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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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漫天紛飛，風玉衡麵前的視野頓時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而在此時，她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戰鼓擂動聲，聲音急促如同暴雨傾盆，令人心神激蕩萬分。
風玉衡循聲望去，風雪之中，果然有大軍奔襲而來，戰旗飄揚之中，依稀可辨旗上寫著個極醒目的“左”字。
而在此時，身後同樣傳出萬馬奔騰的聲音，風玉衡回頭，便見風雪之後也是烏壓壓的一片黑影疾奔而來，而前方飄揚的戰旗上，赫然是個“龍”字。
龍朝的兵馬？這是要打誰？
風玉衡猶在思索，視覺再次轉換，卻是身處中軍大營內。
此刻，正襟危坐在中軍帳內的人，竟是一身戎裝的龍帝，金色鎧甲將他襯得十分英勇威猛，隻是他的臉色並不太好，神色也是一片陰沉，近乎快要凝結成冰了。
左右兩旁分坐的將領們個個屏聲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多出，即便置身事外，風玉衡仍然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而在這種詭異的氣氛當中，忽然出現一道清脆的、極不和諧的女聲，所有將領幾乎同一時間移目看去，正掀簾而入的紅衣少女被身後白雪紛飛的背景襯托，說不出的妖嬈美麗，頓讓所有人呼吸停滯。
“我已經探過虛實了，左思年這個家夥，竟然勾結妖族起兵謀反，至於他在朝中的內應是誰，恐怕不需要我再去查證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龍帝的臉色更加陰鬱，幾乎可用鍋底灰來形容。
坐在左手邊最前麵的老將也是一身盔甲，白發白須最少也在花甲之年，隻聽他的聲音中氣十足道，“十姑娘可知對方大約有多少妖族藏在軍隊當中？”
此人應該在龍朝頗有威望，剛剛開口便引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
靈歌摸了摸鼻子，未置可否。
“刑義，你的前鋒營先派一隊士兵叫陣，探探他們的虛實。”龍帝忽然開口。
眾人皆是一驚，因為這隊士兵叫陣，等於是自投羅網，哪裏有命回來？
一名將領卻是迅疾起身，拱手應聲便揚長而去，半點猶豫和糾結都不具備。
等刑義出門，龍帝才皺眉望著靈歌說，“戰場凶險，孤恐怕顧及不到，中天，你派一隊精兵保護她回朝。”
侍立在龍帝身後的一名將士立刻出列，大步跨過來，作勢欲請靈歌出賬。
“師父有命，此次左思年與妖族勾結，謀反起兵，禍害蒼生，三大仙教都有義務鏟除妖族，所以我不需要什麽保護，你還是顧好自己吧。”靈歌淡淡瞟了龍帝一眼，轉身離開。
眾人聽了這話連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免得龍帝的怒火殃及池魚。
然而，風玉衡卻分明看見龍帝不但沒有生氣，堅冰似的表情還融化幾分，呆呆望著遮擋厚實賬簾的方向許久才黯然一歎，轉頭繼續和眾位將領商討起戰事來。
而在另一間帳篷裏，薄一寒正站在門口，望著門外的飛雪麵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什麽。
當紅衣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他視野時，風玉衡分明覺得他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心痛，卻很快放下簾子，轉身進賬，坐在火盆旁邊繼續發呆。
靈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果然有妖族參與。”靈歌一邊撣去身上的雪花一邊開口。
薄一寒卻沒有應聲，也沒有轉頭看她。
靈歌也不介意，她應該早就習慣對方這樣的冷漠姿態。
徑直坐到他對麵的火盆旁邊，靈歌像是在自言自語，“左思年，原是前朝遺留的重臣子弟，那人念及擅長排兵布陣，因為惜才才不顧眾臣反對委以重任，沒想到他還真的反了。隻不過，不知道龍後許了他什麽前程，才讓他不顧遺臭萬年，也要做這揭竿而起，禍害蒼生之事。”
火盆裏，傳出木柴被燒爆的劈啪聲，似乎打斷了薄一寒走神的節奏。
他微微仰頭望著對麵的少女，因為走路太急，她白皙的臉龐染了層薄薄的細汗，原本就白的肌膚愈發如同白瓷毫無瑕疵，頓令他有些發怔。
可薄一寒很快收回目光，掩飾所有情緒說，“也許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靈歌說那番話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指望得到回應，可他突然這麽一說，自己反而愣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蹙眉反問，“你是說，他可能一直記恨龍帝毀滅前朝，左氏滿門忠傑幾乎有大半都死在龍都戰士手中的血仇？”
“嗯。”薄一寒言簡意骸。
靈歌轉了轉眼珠，還是覺得疑惑，“就算如此，他應該也沒辦法與妖族勾搭上，我總覺得有人在中間穿針引線，而這股勢力，會是龍後或者太子嗎？”
對麵的薄一寒雖然低頭在看盆裏的碳火，風玉衡卻清楚看見他的眉峰微微一跳，很快收斂。
水波蕩漾，畫麵轉換，風玉衡原以為會看見沙場征戰的殘酷現場，可事實卻並沒有。
她此時已經感覺到，所有場景都是以靈歌為第一視角，也就是靈歌沒有看到的事，她也沒辦法看到。
所以靈歌不上戰場也不奇怪，隻是眼下這黑咕隆冬的畫麵是怎麽回事？
風玉衡正在疑惑，便聽黑暗中傳來一聲悶響，然後有人高呼，“刺客，有刺客。”
再然後，燈火大亮，四周傳來整齊又密集的腳步聲。
眼前的視野內，紅衣少女靈歌正在和一位衣著不整的青年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好不熱鬧。
隻見那人雙掌用力一推，排山倒海似的力量迫使靈歌不得不飛退十步之外。
“你是何人？”青年一邊隨手拿起身旁床尾的外套披上一邊問。
“我是來收拾你的人。”靈歌挑眉，語氣依舊狂妄。
“哦？”那人有些詫異，卻還是耐心的問，“你是龍朝的人？”
“我是天下的人。”靈歌不再廢話，欺身又是一陣連串攻擊，手中匕首吐著陣陣寒光，很快就將青年包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