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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首飾

  從書房離開,回到芳汀苑裏,薑蘅又想起來在畫舫上的事,她招來沾衣,讓她備禮給今天下水幫她撈步搖的公子們送去。


  “邊家也送麽?”沾衣問道。


  薑蘅笑著道:“送,怎麽不送?送兩份,給邊溪也送一份。”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邊溪,她正愁不知道該怎麽敗壞她的名聲,恰好聽見邊溪的話給了她靈感,這不正是瞌睡來了恰好有人送枕頭?

  經此一事,恐怕也就坐實了她水性楊花的傳聞,來日南陽王入京,皇上若是再想給她賜婚,便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薑蘅心滿意足地笑起來,又讓雲屏去給封蕊心報信:“就說詩集已經送到二叔手上,不必擔憂,靜候佳音便好。”


  雲屏領命道是,轉身出門。


  沉沉的腳步聲忽然自身後響起,薑蘅轉過頭,卻見是顧遠洲。


  她擰眉:“殿下不是說過不再翻芳汀苑的院牆了?今日怎麽又故態複萌?您這般入芳汀苑如入無人之境,傳出去,到時候旁人是該說我薑家守衛廢物,還是該說我與您暗通款曲,這才令守衛鬆懈了防備?”


  顧遠洲這回不是空手前來,他將手裏的檀木盒重重放在薑蘅身前的桌上,冷哼道:“旁人怎麽說你還會在意?”


  薑蘅眉心皺得更緊:“殿下此言何意?”


  “看來薑大小姐還不知道,今日春蔭河上眾位世家公子朝廷新貴下水撈簪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玉京城,這會兒坊間婦人都說你是天生的狐媚子,盡勾得男人摧眉折腰!”


  顧遠洲簡直無法形容自己聽見傳聞時的心情,他既恨薑蘅行事張揚,又恨那些個公子哥兒忒不講究,平日裏不是一個個眼高於頂目下無塵,端的是行事有度嗎,怎麽換到薑蘅麵前,卻好像丟了腦子一般!

  他素來清冷的眉眼上沾染了幾分怒氣,看起來威嚴懾人,然而薑蘅卻隻覺得好笑。


  “殿下說錯了,不是簪子,是步搖。”她眉眼彎彎,“不過,就算是有這樣的傳聞,又與殿下有什麽相幹?左不過壞了名聲的人是我,又不會連累您,您著什麽急,生什麽氣?”


  顧遠洲微哽,隨即語氣生硬道:“你看錯了,本宮並未著急生氣。”


  “是嗎?”薑蘅漫不經心地反問,卻也沒有死揪著不放,她轉了話鋒,“說起來,今日盛意樓設宴,我卻是新知道了一樁事,原來殿下竟是早有未婚妻的麽?”


  她打量著顧遠洲,腦海中浮現起王徽精致的麵容,覺得這兩人倒也有幾分相配,都是一樣的沒什麽人氣,看起來仿佛天生適合處於高處不勝寒的位置,淩駕萬人,睥睨眾生。


  不過有一點不好,那位王小姐臉上沒有血色,太蒼白,便顯得眉眼瘦弱,壓不住麵相裏的富貴尊榮,總而言之,是短命之相。


  顧遠洲被她的話問得語塞,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人是誰。


  但也沒有急著回應薑蘅,而是認真探究起她的神色來:“又有何妨?難不成阿蘅因為我們之間的一些流言蜚語,對本宮的未婚妻感到心懷愧歉?”


  那確實不至於。


  薑蘅翻了個白眼:“殿下總是想得這麽多,若不是生在帝王家,隻怕來日去天橋底下說書也能賺得名滿玉京。”


  她麵容靈動,縱使是翻白眼,也從內而外地顯現出一種可愛來,而不是刻薄。


  顧遠洲唇邊瀉出一抹笑意,而後正色道:“確是有名義上的婚約,但也隻是名義上而已。”


  “什麽意思?”薑蘅聽他話裏有話,左右這會兒沒事,便想聽他細說其中內情。


  顧遠洲也不瞞她,解釋道:“從來王氏鳳凰女隻會入主中宮,王家女兒永遠會是大鄴的皇後,我卻不一定能登上那個位置。然而哪怕我不在了,太子換了旁人來當,這婚約也是作數的。”


