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岩

  飛船在預定的目的地停下，這裏已是張帥所在的東二區，但辰星不知道具體地址，他直接選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作為停靠點。


  東區曾是地球文明時代的亞洲所在地，景色與景浩然所生活的西區完全不同。


  這裏高山聳立，瀑布飛騰，濺起的漫天水霧在陽光下雲蒸霞蔚，折射出一個個七彩的虹橋。


  辰星看了兩眼，點評道：“景色不錯！嘿，小朋友，我們下去賞賞景？”


  景浩然悶聲道：“叫我的名字。”


  辰星看在他大怒初平的份上，屈服了，“景浩然小朋友，能否陪我下去賞個景？”見他甩來一雙白眼，辰星趕快糾正：“景浩然！”


  景浩然不知為什麽聽到這個稱呼那麽別扭，他生硬地回道：“不用這麽生疏，叫我浩然就行。”


  辰星笑道：“靳遠航養了你這麽多年居然沒長白發，我佩服他。”


  景浩然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來，他的胃裏傳來一陣輕鳴，缺血糖的暈眩感也讓他不由地晃了晃，他聲音極低地說道：“我——餓了。”


  辰星大笑起來，想起桌上那盤被戳得稀爛的玫瑰香糕，他用力揉了揉景浩然的頭發，道：“自作孽，不可活。”


  話雖然這麽說，他還是轉身從儲藏櫃裏拿了兩包方形物及一瓶水，放在休息區的桌子上，再從抽屜中取了一付刀叉給他。


  景浩然起身坐在桌邊，將真空外包裝拉開一條縫，迅速進入的空氣與內包裝產生加熱反應。


  他默默地看著麵前那塊幹癟癟的方形物體慢慢地膨脹飽滿。


  待內包裝一打開，蛋糕的香味裹著熱氣撲麵而來。


  “旅行食品，比你母親做的玫瑰香糕差遠了。”辰星在他對麵坐下來。


  “你要喜歡，以後可以常去吃。”景浩然慢吞吞地說道。


  “我才不去，哪有你這樣扔下客人跑路的主人？”


  “我也沒見過不請自來的客人。”


  辰星將水瓶蓋拉開推到他麵前，笑道：“一吃飽就伶牙俐齒！”


  景浩然沒有接話，他低頭安靜吃東西，略嫌過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的雙眼。


  辰星既看不到他眼中神色萬變，也不知道少年在心裏已經進進退退無數回，複雜的情緒曲曲折折，堪比世上最複雜的海岸線。


  辰星不再打擾他，側轉身去看外麵那座巍峨雄偉的高山，飛船在他的腦電波的控製下繞著山慢慢飛行。


  直至來到山的西麵，那裏萬丈斷崖猶如刀削，山底是一條驚濤湧激的河流，水色碧翠。


  “這裏好，”辰星笑意吟吟地轉頭對景浩然說：“小朋友，我們攀岩去。”


  盡管景浩然反對，辰星還是在他腰間扣了一條急救索。


  兩個人利用河邊一棵倒向河中心的古樹躍到對麵崖底，辰星準確地扣住一塊突出的崖石。景浩然沒有掌握好力量，躍過去時太用力，身體在崖麵上撞了一下，而勾住的那塊岩石又潮濕打

  滑，他一下未抓牢，身體下跌時腰間的急救索及時飛出，帶有鋼卡的索頭釘入上方硬崖中，將他吊住，但他還是半個身體落入水中，激得水花四濺。


  他借著急救索的力量向上躍起，扣住一處岩縫，將自己的身體穩住。


  出師不捷，他以為辰星又會趁機挖苦，轉頭卻見辰星對他微微一笑，那是一個鼓勵的笑容，“小朋友，平衡比力量重要，靜心，找準落腳點再行動，每攀一步都算好下一步。”


  急救索從岩石中彈出縮回景浩然腰間，他深吸一口氣，看準一個岩點踩穩，將身體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