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你到底是誰？

  “金婕妤何故來了華妃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似是無意之說，實則一語點破樓奩錦和金滿雪身份的區別。蕭慕寒已然換了朝服，著一襲暗紫色盤龍袍走進屋內。身後跟著一眾奴才和侍衛流影。


  “妾身來給姐姐請……”


  “臣妾聽聞婕妤妹妹善奏琴瑟，特召了過來聽這絕世仙曲。”金滿雪的‘安’字還沒說完就被樓奩錦打斷，樓奩錦輕笑著讓芸兒將琴瑟向前推了一步。


  “哦？你們倒是好雅興，怎麽不邀朕一起？金婕妤，你彈一曲吧！”蕭慕寒和她一唱一和著複下衣袍，坐於青花瓷凳上。劍眉輕挑，姿勢隨意，卻散發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


  “妾身身體不適，怕是不能彈琴奏瑟，皇上要聽，可去妾身青鸞殿聽，妾身先回了。”金滿雪故意以方帕掩了麵輕咳，推辭拒絕著帶著丫鬟，屈了屈身子告辭。


  待金滿雪走後不久，蕭慕寒屛退了一眾宮女太監，小芸也關上殿門退了出去。


  樓奩錦附帶疑問的神情看了看蕭慕寒，他此刻眼神陰翳不明，臉色陰著，樓奩錦嗅到了不好的氣息——殺氣。


  赤練蛇又爬到了窗戶上，警惕的盯著蕭慕寒。


  這個時候，真不是它該出現的時候，若被蕭慕寒發現，豈不對她更增加了疑心。


  她用眼神示意，讓赤練蛇爬走，它頓了片刻，沿著紅牆爬上了房梁。


  “說！你到底是誰？”蕭慕寒疾步上前，風一般閃到樓奩錦身邊，修長有力的食指和中指緊緊扣住她的下顎，聲音冷漠，散發著令人心驚膽戰的冰寒氣息。


  樓奩錦不由得一驚，昨晚的他還與她耳鬢廝磨，今早的他還擁她入懷，剛才在金滿雪麵前還與她一唱一和，隻眨眼的功夫就似換了個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他應該是發現了她不是真正的樓墨鴻吧！他的溫情，從始至終，都隻對著她的庶妹。


  “皇上，你糊塗了麽？臣妾就是墨鴻啊！臣妾最愛蘭香味的洗頭膏了，不信，你看”樓奩錦強裝鎮靜，拿出蘭香膏給蕭慕寒看。“臣妾今天還打算用這蘭香膏洗發呢！”


  “你別給朕欲蓋彌彰，說！你是誰？”他的手移到樓奩錦纖細的脖頸，越來越緊，她似乎不能呼吸了。


  “樓……奩錦。”樓奩錦斷斷續續的說道，呼吸越來越困難，死亡的氣息越來越重。


  她仿佛回到了娘親自縊的那天，仿佛進入了今天早晨所做的夢裏，漫天猩紅的血液仿佛正從她的七竅進入她的五髒六腑。


  她心中暗道：不，我還不能死，娘親的仇我還沒報，樓府我還沒滅，我的身世我還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也不知是何人，我怎麽能死！


  “皇上……你想鏟……除樓氏一……族嗎？”樓丞相權頃朝野，蕭慕寒必定想除了他的，可無奈那個老狐狸權力太大，又心思縝密，蕭慕寒連找到鏟除他的借口都沒有。


  蕭慕寒的手略微遲鈍了下，卻玩味著笑道：“你不是樓府嫡女麽？”


  “但臣妾現在也是您的華妃。”樓奩錦鬆了口氣，輕笑。魚兒，已然上鉤。


  “朕暫且放你一命，你若敢對朕玩心機，朕絕對讓你生不如死！”蕭慕寒拂袖遠走，走到殿門處又停了下來，對樓奩錦邪魅一笑，道：“明晚，你到乾坤殿來侍寢。”


  樓奩錦手心已經出汗，額頭出了些密密的汗珠。


  他的笑固然邪魅好看，但那眼底，分明還殘留著殺氣，在樓奩錦眼中，看得格外詭異。


  明天……就要侍寢麽？縱使他知道了她是樓奩錦， 她還是逃不脫這命運麽？


  他……不是厭惡女人的觸碰嗎？

  樓奩錦輕輕撫上下巴和脖頸，嘴角勾起淺淺的笑。


  蕭慕寒是她的夫，是她的天下，理所當然，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她的身體和她的心，樓奩錦撫上心口。那裏，跳動的速度快的可怕，不可否認，她愛上了這個傲視天下的男子。


  而她，需要做的，則是站在他身後，幫他鏟除一切統一皇權的阻礙！

  但她不會想到，明晚的侍寢實則是一場腥風血雨的降臨，人生中她最難以逃脫的宿命。也因明晚的“侍寢”，她的命運將和蕭慕寒緊緊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