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又活潑的長輩
其實今天他在景浩然的房間裏是看到一些東西,隻是他看景浩然已疲累交加,他不想談那麽多,隻想讓景浩然吃完飯後趕快去休息一下。
辰星點了這麽多東西,但他吃得很少,每樣東西都淺嚐輒止。
見景浩然抬頭看他,他解釋道:“全是高科技廚具做出來的快熟食品,徒有其形,沒有其味。”
“難道你的餐館不用高科技廚具?”景浩然道。
“當然用,否則點完單後五分鍾不上全菜,顧客就不開心了,我顏值再高也難撐啊。”辰星索性不吃了,放下刀叉道:“你們星係人天天叫著要回歸傳統,可一見細煮慢燉太繁瑣,馬上找個理由放棄。可我自己吃的都另做,雖費很長時間與精力,不過口味絕對好。”
景浩然忽然明白了那道藥膳為何總是口味相差太遠,他看著這滿桌沒有動太多的菜品,道:“你不是說不準浪費食物嗎?”
辰星對他眨下眼,笑道:“那是我店裏的規矩,這裏並沒有。小朋友,要懂得入鄉隨俗!”
景浩然被那一眼電得渾身寒毛倒豎,不可抑製的再次臉紅,他連斥責這個歪理的心思都沒有了,隻得低頭假裝吃東西。
直到他再次調整好心態與臉色,他才放下刀叉回房間休息。
小城市的旅館裝飾極簡,房間亦小。
辰星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後,鄙夷地說道:“比我那差遠了。”
他也不想想他那裏的房價是這裏的多少倍。
景浩然懶得辰星計較,他是真的累壞了。
他往床上一倒,對辰星道:“你若不介意,請到外麵的休息室等候。”
“我介意,你不能將長輩鎖在門外。”辰星抱臂倚坐在一張靠牆的裝飾案桌上,衝著景浩然笑眯眯地說道。
景浩然對這個頑皮又活潑的“長輩”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將枕頭蓋在自己臉上,道:“有外人在我睡不著。”
“胡說,”辰星道:“你那天在我臥室裏不是睡得那麽好。”
景浩然心想,此時與彼時哪裏一樣?那時自己心無雜念,但他口裏說道:“那時我喝醉了,又有龍舌蘭過敏。”
辰星其實隻是逗一逗他,他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認真處理一下公司事務。
他不見得有多麽喜歡這份工作,隻是二十幾年的勤勉時光,讓他積習難改。
景浩然聽到門“哢嗒”一聲輕響,他再等了幾秒鍾才將枕頭拿下來坐起身,辰星果然已不在房間內,可是他的心裏並未因此輕鬆。
辰星在身邊讓他煩,辰星不在身邊讓他更煩,這樣的左右不適讓少年倍受折磨。
剛才那兩位家長閑聊的幾句話如遇水的壓縮棉一樣,在他腦中蓬勃擴張,擾得他心緒難寧。
一方麵,他為找到了這種反常形為的解釋而略感輕鬆,迷戀辰星這事也變得不那麽有悖倫理,那些困擾他多時且讓他難以啟齒的情愫不過是少年人的偶像病,無需再受心理折磨。
可另一方麵,他發現自己清高自傲那麽多年,居然與這群他認為奶味未盡的小屁孩一樣低俗。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非常的理性的人,不會有這種幼稚的思維舉止,他沒有想到自己症狀更嚴重。那些少年們敢於大膽地將自己的迷戀公布於眾,而他卻沒有這種膽量。
景浩然歎了口氣,重又躺了下來。
他記得小時候有時會對某樣玩具特別喜歡,每次放學時都會到櫥窗那裏去看一看,但他從不主動向母親或是靳遠航要錢去買。
通常等到下一個節日到來時,家長們向兩個孩子要禮物列單,他才會將它寫上去。可是他發現,過了這麽一段時間之後,他對那個曾經心心念念的玩具已不再有當初的渴盼。
時間改變一切。
景浩然閉上眼睛,讓智能枕對自己的睡眠進行幹涉,風府穴上一陣輕微的麻癢後,他終於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