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行走的解藥
“到底怎麽樣了,邵歌你別賣關子!”林繁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想起平時邵歌對他的種種“迫害”還是沒再次湊上去,隻是站在淺瞳旁邊,急吼吼地道。
“我就直接說結果吧,雷梟確實已經中毒,而且不淺,淺瞳.……”說到這裏,邵歌頓了一下,疑惑地又確認了一下屏幕上的數據才繼續道:“淺瞳沒有異常。”
“什麽?”
眾人皆是一愣,這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昨晚這兩人一直是一起行動的,若一個中毒極淺,一個無事到還說得過去,可一個嚴重到昏迷,另一個卻絲毫沒有異常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會是你操作出問題了吧?”林繁陽皺著眉不怕死的擠到了邵歌旁邊,在後者冷淡的目光下,對桌上的儀器這裏摸摸那裏碰碰半天後,才訕訕的輕咳一聲道:“不、不太可能哈……”
“咳!”
淺瞳重重的咳了一聲,皺著眉瞪了林繁陽一眼。
她知道林繁陽是因為得知自己沒事心裏有些放鬆了,可那邊還躺著一個身中劇毒昏迷不醒的主呢,這小子,耍什麽寶。
“重新分析。”盯著林繁陽乖乖站在一旁後,淺瞳頓了半晌開口道。
沒有任何異常這真的太奇怪了,不是她懷疑邵歌,而是這結果實在不可思議。
”嗯。“
不用淺瞳開口,邵歌自己已經主動開始了二次分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的人表情各異,都在等著邵歌的結論。
十分鍾過後,邵歌眼睛還在盯著屏幕,手指緩緩在淺瞳的數據單上移動,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看漏的地方,最後還是堅定地抬頭道:“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你沒有中毒。”
“這怎麽可能?”流影不解的看向淺瞳,忍不住說道。
雖然這話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可他現在也懶得考慮那麽多了,自己家首領都昏迷了,他實在沒什麽心情顧忌別人的感受。
“現在的情況隻有兩種解釋了,第一種是雖然不太可能,但是我們老大奇跡般的沒吸入一點花粉,第二種.……”邵歌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道:“或許我們老大有抗體,這毒對她無效。”
“可是我並沒有中過月輪花的毒啊。”淺瞳看向邵歌,眉間微蹙。一般抗體什麽的,不都是被抗原刺激過才會產生嗎?月輪花她可是這輩子第一次見,怎麽可能會有抗體。
“抗體也未必都是後天產生的,也有天生存在的情況。比如.……通過遺傳。”邵歌一邊解釋,一邊有些小心地看了淺瞳一眼。
“那顧首領很有可能會有解毒的方法了是不是?”聽到這裏,一直在旁邊的流影忍不住一臉興奮地插嘴道。
若是這樣,他們首領的毒要解就簡單多了。
然而這話一出,帳篷裏卻突然陷入一片沉默,邵歌和林繁陽同時意味不明地向他看去,麵色十分複雜。
這,這是什麽情況?流影求助地看向柏壹,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柏壹看著流影詢問的目光,麵無表情的白了他一眼。他怎麽知道?
“我並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淺瞳淡淡地道:“聽我爸說,是我2歲的時候,他在第八區邊緣把我撿回去的,所以.……”
讓你們失望了。
流影沒想到自己竟然無意間挖出了這麽一個戲劇性的秘密,瞬間不知所措起來,再次求助地看向柏壹。然而後者卻直接扭過了頭,看都不看他一眼。
自己惹的事,自己收拾去吧。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流影撓了撓頭,拚命地在心裏組織著語言,思考到底該怎麽緩解這份尷尬,沒想到淺瞳倒先打斷了他,笑了笑道:
“這不是什麽大事,你現在還是先考慮你家首領的毒吧。”
這倒是實話。
淺瞳雖然不是顧自明親生的,但從小到大,貝利亞的一眾幹部對她都是寵愛有加,比起拋棄她的生父母,對淺瞳來說這裏才更像她的家。
所以流影突然提到這件事,她並沒有多傷心,隻是有點小尷尬罷了,畢竟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孤兒不是?
