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塵封的往事
水川凝視著暗林和林亮，然而看了許久卻是並沒有在暗林和林亮的臉上找到一絲絲的顧慮之色，當下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朝著石殿的頂上望去，麵容上流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
“罷了，既然你們想知道，老夫一生坦蕩，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那是器盟成立後的第五十年，經過五十年的初步磨合，在器帝葉雲天大人的帶領下，器盟內部盡管各脈的利益訴求各不相同，但是總算是大致穩定了下來。
當初器盟之所以能夠成立，原因有兩個。第一個自然不必說了，若是沒有器帝葉雲天大人，恐怕再過幾千年都不會出現這樣完全由熔煉師組成的勢力，而第二個原因則是當時大陸上熔煉師的地位。
熔煉師的地位確實是比普通武者要高的多，但是這隻是在散修武者的眼中，對於那些大勢力來說，相比於委曲求全去請求熔煉師，倒不如以自身勢力的強大，直接強行豢養一批熔煉師為自己煉器，這樣一來既方便又省力不少的靈晶，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尤其是在這一想法被某些勢力付諸行動後，大陸上的熔煉師可以說是人人自危，不敢太過高調以引起某些勢力的注意，直到器帝葉雲天的出世。
“葉雲天，這個男人的能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從他出世到成為器帝，晉升九階熔煉師，登臨大陸之巔，前前後後不過用了七十餘年，七十餘年啊，普通的最低級的武者不出意外都能活到一百歲，而對於那些境界高的武者來說，七十年真的太短了！”
盡管距離葉雲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幾千年，但是再度談起葉雲天，水川的眼中還是不可抑製的升起了一絲驚歎和無力感，對於他們那時的時代來說，葉雲天這三個字代表的不僅僅是器帝，更是一個奇跡，一個無法超越的奇跡！
很難想象有一個人能夠一生都順順利利成功下去，因為即便是普通人都會有遇到挫折的時候，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和天地爭鬥的武者了，心魔、瓶頸，這些是劫難也是磨煉，也正是因為有這些的存在，才讓武者能夠走出自己的道，與天地爭道。
但是偏偏葉雲天就是一個始終順順利利成功的例外。從武道之初到武道巔峰帝境，先不說除了葉雲天外有沒有武者達到帝境，就說在帝境以下，耗費數百年依舊停留在王境最終老死的武者數不勝數，從王境以下的武者就更不用說了，有些人一生都無法修煉呢，就像之前的林亮。
天賦絕倫的人有沒有？有，在葉雲天出現之前，晉升到王境最快的記錄是十八歲，但是這位天才很快就被扼殺了，沒能繼續走下去，而在達到帝境以下的聖境武者之中，最年輕的也起碼修煉了千年以上了，而葉雲天僅僅花了七十餘年便是達到了幾乎所有武者都無法達到的境界。
這樣的速度並不是光靠資源堆起來或者是天賦就可以做到的，更何況葉雲天的出身並不是什麽大宗門，雖然沒有人知道葉雲天的出身。
時至今日，水川依舊記得在器盟剛剛成立之時，葉雲天召集八脈脈主之時所說的話。
“成立器盟，不是因為我葉雲天一人，因為就算沒有我葉雲天，多年後另一個“器盟”也會出現，這是必然的，正如同武者間會組成宗門，熔煉師也會有一個共同的家，這就是大勢！”
這是葉雲天當時當著熔煉八脈的脈主以及數千名熔煉師說的話，說的很堅定，很有感染力，水川依稀記得在說到“家”這個字的時候，在場很多熔煉師的眼眶都是有些濕潤了，他們都曾被某些勢力給擄走，淪為他們手中的工具，而在器盟成立後，在葉雲天的威勢下，他們終於再度獲得了自由，還有了共同的家—器盟。
“咳咳，不好意思啊，想起往事有些懷念，一不小心就說偏了。”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水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見林亮和暗林兩人都是聽的很認真的樣子，便是接著說了下去。
“接下裏說的，便是老夫最不想提起的記憶了。”
還是在器盟成立的第五十年，經過五十年的發展，無數熔煉師的交流與碰撞，終於是產生了當初在成立器盟時葉雲天大人所預想的效果了。
