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白天就沒了
派出所出了麻煩事，周朝年的問題。
他身體很癢，抓的皮開肉綻的，全身都是血印子。
他自己沒有報告，是獄友幫著報告的，同住一個房間，有個重皮膚病在，不把人家給傳染了？
你看看，你望望，他抓的這個樣子，恨不得把骨頭都抓破了才好呢。
監獄也是有醫生的，把周朝年單獨弄到了醫療室，還有兩個獄警守著。
“他情況嚴重啊？”獄警問醫生：“他身上怎麽老有股怪味啊？臭的，天天洗澡嘛，不應該有味道，衣裳也是洗過的。”
味道是從抓破的肉裏散發出來的，連帶著血都是有味道的。
抓痕上還有些黃顏色的斑點，醫生都結舌了：“怪呢，不像是皮膚病嘛。”
“不是皮膚病怎麽會癢的。”
醫生問：“你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除了癢。”
獄警插嘴：“他兩頓沒有吃飯了。”
“我隻能吃肉，生肉。”
獄警相互望望，一個說：“坐牢就好好改造，你以為這個是飯店啊？還帶你弄肉吃？頓頓吃肉？我都不是頓頓吃肉的。”
“我是舊病複發了，要生肉，你們現在拿個紙過來，我寫個單子給你們，帶我把東西都照過來，灌我喝湯，不然我會害死全監獄的人。”
威脅人？
獄警還不給麵子了：“你嚇哪個啊？嚇我啊？”
“不是嚇你，是真的，這個病我以前也有過，要讓我嘔吐，嘔吐兩天才行。做做好事，拿個紙來，我寫把你們。”
獄警不信他的話，當這是鬼話，說不定是找借口，想被釋放。
他們的意思，讓醫生開點止癢的藥片子給他吃，不要太小題大做，說不定就是不講個人衛生，沒得多大的事。
“給他開藥噻。”
醫生說：“他可能不是一般的皮膚病，最好還是先隔離，觀察兩天，藥不能隨便用。”
“唉……麻煩的很呢，那就先關到東邊去，單獨住一間。”
周朝年被兩個人托到了小號，沒有王文開的那個藥方子，他會變成怎麽樣呢？
變成怪物，變成蟲子……看，還記得在四平村壓死的‘人’麽？全都變成小蟲子了，還有杜明風等人的失蹤，這些都是經驗。這破房間，關是關不住的，早晚要變成蟲子。
變成蟲子……
周朝年一邊抓癢，一邊拍門：“放我出去噢！開門噢！我要喝那個藥湯！我會害死你們的！做做好事！我要藥湯！”
獄警距離他不遠，沒幾步路就站在窗口了。
“不許吵！”
周朝年跪求他了：“兄弟啊！你是公家人，你們做做好事，我就求喝點藥湯，不然你們負不起這個責任。兄弟啊，我跟你說的是真話，是真話！”
“不許喊！”
“你們不開門！你們這幫畜生！不開門就要出事！你們都活不了！”
“不許喊！睡覺！”
周朝年癱軟下來，背靠著鐵門，他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怪味，好像……都能看到皮膚白的有些透明了。抓住自己膀子上的毛，往下拽，很輕鬆，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這就是信號！
恐怕再過兩天，把他剁開都沒有知覺了。
“開門！開門噢！開門唉！你們這幫畜生！開門唉！”
走廊的另一邊，兩個獄警坐在凳子上，一人一支煙抽著。
“麻麻的，太吵了。這個人從哪邊過來噠？”
“鄉裏頭嚴文鬆帶過來的，好像是殺人犯，沒得直接證據，先關他。”
“就這個屌素質還殺人犯呐？坐牢都能崩潰，才幾天啊？”
“哪個曉得呐，我們不問這些事，煩神。”
“太吵了，他這個樣子，其他人還怎麽休息嘎？我怕這些人情緒被他帶動起來。”
“喊累了就不喊了唄，你也不能打他的。”
周朝年一直鬧到四點多鍾，嗓子都啞了，實在沒得力氣了，才睡著。
其他犯人也讓他吵的不得安寧。
監獄是不能虐待犯人的，不打不罵，這個是製度，但太過分了，監獄這邊就要給鄉派出所打電話，是哪個抓進來的，哪個就要負點責任，做做思想工作。
這個事，又落到嚴文鬆的頭上。
……
四平村這邊，天蒙蒙亮，五點不到。
田老三醒了，孔鑫也醒了。
天要亮了，人的膽子就跟著亮了，為了安全，還是等天再亮一些，起碼要七點鍾，因為屋子裏頭還是暗的。這是田老三這麽認為，孔鑫呢，她自己就要推門進去看。
“你不能等等啊？”
“天亮了就行了。”
孔鑫推開門，東屋門一直是敞開的，可是地上什麽蟲子都沒有了，她是做好了思想準備，要第一眼就看到個小人頭。
人頭沒得，蟲子也沒得，地上就留下兩大塊暗色的印記，還有，是蟲子，並不多，很分散，在整個房子裏都有。
田老三畏畏縮縮的進門：“唉？人……人呐？”
應該說是‘蟲子人’吧。
“人呐？”他碰了孔鑫一下。
“你自己不是看到嘛，我才進來，我怎麽曉得那兩個東西跑到哪裏去了啊？”
田老三很有研究的蹲在地上：“應該是變成小蟲子了嘛。”
這說的是屁話。
這‘東西’恐怕隻有在晚上才能形成人的樣子，類似人的樣子，天一亮就成了蟲子了。
“小孔啊，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恐怕，還要在這邊多留一夜。
孔鑫把意思都放在眼神裏遞給男人了，田老三也看懂了：“不不不，你——你瞎說呢，一通夜就嚇死人了，你還想在這邊留一夜啊？真找事做，我不留這邊了！”
孔鑫想發火、想罵人，但是留在這邊，帶走了，那人不是還會變成蟲子嘛？跟人家說，這個就算是怪物？沒得說服力。
要讓人親眼看到這個東西才行，看到晚上這個東西變化的一幕，讓嚴文鬆看到，必須讓他看到。
“哥啊，我們去鄉裏頭，找嚴文鬆，帶他過來，是他抓的周朝年。”
“你意思是讓他過來看看這個東西啊？”
“不然也沒得辦法唉！”
“假如他不肯來呐？”
“不來就找鄉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