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懂個屁我出來曬太陽

  她好奇，忍不住湊近繼續看了會，問了句:“這就是掃把星嗎?”


  男孩像是知道有人在他身後一般，對她的突然出聲明顯沒有被嚇到，他轉過頭看她:“什麽?”


  “他們都說我是掃把星，掃把星原來是這樣的嗎?”


  男孩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眼前。


  他比許失高了至少一個頭，他彎下腰:“誰說你是掃把星。”


  許失越說越小聲:“鄰居那些叔叔阿姨，還有我外婆和爸爸。”


  “不是。”男孩皺了皺眉，跟她解釋:“掃把星是個不好的詞，是罵人的。”


  “這樣哦。”許失垂眸，懂了。


  可能是看她小模樣有點可憐，男孩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兩隻耳朵，像一個大哥哥，溫柔地說:“下次，他們說你的時候，你就這樣，把耳朵捂上，這樣就不會聽見了。”


  許失天真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不然，下次有人再罵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們。”


  男孩細胳膊細腿，許失覺得很不靠譜，她搖搖頭。


  “你信我，我打架可厲害了，我幫你揍的他們滿地找牙。”
……

  那時候的許失，第一次知道掃把星是個罵人的詞，第一次知道那麽多人不喜歡她，即使她不知道為什麽。


  每次，她都是捂住自己的兩隻耳朵，像是聽不見就可以當作他們沒說過一樣。


  隻是後來，她再也沒見過那個眉眼意氣風發的男孩了。


  翌日。


  早自習下課，許失正準備翻開語文書預習等等要上課的內容。班長夏銜春走到她的位置上，給她捎了句話:“許失，班主任找你去辦公室。”


  “好。”許失合上書，走出教室。


  今天的天氣也格外好，陽光灑滿了整條走廊，很亮堂，像踩在光裏。


  許失一出教室後門，便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倚靠在高三（2）班外的牆麵上，那人兩手插兜，校服拉鏈依舊隻拉了一半，站也沒個站相，兩條長腿像無處安放一樣隨意走動，神色閑散，眉眼在光下，看上去恣意張揚。


  許失走過去，正好有個男生從他班級門口走出來，調侃似的拍了拍那人的肩，笑的有點賊:“忘哥，你咋回事呢，開學第一天就罰站。”


  謝忘漫不經心地仰了仰頭，拖著聲調，慢悠悠:“你懂個屁，出來曬太陽呢。”


  許失從他身旁走過，思忖，這人好囂張。


  到了辦公室，許失敲門:“秦老師，您找我?”


  秦棠抬頭，見來人:“對，你進來吧。”


  秦棠正在忙手頭上的文件，先招呼著許失坐一會。


  這間是年段辦公室，裏頭還有一些理科班的班主任，許失偷偷打量了幾眼幾位老師，便乖乖的坐著走神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口有人喊了句老師，將許失的思緒拉回，她轉頭。


  那人的校服拉鏈不知道何時拉到衣領了，眉眼的散漫頹然斂了幾分，收了些吊兒郎當的模樣。


  謝忘感受到視線，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朝一辦公桌走去:“老師。”


  許失閑來無事，打量著。


  那是一名上了年紀的男教師，差不多六十多歲了，鬢邊有些白發，戴著副眼鏡，模樣文縐縐的，但眉宇之間掠有一絲威嚴。


  顧逢安應了聲，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謝忘自顧自坐了下來。


  “說說吧，謝忘同學，怎麽開學第一天就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