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夜半驚聲
“可以按照鶴慶筠的那種情況,如果你的血對思瑜的毒有用的話,豈不是要你全身的血才能夠讓她的毒全部給清掉?如果是用這種辦法的話……”晏晝臉上的神情糾結了一瞬,但是他最後還是將這話說出了口,“如果是用這種辦法給她解毒的話,我不能接受。”
沒想到雲以燭在聽見他這麽說的時候,突然一笑,然後伸手在晏晝的臉上蹂躪了兩下,這才勾著唇角道:“在你看來我就那麽蠢笨嗎?我是想要救思瑜,但是並沒有用我的血換給她的打算。”
“我是想著,如果我的血對她的毒有用的話,大不了就是定時給她一些血,讓她壓製毒素就好了,同時我們還可以繼續研究解藥,等以後解藥出來了之後,她也就不需要我的血了。”
晏晝聽她這麽一解釋,懸著的心才慢慢的放下來,不由得道:“原來你是這樣的打算,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麽?還以為我會為了讓思瑜活下來,就用我自己的血去換?想想都不可能的嘛,你是不是最近太緊張了,怎麽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
“沒事,是我自己剛剛太緊張了,不過你這傷口……是不是很疼,剛剛放那麽多血也夠了吧,先回去將傷口好好的再傷藥包紮一次。”
晏晝用些心疼的拿起雲以燭的左手腕,用嘴輕輕的在上麵吹了吹,輕柔的風刮過手腕,讓原本覺得手腕還有些疼痛感的雲以燭一下子又覺得,好像剛剛還有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一樣。
她從晏晝手中伸回自己的右手,對著他笑了笑,然後右手又拉著晏晝往回走,“既然已經解釋完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藥冷了,就不太方便喝了。”
晏晝走在雲以燭的身後,目光幽深的看著她的背影,他現在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舉動,好像是有些誇張,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是會覺得心裏十分的擔心,好像眼前的人去離他而去一樣,所以隻要沾上了雲以燭的事情,晏晝總是會特別的緊張。
他好笑的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應該是想多了,現在他們已經和南臨國的援兵匯合,鶴慶筠輕易不會對他們下手,加上有這麽多人的保護,以燭一定不會有事的。
兩人原本想著狄思瑜現在應該還在睡著沒醒,因為雲以燭剛剛怕吵到她休息,所以才拉著晏晝出去的,沒想到回到營帳內的時候,狄思瑜已經站到了桌邊,正舉著桌上的藥碗喝藥。
等她喝完藥的時候才注意到了回來的兩個人,便虛弱的笑著道:“以燭,你回來了,我剛剛醒的時候看你不在,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你回來,桌上又放著藥碗,我記得你說藥冷了再喝就不好了,所以就自己下來把藥喝了。”
而對著晏晝,狄思瑜就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
“嗯,剛剛我出去有點事情,藥喝了就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挺好的,有你幫我解毒,還給我吃了這麽多藥,那些毒恐怕也都給嚇的不敢出來了,不過你這次熬的藥味道好奇怪啊,怎麽感覺裏麵有一股腥味,就像是血的味道一樣。”
雲以燭將自己裹著紗布的手腕往身後藏了藏,用袖子仔細的給蓋住,然後才開口道:“藥材嘛,熬出來什麽味道都有,有血腥味不足為奇,我對這副藥還是很有信心的,要是你有什麽反應,一定要及時的告訴我。”
“這麽有信心?看來我的毒這回是解定了。”狄思瑜這回的笑容帶著真心的開心,顯然她也希望自己的毒能夠解掉,這樣她之前拜托雲以燭的事情就不用麻煩她了,她會自己回去跟她爹娘說。
晏晝在雲以燭身後抿了抿唇,看雲以燭將用自己血的這件事瞞了下來,知道她是不想讓狄思瑜因為這件事內疚,所以他也沒有多嘴開口。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雲以燭發現狄思瑜現在也沒有什麽問題,整個人的狀態也很好,加上對聖女血的信心,她便鬆了一口氣,和晏晝一起離開了,囑咐狄思瑜好好的休息。
下午的時候,晏晝一直在處理傳遞過來的西汌國的各項事宜,而雲以燭則是將狄思瑜的這件事暫時的放了放,開始和袁立他們研究起瘟疫的解藥來了。
這一天好像就要這樣看似平穩的過去了,可是在半夜的時候,在狄思瑜的營帳裏突然發出了一聲高聲的痛呼,而這痛呼並沒有這麽一下就停下來,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勢,讓聽見這聲音的人似乎都能夠感同身受,感覺到狄思瑜的痛苦一樣。
雲以燭的營帳距離狄思瑜住的地方不算很遠,她很快的就和晏晝一起趕到了狄思瑜的營帳外麵,而緊隨其後的則是被周圍的士兵叫來的軍醫和玄臨他們幾人,宋武也在其列。
實在是這大半夜的,狄思瑜的這聲淒厲的聲音太過於震撼,讓這些警醒的將士們都瞬間的被驚動了。
雲以燭是直接腳步都不帶停留的衝了進去,而其他的人則是麵麵相覷的等在外麵。
宋武剛剛一道,就開始問眾人情況,“發生什麽事情了,這大半夜的,狄小姐怎麽會突然的發出這麽驚人的叫聲?”
玄臨也是臉色凝重的看著營帳,被宋武問道之後,這才轉身對他解釋:“我們也是剛剛才到了的,還不清楚裏麵的情況,剛剛雲小姐已經進去的,我猜肯定還是因為狄小姐身上的那種毒。”
玄臨這個猜測一點也沒有錯,雲以燭剛剛闖進營帳內,就看見狄思瑜十分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她身上還穿著白色的中衣,看樣子應該是從床上滾下來的。
雲以燭上前去想要將她扶起來,卻一時不察被狄思瑜給一把退開,然後接著看她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臉色也是一陣紫紅,瞳孔微縮,眼神十分可怖。
狄思瑜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的蝦子一樣,好像這樣的姿勢會讓她好受許多。
她現在神誌不清醒,雲以燭叫她她根本就聽不見,雲以燭神色一凜,直接將身上的匕首拿了出來,將自己左手腕上包好的紗布給扯開,然後在原本的傷口上重新的劃上了一刀,等傷口流出血後,再把手腕擱在了狄思瑜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