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求救!
“嗬嗬嗬……”
“嘿嘿嘿……湖神噢,看湖神噢,嘿嘿嘿。”
“唉?好玩呐,好玩呐。”
“咯咯咯,嗯呐,湖神,嗯呐,咯咯咯。”
周朝年打開手電,照著湖中間的那個東西,出了黑黑的頭發,什麽也看不到。他撿起一顆石子,衝那邊砸過去!
撲通。
水花很小,但距離不夠。
田老三也撿起石子,衝那邊砸——撲通!
砸中了!
蹲在湖岸邊的這些人,一個個臉轉了過來,盯仇人似的盯著他們。
周朝年自覺的後退,拽拉田老三,情況不妙。
人群不約而同的起身了。
“跑!”周朝年大喊。
二人往回跑,這裏最近的,關係熟的,就是錢子葉家。
咚咚咚!咚咚咚!
“錢子葉!你嘛勒個逼的!開門!”
錢子葉這個人,別人一罵他,再遠也能聽得到,沒幾步就到了門口,一打開,裏麵的人立馬鑽了進來,反手關上。
“哪個罵我噠?”
“噓!”田老三示意他住嘴,胸口起伏的嚴重:“我的個麻麻,太嚇人了!”
錢子葉不明所以:“到底怎麽啦,你們兩個跑成這樣,還要罵我。”
周朝年想起了老婆孩子,慌張就要開門,被田老三拉住:“瘋的了你!你要幹什麽去?!”
“我婆娘孩子還在家裏頭呢,我去找她們!”
“現在不能出去!”
周朝年不聽,硬要開門,田老三衝錢子葉喊:“抓住他!不許他出去!”
錢子葉還是聽話,直接扯住了周朝年的膀子,兩個男人一起拉著他,周朝年沒那麽大的力氣,根本掙脫不開。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們說噻!”
田老三也很倔:“現在沒得功夫跟你說!不要出去就對了!”
周朝年往外麵喊:“我要老婆孩子!你們不要抓我!我老婆孩子要是出事,我把你們都殺了!”
田老三根本不聽他的,就是死死的拽住。
院牆是鏤空的,有人朝這邊來了,好幾個,沒跑,都是走著來的。
這些人的臉貼在鏤空的院牆上,眼珠往門板後麵轉。
“出來噻,嘿嘿嘿……我們一起拜湖神,嘿嘿嘿。”
“出來噢——出來噢,玩噻,嘿嘿嘿。”
人在說話,聲音都變了味道,跟喝醉了酒的人在逗小孩兒玩一樣。
錢子葉可不怕這個,他是沒見著湖裏的‘東西’,衝兩個兄弟說:“這些逼養的,大晚上跑到我家門口來嚇人呐!我找個棍子,抽死她們!”
田老三狠狠踢了他一腳,踢在膝蓋上,自己都踢疼了。
“哎喲!——嘶……你夯啊!踢的可疼呐!”
“不要說話!不要動!”田老三氣的直搖。
院門外,這些人都在笑,嘴巴裂開的弧度也是一樣的。
“嘿嘿嘿……開門撒,我們玩撒,嘿嘿嘿,我們一起拜湖神嘍。”
錢子葉的婆娘披著個褂子站在廊子上:“什麽事唉?!吵不吵啊?瘋的了一個個的。”
眼珠子同時瞄向了她,就跟機器人的眼珠子一樣,轉的整齊劃一。
“嘿嘿嘿,有婆娘呐……嘿嘿嘿,好玩,好婆娘唉。”
“咦!咦!婆娘唄,哈哈哈,婆娘唉,哈哈。”
錢子葉忍不了了,撿起門口腳邊的一根扁擔:“它麻麻個逼的!育生!讓開!我要搗這些逼養的!”
周朝年也要出去,這下田老三孤立一人了。
二人拉開田老三,直接開了大門,錢子葉過去能打架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他小兒子死了,所以已經什麽都不怕。逮住一個人的頭,大扁擔直接夯過去!
“我勒尼瑪勒個逼!”
一扁擔下去,人倒地了,是楊開路,村上四十多歲的男人。
門口圍著十幾個人,看見一人倒地,還在笑:
“嘿嘿嘿,玩嘍,玩嘍。”
錢子葉抓住另一個,扁擔衝臉都搗過去。周朝年不管這些了,他推開拉扯自己的三五人,衝自己家跑去。
湖岸邊的人少了些,那個黑頭也不見了。
周朝年哭了,他最怕老婆孩子出事,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趕到家裏,已經大汗淋漓。
老婆孩子站在堂屋,楊懷年夫妻兩個也在,他們四個人圍著桌子,桌子上是一個水碗,裏麵就是清水,沒別的。
“敏芬啊?!兵兵啊?!”
周朝年進來就喊,可是老婆孩子全都魔怔了,一個也聽不見。
“敏芬啊!!兵兵啊!!”
這一晚上,周朝年就呆坐在堂屋,看著四個呆呆傻傻的人,他們不眨眼,不說話,動彈也不動彈。
周朝年自己都要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的心讓什麽東西給堵著,剩給自己的,隻有折磨和痛苦。
天……亮了,他們還是不動。
田老三這才趕了過來,看見屋內的情形,畏畏縮縮的,先是愣了幾秒,然後拍拍周朝年的後腦勺:“朝年?”
周朝年驚了一下,呆眉呆眼望著他,眼角還有淚痕。
“他們……他們怎麽?”
周朝年低下頭,抽泣著:“沒得辦法唉,我真是——真是沒得辦法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哭也沒用了。
白天,湖岸邊沒幾個人了,這一天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周朝年和田老三都不知道。他們對這事也沒興趣,隻希望剩下來的人可以活著。
李敏芬和兒子能不能活呢?
隻有天曉得。
田老三給王文開再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裏,事情講的很明白,就等於是跪著去求他的。王文開了解了這些,說自己真是無能為力,不過他可以多叫幾個幫手來。
剩下來,他們躲在田老三家中,李敏芳跟兵兵接了過來。
人不吃、不喝、不睡,看的周朝年心裏直發怵,他自問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還處處幫別人的忙,怎麽就落的這麽個下場。
田老三給王文開打了七八個電話,催他趕快來。
現在,王文開已經在路上了,他也再給別人打電話,另一個人要從上海趕過來,飛機票,再坐車下來,得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四平村,真是受盡了磨難。
天很灰,映照著湖麵,那個黑色的頭,又出現了……