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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打工給錢但是要命

  “我說啊,以後你不要動不動就哭好不好?”哪怕已經坐上回程的車了,想想車站時那個場景,紀南星還覺得臉上燥得慌。


  當自己和豆莢兩個終於認出麵前來人時,那人居然一改往日的矜持,對著他倆就一個乳燕投懷,還附帶暴擊傷害加三成的眼淚攻擊:

  “誰讓你們倆一整個暑假都聯係不上嘛,害得我還以為你們真出了事了!”緊緊摟住麵前兩人的脖子,薑江也不管旁邊有多少人看著,隻管一個勁兒往下掉眼淚,整個人如同差點被辜負了的小白菜一般,叫人看一眼至少能腦補出兩百多個故事。


  三人就這樣抱作一團一共在哪兒杵了近一分鍾之久,其如膠似漆,一哭兩尬,男上加男再加男的組合也不知道給周圍吃瓜群眾留下多少遐想空間。


  直到買好票上了回程的車,這三人才終於分開,得以保持一個正常社交距離。


  不就是近倆月不見嗎,就這麽大大咧咧哭哭唧唧的,真是平白給人看笑話。靠在車窗上,紀南星看對麵人還擰著鼻子抹眼皮的樣子,就覺得心頭憋屈:“不要這麽情緒激動好不好?我們是去打工,又不是去打仗,你這樣一哭弄得我們好像回不來似的!”


  “一點都不吉利。”心下小小抱怨著,他嘴上又隻含混念叨幾句,並不大張旗鼓多加責備;雖說車站時確實挺尷尬的,不過看到對方那張蒼白麵孔上眼角兩抹緋紅的模樣,那些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


  算了算了,這人不就是玻璃心麽?自己多擔待點就好。摸摸心口,紀南星決心發揚同胞愛精神,不和這個心思敏感脆弱的紙美人計較;不過話說回來,對於這人,自己心中有愧倒是真的。看一眼薑江熟悉的臉,他捫心自問:

  兼職也不過一個多月,為什麽就不記得對方名字了呢?

  而且為什麽不是別人,還偏偏就是同一宿舍的薑江?單手托腮,這人想著想著,心頭就泛起嘀咕:“難道說這次‘兼職’還有什麽圈套之類的?”斜一眼旁邊的豆莢,正好看到對方也正正望著自己,似乎有話想說。


  兩人憑著打工時的默契你來我往相互眼神交流後,又同時心裏“咯噔”一聲:不好,這回的“兼職”怕真是個別人設下的“籠子”!

  “對了,你們失蹤兩個月,到底都在做些什麽啊?”I恰好這時薑江扯了這個話題,豆莢抿著嘴思索一會兒,索性跟著他的話茬子接下去細細梳理:

  “我們,我們好像進了個圈套。”眉頭一皺,豆莢兩手交叉,拇指相對:“這個圈套一開始偽裝的很正常,正常到讓我不假思索就帶著紀南星一同跳下去;但是現在看來,其中可疑地方實在太多了;”


  “連帶著當時讓我心甘情願往下鑽的理由,都及其可疑!”捏著手指頭,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確的懷疑學生會及會長。縱然他以前官迷附體被眼前職位蒙了心竅,經過這整個暑假的沙塵洗禮後,他也不得不清醒過來:

  “關於這次‘兼職’,可疑之處有三;”伸出右手比了個“三”,豆莢瞥一眼身邊的紀南星,開始回憶兩人共同度過的,這沒有意義又詭異至極的打工時光:

  “首先是工作地點,居然沒有網絡。除了某些極度偏遠的山區地形外,我能想到連不上網的可能性,就隻有人為屏蔽這一條。”想想簡陋工地上那堪比四六級現場的信號屏蔽效果,他眉頭一皺:“但我們每天的資料又是電腦傳送的;”


  “也就是說,那地方絕對有網,至少有內網。不過人家不讓我們知道而已;”


  “第二個可疑之處,就是我們的‘工作’內容。”說到這裏,他眉頭上的皺紋更深了:“你見過這世上有哪種工作,是讓人一天到晚坐在桌子前不停做英文的翻譯填空和閱讀理解,還給了詞典,末了還給錢的嗎?”


  誒嘿,好像真是這樣!摸摸後腦勺,紀南星回憶起那些需要處理的所謂“英文資料”,那不就是從其他習題冊上邊扣下來的閱讀原題?


