傷氣息。那種語氣,居然和記憶中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破繭才能成蝶,多麽美好而又勇敢的生靈。邪惡,是賦予它這一含義的人類,為了給自己的不幸找借口罷了。"他死死地盯著蘇半夏,期待她露出和那個小女孩一樣的笑容。
可是蘇半夏垂下頭,語氣嘲諷:"你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子,說這些話自然無關痛癢……"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尾音消失,蘇半夏抓過包,衝出了房門。
每個人都說,世界上不存在不祥,不存在不幸,不存在失敗,那些隻是平庸之人給自己找的借口。所有人都說,隻要努力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蘇半夏知道,有些事,不是你盡力去做去爭取就能得到的,如親情,如愛情。
午餐的鈴聲已經響過很久,食堂裏隻剩下寥寥幾人還在吃飯。紀初浩拿著湯匙把碗敲得叮當響:"該死的蘇城一,就知道睡覺,睡死他好了。"
"別說得那麽大聲,否則會被別人誤會你喜歡城一。"單鬱助打趣道。
正說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端著湯走過來,不知怎的,湯灑到了單鬱助身上。女孩兒慌忙地掏出手帕替他擦拭,連聲道歉。單鬱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奪過手帕,問:"這手帕從哪兒來的?"
女孩兒顯得莫名其妙,回答道:"這是我的手帕。"
"你的?你叫什麽?"單鬱助握緊了她的手腕。
"好痛,你先放開我。"女孩兒吃痛出聲,費力地想從他手中逃脫。
單鬱助連忙鬆開手,卻不忘緊逼:"快說,你叫什麽?"
"我叫林素暖。"
一瞬間,單鬱助幽深的眼眸裏仿佛有一道光,直直地照進他的心口。他終於找到了。
"是你,真的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單鬱助一把抱住她,聲音顯得很激動。食堂裏為數不多的人紛紛將視線投向這一邊,連紀初浩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那個差點被綁架的男孩子?"林素暖試探性地問。
"是,我是。"單鬱助興奮地承認,抬起頭,看見蘇城一和蘇半夏站在餐廳門口。忽然,所有的激動都不見了,剩下的是沒來由的害怕。找到那個女孩兒的喜悅在蘇半夏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消失。為什麽她的眼神那麽深沉?為什麽他會感到難過?
蘇半夏呆呆地站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擁抱,額頭忽然有塊地方莫名地灼熱起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難受得透不過氣。
她是被蘇城一抓過來吃飯的,卻沒想到看了一場好戲。她覺得好笑,明明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可當他抱著其他女孩兒的時候,她的心髒還是不爭氣地疼了起來。
是啊,原本,她就不應該要不屬於她的東西啊。
"半夏,你怎麽了?"蘇城一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蒼白,奇怪地問道。
"沒什麽,我隻是想回教室了,卡卡會找我的。"低下頭,她把眼淚逼回眼眶。
"那更好,叫她一起來吃飯吧。"蘇城一掏出手機,撥通了洛卡卡的電話。三十秒後,洛卡卡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城一,你約我吃飯嗎?"洛卡卡一臉憧憬。
半刻鍾後,洛卡卡鬱悶地看著一桌子的人,小聲問道:"城一,你說的吃飯就是這樣?"
洛卡卡忙著哀悼自己破滅的兩人浪漫午餐,所以沒有發現,餐桌上的氣氛尷尬得讓人窒息。
蘇半夏幾乎沒有動筷子,單鬱助也是心不在焉地撥弄著飯菜。
"各位同學,先靜一下。"班主任在上課前拍著講桌,"現在,我來介紹一下新來的同學,她剛從別的學校轉過來,我們一起歡迎林素暖同學。"
林素暖一走進教室,台下一片嘩然,男生們都瞪大了眼睛--一襲白色長裙,水靈靈的大眼睛,嬌小的鼻子,白皙的皮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洋娃娃。
"大家好,我叫林素暖,家人都叫我暖暖,我希望你們也這麽叫我。"林素暖嫣然一笑,教室便一片溫暖。
"她真的好漂亮啊,造物主怎麽可以這麽不公平?"
"聽說她家就她一個女兒,可寶貝著呢!"
"是獨生女嗎?"
"對啊。"
蘇半夏的鋼筆突然劃破了書本。獨生女?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