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血祭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風玉衡有些茫然。
她還沒來得及尋找靈歌的身影，已見整片天地都被耀眼的紅光籠罩，如同出現個巨大的紅色光球，視野所及之處，豔紅如血！
嗡一聲響，不知什麽東西破碎，然後，熊熊燃燒的火焰開始慢慢轉小，再轉小，最後全部熄滅，隻剩一片滿目焦黑的區域。
沒有火焰的遮擋，風玉衡清晰看見紅衣少女正站在最高的一處位置，那裏不像屋頂，而更像是一座鍾樓。
隻是在突出的建築物頂端，她臉色慘白如雪，身形搖搖欲墜，似乎消耗了不少靈力。
噗。靈歌張嘴吐出大口鮮血，臉色愈發泛白，白的近乎透明。
風玉衡還在茫然的時候，就聽身後再次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唉，真是個苦命的丫頭。”女人說。
“這是她的命。”男人聲音冷漠如霜。
“可她獻祭了自己的生命去守護這個已經將她遺棄的世界，真的值得嗎？”女人的口氣有些疑惑不解，也有些不甘不忿。
風玉衡回過頭，果然又看見那一男一女並肩站在這片區域的外圍，穿著一黑一白的衣服，男黑女白，猶如黑白無常。
男人此刻正扭頭看向女人，表情有些古怪。
片刻，男人回頭，依舊望著前方已經停止殺戮的戰場，聲音依舊很冷很冷，“夢白，你別忘了，我們是占卜師，不是慈善家。”
占卜師？這是什麽職業，為何從未聽說在這個世界裏還有這樣的角色？風玉衡表示懷疑。
那個叫夢白的女人微微挑眉，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我隻是感慨一下罷了，你不需要提醒我，我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
男人翻了個白眼，沒再繼續說話，雖然風玉衡很想再聽他們說些什麽。
可惜，兩人再也無話，隻默默看著前方的戰場。
久等無果，風玉衡也隻好回頭，卻正看見靈歌自高樓上朝地麵墜落，正如上次在龍都皇城裏發生的那幕一般。
而高樓底部，飛起一人迅疾將她攬入懷中。
這次，靈歌沒有排斥薄一寒的擁抱，反而伸手圈住他的胳膊，近乎透明的臉龐露出個欣慰的笑容，喃喃一句，“對不起，我必須這麽做。”
“我……我知道。”薄一寒任由身軀緩緩落地，漆黑的眸子卻已染上盈盈霧色。
靈歌還想說些什麽，可張嘴吐出的全是鮮血，很快就將薄一寒胸前的衣服染的血透。
薄一寒完全沒有計較這些，而是將她更緊的摟在懷中，表**哭無淚。
既然無法開口，靈歌便伸手右手，試圖去觸碰他的臉頰，可她似乎已經脫力，根本沒辦法舉起手臂，更沒辦法撫摸到他。
理解她的行為後，薄一寒自己伸手，溫暖的手心覆蓋她冰冷如鐵的手背，挪到自己的臉龐，任由她的指尖輕輕摩挲。
便在此時，天空傳來一聲驚雷般的炸響，嚇得風玉衡心髒一顫，差點跳出喉嚨。
她急忙抬頭，卻見東方的夜空裏忽然飛來一把泛著濃烈銀光的巨劍，居然筆直衝上天空。
巨劍足有七米多長，寬闊無比，加上光華璀璨，險些讓人睜不開眼睛。
當巨劍衝上一定的高度時忽然停住，然後劇烈旋轉卷起龐大的氣流，漫天煙塵夾雜著樹葉飛舞，似要將天空捅個窟窿一般。
這又是什麽情況？風玉衡愈發茫然，身後叫夢白的女人卻是驚呼道，“封淵這是……他竟然開啟了時空隧道？”
“以他的血肉之軀，怎麽可能做到！”穿黑衣的男人也無法淡定，一臉震驚。
“他……他不會是想將所有妖族從這個世界裏驅逐出去吧？”
男人沒有說話，而此時像是為了應證他們的猜測，四麵八方忽然有不少身影被半空攪動的巨大氣流給吸了進去。
伴隨著無數淒厲的慘呼，還有女人極為不甘的怒吼，震得風玉衡耳膜都有些作痛。
她轉頭看去，百米之外的一座廢墟中間，站著個人身狐尾的女人，不是逆水寒是誰？
她雖然還沒有被半空的漩渦給席卷進去，強撐的身形卻也被狂風吹得獵獵飛揚，如同隨時都會展翅高飛一般。
“封淵，你這個卑鄙小人，利用你的徒兒以血靈相祭，騙得我們的注意力，自己卻躲在幕後施展逆天之術，你不得好死！有種你出來和我一戰高下，不死不休，你這個小人，隻敢躲在幕後，虧你枉為仙門第一人，你就是個懦夫……！”瘋狂刺耳的各種謾罵從她嘴裏不斷逸出，可惜並沒有人回應。
風玉衡揉了揉耳朵，還沒讓震動的耳膜得到片刻舒緩，便見原本抱著靈歌的薄一寒終於也支撐不住，慢慢被卷上天空。
靈歌此時還有意識，幾乎本能的伸手想拉。
可惜她渾身無力，根本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瞧著薄一寒離她越來越遠。
少年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龐，向來冷漠的麵容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露出個釋然的笑容，他張嘴和她說話，卻並沒有聲音發出來，隻是比著口型道，“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等他從哪裏回來？風玉衡呆愣。
還沒等她想明白這個問題，麵前的場景忽然像是鏡片碎裂成無數塊，令她眼花繚亂不得不閉上雙眼。
右臂陡然傳來一下劇痛，風玉衡尚未睜眼便被強大的力道推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麵。
怎麽可能會覺得疼痛？我不是在幻境裏嗎？
突然的變故讓風玉衡愣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凝目細看，她竟已經不在幻境，而是回到了之前的山洞裏。
戰爭並未結束，獸王仍在與幾個人纏鬥，而她麵前白影一閃，卻是那個手執法杖的黑袍人凝出一團白光，筆直飛來，直指她的眉心。
無邊的殺意瞬間將風玉衡包圍，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已經停止。
可她還是本能的就地一滾，姿勢雖然難看，卻終究避開這道攻勢。
那老者喉間發出一聲冷哼，如影隨形的法術再次攻擊而來，完全不想給她喘息的機會！
一來就是殺招，我與你無怨無仇好嘛！風玉衡終於從莫名的狀態中成功被此人激出怒火，縱身飛躍避開銀光的同時，掌心一推，巨大的火球已經反攻回去，恰好與那白光在中心地帶相撞。
轟然巨響，地動山搖，整個山洞都出現了輕微的晃動。
那老者的神情有些意外，卻依然不肯放棄的再次揚起手中法杖，這次他喃喃有詞，像是在醞釀什麽巨大殺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