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衝突
“你這會兒跑出來,就不怕她動你東西?”雖然那女人才搬進來幾個月,他確實很了解她的。明明沒什麽本事,卻驕傲囂張,藍雪和她在一起定是要受委屈的。
“我人都在這了,她還能怎麽樣?”來的時候孑然一身,孤孤單單的,冷不丁被青冥說起,心裏多少是在意的。
在意的東西不屬於自己,十分討厭的東西卻和她睡在同一間房。每天被那女人咒罵,防著她下拌子,多糟心啊!
“嗬!”
柳笙歌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郤青冥竟然會笑?雖然不知道是冷笑傻笑還是苦笑,但終歸是笑不是?
可是之後,他就沒有再說話。她也不知該說什麽,反正不想說到兩個衣。
最後,到達外門範圍內的一個林道裏。據說,再過去就是懸崖,就要離開天穹了。
柳笙歌推著青冥正準備往回走,隱約聽到有利劍破空聲。兩人對視一眼,柳笙歌便推著他過去了。
“劍風剛勁,卻不具有攻擊性,是這套劍法最為遺憾之處。”
聽著他不冷不淡說著,柳笙歌微微蹙了蹙眉。好像就是莫懷善曾教她的那套劍法,沒有攻擊性,她還差點被害死。
難道莫懷善收徒弟了?
想著,腳下的步子也快了。
青冥不覺得奇怪,他想,像藍雪這樣的年輕人自然對這些劍法好奇,去看看也無妨。
走到懸崖邊,那人沒有再揮舞長劍了。背對著他們,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麽,一動不動。隻看到他一襲白衣勝雪,負手而立,風姿卓然。
柳笙歌想跟青冥說,我們回去吧!那人卻已經轉過身。
看見柳笙歌愣了一下,那雙眼睛很傳神,好像在哪裏見過。
“掌門!”郤青冥出於禮貌,打了個招呼。回頭看到柳笙歌僵硬在那裏的臉,用胳膊撞了撞她,她卻依舊愣愣的。
莫懷善蹙了蹙眉,他不想別人這樣看著他。
“藍雪!”盡量壓低聲音,用胳膊撞她。
柳笙歌這才回過神,意識到方才失態,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掌門啊!久仰久仰……”見到他,心裏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還真不知道怎樣跟莫懷善打招呼,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郤青冥額頭劃下兩條黑線,久仰?還真敢說……
柳笙歌這才看清楚他手裏拿的東西,麵上有些驚訝。竟然會是原主死前攥在手裏的紫玉髓,不是放在枕頭下了麽?竟然隨身帶著,而且還這麽認真地看。現在,他說他不喜歡原主,鬼都不信。可是他再喜歡也回不來了,原主已經死了。
“天氣甚好,咳咳……我們……我們回去吃飯吧!”想想好像說錯了,天氣甚好和吃飯有什麽關係?
發現她好像不太想和莫懷善相處,青冥道:“打擾了掌門,弟子這就離開。”大約是莫掌門的氣場太強,這丫頭受不住了吧。他也不喜歡莫懷善身上那種氣息,離開也好。
莫懷善點點頭,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出神,尤其是那個長相平凡的女孩,那身影好似在哪裏見過。
走了好久,心裏那種怪怪的才消失。
“接下來去哪裏啊?”
“不是說天氣甚好,要吃飯麽?”
柳笙歌撓撓頭,她那不是扯慌麽?他應該清楚,還這麽較真做什麽?
不過轉了一圈,沒一會就吃飯了。沒準等他們拿了碗筷去膳堂,飯菜就已經見底了吧。
“我們要回院子麽?”
