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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能戰勝一切的東西

  這世上不會再有任何東西比世家的規矩更嚴格。隻要是家族內部,就沒有人能越過異術繼承的規矩,也無人淩駕於家族的威嚴之上。除了那個人。


  “你們知道一米五的小個子要怎麽爆打一個一米八以上的成年人嗎?答案是直接跳起來,像扣籃一樣死命抓對方頭皮。”歎著氣,李一扇緩緩講述起關於一個永遠英勇、永遠無畏,永遠有世上最偉大愛意的女人的故事:


  “為了把我從李家手裏搶回來,我媽媽直接離了婚,一個人拿著打火機和菜油衝進李家祖宅,直接拽下了李家家主一邊的鬢角。”那個血呼啦吃的場景到現在還印在他眼睛裏,以及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咒罵,到現在都震得他耳膜生疼。


  “為老不尊的老畜生!老雜碎!老絕戶!快把我兒子還來!”在得知自己孩子被他爺爺帶走的那天,那個嬌小玲瓏的女人沒有給她丈夫任何辯解機會,把人啃掉一塊肉之後就殺到大宅裏,見地就潑油,見人就舉打火機;


  那個瘋癲至極的樣子瞬間震懾了所有人,包括老家主,也不得不親自站出來。


  然而他的出現對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並沒有什麽用。李媽媽隻是像對待他兒子一樣,帶著髒話與武力一同招呼:“一群的崽種,天殺的你們這些姓李的,把我兒子還給我!”


  “他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想帶走他,我先把你們身上咬了同樣的肉下來!”氣瘋了的母親從不說空話,不見自己孩子出來,她三步並兩步衝上前去一蹦三尺高後死拽著對方花白的鬢角,一直到手中白發染上血色,她終於得以見到自己想要的:


  剛六歲的李一扇邊哭邊從後院被人推出來,嗓子幾乎完全啞了,伸出的兩臂上是新家法打出來的血痕。猛然被從父母身邊帶走,他免不了得被李家好好教訓一番。


  而這番“教訓”落在李媽媽眼裏,就是不可饒恕的欺辱。


  “老不死的你敢欺負我兒子?我拚了這條命也要拉你們一起去死!”怒火讓媽媽徹底變成失心瘋的鬼母,她持續的叫罵著,暴動著,到最後甚至還真點燃了什麽東西,不過這一切李一扇都不得而知了;

  他隻記得自己被媽媽死死抱在懷裏用包袱裹著,一直裹到兩人跑出那所大宅,逃回家裏,一路的火焰與嘶吼都與他無關;他隻是靜靜躺著,躲著,一直到一星期過去。


  李家著實損失不少,不得不用整整一周時間來清理那個女人造成的損失,甚至為此不情願的修改了繼承人培育方法。在那天之後,通過那新的“繼承人培養方式”,他們總算與李父與離了婚的李媽媽達成共識:


  即每周五天時間李一扇必須作為繼承人候選進入李家學習異術,剩餘兩天由親生父母照顧,且學習期間不得對此進行任何體罰;在傳承過程中,所產生一切費用包括母子倆生活費,均由李家承擔。


  李媽媽隻是個身材瘦弱的普通文員,沒有好的出身與好的工作。為了養活兒子,她在反複確定自己的撫養權後,最終答應李家要求。


  也就是從那時起,李家的繼承人從絕對的家族選拔變成了家族培養,結合雙親一同教育,最後再挑出最好的那個。這簡直是把嫡長子繼承製活生生玩成了層層選拔製。


  作為造成這一製度的罪魁禍首,李一扇在高三那年居然奇跡般的打敗家族內部所有對手,真的成為了李家下任繼承人。這也說明李家選人還是挺公正的。


  “因為媽媽曾經狠狠得罪過家主,我還以為,自己肯定和世家子身份無緣了呢。”說到這裏,李一扇輕輕垂下睫毛,像是在感歎:“不過,我有時候也想,要是家主他真的公報私仇就好了;”


  “這樣我也不用繼承什麽李家,就像個被淘汰的分支一樣,普普通通活著讀多好。”說完他抹一把臉,神色有些鬱鬱。


  都當了繼承人了,又有什麽不好?看他這幅“內有隱情”的模樣,豆莢忍不住又上手一戳:“誒,你不是說你媽媽那兒家庭條件不好麽?那你現在都成家主了,怎麽著也得有點資產,補貼一下自己家不成問題吧?”


