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無能為力
沒想到狄思瑜聞到這股子血腥味,卻十分抗拒的又往後縮了縮,壓根就不想要碰到雲以燭流滿鮮血的傷口一樣。
而雲以燭一碰她,狄思瑜就會嘶吼著躲開,根本不讓人近身。
雲以燭見她這幅樣子,索性直接撲上去將狄思瑜給按住,然後將自己的手腕直接貼在她的嘴上,同時用力捏住她的下頜,逼她吞了幾口血。
狄思瑜一直在掙紮,同時想要用手將雲以燭的手給撥開,她的手直接抓上了雲以燭的傷口,過大的手勁將雲以燭手腕上的傷口又給扯大了幾分。
雲以燭確認她真的喝下了鮮血,這才將手給鬆開,然後起身遠離了狄思瑜幾步,重新的將自己手腕上不停流血的傷口給處理好,這才低頭去看狄思瑜的情況,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狄思瑜有放鬆下來,反而神色像是變得更加的痛苦,但是她呼痛的聲音卻越來越弱了下來。
雲以燭疑惑的看著她的舉動,心想不應該啊,這聖女血不是應該具有解毒的功效嗎?怎麽到了這兒就沒用了。
正想到這裏的時候,雲以燭心道不好,她立馬朝營帳外麵喊道:“玄臨,你進來幫我一下。”
玄臨聽見雲以燭叫他,立馬掀開了營帳的布簾,速度很快的走到了兩人的身邊。
“怎麽了,需要我幫什麽忙?”
他先是看見了狄思瑜的症狀,然後直接伸手將人給抱上了床,狄思瑜的那點掙紮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
“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傍晚的時候還來看過一次,看她的氣色很不錯,這才過了幾個時辰,怎麽就……”
雲以燭捂著自己左手的傷口,沉著臉色道:“是我大意了,我一直都被鶴慶筠誤導了……算了,這個等下再解釋,時間來不及了,你現在趕快將狄思瑜給控製住,我現在需要給她施針,將她的毒給壓製下來。”
玄臨點頭,先是快速的點了狄思瑜的幾個穴位,然後快速的製住了她的雙手。
雲以燭則是展開銀針,按照上午時候的針法,重新又為狄思瑜施針一次,直到狄思瑜又吐出了不少的烏血,這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然後昏睡了過去。
看了人安靜了下來,屋內的兩人也是鬆了口氣,尤其是雲以燭,她現在就像是大戰了八百回合一樣,渾身都覺得汗津津的。
她鬆了鬆口氣,看著狄思瑜比起白天越發蒼白的臉色,語氣擔憂道:“這樣下去不行,我現在給她壓製毒性的辦法很傷身體,這種辦法用不了幾次,要是再找不到解藥的話,恐怕……”
玄臨微微的皺眉,“你也沒有辦法嗎?”
雲以燭自嘲的笑了一下,“本來我也以為我會有辦法的,但是現在看來……我沒有,我想不到可以救她的辦法,竟然一開始還要誇下海口,說我自己能夠救她……”
她抬手將薄被給狄思瑜蓋上,然後才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像是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傷。
玄臨輕聲歎了一口氣,然後便轉身離開了營帳,過了片刻之後,雲以燭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然後她就被人輕輕的撫摸著頭發,並且身後那人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她。
“以燭,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是啊,她已經盡力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醫術在這個時代一定是夠用的,不會有她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可是這般狂妄的自己,卻在近來的這些日子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
段裴鈺的眼睛,晏晝的失憶,邊境的疫情,還有包括現在,狄思瑜身上的毒,這些她現在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現在她麵對這些,突然感覺到自己是那麽無力。
她突然轉身抱住了晏晝,用的那股子力氣,就算是晏晝也能夠感覺到一絲的不適,晏晝也從雲以燭的這個舉動中感覺到她的無力和無措,輕歎著伸手抱住了眼前坐著的這個少女,同時伸手在她的背後輕拍,希望這樣能夠給她一些力量。
“晏晝,我食言了,我說我一定要救好她的,可是我救不了了,我想用我的血,但是我的血也沒用,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真的相信了鶴慶筠的反應,以為換了個身體,這聖女血還是有用的,恐怕鶴慶筠自己都不知道吧,我身上所謂的聖女血根本就沒有用。”
“你不會這麽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至少思瑜她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人來到這世上不就是等著終有一天的死亡嗎?如果她真的遭遇了不幸,她也隻是比我們早些迎接死亡而已,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的。”
晏晝雖然這般安慰雲以燭,但是他自己的心裏也覺得沉甸甸的,狄思瑜畢竟是他如今的記憶中,清楚的記得的一個好朋友,他們曾經一起喝酒賞月,一起聊西汌朝局大事。
縱然他對狄思瑜沒有兒女之情,但麵對這個曾經用自己的一腔真心待他的女孩子,如果她真的會遭遇不幸,他心裏也肯定是十分的悲痛的。
而在兩人都沉溺在這般背上的氛圍中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聽著兩人的話,眼淚一點點的從眼裏一處,然後慢慢的侵入了枕頭裏。
這一晚,雲以燭擔心狄思瑜還會有什麽意外,所以直接在狄思瑜的營帳裏住了下來。
而宋武他們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見狄思瑜已經沒有什麽過度的行為,紛紛的回去休息去了。
玄臨因為這件事,更加加緊調查鶴慶筠現在的下落,說不定他們還可以找到其他的辦法,從鶴慶筠的手裏拿到解藥呢?既然他們沒有解藥,鶴慶筠這個下毒手的人手中總有吧?
伴著這個念頭,這個晚上所有的在這裏的臨宵樓殺手都睡不到一個好覺了,包括十七,不過他可是尋找鶴慶筠的人裏麵最為積極的一個,不說今晚了,他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一次了。
第二日,宋武收到了雪山那邊的屬下傳來的信,是關於那幾個染了瘟疫的士兵的情況,宋武拿到信之後第一時間就派人拿給了袁立他們,而袁立幾個軍醫看了之後,袁立又立馬拿著信函去找了雲以燭。
而此時狄思瑜的營帳裏,雲以燭正坐在狄思瑜的床邊,趴在她的床上沉沉的睡著,而床上本應該是閉眼休息的人,這會兒卻睜著眼睛一直看著營帳上方,視線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