  自己就坐在那地方學了一個暑假的英語?而且學成之後還給錢?這種細思恐極的設定讓他不禁心裏打鼓,一想到自己其實什麽價值都沒創造,就連口袋裏的工資都變得硌人。


  “而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我卻在這時候才想到。”歎著氣,豆莢一轉頭看著旁邊人的眼睛,語氣沉重無比:“那時我倆分明就被限製了一切聯係,相當於同外界失聯近倆月,為什麽我們自己居然沒察覺?”


  “而且,如果兩個月不與家人通話,為什麽也沒人找過來?”


  是啊,這不妥妥的算“失聯”事故嗎?一拍腦門兒,紀南星終於意識到:這兩個月不僅僅是他們與世隔絕被迫學習,家裏人應該也聯係不到他們才對。


  但為什麽沒有人發現問題呢?慌忙掏出手機,他急急打開“相親相愛一家人”,不可思議的一幕赫然出現眼前:

  明明人都在黃沙漫天的集裝箱裏坐著,為什麽聊天群裏會有自己的聊天記錄?


  不,這不是真的,這根本不可能!用自己這輩子最快的手速往上翻,紀南星用短短五分鍾的時間,快速瀏覽了一整個夏天的內容;到最後,他頹然放下手機,終於發現一個可怕事實:

  在自己“消失”的兩個月內,無論是家裏還是學校,社交媒體中一直都有人在冒充自己發言,以營造出一種“我很好,我還在”的錯覺。


  且那人說話的談吐及時機都及其到位,既能完美冒充身份打消別人疑慮,又不會說太多話以至於路出馬腳。


  這樣的人,究竟想幹什麽?咬著後槽牙,他“嘖”一聲,看看身邊同樣見了鬼的豆莢:“你那兒怎麽樣?也被人冒充了?”


  “那人有向你家裏要錢麽?”


  “沒有。”遭受了巨大衝擊後,豆莢甚至連話都說不了多的。


  兩人就這樣齊齊倒在座位上,一臉糾結的咬牙切齒;然糾結不到三秒後,這倆又同時彈起,開始瘋狂修改自己各個賬戶密碼:

  雖不知道這個“冒充者”冒充這麽久又遲遲不動手是想幹什麽,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保證自己賬戶以後的安全。


  誰知道這狗養的什麽時候會假借自己的名義亂說話?費大力氣把除銀行卡密碼外的所有賬戶密碼換一遍後,紀南星看著幾乎全改的手機,目光相當不善:要不然一換全換,直接把有可能安裝竊聽的本體換掉怎麽樣?

  在他心裏打著小算盤的時候,對麵人見他臉色陰沉的不正常,便小心翼翼湊近:“怎麽了?你們怎麽一個個都跟被屏幕燙了手似的?”


  “是打工時把手機摔壞了嗎?”溫聲細語的,薑江緩緩從背包裏拿出兩袋零食遞過去,生怕惹到這無緣無故發火的倆人大爆發。


  “啊,我們沒事,就是幾個賬戶有點毛病而已。”習慣性抬臉回應,看著麵前清冷俊秀的美人麵,紀南星忽的心頭一跳,一個細節就這麽冒出來:

  不對呀,當時車站時,這人是不是說了一句“還以為你們真的忘了我”?後腦一緊,他條件反射一抿嘴:不過是接個人,為什麽要用“真的忘了”這個詞呢?而且這人是怎麽知道自己會在這天出現在這個車站的?


  莫非,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記憶很可能會出問題嗎?看著對麵的薑江,紀南星覺得自己隱約觸碰到了某個被人隱藏起來的真實。


  不過這個“真實”,還需要另外兩人的協助才能證明。


  懷揣著這個想法,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一路跟著兩舍友順順當當回了學校。


  隻不過在路過校門口時,這人故意落後一點,又順勢拉住一邊的豆莢:“等等,你看看這裏,我覺得好像有哪不對勁;”


  “看看校門口,再想想我們打工時記不起薑江名字的時候,那種被罩在霧裏的感覺,”對著校門口一點頭,他輕聲道:“你不覺得這兩者很相似嗎?”


  這“兩者”很相似?剛被拉住的豆莢還摸不著頭腦,然經對方提醒後,他也想起來了: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忘記那個紙美人的名字;

  早在軍訓結束時的最後幾天,這種關於某特定對象的記憶缺失問題,就已經發生過一遍。不過那時是同時發生在他們三人身上。


  而現在,這種奇異的事件還會繼續重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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