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妖族
冬日的夜晚寒風呼嘯，雪花飄飄。
靈歌與綠衣青年終於從營帳裏打到帳外，而等著她的卻是無數身穿鎧甲、手握戰矛的士兵，眼看兩人同時躍出，幾乎同一時間揮舞戰矛朝紅衣少女圍攻而上。
“退下！”青年忽然厲斥，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直到靈歌飛身躍起，如同衝浪自士兵們的頭頂踩踏而去，青年緊追而上，頃刻便離開了營地範圍。
視角轉換，山風習習，雪勢漸小，滿地雜草晃動如同波浪。
綠衣青年與紅衣少女隔著一個光禿禿的土丘遙遙相望，兩道身影在白雪飛舞中頗為醒目養眼。
“你們妖族為何要與左思年蛇鼠一窩？”靈歌忽然問道，語氣很不友好。
蛇鼠一窩？這是什麽用詞？風玉衡都聽得有些流汗。
青年卻隻是輕哼，“怪隻怪你們人族逼人太甚，數十年的驅逐，令我們妖族損失慘重，若再不反擊，這個天下可還有我們妖族立足之地？”
聞言，靈歌沉默。
她其實並不是個視妖族為洪水猛獸的修士，否則當初就不會在眾目睽睽下救出那隻傷痕累累的九尾白狐。
在她飼養白狐的日子裏，她也未曾接受師門的建議為它種上獸環，從身心上控製它，將它變成自己的靈寵。
所以，當她聽到青年是在為妖族鳴不平時，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
可在這時，薄一寒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少年清冷的聲音如同冬夜裏的寒風，不帶半絲情感道，“妖族本是逆天之物，人人得而誅之，人族若不除掉你們，來日必定禍亂蒼生。”
話落，便見靈歌驚詫無比的回頭瞧著他，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薄一寒力排眾議，堅持帶領所有寒門子弟向士族牢牢把握的朝堂發起猛烈衝擊。
同時，他也借助“清天教”的“度仙大典”，積極參與選拔賽中，隻是為了籠絡更多散修團結起來，與三大修仙大教抗衡。
他的行為不可謂不驚世駭俗，更不可謂不逆天而行。
所以靈歌從未想過他竟如此仇視妖族，也未料他也讚成龍帝頒布的“誅妖”法令。
對麵的青年冷冷一笑，也不多說，雙臂伸展之間，赫然化為一隻展翅高飛的巨鳥，凶猛無比的朝對麵二人撲去。
巨鳥的翅膀挾帶出一股驚人的狂風，山呼海嘯般吹得靈歌及薄一寒幾乎站不穩身形。
薄一寒卻是逆風而行，大步跨上，牢牢護在靈歌麵前。
巨鳥已飛至麵前十步遠，張嘴便是一口灼熱的烈焰。
唰唰幾聲脆響，薄一寒於電光火石間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飛快推出胸前，劍刃上立刻綻放金色光芒，將火焰擋住，直至完全消散。
被火焰催毀的雜草以及地麵發出刺鼻的味道，放眼皆是滿目漆黑的焦土。
巨鳥血紅的雙眼眨了眨，再次口吐烈焰，這次不是一道，而是連綿不絕。
火海滔天，映紅半邊天空。
這次，薄一寒手中光劍終於不足以抵擋如同巨浪湧來的烈火，卻還是頑強支撐，隻是雙眼被火焰刺激的無法睜開，不得不偏頭躲開。
身旁忽然紅影閃過，灼熱瞬間消失，火海也瞬間消失。
巨鳥呆愣，薄一寒同樣呆愣。
他偏頭看向靈歌，少女也看過來，目光裏略含幾絲得意。
薄一寒輕咳兩聲，就見靈歌伸手將他一推，麵前又是一波烈焰滔天，而少女已伸出左手，皓雪似的手腕上，古色古香的鐲自動散發紅光，竟將所有火焰都吸了進去。
巨鳥大怒，薄一驚震驚，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一直旁觀的風玉衡看向靈歌腕上的鐲子，認出是他及笄時，封淵送給她的那套禮物。原來高階法器還有這等功效嗎？她不由想起言無淚交易給她的那套祖瑪法器。
可惜此處是幻境，她沒辦法實驗那套法器具不具備吸收同類型法術的功能，隻能按捺心中的激動，繼續觀望。
隨著巨鳥仰頭長嘯，山林間陸續傳來其它飛禽走獸的叫聲，薄一寒聞之色變，強行拽住靈歌的手臂轉身欲逃。
“想走，可沒那麽容易！”巨鳥嘴中發出陰森森的聲音，這次卻是不再口吐烈焰，而是拚命扇動雙翅，吹起的氣流卷起漫天風雪加泥土，還有附近無數枯樹的枝丫。
狂風阻擋著靈歌與薄一寒的視線，也令他們步履艱難。
很快，各種飛禽走獸的叫聲越逼越緊，眨眼就將半個山坡團團圍困。
風玉衡扭頭看了一圈，真是豹狼獅狐什麽都有，就連貓頭鷹和兔妖、花妖都有，實在歎為觀止。
被陷入重圍的靈歌麵無懼色，薄一寒卻是冷臉瞧著已經幻化成人形的綠衣青年。
這家夥方才顯露過真身，赫然也是一隻青雕。
“青善，你確定要讓你的族人一起送死？”明明身處劣勢，靈歌的語氣依然強勢霸道。
被喚作青善的綠衣青年狂笑兩聲問，“難道你覺得就憑你們兩個，可以擊敗我們？”
“怎會隻有我們兩個？”靈歌笑。
青善突然明白過來，臉色突變。
再然後，漆黑的夜空忽然升起一抹光亮，疾衝天後轟然炸開，如同繁花盛開。
不遠處的山腳下，刹那亮起無數火把，照得方圓百裏之地亮如白晝。
“你使詐！”青善怒。
靈歌挑眉，“難道我會當真一人突襲敵方軍營？”
這話不錯，單槍匹馬衝入敵方陣營，這是傻子才會幹的事，靈歌顯然並不傻。
隻是她這招誘敵之計未免過於危險，難道真當所有妖族是死的嗎？
風玉衡剛剛這麽想，便聽青善低吼，“找死！”話落，突然騰空而起，雙手如爪，徑直鎖向對方雪白的咽喉。
這招鎖喉來的奇快無比，而且角度格外精準，竟是殺的靈歌措手不及。
而在她愣神的功夫，薄一寒卻是飛快將她推開，義無反顧攔住雙眼泛紅、渾身浮起熾熱紅光的青善。
事情發展太快，讓靈歌完全反應不及，就連一直冷眼旁觀的風玉衡也覺得什麽也沒看清的時候，兩道身影已交錯而過！
青善忽然口吐鮮血踉蹌幾下方能站穩，而對麵的薄一寒脖子上也被抓著幾道鮮紅的印記，正在汩汩冒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