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
他用腦電波查尋酒吧備用藥庫存清單。
雖然現代人的基因已能阻斷大部份的過敏原,但有極少數基因有缺陷的人依然會對某些東西產生過敏,而對龍舌蘭過敏更為罕見。
辰星開了二十幾年的酒吧,才遇到兩個,景浩然就是這幸運的第二個。
他可真是太幸運,酒吧居然沒有備這類抗過敏藥。
辰星接通他的私人醫生,雖已是臨晨一點,但醫生很快連接了通訊,聲音著急:“怎麽了?辰星先生,您有何不適?”
“煩勞掛心,是一個小朋友龍舌蘭過敏,麻煩您確診一下。”辰星說道。
醫生以立體投影的形式出現在景浩然的麵前,他詢問了景浩然一些有關症狀的問題,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及身體上的紅斑,確診之後開了藥單。
“藥單我已直接發給了藥房,他們會派無人機以最快的速度將針劑送來。在這期間您要注意讓他保持呼吸暢通,不要給他喝水或吃東西,如果可能,適當的關節按摩能緩解他的疼痛。”
辰星道了謝,醫生憑空消失。
景浩然也聽到了醫生的話,但當辰星抬起他的手臂,從肩膀開始往下揉捏時,這感覺比身體上的痛還更讓他不可接受。
剛才還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迅速地紅了,他用盡殘餘的氣力想抽回手。
辰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道:“小朋友,你被教導的不錯。不過我既無戀童癖,對男人也沒興趣,所以你安份點。”
景浩然力氣不夠,咽喉水腫就似被異物堵著,他呼吸都困難,說話就更成奢望,隻能任憑辰星將他搓扁揉圓。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等他再醒來,酒醉的現象及過敏症狀都消失了。
他抬起手,見手背靜脈處貼了一張小小的壓力針貼,看來昨夜藥房在他憋死之前將針劑及時送到了。
辰星趴在吊床裏睡得正沉,眉宇輕鎖,醒著的時候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雙讓人驚為天人的眼睛亦閉著。
這時的辰星給人又是另外一種感覺,有些蕭殺,有些孤寂,那硬朗的臉型此時給他平添許多不怒自威的嚴肅。
這並不是昨夜景浩然熟悉的那個辰星。
窗戶始終大開。
景浩然輕輕地下床,走到窗台上坐下。
他平時也有坐窗台的習慣,倒不是他屋子裏沒有椅子,而是他喜歡坐在窗台上望向遠方的感覺。
遠方的遠方,總是星際流浪者前行的方向,但是遠方,永無盡頭。
金粉色的晨曦穿透暗紫的夜幕,清新柔軟的光線讓這個環境惡劣的星球變得可愛了許多。
天亮了。
景浩然打開與星際探險隊的通訊網,網中一片死寂,這些人估計現在都在補覺。
他想了想,還是聯通了秦飛羽,對方很快回話,語氣很擔心:“你還好嗎?辰星說你對有過敏症狀。”
為了不打擾辰星,景浩然用腦電波與之溝通。
“我沒事,請放心,已用過針劑。你們在哪裏?”
“在酒吧的客房部休息,你下來吃早餐嗎?”
景浩然轉頭打量房間,還是未看到門在哪裏,他也不打算乘辰星睡著時勘測。
他的腳下,窗台外麵,是火星上特有的地貌。
他輕輕起身躍了出去,樓層雖然高,但他輕巧地落了地,“嗯,餐廳見。”
經由酒吧端口的地圖指引,他很快找到餐廳入口,裏麵零零星星有幾個早起來吃早餐的人,個個都睡眼朦朧。
秦飛羽站在那裏等他,清清爽爽,根本不似泡了一夜酒吧的人。
他們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機械侍者滑過來點單,它看了一眼景浩然,一板一眼的聲音響起:“老板有交代,今天早晨你隻能喝粥,禁油禁鹽禁配菜。”
“可我很餓。” 景浩然不太喜歡粥,雖然是一種傳統飲食,但他早晨喜歡吃幹一點的食物,比如麵包。
“我會給你兩碗。”機械侍者可謂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