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上任
這兩個月，公孫妍每隔幾天都要來看肖男一次。
開著他的吉普。
她無師自通，開車的技術嫻熟到讓肖男自愧不如。
肖男換上棉衣，跟軍營的戰友們告別，上了車。
要說他這輛車的缺點，也很明顯，冬天不易開，敞篷車，凍手凍臉。
公孫妍開的飛快，興起了還來個漂移，她叫的歡快，肖男心驚膽戰，生怕她撞到人。
一路開到了肖男家門口，她握著方向盤，瀟灑道：“你先在家裏休息一晚，明天我來接你到安定府入職。”
肖男下車，目送她一個不慎撞到胡同口的槐樹上，她轉過頭衝肖男露出自信的笑容：“沒事，車頭癟了，明天見！”
“……”
肖男輕敲了下門，還有點緊張，當初不辭而別，夢瑤也一直沒去軍營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他的氣。
門內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誰呀？”王夢瑤的聲音還是一樣甜美。
“是我，肖君也！”
大門打開，王夢瑤直接撲進他懷裏。
“你終於回來了，兩個月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她撒嬌地把泛紅的小臉貼在肖男胸口，忽然驚訝地站直。
“君也，你長高了，你現在都比我高……”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高這麽多了！”
肖男現在差不多有一米七八，身材也比之前壯了兩圈。
王夢瑤拉著他進屋，胖嬸也笑嗬嗬地迎出來，又給未來女婿倒了碗熱茶。
他們聊著過去兩個月發生的趣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馬粒從衙門回來，看到肖男時也吃了一驚。
“肖大哥，你變化真大……”
“是吧，我都不記得之前長什麽樣了。”肖男打趣道，又調整了下語氣，對她說：“馬粒，明天你叫上你哥，跟我去安定府。”
“安定府？”
“對，從明天起，我就是安定府的黃字捕頭，你和你哥跟我過去，升為四錢捕頭，俸祿是現在的三倍。”肖男道。
“真的！”
馬粒開心的小短腿直蹦噠，不小心踩到在火爐旁打盹的丸子的狗腿，疼得它哀嚎連連。
她心疼地忙給丸子醫治，嘴裏還念念叨叨。
“有了錢就能買更多材料和工具，就能更快造出人形機關傀儡……
還能每天買一根糖葫蘆。”
她抬起頭，笑容純真地看著肖男：“肖大哥，你真好，我都想給你當通房丫鬟了！”
“呃……”肖男沉默。
胖嬸笑容慈祥，看著眼前的三個年輕人，道：“我看馬粒也是真心愛慕君也，不如到時一並嫁給肖男，你們姐妹倆，也不分什麽妻妾。”
王夢瑤笑容莞爾，“好呀，有妹妹陪著我也不無聊。”
“那啥……”肖男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我先回屋了，你們聊……”
……
公孫妍天沒亮就來接肖男，路上給他叮囑一些事情。
“你手底下攏共有八個人……嗯，算上你帶的人就是十個。
有一個九錢捕快，叫常林，四十來歲，化境八重天，以前跟著萬人敵的，可能會刁難你，你不理他就是。
黃字組主要負責糾察官員的貪腐枉法之事，有時候府卿大人也會派點別的差使。”
她說著，語氣加重了些，“孟府卿想考驗一下你，看你能不能勝任，估計一會就會派給你一個差使，你一定要好好幹！”
到了安定府，官差們剛點卯完還沒散，他一進門就吸引了眾多視線。
黃字捕頭一職空閑了兩個月，安定府的九錢捕快們覬覦了兩個月。要是這職位落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頭上，其他人也許會不服，但不會有什麽意見。
可現如今這職位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毛頭小子給搶走了，據說才十六七歲，不過是開元境界。
這誰能服？意見大大的幹活！不止九錢的有意見，連四五錢也跟著起哄。
就算這小子護駕有功，還是什麽二等忠勇侯，又跟三皇子是摯友。
那又怎樣，能不能當安定府的捕頭看的是本事，而不是後台。
肖男也從這些人的視線中感受到了輕蔑跟不服，換作兩個月前的他也許會膽怯，現在……
他昂首走進大院中，向捕快班斜了一眼，神色淡漠，氣場十足。當然不是故意而為之，他的內心一如外表平靜鎮定。
先跟公孫妍到後堂見孟府卿。
孟府卿原是青州知府，在任期間勵精圖治，政績卓越，被夫子調來京城，上任安定府府卿。
孟府卿的修為算不上高，前年才剛成道，也沒有法相加身。
快七十歲的年紀，以後進境的機會更少，基本算是定型了。
為人倒是和藹，常笑，無論是對部下還是同僚。
手段卻很淩厲，他在青州時，曾嚴抓濫用權力的官吏，欺壓百姓的土豪劣紳，勤王的女婿都被他送進了大牢。
初見肖男時也和藹得很，不像是上級，更像是家中長輩。
閑聊了幾句，進入正題。
“西城有一家教坊司管轄的妓院，近一個月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西城衙門久未偵破。
我想，你初上任，就拿這案子練練手，跟手下熟絡熟絡。”
孟府卿語氣和藹，肖男卻明白他的用意。
這起案子，他要是辦的好，黃字捕頭一職他就能穩坐。要是辦事不利，對不起，我們不約！
出了後堂，肖男到黃字組捕快們休息的偏廳。
捕快們正圍著火爐磕著瓜子嘮家常，見他進來，年輕的立即站起來，幾個年長的，慵懶抬眼，緩緩站起，向他拱手。
肖男麵露微笑：“諸位，孟府卿剛給了我一個案子，西城教坊司妓院的命案，有誰願意跟我一同去查探查探？”
兩位年輕捕快剛要站出來，被一個精瘦漢子瞪了一眼又懦懦退下。
精瘦漢子向肖男拱手道：“九錢捕快常林，願隨大人前往！”
常林說話時鼻孔朝天，明擺著是看不起肖男。
肖男也不生氣，隻說了一個字：“好。”
……
出門上車，常林坐上來的時候滿眼驚詫，道：“這座駕是你的？”
他經常見公孫妍‘騎’著這匹怪馬，四處馳騁，威風得很。有幾次想開口坐坐看，既礙於麵子，又怕公孫妍找他切磋，再挨一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