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吻
唐翊瞳的話把唐燁問住了……他到底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雲淡風輕，至少，對唐翊瞳他沒有辦法做到。
莫少華的話雖然隔三差五的就會在他耳邊繞一次，可偏偏，今天他煩躁了……打著來看六哥的幌子，他卻從樓上攀了下來……
輕歎一聲，唐燁在床邊兒坐下，一如五年前的場景……如果，這裏不是醫院，而是唐家大宅。
沉默，靜……除了呼吸，仿佛整個病房什麽都沒有了。
“這幾年都做身體檢查了嗎？”唐燁到底輕歎一聲，率先開了口。
唐翊瞳沒有回答，隻是偏頭到了一旁。
唐燁微微蹙了劍眉，“季少霆不知道你有低血糖？”又是一聲輕咦，可卻透著不滿。
“七爺仿佛管的太寬了……”唐翊瞳冷嗤的說道。
唐燁垂眸淺笑了下，沒有再說話，卻也沒有離開的打算，隻是在那裏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唐翊瞳偏著的臉。
“對不起，我要休息了……”唐翊瞳受不了這樣詭譎的氣氛，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唐燁沒有動，隻是“嗯”了聲。
“七爺，難道我的意思不明顯嗎？”唐翊瞳咬牙，“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外麵有季少霆的人。”唐燁自顧的說著。
唐翊瞳翻了眼睛，努力的不讓自己內心已經溢出的情緒爆發出來，“我想……那些人應該不能把七爺您如何把？”她說著又看了眼窗戶的位置，“何況，七爺能爬窗……不是嗎？”
“唉……”唐燁悵然的輕歎了聲，在唐翊瞳咬牙切齒下，格外的詭異，“真的希望我走？”
“我希望你從來沒有來過……”唐翊瞳想也不想的回答，“……我的生命！”微頓後的最後四個字就猶如一把雙刃劍，狠狠的戳進唐燁的心髒的同時，也刺痛了她的神經。
唐燁嘴角微勾了抹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淡……微垂的眸子裏卻滑過自嘲，“唐翊瞳……”
“不許這樣叫我！”
“那叫你什麽？”唐燁抬眸，對上唐翊瞳憤怒的眸光，“你還記得你本來的名字？你連你姓什麽都不知道……”他的聲音輕喚而低沉，一點點的滲透著人心。
隻見他緩緩俯身上前，氣息漸漸彌漫了唐翊瞳的鼻息，“火光、血肉模糊……”他停了下來，看著她龜裂痛苦的臉，眸子輕眯出兩道犀利的精光，“除了這個夢境裏的東西，你還記得什麽？恨？”他冷笑一聲，隨著靠近，氣息溫熱的鋪灑到唐翊瞳的臉上，“一個什麽都記不起的人，恨，憑的是什麽？”
“唐燁——”唐翊瞳發瘋一樣的低吼一聲，一把推開唐燁。她狠狠的瞪著如此平靜的藐視她心中仇恨的人，心不停的在抽痛著。
唐燁依舊麵不改色，柔和俊逸的臉上總是淡然的讓人抓不住什麽……他就這樣和唐翊瞳對視著，哪怕她眼底的都是厭惡和憤怒，他卻也能貪婪這片刻。
“瞳瞳……”唐燁的聲音幽幽傳來，“當初讓苜彥給你帶的話，依舊有效……五年，是我給你的時間，也是給我的。”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滄桑起來，手更是不自覺的緩緩抬起……那隻她親手刺了翅膀的拇指滑過細嫩的臉頰，“如果你動不了手……我便不會放過你，懂嗎？”
他說，他會給她傾世如羽的守護……所以，在十六歲那年，從女孩兒變為女人的夜後，她在他手上刺傷了羽化的翅膀。
她告訴他，他是她的翼，在這裏折斷，她再也飛不開……
原來，曾經矯情的情話如今都成了刺目的結痂，當狠狠的撕裂的時候，痛的血肉模糊。
唐翊瞳哭了，嘴角卻在笑，“唐燁……”她的聲音嘶啞了幾分，“你知道嗎？”她笑的突然淒厲起來，看著唐燁的視線也變得陰冷，“我又想起了很多事情……”感覺到在她臉頰上的手指微滯了下，她冷冷的說道，“我想起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的人是誰……你認為這樣的情況下，我能如何？”
粗糲的指腹還在柔滑的臉頰上，明明溫柔，卻透著冰冷的氣息。
唐燁緩緩的收回手，看著唐翊瞳眼底的抗拒和冷然，他眯縫了狹長如鷹的眼，一雙深諳的視線更是漸漸泛出如狂濤駭浪一般的情緒，“那……你要如何？”
不是回答，而是反問……
“我不會殺了你……”唐翊瞳笑了，笑的瑰美妖豔，“七爺曾經說過的話，我記得很清楚……想要讓一個人痛苦，那不是死。因為……有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隻有讓那個人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
