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陰謀
幾大長老離開天穹山，莫懷善消失不見，對柳笙歌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原來她不會有絲毫猶豫，可一大早看到青冥堪稱可憐的眼神，柳笙歌猶豫了。
猶豫過後也隻是暗歎青冥的不正常，晚間，看他睡著以後便捏手捏腳溜出去了。殊不知身後看著她打開門，看著她離開的眼。
找青鳥的事隻能先緩緩了，知道她安全就好。
現在先上天穹之巔看看能不能將重九鼎的封印解開，能解開，六界必定大亂，到時候這些長老兩邊都顧不上，自己也好早點逃了。
逃之前再問問青冥願不願意和她一起走，她說過不會丟下他就一定不會。
青冥說得沒錯，外門弟子上天穹之巔遠比內門弟子上天穹之巔來得難。
她那一次能上山，大約是因為她是內門弟子，陣法簡單些，又有燭陰的指點，上去就簡單了。這一次上去，不僅陣法複雜，路上還有數不勝數的小妖，因為她身上沒有仙氣，那些小妖沒有攻擊她，卻一直擋她的路。
經過燭陰的指點，又穿梭了一波又一波的小妖，一直到月上中天，終於到了天穹之巔。
更令柳笙歌驚訝的是，掌門玉座的周圍聚集的已經不再是小妖這麽簡單了。幾隻血淋淋的頭嬰圍著玉座轉，還有一片修行尚淺的小頭嬰。
燭陰給她的書裏介紹過，頭嬰曾是仙界的靈獸，劍走偏鋒，修煉不成變成魔，就是如今的頭嬰。專吃人來充實自己，是六界中最為變態的存在。
譬如，它們吃了一個神仙，那神仙的修為就會變成它們的。
那些修行尚淺的小頭嬰卻並非靈獸變化而來。它們是死在母親肚子裏的嬰兒，因為未成型便被殺害，九幽冥界是不收它們的，積怨頗深，便成了頭嬰。
“玉座上幾隻少說也有個兩千年修行……”燭陰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沉重，全然沒了平日裏睡覺時的慵懶。
“它們不會吃我吧……”
“上古時期是有鬼吃鬼一說，到了如今便沒了。你與它們一樣是魔，它們吃了你是要損修為的。”
柳笙歌拍拍胸脯，呼了一口氣，“那就好。”想到了什麽，又問:“它們到這裏做什麽？”
“是萬妖聚首。”
萬妖聚首？好像在哪裏聽過。對了，不就是上一回進暗道時燭陰跟她解釋的麽？“你不是說，兄長為了助我離開天穹山耗了功力，解開封印還有些日子麽？”
燭陰沉吟一聲，“你兄長的能力豈是可以隨意猜測的……”
明白是什麽意思，柳笙歌低頭歎了口氣。老天就是不公平，她隻是比柳笙風晚出生幾刻鍾，柳笙風的能力足以統禦六界，而她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好不容易長大了，又被天穹山這幫子人害得這副模樣。
既然解除封印要不了多久，也不用她費心了，她還是安分下山去吧。
正要離開，卻聽到幾聲“息息嗖嗖——”的聲音，想也沒想躲到祭天台後麵。
“怎麽辦，要是被莫懷善發現……”
“怕什麽，他將你關在這就怨不得你了。他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那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把那女人給我帶過來！”
柳笙歌躲在台子後麵仔細聽著，是一男一女的對話，之後便是放肆的嬌、吟和更重的息嗦聲。
柳笙歌抹了一把汗，默默退出了祭天台。在這種地方也能這麽“豁達爽快”的人她還真沒見過，不禁老臉一紅。
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他們的對話，那聲音甚是熟悉，隻是二人都處於迷、亂中，聲音也嘶啞，根本聽不真切。
能確定的是，莫懷善將那女子關在暗道裏。而那男子想讓女子做什麽對天穹山不利的事，並答應那女人的要求。
不得不說莫懷善是個聰明的，將那女人關在裏麵，等柳笙風一解除封印，重九鼎裏封印的反噬都會應在那女子身上，屆時不是個死人也是個廢人了。
和那女子合某的男子不明白封印快解開的事，攛掇那女人去破壞封印，分明是拿她當死棋了。
能出現在祭天台的一定是在天穹山修煉仙術的人，屆時一出來就被頭嬰吞了。
算他運氣好，死之前還能牡丹花下一番……
回了院子，見念歌房裏的燈是亮著的，走之前還是黑的呢……映在窗口的身影有些孤寂，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轉眼看到青冥自己推著輪椅在院子裏的海棠花下遊蕩，好似在賞月又好似在觀望什麽。目光時不時往院門處掃……
柳笙歌默默退了一步，轉身去了小竹林。許久，拎了隻野兔回來。
原本想折個筍什麽的，回去好跟青冥扯扯謊，說自己肚子餓，出去找吃的了，沒想到還有這運氣，遇到一隻呆兔子。
一蹦一跳的她也沒在意，她抓不到，不打算浪費力氣。沒想到這兔子她非吃不可，隻見那兔子愣愣往樹上撞，柳笙歌還上前探了探兔子的鼻息，確保它死透了才拎回來的。
相信青冥看到會很高興吧！這麽想著心情莫名好了。
這麽大半夜的，青冥不可能好端端地出來賞月，一定是看她不在房裏，很擔心，又怕出去找她撲個空，所以索性坐在院外等。
經曆過前世的孤寂，突然有人關心，心裏暖暖的，卻沒有和莫懷善在一起時患得患失的感覺。他們給她的，是不一樣的感情。和青冥在一起，親情更多一些。
重新回來院子，發現青冥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地望著門的方向。柳笙歌伸進去一隻腳，然後整個身子探進去才聽到一聲冷冷的，“終於舍得回來了？”
柳笙歌輕咳兩聲，青冥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我肚子餓，出去找吃的！”說得理直氣壯，臉上絲毫沒有扯謊該有的愧色。
青冥鬆了口氣，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很擔心她，想將她永遠綁在身邊，卻不忍心阻止她。如果她開口告訴他一切，他就能幫她，可她為什麽就是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