越來越多的天才不斷的出現，他們往往都不像從前的熔煉師那般獨鑽一脈，而是兼容幾脈的手法。而這也是當初葉雲天成立器盟所想要看到的效果，盟主大人他希望在器盟成立後，全大陸的熔煉師能夠成為一家人，各脈不再敝帚自珍，這一點在宗門之間很難達到，但是在器盟中盟主卻是看到了成功。
盡管並不是所有熔煉師都認同盟主大人的想法，但是天才的出現帶來的好處是各脈都拒絕不了的，所以當時雖說是分為熔煉八脈，但其實各脈之間得獨立性已經大不如器盟剛成立的時候了。
那一年，老夫剛剛好是九百歲，正好踏入聖境之中，在聖境武者之中算得上是年輕的，而也正是在那之後不久，水煉一脈中出現了兩位天才。
四十歲的六階熔煉師，雖然還比不上已經成為熔煉界傳說的器盟盟主器帝葉雲天大人所創下的記錄，但是這個境界這個年紀在當時的器盟可謂是絕無僅有，他們兩人甚至在當時被視為最有可能跟上盟主大人腳步的熔煉師。
“額，那個水川前輩，能不能打斷一下？”
一道話語突兀的打斷了水川的講述，一瞬間不論是認真聽著的暗林還是作為講述者的水川皆是將目光投向了那道聲音的源頭—滿臉尷尬的林亮。
“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們盟主大人在熔煉界創下的記錄是？”
“十六歲三階熔煉師，二十歲五階熔煉師，二十八歲七階熔煉宗師，四十歲八階熔煉師，而後遍訪大陸熔煉各派，花費三十餘年踏入九階熔煉師境界，同時突破帝境。”
水川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卻是在林亮和暗林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記錄有多難達到就不用說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打破。
而讓林亮感到吃驚的是，器帝葉雲天是二十歲的五階熔煉師，而一心想要超越他的玥仙兒現在也是二十歲，二十歲的準五階熔煉師，這和葉雲天的記錄無比的接近，難怪玥仙兒有如此強烈的信心！
相比於林亮這邊，暗林自始至終卻都是安安靜靜的在傾聽著，畢竟幽邪，也就是水川的惡念分身已經逃離了雲夢之境，即便暗林身為八皇子殿下，但就此事也必須要給欽天監一個交代。
回答完林亮的問題，水川歎了口氣再度開口道：“那兩人一人名叫多朗克，而另一人則是叫做李泉，兩人最終選擇進入了我水煉一脈，而同時也因為他們驚人的天賦，他們倆破格拜在了我的手下，成為了我唯一的兩個徒弟。”
“不得不說多朗克和李泉的天賦確實很強，僅僅靠著一本殘破不堪的大眾基礎熔煉手法，竟然硬是成為了六階熔煉師，這在當時即便是現在我相信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在他們兩人拜我為師後，我便是將水煉一脈的熔煉手法傾囊相授，他們也確實是展現了他們非凡的天賦，各種要點心得，隻要說一遍立刻就能融會貫通，這種天賦即便是我也是自歎不如啊！”
或許是天妒英才吧，越是天才，受到的磨難就會越多，在進入水煉一脈後，過了整整二十年，多朗克和李泉依舊是處在六階熔煉師的境界，沒有人知道為什麽，雖然這樣的情況對於一般的熔煉師來說是很正常的。
說到這裏，水川有些自嘲的說道：“在這雲夢之境中的這幾千年，我有時候都在想，他們倆之所以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罪魁禍首或許就是他們那遠超眾人的天賦。”
於是在那時，我建議他們去其他幾脈交流一下熔煉心得和手法，畢竟交流和借鑒是最容易提升自己的方式，而他們兩人也去了，回來時都是有收獲的樣子，同時開始了閉關。
然而又是十年過去了，等到他們出關之時，卻是什麽變化都沒有，依舊還是六階熔煉師，這時大家也開始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們的身上了，畢竟從目前的表現來看，這兩人顯然是後勁不足，更何況他們已經是水煉一脈的人了。
而那個時候我正好修煉出了一些問題，急於閉關解決，所以在閉關前找他們倆談了談，多朗克和李泉都是表示想休息一段時間，娶妻生子，暫時不再碰熔煉了，對此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尊重了他們的選擇，而後便是直接閉了死關。
而在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卻是成為了水煉一脈上上下下包括我都無法抹去的汙點，同時也造成了今天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