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情結

  “是辰星啊，過了這麽多年還是如此受歡迎，”


  一位隨子女一起來的家長端著酒杯打量著這張照片，笑道：“他笑起來特別魅惑，眼睛也真的是美，看一眼終生難忘。我們以前也是他酒吧的常客，那時都是他坐吧台調酒，可以看一晚上。”


  這位成年男子的“花式炫富”讓眾多的少男少女不服，受到大家異口同聲地聲討。


  一位女子與這位男子訴說心聲，說她的女兒也是辰星的發燒友，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一張正麵照，布滿家中每個空間，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男子安慰道：“也不用太擔心，這隻是普通的偶像情結而已，我年輕時不也迷戀辰星，在他店裏花了多少酒錢。孩子們在青春期對性不了解，所以會產生錯誤的想法，喜歡不該喜歡的人，也會因此迷惘，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或家長的正確引導與教育，他們會形成正確的觀念。”


  女子還是愁。


  男子問她，以前有沒有崇拜什麽人物，或是娛樂明星什麽的。


  女子說她以前很迷戀星係宣揚的幾位星際英雄，甚至有想過非他們之一不嫁的想法。


  男子爽朗地笑道：“您後來也沒有嫁給他們中之一是不是？您甚至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再迷戀他們了。時光不斷向後，而生活總是逆流向前，一旦長大成人，就會有數不清的煩務雜事纏在身上，我們再也可能像年少那樣純情又毫無條件地去迷戀一個人。現在想想，年少時那些神魂顛倒的傻乎乎的日子真讓人懷念啊。”


  女子似乎已認同了男子的話，她臉上露出笑容，這時一群人的歡呼聲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有幾位少年將兩位女生推到大家麵前來，那兩個女孩子都戴著假瞳，暗金的瞳仁，金褐色漸變至晶瑩藍的多色虹膜。


  從未與辰星謀過麵的人隻是驚歎這美瞳好看，而見過辰星的則叫道，“太像了，真的與他一模一樣。”


  景浩然卻覺得完全不像，這幾雙眼睛死氣沉沉，缺少了那份顧盼神飛間攝人心魂的神采。


  他的右手將一枚握在手裏把玩的蘋果捏得冒汁，語音譏諷：“你真有先見之明，果然許多暗戀你的人。”


  辰星調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


  一直在花園中央吸引無數目光的那張照片突然消失，大家開始以為是少女將照片收了起來，一致催促她再放。


  可是少女用腦電波搜索一圈未果後，她著急地將隱形屏幕打開，一個文件一個文件地查找，那張照片居然再也找不到了。


  辰星轉頭看了看麵如寒冰的景浩然，嘴角是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他低聲道：“你既然這麽討厭見到我，那我還是回上班吧，店裏幾位人工智能已恨不得過來抓我走了。”


  景浩然並不看他，坐姿筆挺地望著急得快哭的少女，生硬說道：“你是我的保鏢，怎能先走？！”


  辰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了，“小朋友，今天一整天你都沒給我一個好臉色，沒完沒了地在生氣，我覺得還是躲遠點好。這樣招人不待見，我沒什麽經驗。”


  “是，見過你的人都該喜歡你，我這樣的人就不討你喜歡了。”


  景浩然心裏的無名火已無法抑製，隻要辰星在他身邊，他就沒有辦法做到心靜如水，這話脫口而出，完全未經思考。


  辰星被他這話說得不知如何應對，他也不再顧及保鏢的身份，身體往後懶散地一靠，雙手擱在沙發椅背上，心累地歎口氣道：“哎！浩然——”


  他的聲音帶著青檀的魅惑，讓這聲無可奈何的歎息變得意蘊悠長，似羽毛一樣輕輕拔過景浩然的心弦。


  景浩然忽然心軟了，他放下手中的蘋果，拿起桌上的方巾拭手，語氣依然生硬，“我沒有討厭你，隻是憎恨他們以這種方式談論你，這是褻瀆。”


  這個出乎意料的解釋讓辰星既驚訝又高興，他抬手在景浩然的頭發上揉了揉，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沒有白疼你。”


  “你什麽時候疼過我，說得跟真的一樣。”景浩然將頭偏了偏，避開他的手。


  辰星道：“我一直都對你特別的好，你這樣講太沒良心。”


  景浩然唇角也不由地露出一點笑意，他說道：“那不都因為我是凡森的兒子。”


  辰星坐正身體道：“冤枉，我今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