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相守
靳遠航寡言,這時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舉杯將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對景浩然說道:“這兩天我忙於處理B-12叛亂的後續,處理妥當後我來接你一起回家。”
景浩然發現事情發展的有些出乎意料,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留下還是離開更好,猶豫間他已失去最好的時機,辰星接口說道:“不用,我會送他回去。”
靳遠航道了聲“也好”,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景浩然趕緊從吧台後走出來,緊走兩步跟上靳遠航,卻聽到靳遠航低聲道:“不用送我,回去照顧辰星,他撐不住了,有什麽事情你要及時聯係羅德醫生。”
景浩然愣了一下,腳步停了下來,靳遠航也停住,右手用力在景浩然的肩膀上一按,道:“替我們好好照顧他。”
說完,靳遠航轉身急步離開。
其實他有很多關於在B-12太空基地發生的事情想問辰星,隻是看到辰星的狀態,他不敢久留,也不想再問。
辰星是不是深藏不露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都平安歸來。
見他出來,兩位久侯多時的勤務兵馬上向他敬禮。
靳遠航走到艦門前卻未立刻進去,轉身看了好一會兒這個酒吧,兩位勤務兵隻是默默地等著。
這時勇敢滑了過來,它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道:“靳先生,凡森先生呢,他今天怎麽沒有來?”
靳遠航看著這個人工智能,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勇敢繼續說道:“他離開時說下次過來時給我升級程序,我等了他6452天,他怎麽還不來?”
靳遠航想,當年給它取的名字太貼切了。
可是這簡單的幾句話卻是那麽誅心,讓靳遠航心痛如割,他再也不敢多呆一秒,急速走入星艦並命令立刻起航。
景浩然回到吧台卻未見辰星在那裏,他立刻連接度假村的端口並打開各處監控鏡頭搜尋,一轉頭卻見辰星曲腿側躺在植物園中一張白色的秋千椅上,你笨正往他肩膀下塞一個靠枕。
景浩然穿過酒吧來到花房,辰星聽到腳步聲,勉強掀開眼簾看了他一下,疲憊地說道:“我以為你同遠航一起走了呢。”
他的聲音有些疲累有點啞,讓他這句話的語氣顯得有些委屈。
景浩然心裏悸動得厲害,很想抱抱他給他安慰,但最終還是克製住,淡然說道:“怎麽會。”
辰星未再說話,閉上眼睛。
景浩然在不遠處的青石磚地上盤膝坐下,靜靜地守護著他。
花棚中風和日麗,那場人工雨早已停住,一道雨後彩虹如橋一樣橫跨東西,園中各式花草被水衝洗過更是清新。
隻是此時景浩然眼中隻有辰星,再無其他風景。
有風輕輕吹來,花香妙蔓。
有幾片花瓣飄落在辰星的衣衫上,景浩然半跪起身伸手想幫他拿掉,怕驚動辰星,他這個動作極輕也極慢。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到花瓣時,辰星忽然睜開眼,眼中冷銳的寒芒一閃,抬手又狠又準地捏住了景浩然手上脈門,讓他整條手臂都頓時麻木。
但辰星也同時看清楚是誰,手上的勁力陡鬆,目光也頓時柔和。
“小朋友,不要這樣悄然無聲地靠近我。”辰星軟綿綿地靠回躺枕上,又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就好似剛才那個捷如虎豹製人於瞬間的人根本不是他。
若不是感知過他的感受,景浩然甚至要懷疑辰星在裝病,“你的儲物間有鑼嗎?我去拿一副來,靠近你之前先敲幾聲。”
辰星淺淺一笑,閉目說道:“別生氣,小朋友,我一直都獨自生活,還未習慣身邊有人,根深蒂固的防衛意識。”
景浩然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心裏的那句話沒有憋住,直接說了出來:“你不是說你愛過無數人,那些人不來這裏?”
“逗你玩的,”辰星抬手去按太陽穴,緩聲道:“也就你信,你笨這個名字該給你。”
“這句話我反倒不信,那麽多人迷戀你,那日在張帥家裏,一屋子的少男少女誰不認識你。”
“我可不招惹未成年人。”
“你隻招惹成年人?”
“也不敢,你父親告訴我成年人都太過複雜,要我提防。”
“又胡扯,我不信。”
辰星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道:“確實是胡扯,真正的原因,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帥則無妻。”
景浩然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扯惹怒了,“你又在消遣我,你是不是不難受了?”
惹得景浩然破功動怒,辰星很有成就感,他皺著眉答道:“我難受,我頭痛。”
景浩然見他幾次去按太陽穴,也相信他是真的頭痛,剛才的氣馬上消了,擔心地問道:“怎麽辦?”
辰星看著他,半睜的眼眸中盡是捉狹的笑意,“嗯,你笑給我看一下,你笑了我就不痛了。”
景浩然“呼”地站起身就往外走,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辰星看著少年高挑的身影,忍不住又微笑。
與這少年逗趣分散了注意力還真的緩解頭痛,隻是這個少年太不經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