“額,嗯。”流影見淺瞳似乎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點點頭看向邵歌看去。
“淺瞳,我還需要抽一點你的血。”邵歌見淺瞳自己避開了之前的話題,也就不再說什麽,一臉正色地拆開一根針管道。
“好。”淺瞳點了點頭,伸出手臂遞到邵歌麵前。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動著從淺瞳的體內被抽出,被邵歌迅速地分裝在了三根試管裏。
“老大你先坐一會兒吧。”林繁陽有些心疼地拖了一張凳子過來,扶著淺瞳坐下,然後細心地幫她按住手臂上抽血後留下的傷口。
淺瞳點點頭沒有說話。從昨天到今天她確實流了不少血,現在手腳已經有些輕微地酸軟起來,臉色也有些蒼白。
“我去聯係夜醒。”一直沒說話的柏壹衝流影看了一眼,便出了帳篷,大步流星的往通訊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首領現在的狀況十分不妙,他們必須要通知給基地裏留守的其他人。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流影看著不斷在各個儀器間走來走去的邵歌忍不住問道。難道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幹等著嗎?
“這是……”一直盯著顯微鏡的邵歌沒有理流影,眉頭緊皺地反複確認著自己看到的畫麵,突然道:“老大,可能有辦法了。”
“什麽?!”流影最先跳了起來,淺瞳和林繁陽也將視線轉向了邵歌,等他的下文。
邵歌沒有說話,麵色複雜地將顯微鏡連接的液晶屏幕轉向眾人,然後將剛剛抽取的淺瞳的血液樣本滴了一滴在顯微鏡下的淡藍色液體上。
這是剛剛他從淺瞳帶回來的月輪花中提取出來的毒素。
眾人同時看向液晶屏幕,隻見淺瞳的血液在顯微鏡下,迅速地將毒液包裹起來,不一會兒便滲透進了毒液的細胞中,直接占據了對方的地盤,不一會兒便將花毒分解殆盡。
“我的血?”淺瞳抬頭看向邵歌,她果然是對月輪花的毒有抗性,那麽邵歌的意思是,她的血能當解藥?
“隻能緩解,但能爭取不少製作解毒劑的時間。”邵歌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流影,緩緩說道。
他撒謊了,其實淺瞳的血是可以解毒的。
但是卻有前提,那是她自己的血,遍布全身才能做到抵抗毒性。
若是要直接用淺瞳的血來製作血清解毒,那需要的劑量會遠遠超出一個人能失去的血液數量。
現在他和淺瞳都有傷在身,隻剩下一個林繁陽,若無天的人為了雷梟對淺瞳下手,他們根本無法阻止。
“怎麽做?”
說話的是淺瞳。
“現在的設備無法提取血清,隻能直接注射血液試一試了。”邵歌又飛快地掃了一眼之前血液分析的數據道:“雖然血型不同,但幸好雷老大是萬能受血的AB型。隻注射5ml的話,應該不會發生溶血,就算萬一發生也是輕度,配合激素不會有生命危險。”
一旁的流影聽到這裏,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這方法聽起來就很危險,可是現在除了聽邵歌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這隻能抑製毒素,要解毒還要抓緊時間製作解毒劑。”邵歌看了流影一眼,又補充了一遍,其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淺瞳點了點頭,5ml而已,對她來說不痛不癢。
流影看不出邵歌在撒謊,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雖然看出來了,但是她也同樣讚成邵歌的做法。
她承認雷梟是救了他,所以在中毒這件事上,她也會力所能及地回報,幫他解毒。
但這就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若真是危及到自己的生命,那想都不要想。
胳膊一抬,淺瞳淡淡地道:“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