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哪裏都疼
“誰在戳我屁、股!”樹叢裏突然鑽出一個玲瓏的身影。
柳笙歌往後退了兩步,細細打量這個身影,真巧那人也在打量她。
“你是莫懷善院裏的婢女?”想了想,還沒等柳笙歌搖頭,又問道:“你可見過這個女人?”從腰間取出一軸畫,展開給柳笙歌看。
因為天太黑了,柳笙歌也沒看清這畫上人的臉,便搖了搖頭。
那女子歎了口氣,拍了拍柳笙歌的肩膀。“我看你傻傻的,一定是腦子磕壞了吧!以後要學聰明點,可曉得?”
柳笙歌翻了個白眼,腹誹,你才傻,你才腦子磕壞了呢!“我這是大智若愚!”
那女子捂著嘴笑,“嘿嘿!你是大智若愚……呼呼呼……哈哈。”轉而看向柳笙歌,“我可是蓬萊仙島的輕煙公主,今日我來這的事,可不許說出去哦!”
柳笙歌汗顏,如果她不說她是蓬萊仙島的輕煙公主,她也不知道怎麽告啊!
“你這丫頭倒是有趣,等姐姐辦完正事兒就來找你玩!”說罷,又從院牆爬了出去。
柳笙歌切了一聲,重新坐到池子邊扔石子。
忽而又聽到那角落有響聲,柳笙歌又拿起木棒走過去,一臉興味地捅了捅發出聲音的角落。
“呀!是誰?”一個偏瘦的身影從草叢裏鑽出來,柳笙歌知道那是個女子。因為是第二次,柳笙歌已經不害怕了,退也不退一步就跟那人對視。
沒想到迎麵而來兩個巴掌,手勁大得她被打倒在地。臉上是火辣辣地疼,疼得她想哭。
“賤婢!竟敢偷襲本公主。”
柳笙歌抬頭看她,月影折射,這人分明不是方才那個。同樣是公主,前者雖然有點傻,卻難得開明,後者卻是凶神惡煞。
柳笙歌好奇她是怎麽進來的,往她身後看了眼,發現是個狗洞,很是無良地笑了。前幾日一時興起,跟莫懷善說要養隻忠心的狗,狗沒抓來,莫懷善就幫她把洞挖好了。想想還真是開心呢!
這樣的笑,落到林玳玉眼裏就是紅果果的嘲笑。向她堂堂人界公主,竟落得鑽人家狗洞的下場。一切是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沒人看到也就罷了,今日,竟被一個賤婢嘲諷。
抬腳就是一腳,狠狠地往地上那女人的肚子上踹。“我讓你笑!我讓你笑!哈哈!現在舒服了吧!”
“別打了……疼……”隻感覺到天地都在轉動,剩下的隻有無助。
看著地上蜷縮的身子,下的腳力更狠了。而後,好像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便到水池邊的假山後躲了起來。
“笙兒!”莫懷善急促地走過來,目光萬分焦灼。若是天穹山眾弟子看到他這幅模樣,一定會驚訝。掌門何曾如此失態過?
可是,此時的莫懷善已經顧不了這許多。修仙之人,耳目都通靈,方才他在書房聽到柳笙歌喊了聲疼,腦袋就像被錘子砸了一般。
心怕她出什麽事,焦急地就往這邊趕來了。
如今,她身、體裏沒有鮫石骨甲護體,若是再受什麽傷……他不敢想象。
“笙兒……”走到水池邊才看到地上蜷縮的身子,擔心與懼怕同一時間湧上心頭。想也沒想就抱起她回屋,走時還不忘掃視一眼假山和草叢。
眼裏劃過一絲冷利。他想現在就將那人揪出來,可是一聽到懷裏柳笙歌發出痛苦的嗚咽,便急忙抱著她回屋了。
當在燈光下看清楚了一切,他覺得有人從他身上生生割下一塊肉,讓他痛不欲生。
方才還蹦蹦跳跳跑出去的小人,如今已是麵目全非。眉頭緊蹙,小手還捂著肚子。
解開衣帶,看到她腹上青紫的印記後,連呼吸都沉重了。雙目是一片猩紅。
他就該讓那人血濺當場!
“唔……好痛啊!”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
莫懷善運功幫她揉了揉肚子,才見她眉頭鬆了一點點。“還疼麽?”
“疼。”聽到莫懷善關切的問話,柳笙歌便向他那邊挪了一點,才覺得安心。
“哪裏還疼?”