“不用。”
“哦!”乖乖推著他往膳堂走去。“青冥,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腿是怎麽……”作為一個朋友,她想多了解一點他的過去。他和莫懷善不一樣,和重緋不一樣,他在她心裏是很特別的存在。
重緋愛的是原主,不是她。莫懷善亦是將所有愛都這樣扔給原主,都不屬於她。她不能私心得到什麽溫暖,將原主曾經的過往一同霸占。
青冥認識的不是原主,而是她,真正的她。
“你想知道?”語氣一下子冷了起來。
柳笙歌不禁心底一顫,卻還是點了點頭。
“為什麽想知道?”他不想她和別人一樣,看向他的眼神不是同情便是鄙夷。她為什麽要這麽在意他的腿?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問,也不想讓她知道他那不堪的過去。
“作為一個朋友,我想了解你。”那如同經曆過百世滄桑而變深邃的眼,好似能看破凡塵。這個人,也許她一輩子也無法看透……
“朋友?朋友……”他還有朋友?
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郤青冥心裏五味雜陳,終是沒有說出口。柳笙歌一直在猜測他在想什麽,就是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遺憾。作為一個朋友,她會一直戰在他身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永遠也看不到他的臉,他的神情。看不到他不苟言笑,冷漠卻悲傷的神情。
跟昨天一樣進了膳堂,迎麵便看到彩衣似笑非笑的神色。她竟然沒有上來諷刺她,難倒她以為可以用眼神殺了她麽?可笑。
不理會她惡心的眼神,柳笙歌開始發愁碗筷的問題。因為每個人的食量不同,所以,所有人的碗筷都是自己準備的。
正發愁,青冥遞給她一份碗筷,柳笙歌接過來,打量了一下。很大……比中午大。再看看青冥手裏的碗……比她的小兩倍有餘。
她卻實很需要吃飯,但大小跟中午差不多就行了,變這麽大一個碗是拐著彎嘲諷她麽?
郤青冥回頭正看到她滿是怨懟和鬱悶的臉,那委屈的樣子就好像被人搶了骨頭的狗……心一下就軟下來,麵上卻什麽也沒說。
彩衣很老實地沒有找他們麻煩,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其中必有貓膩。
目光似有意無意地掃過青冥,難道是上午他的一句話,彩衣才這麽老實的麽?看來,青冥隱藏實力很強嘛!
彩衣這女人,她還是要防著才是,畢竟,明騷易躲,暗賤難防。
青冥腿腳不方便不好排隊,排一次隊隻能盛一個人的飯菜,所以柳笙歌不得不排兩次隊。
盛好自己的飯,回到中午坐和青冥一起坐的地方。發現他根本沒有動碗筷,眼底還有一絲難以被察覺的愧疚和自卑。
當然,還是被柳笙歌察覺了。
“青冥兄,怎麽不吃飯?”將自己的飯菜放到他對麵,坐了下來。
“你沒來,我怎可獨享?”
柳笙歌腹誹,原來青冥兄一直是一個懂得分享的人啊?
見她拿起筷子,進行新一輪的風卷殘雲,也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吃起來。
手下暗暗準備好帕子,果不其然,沒多久就看到某女粘滿飯的臉,伸手將帕子遞給她。
柳笙歌很是差異的接過,想起中午的囧事,便低頭擦了擦,想將帕子還給他,看到上麵不好看的油漬,悻悻收回手,小心翼翼將帕子賽進袖筒裏。
她好像依舊收了青冥兩條帕子了,中午那條還在她袖筒裏。受人恩惠,應當知恩圖報不是?
“咳咳!”清了清嗓子,“受青冥兄兩帕之恩,作為回報,我給你表演一個魔術!”
郤青冥看著她,示意她開始。
柳笙歌嘻嘻一笑,看著桌上的碗道:“我能一眨眼的功夫,將這半碗飯吃完!然後讓它重新出現!”
青冥依舊這樣看著她,心裏有些好奇她會怎麽做。她那半碗飯,就是他的一整碗了,按她的食量,吃掉是可以的。但重新變出來,除非她有法術,她最多會一些身法,是不可能懂法術的。
“看清楚哦!三二一……”
果然,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碗裏的飯菜已經沒了。
“變回去!”
柳笙歌股著腮幫子,臉像個包子一樣,卻還是森森然笑了一聲,把嘴巴張開,露出嘴裏的飯。
青冥蹙了蹙眉,心裏胃裏都很不舒服。他以為她會用什麽高明的方法將飯菜變回去,沒想到是這種方法……吞進去就是消失了,張開嘴它就恢複原樣了……這就是這丫頭給他的謝禮?