唐燁聽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唐翊瞳，過了許久，才聽他悠然開口：“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我生不如死了……瞳瞳，你懂嗎？”
“我總有一天會找到的……是你說過的，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
唐燁垂落的手再次抬起，這次直直的落在唐翊瞳的唇間，輕輕的蹭著因為生病而有些乾涸的唇瓣，“五年前，我的弱點是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五年後的今天，”他微頓了下，嘴角勾起一抹讓人腳底生寒的笑意，“你還是不是我的弱點……恐怕，就算是你我，都不清楚。”
他的手突然微動了下，一把拖著唐翊瞳的脖頸就拉向了自己，“瞳瞳，你想試試嗎？”
唐翊瞳隻覺得眼前的人渾身散發出冷絕危險的氣息，心中駭然，剛剛想要推開他，卻已經為時已晚……霸道的吻沒有絲毫感情的落下，渾厚的舌就好似遊龍一般在她嘴裏翻滾著，狠狠的汲取著她嘴裏所有的氣息，讓她無法呼吸。
“唔唔”的聲音透著抗拒，可唐翊瞳越是反抗，唐燁的力氣就越大……他大掌托著她的後腦不讓她有後退的機會，任由著她的手胡亂的揮舞著，在他身上，臉上留下她的力氣。
唐翊瞳渾身沒有什麽勁兒，她推不開唐燁，她抗拒著他霸道的溫柔，或者是溫柔的霸道下的吻……她不想正視這樣的悸動，生怕心會讓自己討厭的沉倫。
漸漸的，唐翊瞳不動了……任由著唐燁在她唇齒間勾動，手更是不安分的滑過病號服遊離在她光滑的肌膚上，一如白日在片場化妝間，他的指腹滑過雜誌上的圖片。
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味道……所有的一切喚醒了唐燁沉寂了五年的火焰，原本隻是心塞的懲罰，可最後他發現，懲罰的隻是他。
唐翊瞳已經被唐燁壓倒在病床上，她一動不動的死死攥著手……直到唐燁的手幾乎快要滑到隱私的地方。
“七爺信不信……”唐翊瞳終於被唐燁放開了嘴，她憤怒的咬牙切齒的說道，“隻要我大喊一聲，外麵的人進來看到七爺對我的行徑，很可能引起唐季兩家如今的爭端？”
唐燁的動作霎時間停止，一雙深邃如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身下的人，“你還真看的起自己……”
唐翊瞳笑了，“季少霆也是這樣說的！”
唐燁瞬間蹙了劍眉。
“不過，七爺可以試試……”唐翊瞳緩緩說道，“不管怎麽說……我現在也是四少玩的女人，”她惡毒的貶低著自己，看著唐燁陰冷的目光，“七爺現在動我，怕是四少的臉沒地兒擱。”
唐燁聽後，卻笑了，那樣的笑意縱然僵在嘴角不抵眼底，卻依舊魅惑三生。
男人很少能被稱之為美，可唐燁可以……當他的美卻不是女人的那種嫵媚，而是一種從骨子裏釋放出來的淡然柔和，讓人深深被依戀著。
“瞳瞳，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挑釁著男人，男人越會想要征服？”唐燁的臉向前壓了壓，熱氣鋪灑在唐翊瞳的臉上，蘇蘇麻麻的透著暖昧的氣息，“要不，我們試試……看看今晚過後，季少霆和我之間，會發生什麽……”
“唐燁！”唐翊瞳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這樣危險的唐燁，他總是那個無奈的看著她、寵著她的人。就算是那一槍，他也願意。
可眼前的人，冷漠的讓人心寒，甚至……他眼底溢出的情緒不是假的。
他想要在這裏辦了她……這樣的眸光她太熟悉了，不是以前她鉤引他時候的忍不住，而是和季少霆一樣的炙熱如看到獵物的征服欲。
“這就怕了，嗯？”輕咦的聲音溢出唐燁的唇瓣，他眉眼輕勾了冷然，“就這樣的段數，你還想報仇？”冷嗤的聲音絲毫不遮掩，透著嘲諷，“唐翊瞳，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或許……”他故意說得低沉而綿長，“你能想到辦法。”
唐燁緩緩起身，拉過一旁的被子給唐翊瞳蓋上，所有的動作溫柔的就好似毒品，漸漸的滲透著唐翊瞳的神經……
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唐翊瞳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攥了起來，指甲嵌入手心不自知，隻是知道……心髒的位置添堵到了窒息。
“既然說好五年的期限，”唐翊瞳最終咬牙切齒的說道，“七爺現在頻繁的出現在我麵前，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