柳笙歌揉了揉眼睛,“臉。”
莫懷善把她臉上的麵具撕下來,往身後藏了藏,細細端詳起她的臉。
麵具下的臉已經紅腫得不成樣子,雖然戴了麵具,奈何那人用了死勁,自然也傷到了麵具下的臉。
想到這些,眸子沉了下來。
怕她臉因為承受不住渾厚的功力反而傷上加傷,所以幫她揉臉時,分外地小心翼翼。
很顯然,柳笙歌十分享受,竟眯了眯眼往他懷裏鑽,想找個舒適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正要進、入夢鄉時,清冷的男音又將她拉回了現實。“還有哪裏疼?”還真是沒心,他在擔心她,擔心得一刻也閑不下來,她竟然舒服地睡著了。
因為被擾了清夢,柳笙歌很煩躁,想發發脾氣,一睜眼卻看到極品帥哥對著她笑,心一下子就柔起來。側過身子,把臉埋在他懷裏,左蹭蹭右蹭蹭。
“全身都疼!”嘿嘿!她哪裏是疼了,其實她已經一點也不疼了,隻是難得在帥哥懷裏,她想要好好珍惜啊!
“那……笙兒的意思是,要為夫幫你全身都揉揉?”
“嗯?”呆萌地抬頭看著他,眼裏全是不解。
莫懷善把她推進床裏麵,自己從善如流地鑽進去。“不早了,睡吧。”
柳笙歌嘻嘻一笑,往他身邊挪了挪,見他沒反應,又挪了挪,再看他沒反應……
下一秒,整個身子都被他攏入懷裏,呼吸間全是他清冽的香。幽遠又淡雅。
柳笙歌安心地在他懷裏睡著了。
其實,莫懷善還想問她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是誰把她弄成這樣的,可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也問不出口了。
想著她在地上滾過一遭,邊抱著她去浴池泡。還細心地換了床被單。
突然被亮光照射,柳笙歌艱難地扒拉開眼睛。見莫懷善站在靈柩邊,望著窗外。
怪不得突然這麽亮。
起身,本想揉揉眼睛,被子滑落,一股涼意襲來。柳笙歌低頭看著,許久,淡定地將被子拉回去,繼續抬手想揉眼睛。
莫懷善將靈柩扣上,轉身去衣櫃裏幫她找衣服。
當他拿著衣服到她麵前時,她依舊在揉眼睛,一雙眼睛已經揉得通紅。連忙拉住她的手,不讓她揉。
“衣服是要自己穿還是我幫你穿?”
柳笙歌撓撓頭,就這樣看著他,也不說話。她還不會穿衣服……
莫懷善歎了口氣,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幫她穿上,心裏是萬般的無奈。她一個笑也能讓他心猿意馬,更何況這樣在他麵前,還一臉茫然不解的樣子,真是拿她沒辦法。
正在莫懷善幫柳笙歌穿鞋穿到一半時,院外響起了敲門聲。莫懷善頓了頓,幫她把另一隻鞋套上去。
轉身欲走,又想起點什麽,回頭問道:“可知昨夜是誰欺負你麽?”他一定會好好招待這位客人。
柳笙歌噠噠跑到他身邊,抱著他的一隻手。“她叫公主!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你說給我養狗狗。”而後撓了撓後腦勺,“公主從那個狗洞裏鑽出來,她還欺負我!”
莫懷善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在房裏自己玩會兒,我還有些事,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柳笙歌笑笑,點點頭,又趴在他胸口膩歪矯情了好半晌才肯放他離去。
被那所謂公主的事而生出的怒意消了不少,滿心滿腦都是柳笙歌的笑顏。隻是想到柳笙歌的病,剛喜悅的心又沉了下去。
因為昨夜的拳打腳踢,病情又惡化了。如今一番比凡人還羸弱的身子,小磕小碰尚且難以痊愈,更何況昨夜下的那般死手。看來,得快些奪得鳳凰翎。為了笙兒,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做不得?
公主……不是蓬萊公主輕煙便是人界那個玳玉公主。
“師兄,有人在鳳棲山看到過受傷的重緋,看來,曾經過惡戰。”
“這世上,能讓重緋如此上心的也不過是二人罷了。一個是愛人,一個是仇人。愛人是個沒心沒肺的,記不上他的好,仇人卻遲遲不死。你說,重緋怎麽這麽可憐?”而後又搖頭,自嘲地笑笑。他又何嚐不可憐?非要這樣才能將她留在身邊,連自己的親兒子也痛恨自己。重緋再不濟,也有個兒子不是麽?
雲騰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
“回去與兩位公主說,既然如此喜歡我的院子,不如讓她們來我院子做婢女吧!”讓笙兒自己教訓,效果會更好。
雲騰遲疑了片刻,頓了頓,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慵懶的聲音。“可以讓青鳥回來了,別讓她再發瘋就行。”
雲騰眼睛亮了,笑著道了聲謝,便高興地轉身離開。
“懷善懷善!”銀鈴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哎呦——”
莫懷善無奈地笑了笑,起身走到門前,扶她起來,還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假裝懲罰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不是說過要叫相公的麽?你看,你不叫就摔倒了!”
“你不是說一會兒就來陪我麽?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小糊塗,你不是自己過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