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課

  景浩然第二天下午即開始給張帥補課。


  他體力未恢複，隻能以腦電波聯接的方式給他講解課程，但給張帥呈現所有相關資料與數據讓景浩然耗費太多精力，好在這些東西他都能信手拈來，否則他無法支撐三個小時的高強度腦力勞動。


  張帥被一口氣塞了這麽多知識，他感覺自己的頭都快爆炸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勉強跟上景浩然的思維，半個小時之後他就感覺自己在聽天書。


  景浩然並沒有像教官那樣從簡到難循序漸進地講解，他用的是一種以麵蓋點的統整方式。


  利用這種方式的好處是快速，但是知識量過於強大，為了能給張帥一個清晰的科目脈絡，景浩然將三年級甚至四年級的知識點都精簡地概括了進去。


  與張帥在一起的陳宇每每在張帥泫然欲哭的時候，就拍拍他的肩膀，用眼神鼓勵他繼續。


  因是第一次，景浩然並沒有掌控好時間，況且後期他一直在強打精神集中精力將課講得明白通透，因此未注意到一陣陣的困倦並非隻是因為累，而是因為沉睡時間已到。


  等到他的眼睛不受控製地合上時，他心裏不由自主地自語：“還差幾分鍾，不能這時睡過去……”


  兩個共同聯線的人都聽到了他這句話，他們開始並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那一頭的景浩然已經寂靜無聲，無論他們怎麽叫他，他都不回答。


  兩人試著通過他剛才的腦電波信號鎖定他所在的區域，好在他未設立任何屏障，他們順利地查找到景浩然身處一家軍方醫院，這讓他們大吃一驚。


  張帥一時深受感動，他握著一雙胖手，下定決心無論多苦多難他都要啃下這個科目。


  他們將剛才幾個小時的通訊重新回放，兩個人一起研究，實在不明白的地方再找其他的同學問一問。


  磕磕絆絆地學到深夜兩點，兩人連晚餐都沒有時間吃，終於將今日的課程弄懂了大半。


  因為太晚，陳宇留宿張帥家，雖然他時常來張家，但留宿還是第一次。


  張帥家境一般，沒有多餘的房間，張母搬了床墊子鋪在地上，兩個人爭執了一番最後還是張帥睡地上。


  他們雖然都很累，但因一起攻克難題而興奮不已，他們討論了一會兒課程後又談了許多其他事情。


  不知什麽時候，兩個累極的少年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張帥也沒有敢睡太遲，吃完早餐後就認真去複習。


  等陳宇睡到中午起床來找他時，他已經把昨天的課再重新看了幾遍，隻是那幾個其他同學也無法解答的問題，他絞盡腦汁還是想不明白。


  與昨日相同的時間，景浩然再次聯通他們，他對昨天突然掉線的事情絕口不提，兩個少年也不敢說。


  張帥將那幾個困擾的問題提出來，景浩然三兩下就輕鬆解釋清楚，讓他們豁然開朗。


  雖然張帥昨天下足了苦功，但今天的課比昨天的信息量還要多，還要更複雜，但這回張帥沒有萌生退意，咬牙堅持到最後。


  他們發現景浩然的信號依然來自軍部醫院，顯然他正在住院。


  每日沉睡的時間固定，說明他正接受一種高強度的康複治療，必須在深層睡眠時才能發揮最好功效。


  種種跡象表明，景浩然不僅在看日出那天的戰亂中受傷了，而且傷得特別重，這就不難解釋那日在葬禮上見到的他為何突然如此消瘦。


  按常理，非軍人不能住進軍部醫院，但想到景浩然家中的那個氣勢逼人的保鏢以及豪華到讓陳宇都歎為觀止的飛船，他們認為這麽有錢有勢的家族，肯定有門路將孩子送到醫療條件最好的軍部醫院。


  景浩然每天重新講新要點時會對前一天的知識內容進行抽查，他不知道他的學生在課後廢寢忘食地消化課程，見張帥對前一天的課程對答如流，他隻以為自己講的東西過於潛顯，於是他又適當地增加了難度與廣度。


  這逼得張帥徹夜挑燈夜戰，第二天隻敢睡個囫圇覺後又繼續攻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