用筷子戳了戳飯,終究還是沒了胃口。
柳笙歌吃完飯,將碗筷往邊上一扔,推著郤青冥走了。都是朋友,互相娛樂一下有助於培養朋友之間的默契,增進一下感情。
郤青冥也沒跟她計較,通常一顆辟穀丹解決好幾個月的進食,幾個月後自己下山找吃的。他從來不去膳堂吃飯,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為柳笙歌,反正他也不用吃,看她吃飽就行了。
“一會有晚研!”
晚研?柳笙歌想起清斂給她的書上寫的時間安排,大概吃過晚飯,樂愛學習修煉的人可以去教室裏晚研。用現代話講就是晚自修,還是沒有導師,自由交流的那種。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不去。
看樣子青冥是很少去了,因為沒什麽人跟他交流。
她還不想這麽早回房看紫依的臉色,若是自己去了晚研,回房後紫依已經睡著了,不是少了很多麻煩麽?
“青冥兄要不要去啊?”
“不去。”
“我發明了一種新棋,此棋法包羅萬象,變化某測,青冥兄可有意切磋切磋?”
“無意。”
柳笙歌故作遺憾地談了口氣,“人生得一知己……難啊!哎!”
郤青冥撇過頭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去便是了!”明明知道這是她的小把戲,卻不得不逼自己當真。可能是他太緊張她的緣故吧……才半天而已,他已經習慣了她推著他走。就像相伴一生的家人一樣,從前他從來不敢奢求的,卻在她身上得到了。
晚研十分無聊,隻有她和青冥在下五子棋。其他人,談戀愛的談戀愛,摟抱的摟抱,麽麽噠的麽麽噠,對打切磋的對打切磋,視周遭一切為無物。
看來,古代仙俠界還是很開放的嘛!
沒想到青冥下個五子棋也能跟她周旋到回院子睡覺的世間,他不讓她贏可以理解,不讓她輸……就這樣被牽著鼻子走了一個時辰,是何居心?她承認她不聰明行了麽?
將青冥這尊大佛送回房,柳笙歌才推開自己房門。意料之外,紫依並沒有睡著,而是坐在桌子上喝著湯。見柳笙歌推門進來,還森森然笑了笑。
柳笙歌暗道不好,往床鋪上看去,果不其然,被單被褥和衣物散落一地。
毫無疑問,是紫依這女人幹的。
“這就是你不好好伺候姑奶奶的後果!”明明聽到她說話了,卻還一個勁往外跑,真當她死的麽?
柳笙歌狠狠地瞪了瞪她,卻得來她一個白眼,咬牙切齒地上前收拾地上的被褥和衣物。在想辦法找到青鳥救出她兄長之前,她不想惹事,背人注意並不是件好事。她已經讓步了,可人家未必領情,還以為她柳笙歌怕了她。
紫依看她蹲下、身收拾被褥,頓時有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既然這麽沒有自知之明,我看這屋子你也甭睡了,收拾你的被褥離開吧。”
柳笙歌沒有回答她,也不想跟她說一句話。紫依卻上前踩住了被褥,“你聽沒聽見我說話啊!”以為她受傷就好欺負麽?對付這樣的新人,不管在哪方麵都是她更占優勢。
柳笙歌惱了,這屋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憑什麽要她離開?小小年紀,玩什麽校園暴力啊!
“轟——”一道渾重的雷鳴帶著閃電的破空聲照亮了夜空。柳笙歌被嚇了一跳,回神便見紫依往地上的褥子上不雅地啐口水。
黃黃的,青青的,嘖嘖。放下正在收拾的褥子,也不去打理了。
“你還要睡麽?”臉上滿是嘲諷地看向柳笙歌,如果她還要撿起來睡,她一定會好好嘲笑她一番。如果她沒撿起來,今晚沒褥子睡覺,天又剛下雨,到時候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她更加會大聲嘲笑她。反正不管怎樣,她都是要笑的。
坐在空床鋪上,覺得十分沒意思。按道理自己換了個身份,換了張臉,正常人都不會跟剛認識的人結怨,隻能說明,紫依這女人並非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