  “是啊,一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認認真真學了剪紙;”被人戳了肋骨,李一扇也不躲開,而是堅持原來那個沉思者姿勢:“不過呢,事情哪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就在我被家族確立為下一任繼承人的第二天,我的媽媽,那個頂天立地的女人,突然就心髒病發作倒下了;”他聲音一沉:“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


  “作為家族一員,我並不想用最肮髒的心思猜測親人的行動,但有些巧合實在巧得太過分!”媽媽從來都沒有什麽心髒疾病,又怎麽可能因為病發而瞬間就沒了聲息?而且為什麽就偏是在自己當上繼承人之後?


  那些東西,就那麽等不及嗎?垂頭望著地下,李一扇不禁握緊拳頭:“如你們所知,媽媽的離開,其實就是我之所以要帶領所有新一代逃出家族束縛的最大理由;”


  “因為我是在古老宗族與媽媽的養育下共同長大的,所以我知道,在這一路上那些族人究竟打著‘為你好’的幌子給我們閹割了多少,那些所作所為又有多麽荒唐可笑,而我們作為繼承人的犧牲又有多麽廉價可悲。”


  如果沒了施術者的傳承,“剪紙異術”自然會消失,然這世間萬物的消失都是有一定理由的:某些不該留下來的,損人不利己的,於現代毫無用處甚至還以健康為代價的東西,消失不過是自然規律;


  那麽世家們又何必要強留呢?這個問題是李一扇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把自己家最聰明,最靈活,最有天賦的年輕人獻祭出去,毀壞他們的身體,壓抑他們的精神,控製他們的命運,最終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一個早該消失的封建餘孽?


  我看是為了那些老不死自己的麵子吧!咬著牙,李一扇心底壓抑已久的恨意再度翻江倒海:就是這麽些個無知無情又怕死的東西,為了自己手中最後一點權柄的尾巴,為了已經不可挽回的威嚴,就想犧牲家族新一代的命運?


  這樣的事情,自己絕不會讓它成為現實。這是為了母親,為了她從小對自己溫柔的教導,也是為了自己的未來。


  既然那些老家主那麽在意家族傳承與規矩,那麽自己就要當著他們的麵,親手將這一切毀得幹幹淨淨!冷笑一聲,這人又抬起頭,不過眼裏已經沒有先前的擔憂:“我剛才是不是聽見考試結束的下課鈴響了?”


  “那麽那個紀南星同學應該已經出考場了吧?”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李一扇又恢複自己原本那張平穩帶笑的臉:“我們一起去接他們倆好不好?正好我最後還有點事,得和那兩人最後商量一下。”


  說是兩個人,其實主要是想和薑江說上話吧?同對麵人對視一眼,相互交換一個不算輕鬆的眼神後,豆莢與胖胖同時起身,默默跟在這人後麵。


  能走到這一步,無論是計劃一開始的策劃者,還是被動卷入的主要領頭羊,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沉重;而這份沉重,或許就是他們選擇奮起反擊的理由。


  “距離放寒假不過一個月時間了,雖然我們幾乎把周圍一切都打點好,但你到時候真的能從你家順利跑出來麽?我記得薑家祖宅好像蓋得也挺偏遠的吧?”一進教室,李一扇就看見一大一小一趴一坐兩個身影在座位上麵對麵,他沒理那個趴著的,直接就湊到另一人麵前:

  “要是等你跑出來都半夜了,你還能叫到車嗎?在那大過年的時候?”在另外兩個都圍著紀南星詢問考試過程時,他隻盯著眼前漫不經心的薑江,誠懇道:“要不然我也給你弄輛自行車吧?”


  “萬一你打不上車,被薑家人追出來又拽回去了豈不是很尷尬?”


  “你省省吧,到時候我騎車摔了更尷尬好不好。”因為我根本不會騎自行車。默默抬眼瞥著身邊人,薑江對於這人的擔心不屑一顧,隻當對方是杞人憂天:

  “總之你們能幫的也都幫了,剩下的都是我的事,畢竟逃離薑家其實也是我自己的意思。”兩手托腮,他把自己臉頰撐得像個要過冬的小倉鼠一般:“既然是我自己的意思,那麽我一定有自己的計劃,這點你就別擔心了;”


  “隻要時候一到,你所期望的,各大世家新一代的逃離,一定會及時發生。”說完這人一眨眼,那神情似乎是在討論什麽惡作劇一般。


  等到時候就自然會發生麽?看著麵前青年狡黠的笑臉,李一扇心裏既期待,又隱約帶了種直覺的不安:


  不管怎樣,等到那個關鍵時候,整個世家一定會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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