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的隻是夢魘嗎?
“娘親……不要……不要丟下錦兒……唔……”觸目,一片腥紅,萬物皆染上了似血的紅,娘親在猩紅中白衣白發白綾,臉色也蒼白的可怕,眼神絕望空洞的望著前方,樓奩錦站在娘親麵前,看她用白綾纏住細白的脖頸,雙腿踢了凳子,她站住娘親麵前,拚命的伸出手想救下她,卻隻碰到虛無縹緲的空氣。
“娘親……不要!!!”樓奩錦嘶吼著,雙手狂亂的抓著虛無的空氣,始終碰不到她娘親的身體,天空猩紅,月光猩紅,娘親白衣白發白綾也開始變得猩紅,周圍蔓延著一股血液的腥甜味道。
“你想知道你娘親因什麽而死嗎?想知道你的父親到底是誰嗎?想知道你娘親的過往嗎?”大夫人李氏的臉突然閃現在她眼前,步步逼近她,笑容張狂。
“因為什麽?你說!你說啊!”樓奩錦猛的上前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因為……”她繼而狂笑,卻在要說出的時候消失不見。
“墨鴻,醒醒!”耳邊焦灼的呼喚讓樓奩錦為之一震,是蕭慕寒在叫她,不,不是,他是在叫樓墨鴻……
樓奩錦睜開眼,入目,是蕭慕寒白色的褻衣,樓奩錦的雙手抵在他胸膛,他緊緊抱住樓奩錦,抱得樓奩錦呼吸不過來。
原來剛才隻是夢魘,但為何如此真實?猩甜的血腥味似乎還在鼻尖湧動。
在夢中……她稱自己為錦兒,會不會作了夢話說出來被蕭慕寒聽到?
她不由得心中一驚,抬頭看向蕭慕寒,他眼裏閃爍著淡淡的憐惜,見樓奩錦醒了,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另一隻手撫上她的眉梢,輾轉來到臉頰上,輕輕拭去她的眼淚。
“夢魘而已,朕陪著你,莫怕。”他柔聲道,食指撫上樓奩錦的太陽穴,淺淺轉圈的按摩著。按摩完後,又將頭埋在她發間,深深嗅著。又道:“時辰不早了,朕去上早朝,墨鴻你再睡會兒。”
“嗯!”樓奩錦點點頭,看著他由宮女服侍著穿上朝服,背影漸漸遠去。鬆了一口氣,殊不知他早已將她的驚慌失措收入眼底。
“去給朕準備湯浴。”蕭慕寒並未即刻上早朝,而是來了禦書房,食指撫上緊皺的眉心,對著身旁侍候的宮女道,此宮女,正是芸兒。
芸兒十三歲進的宮,如今已經在宮中生活了四年,做了蕭慕寒的貼身宮女,算得上宮中的老人了。平時一有大戶官員的女兒被送入宮,她就會被蕭慕寒派去監視其女。
“流影,樓府是否還有個不受寵的嫡女?”蕭慕寒臉色逐漸變黑,眼底愈來愈冰冷,拳頭緊握對著旁側的侍衛流影道。
“回皇上,是有一個,名樓奩錦。”流影雖為劍靈山莊的少莊主,是蕭慕寒的師兄。卻知曉分寸,安心做了侍衛,盡了他的職能,因為這是劍靈山莊欠蕭慕寒的,他必須還。
“樓奩錦……老狐狸,朕遲早會有一天親手扒下你的狐狸皮!”蕭慕寒一掌拍碎了青龍案,木屑飛散,在禦書房裏鋪了一層灰塵。
昨晚抱了一夜不是墨鴻的女人,他現在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昨晚懷中的柔軟,今早懷中人兒的輕顫又在他腦海遲遲揮之不去。
“守在門外,任何人進來都不許進來。”蕭慕寒在芸兒的服侍下進入內殿沐浴,讓芸兒守在殿外,帶了流影進內殿。
“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了!”蕭慕寒輕歎,眼底湧現嗜血的眸色。
“是,皇上。”流影的眼底浮現淺淺的憐惜,這次,又不知會是哪個女子倒黴。
蕭慕寒十八歲推翻的太後外戚一族,也是那一年,太後臨死前不知給他下了什麽藥,每逢十五月圓之夜,他就會渾身上下疼痛難忍,尤其是心,似要裂開般,甚至有好幾次他痛的恨不得一劍殺了自己。
月亮越圓,他的疼痛就越厲害。就算月十五時沒有月亮,他也會疼痛。
尋覓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緩解辦法,就是飲處子血(處女的鮮血,割脈取血),每次飲必是一大碗才不會感覺到疼痛。所以每次他都會以召幸女子為由取血,正常女子被取兩次血便會休克而亡。
至今三年,官員百姓隻知道送入宮的女子皆活不過三個月,所以主動送入宮的女子越來越少。
眾人人心惶惶,唯恐皇上選了自家女兒去。
倒是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的樓丞相聰明,李代桃僵,以不受寵的樓奩錦代了樓墨鴻送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