  “所以,王顧兩家的婚約,看似是王徽與你,實則是王徽與未來的皇帝?”薑蘅接過他的話,心裏卻在想這鳳凰女的名頭可真好使,如此一來,王家相當於做了門穩賺不賠的生意,畢竟鐵打的凰女,流水的皇帝。


  這麽說起來的話,其實太子是誰好像也沒那麽重要了,隻要能娶王徽,換成誰都一樣。當年的遊方道人不是說了嗎,娶了王家鳳凰女,便可保大鄴天下長治久安,國盛民強。她頭一次覺得,顧遠洲這太子好像也不那麽好當。


  顧遠洲歎了口氣:“確實不太好當。”


  薑蘅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但也沒關係,她仰著下巴看顧遠洲,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顧遠洲卻又不說話了。


  他點了點她麵前的檀木盒:“打開看看?”


  薑蘅甫一抬手,又落下去。


  “怎麽?”


  薑蘅道:“第一回,殿下說要給未來侄媳見麵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檀木盒,上麵塗了毒。殿下,我這個人膽子小,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如還是您來開?”


  顧遠洲:……


  “沒塗毒。”他沒好氣道。


  言下之意便是不肯動手了。


  不過也無所謂,薑蘅不過是開個玩笑,有毒沒毒,難不成她還看不出來?將盒子打開,便是一片金光閃爍。


  薑蘅微微閉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


  竟是一盒子赤金打造的釵環首飾。


  她無聲看向顧遠洲,眼神裏透出來她的困惑。


  顧遠洲別過臉,避開她的視線,道:“一支金步搖而已,不是什麽稀罕物件,下回若是再落到水裏,不必大張旗鼓地勞煩旁人下水。”


  薑蘅仍然困惑:“可是無功不受祿……”


  給她好東西她當然願意收,但是也得先說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吧?不然萬一事後他要是再收回去,那她可是會覺得虧本的。


  薑蘅抿著唇想。


  顧遠洲道:“是下麵官員送過來的,太子府沒有女主人,自然用不上這些,放在庫房也是吃灰,還占地方。本宮想著你與本宮到底也算莫逆之交,寶劍贈英雄,名花配美人,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轉贈與你,不算埋沒。還是說,你不喜歡?”


  說到最後,他原本篤定的語氣也變得遲疑起來。


  薑蘅笑著搖頭,沒說喜不喜歡,隻道:“可是太子府日後總會有女主人,您耐心等等就是了,不至於這麽著急處理吧?”她學著他的語氣反問,“還是說,這些其實都是些不義之財?您放在我這裏,隻是想圖個心安理得?”


  顧遠洲低聲輕喝:“薑蘅!”


  在她心裏他就是這種人嗎!


  “開個玩笑而已,”薑蘅撇了撇嘴,“不過最後多嘴一句,送出去的東西,殿下沒有收回來的癖好吧?”


  “……沒有。”顧遠洲沒想到她在這種事情上居然如此謹慎小心。


  聽顧遠洲說完,薑蘅這才放下心,將檀木盒蓋上,又道了聲謝。


  顧遠洲臉色好看了一些,又問她:“聽說你最近在查周平尉?”


  周平尉的事,薑蘅是交給了貪狼衛去查,既然是貪狼衛,她就已經做好了被顧遠洲知道的準備。


  或者換句話來說,她是存心想讓顧遠洲知道,否則也不會選定貪狼衛查周平尉。


  如今聽見顧遠洲問,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果然如此。


  她還怕他不問。


  她點了點頭:“是有些事情要了結,殿下忽然提起這個人,莫非是有什麽指教?”


  顧遠洲道:“凡事多加小心,此人睚眥必報,手段狠辣,隻怕你不是對手。”


  薑蘅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平複下來之後,她對顧遠洲道:“殿下什麽時候得空不妨出去問問,看看旁人是不是也這麽評價我?說起睚眥必報,手段狠辣,恐怕這玉京城裏,我認第一,無人敢認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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